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好久不见
祁泠一头长发被她用簪子简单束起，只余一缕垂落于额角。
她飞檐走壁的时候没有任何声音。
用黑布蒙住口鼻，一双眼睛露出，眼中透着犀利的锐光，这种是常年生活在黑暗中刀芒舔血的杀手才有的。
她出来时是酉时一刻。
现在到皇宫大概是戌时。
看沉下来的暮色，赵城估计已经出府了，她得抓紧时间了。
黑莲给她打过招呼。
他们御膳房从五点钟开始就在陆陆续续张罗，布置菜肴。
中途时间会留给她作缓冲。
等她到了皇宫，直接以统领厨娘代表的身份出席宴会，在此期间。
她要抓紧时间下手，还要保证那道菜一定会被送到赵城手里。
祁泠眯起眼，加快速度奔走。
***
百花宴是皇后借百花盛开给各王公贵族一个认识熟悉的宴会。
换个意思说，就是一个相亲会，赵城被邀也是意料之中。
作为北宋黄金单身汉代表，二十几岁都还没有娶妃，令宫中那几位为此发愁不已。
***
祁泠轻巧潜入皇宫。
贴身伏在墙底下，猫着步子贴近御膳房。
有人走过，她警惕的息了身形，屏住气息。
待人走远。
祁泠探出头，四下看了看。
趁没人注意，一个闪身跳进御膳房后厨的窗子里，有人在这里接应她。
见她突然跳进来，冷不丁吓了一跳。
那人是待在黑莲身边的手下，是个十几岁的小宫女。
小宫女压着嗓音弯着腰，眼中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精锐，并将怀中东西递给祁泠。
“九娘子，跟我来。”
祁泠快速接过。
是小袖对襟旋袄，还有一条长裙和一件曲裾围裙。
那围裙侧边还配有挂饰，服饰上都统一绣有好寓意的祥景。
如捻金线彩绣四季翻新花样，谓之“一年景”，此之外还有祥云飞鹤。
每个厨娘只负责一道工序。
摘菜的只管摘菜；切葱的只管切葱；烹饪的只管烹饪。
而祁泠是负责监管的总厨娘。
进入御膳房内厨，有几个厨娘正在忙碌着，身影倩丽，气度不凡。
分别在整装、斫鲙、烹茶、涤器。
祁泠跟着小丫头进去，逐一和人点头算是招呼。
那些人见她来，也点点头，不作过多表情。
双方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一两秒便移开了。
她生性冷漠，不可能会热情的上前一一说话；厨娘们很忙，赶时间忙完手上的功夫，自然没空搭理那么多。
两方都默契的无话可说。
前头带路的小丫头突然停止，看来是到了。
祁泠抬眼看向前方着一身墨绿的女子，承应膳差人，五品。
管理御膳房前前后后，大大小小所有事务。
同时，也是红莲阁阁主之一，黑莲。
她见祁泠一头头发那么随意的簪着作一团，极不雅观，忍不住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九娘子，上次就叫你注意一下形象，你怎么又忘记了，我知道你事多很忙，但是这次可是百花宴，可不能这样随意。”
黑莲一副在教祁泠做事的口吻，实际是在提醒祁泠。
“你这个头发要换一个样子上去，不然会出事的。还有你这个刺杀任务，如果实在没办法得手，你散会后赶紧溜，别让人抓到了。”
祁泠点头，轻应一声“嗯。”
黑莲给了个眼神小宫女，小宫女会意，带她去前厅侯着，顺便准备一下出席。
戌时。
宫女们陆陆续续将菜肴端上，等待已久的王公贵族纷纷落座。
皇上皇后姗姗来迟。
一众人又要起身给他们行礼。
皇上皇后并没有过多拘泥，和和气气的叫他们赶紧坐下来。
今日，他们也携了一众公主皇子过来，等着给他们好好挑一挑如意郎君、称心媳妇。
闻郡王喜汤食，故而御膳房做足足了五道此类菜系。
加上备用，一共十道此类菜系，其中祁泠手中正端着一道名为“孤雁”的鸽子汤，缓步跟随宫女的步伐进入。
她是最后一个入场。
她手中这道菜，乃是压轴。
只因皇后特意交代过，今夜，主角是郡王赵城，她要第一个为他择如意王妃，好为皇家，开枝散叶!
“此菜名为‘孤雁’，乃是野生黑玉翅鸽炖制成汤，味美，肉嫩，汤香；有强筋健骨，美容养颜等气功特效。”
祁泠声线清冷，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停下，说完才缓缓走至最前方。
她行，止之间，把握速度有节奏，仪表端庄大气，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受过良好涵养的小娘子。
祁泠迎着众人朝她投来各色目光，稳定站立，丝毫不胆怯，将手中的菜举至与视线齐平，随后垂下眼眸。
祁泠的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般舒畅，规规矩矩，让人一看就很顺眼。
皇后看着，心中暗暗赞赏不已。
她早些时候，就已经和御膳房的人打过招呼了，叫她们务必选一个资质上好的小娘子来为她助力。
这一选，就选中了九娘子。
上一回国宴，她就已经展露才华，不仅厨艺了得，在文笔书墨方面，不输任何人，将一众使臣，惊艳的瞠目结舌。
真是个不错的小娘子。
皇后看向祁泠的眼神很是满意。
皇上听到孤雁字眼，眉眼不喜，挑起眉毛，看着祁泠，不解开口道：“为何是孤燕，不能是双燕?”
神宗皇上不喜单数，他喜欢双数。
这一点，在他的治国理念渗透的尤其明显。
小到街坊小巷凡出现单字数的东西都要拿去整改；大到国宴礼会凡事都讲究成双成对的按规矩行事。
这会儿，他感到心中不悦；强迫症+喜好双数的基因分子在他的毛孔不爽快的飘来飘去，惹得他浑身难受。
他强忍着这种不爽快的感受，盯着祁泠接着问，“可是有什么说法?”
他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倒是愿意听听叫‘孤雁’的原因，倘若说的好，奖赏一番，做个慈善君王给那些人看，也不为一桩好事。
皇上眼里闪着算计的精光，面上笑的纯良，一副慈善君王的模样。
祁泠看见皇上眼中的算计，她不露痕迹勾唇轻笑，端菜，缓缓开口，“有。”
“你给朕说说，是如何个说法。”，皇上伸手朝她一指，示意她说下去。
皇后在一旁暗中观察，满意的朝祁泠点点头。
“但画双黄鹄，莫画孤飞雁。”
祁泠知道神宗皇帝喜欢双数的东西，双黄鹄就很对他的强迫，在这一方面，她讲赵城比喻那只孤飞雁，单双对比，皇上很自然就会联想到今晚的主角，赵城。
再联系他至今仍未娶婚一事，估摸着，就会拿他做文章。
皇后要求的，她已经做到了一半，剩下的，就交给她了。
且选的黑鸽子炖汤，还是强筋健骨的补品。
暗示赵城，双黄鹄人家愿意画，那是因为人家成双成对，身体强健滋养饱润；不像他这只孤雁，连个暖床的老婆都没有，滋润不足，丑不拉几的，不如人家黄鹄好看，人家都不愿意画他。
皇上是什么人?
后宫佳丽三千人，他岂能读不出祁泠的意思?
他一双经历风霜的眼炯炯有神，看向祁泠的眼光带了深意，又转过头看了眼身边的皇后。
皇后朝他点头，眼中是羞意，她也听出来特别了，不禁对这御厨九娘子感到钦佩不已。
青天白日之下，一小娘子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还是用诗句隐晦暗示，她身为一个妇人都感到羞涩，且看那小娘子，面上淡定，神态自若，毫无半分羞意着实厉害!
二人互动完，目光齐齐看向赵城。
“这孤雁，却是比不得双黄鹄……”
“黄鹄之美，在于艳丽，滋润饱满；那孤雁，整日里独来独往，孤独一只，缺少人关爱，又如何能吸引人去画呢?”，他话里有话，眼中带着一丝揶揄，看了一眼赵城。
“郡王啊，你说是不是啊?”
皇上揶揄的看着赵城，眼里的意思很明显：赵城，你就是那个没人要的孤雁!连个枕边人都没有，活该连画鸟的人看不上!
见计划按照自己想要的效果发展，皇后喜难自禁，暗中伸手扯了扯皇上的袖子，朝九娘子暗示的看了看。
“九娘子，虽为掌厨女子，然自腹有诗书气自华，落落大方，当赏!”，皇上识趣，立即开口道。
二人齐齐同赏，引得一众人对祁泠刮目相看，不少人也跃跃欲试。
想着一个小厨娘子，仅凭几句话就能得到皇上皇后赏赐，自己又何尝不可?
此时，乐师舞女鱼贯而入。
琴瑟和鸣，翩翩漫舞，气氛被拉到高潮。
这其间，时不时有几道视线看向赵城，令他极为不爽。
都是皇后安排的世家小姐。
“城儿啊，你现在还年轻，不若看看有没有心仪小娘子，看上了告诉我，我替你决定。”
“你看看那宫家小娘子如何?”，皇后隔了一个桌位，朝赵城指了指对面的女子。
赵城眼中闪过冷意，他犀利的瞪向一旁安静侯着的祁泠。
这个九娘子!
啧，多事。
他看也不看一眼那什么宫家小娘子，抬起眼，一脸戾气的看向那御厨九娘子。
突然，他觉得那女人眉间有些眼熟，紧紧盯着那人，手摸到一旁拿起酒杯，拿起放到唇边抿了一口，没了下一步。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一双狐狸眼恶狠狠的看向祁泠。
这个九娘子……是那个红莲阁的杀手!
难怪如此眼熟，那眉眼间的杀气，只有他看出来了!
虽然收敛不少，但是她的身板，气质，跟那个人杀手，一模一样!
上次刺杀他未得手，阴险的给他屁股来上一针毒针。
那针上的是西域魔鬼花粉，害他回去浑身酸痛无比，不能起身，折磨了他一晚上。
等到第二日醒来，发现自己浑身没力，走路都使不起劲，偏偏这时候来要上朝，只好叫人拿轮椅推着自己入宫，硬撑着站了一个早上。
好不容易撑过了，吃了解药，结果因为睡眠不足，困成狗，在车上睡着，被皇后的人拉坐在这里参加百花宴。
赵城心中咬牙切齿，他紧紧盯着祁泠得令后朝自己端来的黑玉翅鸽汤。
这黑玉翅鸽汤，极其珍贵，一只抵二十两黄金，折算两百贯铜钱，二十万文铜钱。
然，他看着这诱人的菜，饶是再如何喜欢汤食，他却感到，那里面，剧毒无比!
赵城冷哼一声，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御厨九娘子道：“九娘子，好久不见。”
他一身黑衣，银蛇点缀，菱角分明如雕刻般冷峻，眼中是叫人看的窒息的深沉。
令祁泠看的一阵恍惚，心中有异样情愫闪过。
赵城这一声九娘子喊的不高不低，只有祁泠和他听得见。
落在外人眼里，就是两人的暧昧互动，惹得一众女子嫉妒的看着祁泠。
她飞檐走壁的时候没有任何声音。
用黑布蒙住口鼻，一双眼睛露出，眼中透着犀利的锐光，这种是常年生活在黑暗中刀芒舔血的杀手才有的。
她出来时是酉时一刻。
现在到皇宫大概是戌时。
看沉下来的暮色，赵城估计已经出府了，她得抓紧时间了。
黑莲给她打过招呼。
他们御膳房从五点钟开始就在陆陆续续张罗，布置菜肴。
中途时间会留给她作缓冲。
等她到了皇宫，直接以统领厨娘代表的身份出席宴会，在此期间。
她要抓紧时间下手，还要保证那道菜一定会被送到赵城手里。
祁泠眯起眼，加快速度奔走。
***
百花宴是皇后借百花盛开给各王公贵族一个认识熟悉的宴会。
换个意思说，就是一个相亲会，赵城被邀也是意料之中。
作为北宋黄金单身汉代表，二十几岁都还没有娶妃，令宫中那几位为此发愁不已。
***
祁泠轻巧潜入皇宫。
贴身伏在墙底下，猫着步子贴近御膳房。
有人走过，她警惕的息了身形，屏住气息。
待人走远。
祁泠探出头，四下看了看。
趁没人注意，一个闪身跳进御膳房后厨的窗子里，有人在这里接应她。
见她突然跳进来，冷不丁吓了一跳。
那人是待在黑莲身边的手下，是个十几岁的小宫女。
小宫女压着嗓音弯着腰，眼中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精锐，并将怀中东西递给祁泠。
“九娘子，跟我来。”
祁泠快速接过。
是小袖对襟旋袄，还有一条长裙和一件曲裾围裙。
那围裙侧边还配有挂饰，服饰上都统一绣有好寓意的祥景。
如捻金线彩绣四季翻新花样，谓之“一年景”，此之外还有祥云飞鹤。
每个厨娘只负责一道工序。
摘菜的只管摘菜；切葱的只管切葱；烹饪的只管烹饪。
而祁泠是负责监管的总厨娘。
进入御膳房内厨，有几个厨娘正在忙碌着，身影倩丽，气度不凡。
分别在整装、斫鲙、烹茶、涤器。
祁泠跟着小丫头进去，逐一和人点头算是招呼。
那些人见她来，也点点头，不作过多表情。
双方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一两秒便移开了。
她生性冷漠，不可能会热情的上前一一说话；厨娘们很忙，赶时间忙完手上的功夫，自然没空搭理那么多。
两方都默契的无话可说。
前头带路的小丫头突然停止，看来是到了。
祁泠抬眼看向前方着一身墨绿的女子，承应膳差人，五品。
管理御膳房前前后后，大大小小所有事务。
同时，也是红莲阁阁主之一，黑莲。
她见祁泠一头头发那么随意的簪着作一团，极不雅观，忍不住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九娘子，上次就叫你注意一下形象，你怎么又忘记了，我知道你事多很忙，但是这次可是百花宴，可不能这样随意。”
黑莲一副在教祁泠做事的口吻，实际是在提醒祁泠。
“你这个头发要换一个样子上去，不然会出事的。还有你这个刺杀任务，如果实在没办法得手，你散会后赶紧溜，别让人抓到了。”
祁泠点头，轻应一声“嗯。”
黑莲给了个眼神小宫女，小宫女会意，带她去前厅侯着，顺便准备一下出席。
戌时。
宫女们陆陆续续将菜肴端上，等待已久的王公贵族纷纷落座。
皇上皇后姗姗来迟。
一众人又要起身给他们行礼。
皇上皇后并没有过多拘泥，和和气气的叫他们赶紧坐下来。
今日，他们也携了一众公主皇子过来，等着给他们好好挑一挑如意郎君、称心媳妇。
闻郡王喜汤食，故而御膳房做足足了五道此类菜系。
加上备用，一共十道此类菜系，其中祁泠手中正端着一道名为“孤雁”的鸽子汤，缓步跟随宫女的步伐进入。
她是最后一个入场。
她手中这道菜，乃是压轴。
只因皇后特意交代过，今夜，主角是郡王赵城，她要第一个为他择如意王妃，好为皇家，开枝散叶!
“此菜名为‘孤雁’，乃是野生黑玉翅鸽炖制成汤，味美，肉嫩，汤香；有强筋健骨，美容养颜等气功特效。”
祁泠声线清冷，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停下，说完才缓缓走至最前方。
她行，止之间，把握速度有节奏，仪表端庄大气，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受过良好涵养的小娘子。
祁泠迎着众人朝她投来各色目光，稳定站立，丝毫不胆怯，将手中的菜举至与视线齐平，随后垂下眼眸。
祁泠的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般舒畅，规规矩矩，让人一看就很顺眼。
皇后看着，心中暗暗赞赏不已。
她早些时候，就已经和御膳房的人打过招呼了，叫她们务必选一个资质上好的小娘子来为她助力。
这一选，就选中了九娘子。
上一回国宴，她就已经展露才华，不仅厨艺了得，在文笔书墨方面，不输任何人，将一众使臣，惊艳的瞠目结舌。
真是个不错的小娘子。
皇后看向祁泠的眼神很是满意。
皇上听到孤雁字眼，眉眼不喜，挑起眉毛，看着祁泠，不解开口道：“为何是孤燕，不能是双燕?”
神宗皇上不喜单数，他喜欢双数。
这一点，在他的治国理念渗透的尤其明显。
小到街坊小巷凡出现单字数的东西都要拿去整改；大到国宴礼会凡事都讲究成双成对的按规矩行事。
这会儿，他感到心中不悦；强迫症+喜好双数的基因分子在他的毛孔不爽快的飘来飘去，惹得他浑身难受。
他强忍着这种不爽快的感受，盯着祁泠接着问，“可是有什么说法?”
他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倒是愿意听听叫‘孤雁’的原因，倘若说的好，奖赏一番，做个慈善君王给那些人看，也不为一桩好事。
皇上眼里闪着算计的精光，面上笑的纯良，一副慈善君王的模样。
祁泠看见皇上眼中的算计，她不露痕迹勾唇轻笑，端菜，缓缓开口，“有。”
“你给朕说说，是如何个说法。”，皇上伸手朝她一指，示意她说下去。
皇后在一旁暗中观察，满意的朝祁泠点点头。
“但画双黄鹄，莫画孤飞雁。”
祁泠知道神宗皇帝喜欢双数的东西，双黄鹄就很对他的强迫，在这一方面，她讲赵城比喻那只孤飞雁，单双对比，皇上很自然就会联想到今晚的主角，赵城。
再联系他至今仍未娶婚一事，估摸着，就会拿他做文章。
皇后要求的，她已经做到了一半，剩下的，就交给她了。
且选的黑鸽子炖汤，还是强筋健骨的补品。
暗示赵城，双黄鹄人家愿意画，那是因为人家成双成对，身体强健滋养饱润；不像他这只孤雁，连个暖床的老婆都没有，滋润不足，丑不拉几的，不如人家黄鹄好看，人家都不愿意画他。
皇上是什么人?
后宫佳丽三千人，他岂能读不出祁泠的意思?
他一双经历风霜的眼炯炯有神，看向祁泠的眼光带了深意，又转过头看了眼身边的皇后。
皇后朝他点头，眼中是羞意，她也听出来特别了，不禁对这御厨九娘子感到钦佩不已。
青天白日之下，一小娘子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还是用诗句隐晦暗示，她身为一个妇人都感到羞涩，且看那小娘子，面上淡定，神态自若，毫无半分羞意着实厉害!
二人互动完，目光齐齐看向赵城。
“这孤雁，却是比不得双黄鹄……”
“黄鹄之美，在于艳丽，滋润饱满；那孤雁，整日里独来独往，孤独一只，缺少人关爱，又如何能吸引人去画呢?”，他话里有话，眼中带着一丝揶揄，看了一眼赵城。
“郡王啊，你说是不是啊?”
皇上揶揄的看着赵城，眼里的意思很明显：赵城，你就是那个没人要的孤雁!连个枕边人都没有，活该连画鸟的人看不上!
见计划按照自己想要的效果发展，皇后喜难自禁，暗中伸手扯了扯皇上的袖子，朝九娘子暗示的看了看。
“九娘子，虽为掌厨女子，然自腹有诗书气自华，落落大方，当赏!”，皇上识趣，立即开口道。
二人齐齐同赏，引得一众人对祁泠刮目相看，不少人也跃跃欲试。
想着一个小厨娘子，仅凭几句话就能得到皇上皇后赏赐，自己又何尝不可?
此时，乐师舞女鱼贯而入。
琴瑟和鸣，翩翩漫舞，气氛被拉到高潮。
这其间，时不时有几道视线看向赵城，令他极为不爽。
都是皇后安排的世家小姐。
“城儿啊，你现在还年轻，不若看看有没有心仪小娘子，看上了告诉我，我替你决定。”
“你看看那宫家小娘子如何?”，皇后隔了一个桌位，朝赵城指了指对面的女子。
赵城眼中闪过冷意，他犀利的瞪向一旁安静侯着的祁泠。
这个九娘子!
啧，多事。
他看也不看一眼那什么宫家小娘子，抬起眼，一脸戾气的看向那御厨九娘子。
突然，他觉得那女人眉间有些眼熟，紧紧盯着那人，手摸到一旁拿起酒杯，拿起放到唇边抿了一口，没了下一步。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一双狐狸眼恶狠狠的看向祁泠。
这个九娘子……是那个红莲阁的杀手!
难怪如此眼熟，那眉眼间的杀气，只有他看出来了!
虽然收敛不少，但是她的身板，气质，跟那个人杀手，一模一样!
上次刺杀他未得手，阴险的给他屁股来上一针毒针。
那针上的是西域魔鬼花粉，害他回去浑身酸痛无比，不能起身，折磨了他一晚上。
等到第二日醒来，发现自己浑身没力，走路都使不起劲，偏偏这时候来要上朝，只好叫人拿轮椅推着自己入宫，硬撑着站了一个早上。
好不容易撑过了，吃了解药，结果因为睡眠不足，困成狗，在车上睡着，被皇后的人拉坐在这里参加百花宴。
赵城心中咬牙切齿，他紧紧盯着祁泠得令后朝自己端来的黑玉翅鸽汤。
这黑玉翅鸽汤，极其珍贵，一只抵二十两黄金，折算两百贯铜钱，二十万文铜钱。
然，他看着这诱人的菜，饶是再如何喜欢汤食，他却感到，那里面，剧毒无比!
赵城冷哼一声，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御厨九娘子道：“九娘子，好久不见。”
他一身黑衣，银蛇点缀，菱角分明如雕刻般冷峻，眼中是叫人看的窒息的深沉。
令祁泠看的一阵恍惚，心中有异样情愫闪过。
赵城这一声九娘子喊的不高不低，只有祁泠和他听得见。
落在外人眼里，就是两人的暧昧互动，惹得一众女子嫉妒的看着祁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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