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中年男人
义肢这个东西，也算是这个时代比较特别的产物了。
回到罗克的办公室，阿手看见那条义肢已被完全打开，零散地堆在工作台上。手腕部分在纳米武器取出后，露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空缺。
边上还放着一块芯片，上面刻着每个宿卫独有的编号。
罗克坦率地向他道：“你知道，义肢这种东西，和本国的研究方向不太一致。所以，这确实也不是我擅长的范围。”
阿手点点头。
在重生之前，他也听说过，小和国的纳米机械领域，龙国的基因序列领域，和欧联的仿生机械领域，在生化工程学中处于三足鼎立的局面，已有数十年的时间了。
至于早年一直领先于世界的米国，到了这时却比较像一个混合区域，各种人才都有，也比较容易出特殊产品，但其质量的稳定性和精密性，却远不如这三个地方。
“为什么我们龙国没有对仿生机械着力研究呢？”他有些不解地问道。
“谁说没有，当然也有了。”罗克明显被激起了一个爱国科学家的好胜心，不服地反驳道，“只不过我们更着重基因序列研究。生命体具有新陈代谢，自主再造，甚至进化的能力，机械行吗？”
阿手似懂非懂地点头。
“至于这个东西，精密度相当高，但卞海通说是A级义体……”罗克犹豫地道，“说实话很难说，看着不像是欧联那些老牌工业的产品，更像是米国货。以通用级别很难评定。”
“哦？你的意思是，难道那个宿卫自己都没搞清楚这是件什么东西？”阿手挠了挠头，有些奇怪。
罗克枚回答这句话，只是指了指边上的一些内部线路说道：“我觉得这条义肢的设计初衷并非用于军事。你看这里，它本来不应该是嵌入纳米军备的。这地方，它被改造过。”
“嗯？什么？”阿手瞪大了眼睛，满脸迷惑。
即便从小都是个学渣，但他也知道，军事级和民用级的差别可大多了。
“你开什么玩笑，难道说，制造者用了一堆军事级材料，做了一件民用装备。结果因为做得太好，所以还是被军队收缴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罗克耸耸肩，“我打算暂时把他恢复原有状态。这些改动，虽然符合纳米工具的需求，但……原有设计，兼容性更广泛。可惜啊，如果能有精于此道的专家……”
阿手这时已经没兴致听下去。本来他就只是出于一个军迷的好奇而已，更何况听到这里说是民用的设计，就愈发觉得无聊。
反正他的完整度很高，没必要植入义肢。
拿起那个旁边原属于自己的两个纳米工具匣，阿手发现有些不对。
“怎么还是空的？”
他的纳米工具之前损耗巨大，本以为罗克会把姽姽的纳米兵器装进去，但显然并没有。
“你原来的纳米工具是0.2立方，已经是标准养护者装备的四倍，达到了军事标准。而现在都有0.5立方了，何况是军用材料，原来的民用工具匣哪里放得下。”罗克递过来一只手套。
这是单个的一只通体乌黑的左手手套。
“我给你换了个部件，但现在纳米金属的密度更大，对你的精神强度要求也会更高。”罗克道，“仍旧是脑波控制，过来链接吧。”
阿手接过手套，入手只觉得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
手背处有一个扁平的八棱盒，与手腕，掌心，及指腹处都有细密的金属线路相连。漆黑如墨的砂面材质，一看就觉得有种低调而奢华的雅致美感，不由大为喜欢，赶紧拿来戴在了手上。
在罗克的帮助下，他迅速将其与自己的脑波进行了识别认证，建立链接。
“你之前打破玻璃的时候，纳米装备的损耗率达到了48%，如果是现在这种，损耗率不会超过千分之一。”罗克嘴角跳了一下，也难得地显露出了几分兴奋的神情，“鸟枪换炮了。”
……
综合指挥部，三楼。
卞海通依旧坐在那张巨大的沙发上很久，面色阴沉，双拳紧握。
多年的案头工作让他身材臃肿，脸上的横肉都快堆不过来了，把五官挤得都有些变形。
“那个笨女人！让你做宿卫都做不好，连他妈的义肢都会弄丢！要不是你和天王的关系，怎么会让你担任这样重要的职务？！”他咬牙切齿地骂着，坐在沙发里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默。
这件事不对劲，很不对劲！
卞海通眉头紧锁，再次将几个监控视频从全息投影里抓出来，反复观看。
这是昨晚上阿手在关筱唐办公室时被拍下来的监控录像。但没有任何一个镜头能看到他的正面，只能确认是一个养护者。
从录像里显现出来的内容，与现在接到的报告吻合。
养护者27号在关博士的指示下，先制造爆炸引开主塔中的士兵，再通过通风管道进入生化工程三楼楼层，击杀守门的生化人，将人类守卫也骗了出去。随后返入内室，锁上房门，用纳米工具打碎玻璃，将关筱唐救了出去。
接下来两人从车库开走了一辆磁行车，打算就此逃离。
之后的情况，是姽姽在那片密林中断断续续发回来的报告。说是为了防止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养护者27号已经被她当场击毙。
可是卞海通反复询问后，才确认在她动手之前，27号其实已经准备将关筱唐带回基地。
然而两人应该是起了争执，导致磁行车意外翻车，27号被困车底，关筱唐趁机溜走。
卞海通一遍遍地看着眼前的录像，又从资料库里翻出了27号的资料细细阅读，总觉得这件事情背后还有问题。
“笨女人，连留个活口都不会吗？”他忿忿地嘟囔着，转头看到下方的一个小框突然跳动起来。
卞海通顿时面色一紧，迟疑片刻，才站起身，拍开了那个小框。
放大之后，一个三维头像从里面显露出来，正是之前与关筱唐视频通话的那个中年男子。
男子长相普通，看上去丝毫没有特别之处。举手投足间也没有半分架子，见到卞海通后微微一笑，就柔声开口，问道：“怎么样，查清楚了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卞海通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把现有所知的情况叙述了一遍，最后信誓旦旦地道：“大人，属下保证，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虽然卞海通心里仍有些怀疑，但眼前的男子给了他极大的压迫力，在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也不敢胡乱说出自己的猜测。
那个男子一言不发地细细听着，直到最后才疑惑开口道：“就这么简单？关筱唐怎么对那个养护者发布命令的，没查出来吗？”
卞海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强笑道：“大人，这……关筱唐毕竟是养护者的开发者，她或许有什么技术上的方法，这个……我们现在短时间内还没有找出来……”
中年男子脸上笑意更浓了，但卞海通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寒，慌忙道：“大人，那……那姽姽不讲规矩，直接杀死了那名养护者，我……我其实本来是想把那个养护者抓回来问一问的……”
“呵呵呵……”中年男子忽然笑了起来，声音里却没有半点暖意，“这还用问吗？你难道还不明白，最危险的到底是什么？！”
回到罗克的办公室，阿手看见那条义肢已被完全打开，零散地堆在工作台上。手腕部分在纳米武器取出后，露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空缺。
边上还放着一块芯片，上面刻着每个宿卫独有的编号。
罗克坦率地向他道：“你知道，义肢这种东西，和本国的研究方向不太一致。所以，这确实也不是我擅长的范围。”
阿手点点头。
在重生之前，他也听说过，小和国的纳米机械领域，龙国的基因序列领域，和欧联的仿生机械领域，在生化工程学中处于三足鼎立的局面，已有数十年的时间了。
至于早年一直领先于世界的米国，到了这时却比较像一个混合区域，各种人才都有，也比较容易出特殊产品，但其质量的稳定性和精密性，却远不如这三个地方。
“为什么我们龙国没有对仿生机械着力研究呢？”他有些不解地问道。
“谁说没有，当然也有了。”罗克明显被激起了一个爱国科学家的好胜心，不服地反驳道，“只不过我们更着重基因序列研究。生命体具有新陈代谢，自主再造，甚至进化的能力，机械行吗？”
阿手似懂非懂地点头。
“至于这个东西，精密度相当高，但卞海通说是A级义体……”罗克犹豫地道，“说实话很难说，看着不像是欧联那些老牌工业的产品，更像是米国货。以通用级别很难评定。”
“哦？你的意思是，难道那个宿卫自己都没搞清楚这是件什么东西？”阿手挠了挠头，有些奇怪。
罗克枚回答这句话，只是指了指边上的一些内部线路说道：“我觉得这条义肢的设计初衷并非用于军事。你看这里，它本来不应该是嵌入纳米军备的。这地方，它被改造过。”
“嗯？什么？”阿手瞪大了眼睛，满脸迷惑。
即便从小都是个学渣，但他也知道，军事级和民用级的差别可大多了。
“你开什么玩笑，难道说，制造者用了一堆军事级材料，做了一件民用装备。结果因为做得太好，所以还是被军队收缴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罗克耸耸肩，“我打算暂时把他恢复原有状态。这些改动，虽然符合纳米工具的需求，但……原有设计，兼容性更广泛。可惜啊，如果能有精于此道的专家……”
阿手这时已经没兴致听下去。本来他就只是出于一个军迷的好奇而已，更何况听到这里说是民用的设计，就愈发觉得无聊。
反正他的完整度很高，没必要植入义肢。
拿起那个旁边原属于自己的两个纳米工具匣，阿手发现有些不对。
“怎么还是空的？”
他的纳米工具之前损耗巨大，本以为罗克会把姽姽的纳米兵器装进去，但显然并没有。
“你原来的纳米工具是0.2立方，已经是标准养护者装备的四倍，达到了军事标准。而现在都有0.5立方了，何况是军用材料，原来的民用工具匣哪里放得下。”罗克递过来一只手套。
这是单个的一只通体乌黑的左手手套。
“我给你换了个部件，但现在纳米金属的密度更大，对你的精神强度要求也会更高。”罗克道，“仍旧是脑波控制，过来链接吧。”
阿手接过手套，入手只觉得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
手背处有一个扁平的八棱盒，与手腕，掌心，及指腹处都有细密的金属线路相连。漆黑如墨的砂面材质，一看就觉得有种低调而奢华的雅致美感，不由大为喜欢，赶紧拿来戴在了手上。
在罗克的帮助下，他迅速将其与自己的脑波进行了识别认证，建立链接。
“你之前打破玻璃的时候，纳米装备的损耗率达到了48%，如果是现在这种，损耗率不会超过千分之一。”罗克嘴角跳了一下，也难得地显露出了几分兴奋的神情，“鸟枪换炮了。”
……
综合指挥部，三楼。
卞海通依旧坐在那张巨大的沙发上很久，面色阴沉，双拳紧握。
多年的案头工作让他身材臃肿，脸上的横肉都快堆不过来了，把五官挤得都有些变形。
“那个笨女人！让你做宿卫都做不好，连他妈的义肢都会弄丢！要不是你和天王的关系，怎么会让你担任这样重要的职务？！”他咬牙切齿地骂着，坐在沙发里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默。
这件事不对劲，很不对劲！
卞海通眉头紧锁，再次将几个监控视频从全息投影里抓出来，反复观看。
这是昨晚上阿手在关筱唐办公室时被拍下来的监控录像。但没有任何一个镜头能看到他的正面，只能确认是一个养护者。
从录像里显现出来的内容，与现在接到的报告吻合。
养护者27号在关博士的指示下，先制造爆炸引开主塔中的士兵，再通过通风管道进入生化工程三楼楼层，击杀守门的生化人，将人类守卫也骗了出去。随后返入内室，锁上房门，用纳米工具打碎玻璃，将关筱唐救了出去。
接下来两人从车库开走了一辆磁行车，打算就此逃离。
之后的情况，是姽姽在那片密林中断断续续发回来的报告。说是为了防止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养护者27号已经被她当场击毙。
可是卞海通反复询问后，才确认在她动手之前，27号其实已经准备将关筱唐带回基地。
然而两人应该是起了争执，导致磁行车意外翻车，27号被困车底，关筱唐趁机溜走。
卞海通一遍遍地看着眼前的录像，又从资料库里翻出了27号的资料细细阅读，总觉得这件事情背后还有问题。
“笨女人，连留个活口都不会吗？”他忿忿地嘟囔着，转头看到下方的一个小框突然跳动起来。
卞海通顿时面色一紧，迟疑片刻，才站起身，拍开了那个小框。
放大之后，一个三维头像从里面显露出来，正是之前与关筱唐视频通话的那个中年男子。
男子长相普通，看上去丝毫没有特别之处。举手投足间也没有半分架子，见到卞海通后微微一笑，就柔声开口，问道：“怎么样，查清楚了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卞海通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把现有所知的情况叙述了一遍，最后信誓旦旦地道：“大人，属下保证，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虽然卞海通心里仍有些怀疑，但眼前的男子给了他极大的压迫力，在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也不敢胡乱说出自己的猜测。
那个男子一言不发地细细听着，直到最后才疑惑开口道：“就这么简单？关筱唐怎么对那个养护者发布命令的，没查出来吗？”
卞海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强笑道：“大人，这……关筱唐毕竟是养护者的开发者，她或许有什么技术上的方法，这个……我们现在短时间内还没有找出来……”
中年男子脸上笑意更浓了，但卞海通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寒，慌忙道：“大人，那……那姽姽不讲规矩，直接杀死了那名养护者，我……我其实本来是想把那个养护者抓回来问一问的……”
“呵呵呵……”中年男子忽然笑了起来，声音里却没有半点暖意，“这还用问吗？你难道还不明白，最危险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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