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人心各异
见他们反应都这么大，顾九笙满不在乎的解释道：“昨天我和我娘上街去卖了点炒货，遇上一老伯卖甘蔗就给他全收了，这么多也吃不完就熬了点红糖出来。不是马上要过年了吗，想着您家反正也要去镇上买就先送点过来尝尝，要是觉得味道好我过两天再送些过来！”
“这怎么成？这么大的恩情，大叔怎么受得起啊！”朱大福乍听红糖原本心下还在暗喜，可转念一想又觉得的不妥。
正好他今天去镇上找了一圈都没寻到卖红糖的，刚刚回来又被老妻狠狠数落了一番，女儿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正打算明天去远一点的镇上看看，没想到晚上顾家母女就来送红糖了，这可让他又欢喜又纠结。
见他还在客气，吕氏也忙劝道：“他叔快别这么说，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您昨天才送了羊下水给我们，这点心意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收下，不然我这心里可过意不去！”
她这一劝可直接把昨天朱大福送羊下水的事情抖露出来了，朱大福还好，朱王氏的脸色则是立马阴沉了下去，只是碍着眼前这情形她倒没开口。
一直小心观察着两人的顾九笙却看出了点什么，忙把东西塞到朱王氏手里：“婶子，夜里凉拿回去泡杯热水暖暖身再睡，家里还有事我们就不多留了，快进去吧！”
王朱氏接过东西，阴郁的神情总算才缓和了一点儿，嘴上也有了点人情味儿：“那就谢过你们了，这么晚了还特意来跑一趟。”
“又不是多远！”顾九笙客套一笑，又才试探一句，“这几天我和阿娘忙着去镇上卖东西，下午也忙得没时间。听说玉姐姐回来一两天了，有空来家里坐坐，大家说说话日子混得也快一点嘛！”
她这一句话落下，朱大福和朱王氏皆是齐齐变了脸色。
还不待朱大福开口，朱王氏就抢声道：“呵呵，笙丫头说笑了。你玉姐姐她身子受了寒，不方便出门儿，再说你们忙着赚大钱，我们这些闲人也不便打扰。”
她话里的酸味儿明显，九笙和她娘都听出来了，不由相视一眼，谁都没接话。
气氛显然有些尴尬，朱大福见势不对忙催促道：“天儿也不早了，都别杵在这儿吹冷风了，回去干完活儿早点休息才要紧！”
与朱大福夫妇道了别，顾九笙和她娘就回院子里收摊儿准备休息。
而朱家屋里却又差点爆发一场大战，只是不管朱王氏怎么冷嘲热讽，朱大福都选择不吭声，最后回了自己房里蒙着被子睡了。
朱王氏骂骂咧咧的进了卧房，与她女儿又是数落自家男人，又是诋毁人家的好心。
“我看那顾家母女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尤其是那个顾九笙，她明明知道你小产了见不得风，还叫你去她家院子里吹风。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思，自己嫁不出去，就想着不让别人好过，这样的人就该早早被龙王老爷收了回去！”
朱玉儿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听她娘咒她被龙王老爷收了，她又忍不住嗔怨一声：“阿娘，您别忘了那哑女已经被龙王老爷收为干女儿了。”
“哎呀！是是是，你瞧娘这记性！”朱王氏见女儿开口，也没什么不高兴，只转移话题，“话是这么说，可我方才看了那红糖成色还是不错，要不我去烧水，给我儿煮一碗先尝尝？”
朱玉儿闻言脸色又是一变，只是终究没有反驳。
怪只怪她那个没用的爹，买了两天都没给她买回来，倒叫那顾家人献了殷勤。
眼看她这身子越来越虚，要是再不补补气血，只怕伤了元气以后再想要孩子可就难了。
而她要是不能生，林家那边非拿刀杀了她不可。
而这一切，都怪顾家那个哑女。
若不是她臭名昭著，那李氏给她说的那门好亲事就不会告吹，而她也不会匆匆嫁到林家去。
更不会平白无故丢了一个孩子。
想起这事儿，她心里就委屈。
该死的林志海，她都回娘家三天了，愣是不来哄哄，就连遣个下人来问候一声、送个东西啥的都没有！
这让她心里也越来越凉，别看林志海平时嘴上说疼她爱她，其实全都是屁话！
林家人也全不是东西！
明知她刚有身孕，他娘还打发她去铺子里帮手，那铺子本就是大房在打理，哪里需要她帮什么忙？只是看林志海对她言听计从，心里不舒服罢了。
可再怎么说她怀的也是他们林家的种，孩子就这么没了，他们林家人非但一点歉疚都没有，就连她男人林志海也被那家人唆使着看都不来看她。
等她身子养好了，再托个人去探探林家人的口风，这口恶气她朱玉儿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那可是一个孩子，一个还未成型的生命。
也是他林家的第一个孙子，他们林家人不在乎，她在乎！
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些害她的人一一偿还回来！
不只是林家人，还有顾家，那个害她跳入火坑的罪魁祸首——顾家哑女！
就算她爹娘不同意，她也一定要向她讨回来。
但是现在，她的首要任务是养好身子，任何心思没有健康的身子支撑，一切都是泡影。
所以纵使心里再讨厌那家人，她现在也犯不着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朱王氏见她没有拒绝，便穿好衣服兴冲冲的去灶房生火熬糖水，毕竟女儿这两天的憔悴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底的。
熬好了红糖水，朱王氏又去隔壁叫醒丈夫。
交代他明天无论如何都要买到红糖回来，还要给闺女抓一副养身子的补药。见他不吭声，她又跟他挑明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闺女要是再这么消沉下去，只怕他家这个年都过不好了。
而她明天也要去集市上转转，她得去买点好东西回来给闺女补补身子。家里虽买了鸡，鸡蛋也不缺，可只这些还远远不够。
鸡鸭鱼肉自是不在话下，可家里还是应该备点新鲜蔬菜水果啥的。
当然，年货她也该准备起来了，不然等到过年她家什么都没有，反倒会被那个一穷二白的顾家比了下去！
除此之外，她还有必要去趟林家。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流产，可见她那受委屈的模样，这事儿定然错在林家。
闺女不说，并不代表他们不追究，也不代表林家就可以不管不顾。人是林家的人，孩子也是林家的，这事儿就是闹到县老爷哪里去他林家都说不过去。
还有林志海那个女婿，自从成婚以来他们朱家对他本还算满意，可现在看来也不像是什么靠得住的。既然如此，也只能靠他们朱家自己了。
自家的闺女，自然是要求一个说法的。林家那边不来人，并不代表他们就这么认了。
等闺女身子好点了，也是要回林家去，并且他们还得跟上门去讨个说法。
不然真让他们这么无视过去，还等不到过完年，她闺女这个林家媳妇就要被人家的唾沫腥子淹死了。
谁家嫁出去的闺女第一年就回娘家过年的？
还是因为小产躲回来，夫家那边跟个没事人一样，别人她不管，这事儿她朱王氏这关就过不去。
朱大福闷声听着，心里也仔细琢磨着老婆子的话。
撇开别的不说，他也不愿看女儿每天病恹恹的，要不是怕她心情不好抗拒喝药，他早就给她抓回来了，还用得着老太婆唠叨吗？
随便应了一声他就翻身睡了，而朱王氏在伺候她女儿喝下红糖水后也睡下了。
不过心里又念着顾家最近的事，好半天才睡着。
次日，顾九笙照例与她娘起了个大早去码头，只是有牛车代步比她俩步行快多了。
今天的早市比昨天人更多，许是家家户户都忙着采办年货的事，街上来来往往多了许多乘坐马车的富贵人。
顾九笙揪准时机向富人们推荐自家的红糖和米花糖，由于货色和味道都不错，竟然一下子就出了好几单。
一大早就开了个好头，吕氏也很高兴，主动揽下大半的分量，红糖也分摊了一点，其余的都交给她闺女去沿街叫卖。
而顾九笙也非常争气，只用昨天一半的时间就卖完了她娘分给她的货，红糖也出了大半，而后又悄悄补给了两次。
直到巳时正中，她才把手中的货出完去找她娘一起回家。
吕氏也早卖完了货，正在码头闲逛。
回家路上，母女俩先是掏出各自的钱袋子数了一下，差不多有三四两银子，都兴奋不已。
顾九笙把钱都给她娘收着，吕氏倚着车窗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开了口：“闺女，要不咱们租个铺面吧？”
九笙疑惑的看向她娘：“租个铺面？”
吕氏一面观察她的神色一面回答：“码头上那种临时的铺面，我看过了租金不贵，阿娘不想你这么辛苦，也不想你天天出去抛头露面。再说，我还能多做点事儿，咱也能多赚点！”
九笙头一回见她娘这么认真，不免生出几分兴趣来：“您还想做什么呀？”
见闺女追问，吕氏说得更加起劲：“我还可以煮面呐！你看咱家还有十几斤面粉，反正也吃不完，码头这么多人，保不准就有人喜欢我做的汤面疙瘩呢！你们父子仨不都说好吃么？”
“这怎么成？这么大的恩情，大叔怎么受得起啊！”朱大福乍听红糖原本心下还在暗喜，可转念一想又觉得的不妥。
正好他今天去镇上找了一圈都没寻到卖红糖的，刚刚回来又被老妻狠狠数落了一番，女儿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正打算明天去远一点的镇上看看，没想到晚上顾家母女就来送红糖了，这可让他又欢喜又纠结。
见他还在客气，吕氏也忙劝道：“他叔快别这么说，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您昨天才送了羊下水给我们，这点心意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收下，不然我这心里可过意不去！”
她这一劝可直接把昨天朱大福送羊下水的事情抖露出来了，朱大福还好，朱王氏的脸色则是立马阴沉了下去，只是碍着眼前这情形她倒没开口。
一直小心观察着两人的顾九笙却看出了点什么，忙把东西塞到朱王氏手里：“婶子，夜里凉拿回去泡杯热水暖暖身再睡，家里还有事我们就不多留了，快进去吧！”
王朱氏接过东西，阴郁的神情总算才缓和了一点儿，嘴上也有了点人情味儿：“那就谢过你们了，这么晚了还特意来跑一趟。”
“又不是多远！”顾九笙客套一笑，又才试探一句，“这几天我和阿娘忙着去镇上卖东西，下午也忙得没时间。听说玉姐姐回来一两天了，有空来家里坐坐，大家说说话日子混得也快一点嘛！”
她这一句话落下，朱大福和朱王氏皆是齐齐变了脸色。
还不待朱大福开口，朱王氏就抢声道：“呵呵，笙丫头说笑了。你玉姐姐她身子受了寒，不方便出门儿，再说你们忙着赚大钱，我们这些闲人也不便打扰。”
她话里的酸味儿明显，九笙和她娘都听出来了，不由相视一眼，谁都没接话。
气氛显然有些尴尬，朱大福见势不对忙催促道：“天儿也不早了，都别杵在这儿吹冷风了，回去干完活儿早点休息才要紧！”
与朱大福夫妇道了别，顾九笙和她娘就回院子里收摊儿准备休息。
而朱家屋里却又差点爆发一场大战，只是不管朱王氏怎么冷嘲热讽，朱大福都选择不吭声，最后回了自己房里蒙着被子睡了。
朱王氏骂骂咧咧的进了卧房，与她女儿又是数落自家男人，又是诋毁人家的好心。
“我看那顾家母女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尤其是那个顾九笙，她明明知道你小产了见不得风，还叫你去她家院子里吹风。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思，自己嫁不出去，就想着不让别人好过，这样的人就该早早被龙王老爷收了回去！”
朱玉儿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听她娘咒她被龙王老爷收了，她又忍不住嗔怨一声：“阿娘，您别忘了那哑女已经被龙王老爷收为干女儿了。”
“哎呀！是是是，你瞧娘这记性！”朱王氏见女儿开口，也没什么不高兴，只转移话题，“话是这么说，可我方才看了那红糖成色还是不错，要不我去烧水，给我儿煮一碗先尝尝？”
朱玉儿闻言脸色又是一变，只是终究没有反驳。
怪只怪她那个没用的爹，买了两天都没给她买回来，倒叫那顾家人献了殷勤。
眼看她这身子越来越虚，要是再不补补气血，只怕伤了元气以后再想要孩子可就难了。
而她要是不能生，林家那边非拿刀杀了她不可。
而这一切，都怪顾家那个哑女。
若不是她臭名昭著，那李氏给她说的那门好亲事就不会告吹，而她也不会匆匆嫁到林家去。
更不会平白无故丢了一个孩子。
想起这事儿，她心里就委屈。
该死的林志海，她都回娘家三天了，愣是不来哄哄，就连遣个下人来问候一声、送个东西啥的都没有！
这让她心里也越来越凉，别看林志海平时嘴上说疼她爱她，其实全都是屁话！
林家人也全不是东西！
明知她刚有身孕，他娘还打发她去铺子里帮手，那铺子本就是大房在打理，哪里需要她帮什么忙？只是看林志海对她言听计从，心里不舒服罢了。
可再怎么说她怀的也是他们林家的种，孩子就这么没了，他们林家人非但一点歉疚都没有，就连她男人林志海也被那家人唆使着看都不来看她。
等她身子养好了，再托个人去探探林家人的口风，这口恶气她朱玉儿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那可是一个孩子，一个还未成型的生命。
也是他林家的第一个孙子，他们林家人不在乎，她在乎！
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些害她的人一一偿还回来！
不只是林家人，还有顾家，那个害她跳入火坑的罪魁祸首——顾家哑女！
就算她爹娘不同意，她也一定要向她讨回来。
但是现在，她的首要任务是养好身子，任何心思没有健康的身子支撑，一切都是泡影。
所以纵使心里再讨厌那家人，她现在也犯不着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朱王氏见她没有拒绝，便穿好衣服兴冲冲的去灶房生火熬糖水，毕竟女儿这两天的憔悴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底的。
熬好了红糖水，朱王氏又去隔壁叫醒丈夫。
交代他明天无论如何都要买到红糖回来，还要给闺女抓一副养身子的补药。见他不吭声，她又跟他挑明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闺女要是再这么消沉下去，只怕他家这个年都过不好了。
而她明天也要去集市上转转，她得去买点好东西回来给闺女补补身子。家里虽买了鸡，鸡蛋也不缺，可只这些还远远不够。
鸡鸭鱼肉自是不在话下，可家里还是应该备点新鲜蔬菜水果啥的。
当然，年货她也该准备起来了，不然等到过年她家什么都没有，反倒会被那个一穷二白的顾家比了下去！
除此之外，她还有必要去趟林家。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流产，可见她那受委屈的模样，这事儿定然错在林家。
闺女不说，并不代表他们不追究，也不代表林家就可以不管不顾。人是林家的人，孩子也是林家的，这事儿就是闹到县老爷哪里去他林家都说不过去。
还有林志海那个女婿，自从成婚以来他们朱家对他本还算满意，可现在看来也不像是什么靠得住的。既然如此，也只能靠他们朱家自己了。
自家的闺女，自然是要求一个说法的。林家那边不来人，并不代表他们就这么认了。
等闺女身子好点了，也是要回林家去，并且他们还得跟上门去讨个说法。
不然真让他们这么无视过去，还等不到过完年，她闺女这个林家媳妇就要被人家的唾沫腥子淹死了。
谁家嫁出去的闺女第一年就回娘家过年的？
还是因为小产躲回来，夫家那边跟个没事人一样，别人她不管，这事儿她朱王氏这关就过不去。
朱大福闷声听着，心里也仔细琢磨着老婆子的话。
撇开别的不说，他也不愿看女儿每天病恹恹的，要不是怕她心情不好抗拒喝药，他早就给她抓回来了，还用得着老太婆唠叨吗？
随便应了一声他就翻身睡了，而朱王氏在伺候她女儿喝下红糖水后也睡下了。
不过心里又念着顾家最近的事，好半天才睡着。
次日，顾九笙照例与她娘起了个大早去码头，只是有牛车代步比她俩步行快多了。
今天的早市比昨天人更多，许是家家户户都忙着采办年货的事，街上来来往往多了许多乘坐马车的富贵人。
顾九笙揪准时机向富人们推荐自家的红糖和米花糖，由于货色和味道都不错，竟然一下子就出了好几单。
一大早就开了个好头，吕氏也很高兴，主动揽下大半的分量，红糖也分摊了一点，其余的都交给她闺女去沿街叫卖。
而顾九笙也非常争气，只用昨天一半的时间就卖完了她娘分给她的货，红糖也出了大半，而后又悄悄补给了两次。
直到巳时正中，她才把手中的货出完去找她娘一起回家。
吕氏也早卖完了货，正在码头闲逛。
回家路上，母女俩先是掏出各自的钱袋子数了一下，差不多有三四两银子，都兴奋不已。
顾九笙把钱都给她娘收着，吕氏倚着车窗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开了口：“闺女，要不咱们租个铺面吧？”
九笙疑惑的看向她娘：“租个铺面？”
吕氏一面观察她的神色一面回答：“码头上那种临时的铺面，我看过了租金不贵，阿娘不想你这么辛苦，也不想你天天出去抛头露面。再说，我还能多做点事儿，咱也能多赚点！”
九笙头一回见她娘这么认真，不免生出几分兴趣来：“您还想做什么呀？”
见闺女追问，吕氏说得更加起劲：“我还可以煮面呐！你看咱家还有十几斤面粉，反正也吃不完，码头这么多人，保不准就有人喜欢我做的汤面疙瘩呢！你们父子仨不都说好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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