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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不嗔和尚的传说

    “大胆小儿,神剑山庄论剑大会何等庄严,岂能由你一个酒中恶鬼撒野放肆,居然让众多前辈等待,还不滚出去。”

    文士虽然气昏头脑,但是心中还是急智,话语中依旧拉上神剑山庄壮胆,似乎告诉于闲,你得罪的不是我,是神剑山庄。

    他暗暗自得,得意的看看同时跳出的几个人,无声中传递一个信息“你们晚了,出风头的机会是我的”。

    只是,现实和他设想有些出入,他从他人眼中看到的不是羡慕,而是恐惧。

    只是为什么会恐惧?他不解。

    眼前突然一黑,他再也不用困惑,地面上一具无头尸体普通一声倒下,脖颈处喷出的血液溅了离他最近的几人一身。

    扑通一声,未闭合的眼睛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在最后一刻,他的疑惑得到了解释。

    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刚刚还在叫骂的几人如同被人掐住了嗓子,他们无声的张大嘴巴,任由血液喷洒在身上,有几滴血落在他们的嘴唇上,是热的,他们脑袋嗡的一声无法思考,膝盖一软,不由的跪在于闲面前。

    “我和我的一个仇人长得很像,而且周大哥的仇不能不报,这一剑我必须出。”

    于闲喃喃自语,文士长相与杀死周强白衣文士的长相实在太近似了,只是他年龄更大一些。

    在文士出现的一刻,他便杀意勃发,想要一剑杀人,虽然明知道山庄之内,群雄环伺,此刻他不应该拔剑,但是他还是选择服从内心,毅然出剑。

    “他…他是血魔。”

    有人认出了于闲,看到眼前恐怖的一幕,似乎唤醒他潜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不由得惊呼出声。

    “血魔?何许人也。”

    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于闲的名头,魔这个名号太大,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负担的起,不过眼前于闲冒天下大不韪出剑杀人,即便不知道他以往行事的人也认可了他魔的称呼,坐实血魔之名。

    谢无极有些恼怒,也有些担忧,眼前于闲出剑杀人之事可以说无法善了,人已经死了,神剑山庄必须给参会的人一个交待,他暗骂于闲冲动,毕竟伤人和杀人的概念是不同的。

    他还没考虑好如何圆满处理此事,少林中一向嫉恶如仇的不嗔和尚怒了。

    “你,怎敢如此行事,休怪不嗔行伏魔之事。”

    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和尚跳了出来,他脸上布满刀疤,疤痕中布满凶煞之气。

    说起不嗔和尚也是一个传奇,因为身材魁梧,天生神力,自幼喜欢主持正义,加上他脾气暴躁,常常与人打斗,落下一身伤疤,在二十余岁时家里发生一场变故,一夜之间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心灰意冷下他看破红尘,便去做了和尚。

    因为他喜欢发怒,所以师父给他取了法号不嗔,希望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脾气,并且为了防止他与人动武,也只传授他防御功法以及逃命的本事。

    二十年过去了,不嗔也成了一个老僧,只是他嫉恶如仇,喜欢行侠仗义的本性并没有丝毫改变,功力有成后他仗着一身冠绝天下的防御,行走江湖时频频主持正义,被他帮助和感化的人不计其数。

    开始时他每次都是被揍,不过他防御惊人,加上善于逃跑,倒也没有受过太大的伤势。

    随着功力日深,近些年他还是挨揍,只是再也没有人能够破开他的防,逼他逃跑。

    制服对方后,他也不伤人性命,只是不停的诵经感化对方,他轻功高绝让人逃也逃不了,打也打不动,所以近些年江湖中越来越多的恶人改邪归正。

    有人曾问过其中一名恶人,改邪归正是不是真的被不嗔和尚感化。

    “呸,老子是不想再见到不嗔和尚那张吓人的刀疤脸,足足一个月,老子睁眼看到,闭眼在梦里也能看到,饭都吃不下,老子瘦了三十斤,足足三十斤。”

    “……”

    话虽这么说,但是不嗔在江湖中慢慢积累了一大批崇拜者,即便不认可他行为的江湖人,提起不嗔也会竖起大拇指。

    不嗔的出现让围观的众人连声叫好,盖因为不嗔和尚的声名远扬,即便无法杀死血魔,但是血魔被感化,他们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被不嗔感化的恶人没有一个再作恶的。

    “师兄,你怎么把他杀了。”

    马霄华愁眉苦脸,没想到醉酒之后于闲的杀心这么大,他悄悄拉了拉于闲的衣袖,天真的说:“师兄,要不你赶紧跑吧!”

    额…

    于闲有些无语,他长剑归鞘,浑然不在意地上跪着的几人,周围如潮水般的怒骂更不会让他心神动摇一下。

    不嗔和尚的传说他曾经在华山上听过,刘不凡每次提及都会竖着大拇指,曾言道:“同辈之中,不嗔是少有的一个让所有人敬佩的人物。”

    确实,一个人一时行侠仗义容易,难得的是一辈子行侠仗义,更难得的是遭逢大变,本心不改的行侠仗义,而且不嗔不杀一人,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于闲躬身施礼,他发自内心的尊敬,而且不嗔是一个值得他尊敬的人。

    “大师,请听晚辈慢慢说来。”

    接着于闲便把飘雪阁周强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他加上一句。

    “这个人与白衣文士长相近似,店伙计从白衣文士怀中搜到一块魔教令牌已经送往赤蛟帮,想必此人怀里应该也有。”

    于闲说完,静立不语,如果不是不嗔出现,如果不是在神剑山庄,他根本不屑解释。

    “阿弥陀佛。”

    不嗔口诵佛号,于闲诉说时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大部分人听得清楚,待他话音刚落,未等不嗔动手,已经有人在无头尸体的怀中摸索。

    少顷,那人手中多出一块乌木令牌,令牌表面光滑,看得出主人经常抚摸,并不是新物件。

    令牌的两面各有一字“日”“月”,正是魔教令牌,魔教只是江湖中人对他们的称呼,魔教中人都会称呼自己为“日月教”。

    众人沉默,不嗔连连口诵佛号,并不说话。

    因为魔教行事乖张诡异,多造杀戮,在场的各大门派和中小势力大都与魔教有仇,不嗔和尚一家便是被魔教杀害。

    此刻看向于闲的眼光变了,从愤怒变得敬佩。

    江湖中恩怨与利益相关,利益的即得者总会欣赏利益的创造者,在他们眼中,于闲杀戮魔教教徒,那便是行侠仗义,是正派人士,是他们的一份子。

    至于于闲冲动杀人,不过是少年之人年轻气盛罢了。

    紧张的气氛普通初春冰河炸裂,只是冰面解冻,冰下却暗流涌动,演武场因为于闲的举动表面上一片祥和宁静,暗地里已经冷似冰,寒如凌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