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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这日,祺岭在白园内再一次静心入定,周身百孔开启,却是开始默诵口诀,引导灵气进入体内。

    古木抽枝,新芽初绽,三灵俱全,交织成束,却又泾渭分明,闯入祺岭周身经脉。祺岭额头微微沁汗,努力引导灵气在体内游走,按照功法记载线路运转,将其汇聚丹田,凝灵成丝。

    真正开始引导灵气进入体内才知其中艰苦:若是吸纳灵气不足,则未等灵气沿经脉游走一圈,便已消耗殆尽;若是吸纳灵气过多,则达到自身经脉承受极限,又要受那经脉撕裂之苦,十次引导可能只得一次运转一周,十次循环却可能一丝灵也不得,更不要说之后还有锻灵冲窍了,但这却还算不得真正的修炼。

    祺岭再次睁开眼来时,园内又只剩他和江衍萤二人。

    江衍萤嫣然一笑道:“可是引灵入体了?”

    祺岭感受着体内的一丝木灵力,点头笑道:“嗯。”

    江衍萤又是嘻嘻一笑道:“恭喜你。”祺岭谢过,她又道:“你的修炼速度已经很快了,想当年我可是花了半月才引灵入体,我的资质比你也只差那么一点点。”说着还不忘翘起小拇指比划着,又笑道:“不用那么着急,知道吗?”

    祺岭知她关心自己,颇为感动,认真回道:“萤姐姐,岭儿知道了。”

    江衍萤取出一块灵石道:“这是给你的,快收好,莫要掉了。”

    祺岭喜道:“是,萤姐姐。”接过灵石,放入怀中。

    江衍萤笑着让他快去吃饭,今日不再陪他过去,于是祺岭告辞,赶往食堂去了。

    待到这日晚饭过后,祺岭独在屋内修炼,每次引导入体三种灵气,却只有木灵气被炼化,水火二灵气全然浪费,不禁大呼可惜,暗道:“想是功法原因,既如此,娘亲为何还要让我感知水火二灵气?”心中疑惑,他便止了修炼,出屋来寻找母亲。

    院内寻遍,却不见母亲,想着去问爷爷也好,便出了院门,穿过竹林小径,往东转个弯,向上登个数十级石阶,再过一竹林小径,便是到了,他这几日锻体有成,倒也不嫌累。进得院内,忽听到屋内有母亲的说话声,心中大喜,又快走几步。

    祺岭来至屋前,苏叶声音已清晰传入耳中:“父亲,既然灵石矿脉已经商定,衍东何日能回?”

    不待江业靖回答,祺岭抢先问道:“爷爷、娘亲,爹爹要回来了吗?”

    苏叶回身看向祺岭,柔声道:“岭儿,你怎么来了?”

    “我修炼遇到问题,本想询问娘亲,只是在家中不见娘亲,这才来问爷爷,正巧娘亲也在,听娘亲问到爹爹,是爹爹要回来了吗?”

    江业靖笑道:“是要回来了。”

    祺岭闻言,心中大喜,忙问:“何日能到?”

    “哈哈,都定府离我们江家数万里,路上且要些时日哩。”江业靖将祺岭招至身前问道:“你修炼遇到什么问题了?”

    祺岭道:“我今日开始锻灵冲窍,发现引导而来的水火灵气都浪费掉了,甚觉可惜,又想之前感知到这二灵气,岂不是无用?便来问下缘由,或者有什么法子可以将这二灵气利用起来的?”

    江业靖、苏叶闻听祺岭疑惑,都暗暗点头,心中称赞:“刚开始修炼便可发现功法问题,当是有悟性。”

    江业靖道:“岭儿,你言水火灵气浪费,若无其他手段,确实如此,但若说感知此二灵气无用,却不尽然。其实你若只感知到木灵气便尝试引导其进入身体,引导而来的也是三种灵气。”

    却说外界之气混杂斑驳,其类万万种,修士需先感知到气中灵气,再将其引入体内,不论修士灵根为何,引导而来的灵气均为五灵之气,其量之大小和修士主灵根灵气亲和度有关,其内各属性灵气占比对应修士各灵根灵气亲和度高低之比,有失之量可忽略不计。

    “常人只道自己资质差,利用率不高,我们却先一步知道症结所在,当然,随着修炼深入,他们也会明白过来。”

    祺岭问:“那为何学堂不讲?”

    “哈哈,自是因为单属性功法是如今主流,讲了也无用。”

    “还有其他功法?”

    江业靖点头道:“自然是有,世人多是多灵根,也有前辈大能不想让这灵气浪费掉,便有了灵气转化、兼修多种功法、多属性功法等诸般手段。灵气转化法相对简单,灵根属性若为相生相育自也容易,但若相克相制却是困难;兼修多种功法多是散修的无奈之选,常受灵力冲突之苦;多属性功法则是最佳之选,解决了不同属性间灵气炼化、灵力运转时可能产生的紊乱失衡,修炼而出的法力也更深厚强大,但其对修炼者的要求也相对较高,若是天资不够,常常进展缓慢,甚至灵力暴走,即使能够达到同阶无敌,但别人早早高他一阶,便要无力抵抗,更不要说还有寿元限制。是以,为了破境,世人多选择契合主灵根属性的单属性功法来修炼。”

    “既如此,我的资质只有‘中上’,修炼起来不也艰难?爷爷和娘亲可有修炼?”

    江业靖道:“岭儿,你资质虽是‘中上’,但木灵超过九十,碧虚老祖曾言九十是个异数,想来会有大造化,自是可以修炼多属性功法。”

    苏叶摇了摇头,笑道:“娘亲资质虽也是‘中上’,却不如我儿。如今也只是提前支会你,你且修炼着乙木功,若真碰到合适的三属性功法,那时你资质当真可行,又熟知了水火二灵气,再转修时该会方便些,之后总也要换高阶功法的。”

    祺岭道:“我资质和真正的天才尚有差距,若是有好些的木属性功法,我学了就是,又何必寻那三属性功法,徒增麻烦。”

    江业靖道:“岭儿,不可妄自菲薄。”

    苏叶道:“可有谁言语些什么?”

    祺岭摇头道:“没有,只是我看到自己和祺涵妹妹的差距,又听爷爷讲修炼多属性功法的难处,若是都能增寿,不如选个容易些的好。”

    江业靖怒道:“胡闹,你怎么没有听到我说多属性功法的威力之强?刚还想夸你聪慧,现在竟在这上面犯浑!”

    祺岭第一次被爷爷凶,心中惊惧,忙躲到母亲后面。

    苏叶忙道:“父亲息怒,岭儿尚小,还不知实力强大的好处。”又将祺岭搂在怀中安抚几句。

    江业靖心知不该对小儿大发脾气,却又拉不下脸面说软话,便打发二人回去,苏叶遂辞了江业靖,带祺岭径回东竹院。

    东竹院内,祺岭问道:“娘亲,实力强大又有什么好处?”

    苏叶笑道:“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亲人,打败坏人。”

    “保护自己和亲人?”

    “对呀,家族外面有许多危险。”

    “那我一直待在家族不好吗?”

    苏叶想了想笑着点点头,忽又道:“今日你还未背诵《江家家教》。”

    祺岭不知母亲何意,但也依言背诵,背完方才发现,《江家家教》中竟有多达三十六则是勉励后人提升实力的,二十八则有言外界危险的,五十七则探讨资质与勤奋的。虽都是大道理,他又未经历过什么劫难,但至少理解意思,不过真正明心多少却是未知。

    次日午时,祺岭正和林仪在食堂吃饭,忽听一旁吵闹起来,只见几个锦衣华袍的学生正围着一个男学生,仔细看了才知,是同届的江祺星,正被蓝园的学生索要昨日发的灵石。

    只听那领头者道:“小子,乖乖把你的灵石掏出来,省得哥哥我动拳头。”

    江祺星怯怯道:“没有了,昨日已经用了。”

    领头者呵呵冷笑道:“就你?你感知到灵气了吗?少啰嗦,快点给我掏出来,哥哥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江祺星虽瘦弱,却颇有骨气,恨声道:“我说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那领头者也不多言,直接挥手劈向长桌,长桌随即四分五裂,几个跟班都拍掌叫好,动静一时又引来不少学生侧目。

    祺岭、林仪也是一惊。

    江祺星竟是不怕人的,直接顶头想要冲出去,却被领头者擒住了后颈,又扔回地上。

    祺岭眼见一群人就要拿脚招呼在江祺星身上,忙起身喝道:“你们干嘛?”

    几人回过头来,领头者看了祺岭一眼道:“小屁孩,一边儿玩去,这里没你的事儿。”

    林仪也忙起身,将祺岭护在身后,怒道:“怎么?炼气就威风了,不过就是早修炼两年,有种你等别人也炼气了,看你还敢不敢欺负人!”

    “嘿嘿,现在比你强就是了,既然你这么说,那你的灵石也掏出来吧。”领头者说着便向林仪走过来。

    林仪自是不干,他锻体几天感觉颇有进境,竟是拉开架势想要和对方比一比。

    祺岭忙扯住他,然后对那领头者道:“你可会背《江家家教》?上面难道是这样教你的?”

    领头者闻听此言,噗嗤乐了,笑道:“江祺岭,哥哥不想为难你,你趁早滚蛋。”

    “你认得我,你是谁?”

    “你哥哥我是江祺镜。”

    “不认识,你爹爹是谁?”

    “我~,我爹是江衍增。”他怕祺岭再说不认识,忙补充道:“他是善功堂堂主!”

    “知道了,我回去就禀了爷爷,支会衍增叔你的所作所为。”

    江祺镜怒道:“臭小子,你敢告状,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祺岭却是不惧,喝道:“你敢吗?”

    江祺镜气急一时语塞,满面通红,真想动武,心中却思忖一番,想道:“他爷爷是阵法堂堂主,听说脾气火爆,我若伤他孙子,再被父亲得知,且我又不占理,怕是落不到好处,今日且先作罢。”想毕,瞪了祺岭一眼,又对林仪道:“臭小子,今日放你一马!”说着又喝了跟班就要离去。

    忽听祺岭又问道:“你真的不会背《江家家教》吗?”

    江祺镜闻言,头也不回,一溜烟跑了。围观学生中有被夺了灵石的,这时见他蔫儿了,心中各各称愿,江祺星更是跑到祺岭跟前,连连道谢,祺岭连说不必,他才作罢。

    林仪看着祺岭道:“你真不怕他打你?”

    祺岭笑道:“我也不知。”

    林仪正欲再问,忽听祺岭道:“林仪哥,你会背《江家家教》吗?”

    林仪迷茫道:“啊?”

    “下午要考核了。”

    “啊!!!”林仪忙辞了祺岭,饭也不再吃,回去温习功课。旁边江祺星也是又连向祺岭道谢后,忙赶去学堂。

    祺岭取了饭菜,在桌前坐好,看着旁边那张破碎的桌子,默背道:“《江家家教》第三则‘族人不可因恃父兄显贵而仗势欺人,天道有眼,欺人必被欺,伤人必受伤’。”随即又喃喃道:“我这也是仗势压他了吧。”

    吃过午饭,他又唤了侍从过来,吩咐把破碎的桌子换掉,才回了问学堂,考核自是顺利通过,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