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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局

    当晚熄灯后,陈言闷着脑袋躺在上铺,连几个室友在讨论什么都不大明晰。他满脑子都是那拿鼻孔看人的悾信,他在心里腹诽道,“真不知道这老家伙在神气什么,一副倚老卖老的姿态,还装成多么的了不起,真是狗眼看人低!真是……”

    陈言的思路一下卡住,因为他有限的知识储备,已无法再支持他再咒骂下去。

    陈言开脱般的在心里想着,“哎,算了,我可能真的水平不够吧,对于矮人来讲,过高的物品是很难够得着的。”

    陈言没有再多想,他转身下床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爬上床铺。尽管他们还在交头接耳,但陈言经历一天的疲惫,转过身倒头就睡下了。

    几天的课迷迷糊糊的就顺势过去,毫不拖沓。学校的课程设计是极其巧妙的,它既然不着痕迹的多上正课,又用一两节户外课或是休闲课来磨平你日积的怨气。

    广播声的响起是陈岩一天中最难熬的时光,因为无论话筒那边是谁在讲话,传达到这边耳朵里,总是嗡嗡嘈杂的烦躁。其中尤其是那大腹便便、油光而亮、说话粗声粗细的年级主任顺风。顺风的定位是戏曲里唱白脸的角色,让人心生厌恶,转移师身的仇恨在他一人身上,以便于其他老师教学工作更好的进行。

    无所谓。陈言对此看得很开,他对这些教诲常抱有一种随便的想法,从左边耳朵进去,一会儿又从右边耳朵出去。从来没有展示雁过留痕这个成语的含义。

    于是既然陈言有这样的因也必然带来了某种程度的结果。

    也就是说悾信那天怅然慷慨苦口婆心跟他讲的,他所听进了的,不过寥寥,当然并非陈彦故意。不够上心,而是每日潮水般的苦业,令他不得不刷新自己的记忆。

    在陈言狭隘的个人认知里,他的学业大致被如此划分。语文傅淼教导,总体而言,自己的表现可概括为dinner。数学简宗福这个笑面虎担任课老师,呃,陈言的水平大致一般。英语,梅光荣教授,英文名honory,总的说来,陈言凭感觉做题还是有点勉勉强强。物理班主任李意执课,陈言大体上没有差错。化学郑富权,一个喜欢卖弄的小老头,但总体来说上的还是挺好的,我觉得也是不错。生物陆洵,热衷于阴阳人,感觉是鲁迅的几重孙。教法一般,但节奏适中,对陈言来说比较友好。政治蒋阶,上课总是绕来绕去,难以入眠,陈言只能刚好及格。至于历史,董兰芝,快要退休的老太,课堂上死气沉沉,是睡觉的不二之选。而地理陈言脑子里的印象已经丧失殆尽。但奇怪的是,他地理成绩近乎不错。

    而陈言是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边上,他没有同桌,前排是两个女生。一个性格内敛,喜爱读书。一个过于开朗活泼。但陈言似乎和他们的关系并非多么的融洽,仅是勉强作为了点头之交。和陈言交好的有那么两个人,其中林呈在另一个学校,他俩从小同窗。另一个在陈言所在教室楼下叫李恒岑,他俩是初中同学。

    陈言目前才进入高中不久,但对他而言,他进入高中甚至是最好的班时,他,运气的偶然实在是太多了。陈言在整个班里排中游,他保持着自己的潜力,并未将其全部压榨干净。

    对于他来讲,除了语文的恼火外,剩下的莫过于体育活动陈言缺乏常人均有的体育细胞。他竭力掌握的也仅仅限于各种球类的规则与基本玩法,很难再精进。因此,每到体育课。他就成了田径场上游荡的孤魂,漫无目的的到处踱步。

    总的说来,陈言整体上属于那种不上不下半吊子这种类型,但他自己却总是自我感觉良好,每天乐呵呵的。

    陈言这几日的研究,他终于发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那就是——只有他自己接触或离它较近时,他才能够正常看见悾信,反之仅可能有一种微弱的联系,使他听见虚幻的声响。

    周六一大早的自习课上,无聊透顶的陈言似乎终于想起了悾信给他留的作业,他翻开书重新玩味起来。

    读了片刻,他觉得有些地方表述的太过刻意,且文辞也比较拗口,而且有些话语逻辑从语感上感觉很奇怪,但他却说不上是怎么一种奇怪法,全文都是一种压抑的氛围,但最后情感又挽回了点。悾信不会是精神分裂症吧?陈言低头思考着。

    陈言的前桌回头见陈言的沉默,一把抢过陈言的书,陈言此时还没反应过来,书就被扔了回来。

    “有没有点礼貌?乱拿别人东西,有病是不是?”陈言重新摆平书。但发现上面依旧有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下午的语文课,陈言照例在课上出神,他的眼里一时浮现出自己的身影,悾信叫他回归课堂。陈言倔强地偏头望向一方,但最终还是屈服了。

    其间下课时,陈言就在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事向悾信询问。悾信思索片刻,回答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意志所决定的,我始终默认,可能当时你的内心比较拒绝吧。”

    陈言将信将疑的点头,现在轮到悾信发问了。悾信问陈言领悟进度

    陈言漫不经心的告诉他马马虎虎之后,还简要的将他这几天的困惑悉数告诉他。悾信听后先是一愣,之后眼角笑吟吟地说:“小伙子,你先天条件不错,怎么后天混成了这副惨样?听好了,这叫省略跳接与超长搭配。”

    陈言一时接不上话来,因此两人陷入了沉默,沉默包围着二人,而悾信率先打破了沉默,问陈言道,“待会儿你们是要休假吗?感觉这会儿气氛已经躁动起来了。”

    “再不放假,人都快裂开了!”

    “哈哈,没这么严重吧,本来还想再给你留一篇文章的,算了。还是稳扎稳打的好,这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儿。徒增添无谓的烦恼,现在的周休比起以前的一旬休假要好上不少啊!”

    陈言并未听见他后面的话,因为光是前面的减轻负担,已经将他的心挣出了枷锁,飞得老高,驷马也难以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