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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无妄之灾

    见自己的人被反杀,还死了,太子脸色阴霾,沉着脸,望了一眼快要沉入水中的女人,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他笑的隐晦:“将她给我捞上来,带走。”

    “是。”

    ***

    慕白今日穿了一身玫红,宛如从枫林中走出的枫仙,洋洋洒洒的润爽。

    他半卧躺着,支着下巴,慢悠悠的用另外一只手拿起一盏雨前龙井轻抿一口。

    目光再从手上移向外面站着的人。

    “赵城,你不来喝一口吗?雨前龙井,新鲜着,可是今日刚拿的。”

    赵城一身白衣,换了以往沉重色调的衣服,今日的他看上去柔和不少,只是那双眼,里面有散不去的森冷。

    一双狐狸眼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他没有理会慕白问他的话,反倒是问了一句:“这几日你在祁泠身边……可有发现她有什么特异举动?”

    他声音清冷,和祁泠一样的调调。

    但是他是如寒天雪地的猛兽的低吟,沉沉的带着鼻音。

    祁泠是翠竹,除了冷了一些,还有一份清隽。

    “倒是没有,我去了她家……”

    “你去她家?”赵城警惕的眯起眼,审视起慕白来,一双眼因为他这句话多了一丝杀气环绕在周身。

    慕白望见他这样,挑挑眉,故意接着说:“我还吃了她做的饭。”

    “她居然给你下厨?”

    赵城说这话,眉间隐隐发怒的前奏。

    慕白见状识趣收回,正经跟他说话:“嗯,朋友身份,你不要多想。”

    “你最好是这样。”赵城带了警告。

    “你怎么会看上她的,我都没有见过你们又任何交集,你甚至连她一面都没有见过,我不理解。”

    “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京中小娘子这么多年来爱慕你的多的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那个不是出类拔萃,你却恋上一个刚及笄的小丫头。”

    “不是我说你,你比人家可是大了整整四岁,明年就是弱冠之年了,人家还未必会喜欢你。”

    “你这可是老牛吃嫩草。”

    慕白忍不住揶揄的看向赵城,眼里都是戏谑。

    “谁说我喜欢她了?”赵城白了一眼慕白,脸色不痛快,用后背对着慕白,给他看了个寂寞。

    “啊?你不喜欢?”“

    “你不是说你传家宝在她手上吗?”

    “逗你的。”

    “那你出征那日又是怎么回事?我可是亲眼所见你对人家挤眉弄眼的,只差没飞上来和人家小娘子来个近身贴贴了。”

    慕白说着,仔细回忆那天的情况,添油加醋的复述了一遍,余光偷偷观察赵城的反应,却见他一动不动,背对着自己,看不见表情是什么样子。

    “她欠我一条命。”

    “咳咳!”

    慕白喝茶突然被他这句话惊悚到,不小心呛到自己,想说出口的话噎在喉咙里,这会儿正努力平复心情,调整自己状态。

    “咳咳咳,你什么时候,咳咳,和人家小娘子,可咳,有这种……救命之恩?”

    慕白理解以为是赵城救了人家一命。

    “错了。”

    “是她欠我的命,得拿她命来赔。”

    慕白再次被震惊到,他也不躺着了,站起身,面色凝重的走到赵城身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疏离和严肃。

    “不论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她若是受到什么威胁和伤害,我会去帮她的。”

    他话音刚落,赵城扭过头看着他,面色无情,眼里冷漠,隐隐间有杀气。

    “轮不到你插手。”

    “我自会护她。”

    “你……”

    慕白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他前一秒还说要人家性命,下一秒就是要护人家,这是什么意思,真是别扭。

    慕白深深的看了一眼赵城。

    却见他一直冷脸。

    他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和赵城继续说下去,于是看着远处的雾气,突然有感而发,吟了一首:

    “氤氲起洞壑遥裔匝平畴,乍似含龙剑还疑映蜃楼,拂林随雨密度径带烟浮,方谢公超步终从彦辅游。”

    “进士及第,名不虚传。”

    赵城真心赞赏慕白的才华,他听着他这一吟诗,目光变得悠远,放空,似乎在想什么。

    “你不也是?”

    赵城笑笑没说话。

    进士及第,可不是他考的,是这个身子考的,他……

    “咦,你看前面怎么回事,怎么附近的水都变成红色了?”

    赵城思绪被打断,他抬起眼看过去。

    只见眼前一摊水痕都是血红色的,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诡异的颜色,像是被鲜血染上的一般。

    鼻翼间闻见一股腥味,他接触献血多年,早就闻习惯了人血的味道,这一下子他突然恍惚,仿佛又回到以前杀戮的日子。

    这是人血染红的。

    赵城判断出来,不打算理会。

    在这里,悄悄下些毒手,抹杀掉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古代又没有监控摄像头记录。

    谁死了,谁不见了,根本就没有看见,估计找也找不到了,早就沉到湖里了。

    他们的画舫划过这些染了血迹的湖面,赵城忽然的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仿佛小猫挠心窝,他有些焦躁。

    “阿城,前面有画舫。”慕白出口提醒他,叫他看过去。

    确是有一艘画舫,比他们的这艘要小一些,他这艘是专用的,看对面的装饰,朴素简单,一看就是租的。

    想来,出事的源头,应是眼前这艘画舫。

    那画舫上插满了箭矢,还有打斗混迹的摩擦导致的木板留下一圈圈擦痕,沾有不少血迹在扶手上。

    赵城吩咐船夫掌舵靠近,先脚踏上这艘画舫,慕白随后。

    赵城直奔主心,掀开帘子看情况。

    里面有一男一女躺着,呼均匀,没有受伤,还活着。

    再往前走,那个划桨的船夫没有看见,只有一摊血迹在画舫船头上,估计早就遇害了,血迹因为时间久变成了一半暗红一半红。

    “赵城!你看看这是谁的猫!”

    闻言,赵城脑海中突然一个激灵,大大步转身就跨进里面看。

    慕白喊完才想起赵城好像没有见过这只猫,他赶紧说明。

    “这是祁泠的猫,很聪明的,它在这里,是不是说明她也来了?”

    他这句话成功的让赵城脸色沉了下来,眼里的光芒消散换上一潭黑水。

    这只猫他记得。

    那天晚上亲眼看见它从空间中掏出一瓶药来着,不仅如此,他还听到了它开口说话。

    那她……

    赵城不敢想。

    他虽然和祁泠接触不多,但是,她上辈子把自己误杀了事情他还没找她算账呢,就这么轻易死了,他很亏。

    想着,他也不顾这只猫睡觉不睡觉的,一把拎起就朝外面走去,边走边吩咐慕白:“这只猫我先带走了,剩下这两人你安排,你是大夫,我先走了。”

    不等慕白开口,人已经走没影了,估计是回到画舫上去了,慕白皱着眉,想去了解情况,但是看了看眼前的局势,他还是先把这两个人叫醒再问问情况比较好。

    ***

    “哗——”

    一桶水冰冷倒下,瞬间将祁泠馄饨的意识清醒。

    睁开眼,看向四周的环境。

    昏暗无光,一条条木栏屹立着拦住她这头凶兽,仿佛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祁泠意识慢慢恢复,懵懂的抬起脸看向眼前的人,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夜城,又好像不是。

    她又闭上眼,缓了一回睁开,有气无力的看着。

    太子满意的看着她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语气里是看不起蝼蚁的藐视,用食指挑起祁泠的下巴,凑近她说话:“你不是很能吗?这会儿怎么跟个濒死的狗一样了?”

    “哼哼哼,再是桀骜的女人,我都要她跪在我脚下!”

    他用力放开祁泠的下巴,伸手在她脸上轻浮拍了两下,阴测测的面容,衬着他一张柔和的脸看着无端让人阴柔的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太子起身,将一旁规规矩矩拿着皮鞭的下手手中接过皮鞭,用力拉伸了一下韧劲,举起皮鞭伸舌舔过手背,眼里闪着兴奋的狂热的压抑。

    “你下去吧。”

    “是。”

    得令后,那下手逃也似的飞奔出去,跑的太匆,还摔了一跤,惹得太子阴恻扭过头阴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吓得屁滚尿流,爬着出去。

    “我安插了一年的棋子就被你弄没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若不是你,那雪中贪又怎么会被人发现?”

    “你知不知道,我的建国大业,只差下一批兵马就能完善了?”

    “赵城他处处强我一头,父皇已经起了动摇之心,我的皇位,将不稳……”

    他说着,钳住祁泠的脖子,逼迫她和自己对视。

    另外一只手拿着皮鞭抚上她的脸,笑的阴柔。

    “你这张脸,越看越像某个人……一样的骄傲,一样的清冷……真是让人恨不得想要剥下来日日赏玩……”

    他说着,突然噤了声,怪异的看着祁泠面无表情的沉寂,抬起手,伸出食指抵住祁泠的唇,凑上前,灼热的鼻息喷洒在祁泠脸上。

    他突然抬眸和祁泠抗拒的眼神相撞,读到祁泠眼里的杀意,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