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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军心可用

    孔蛟奉刘协之命去找张扬,原本他心中还有些忐忑。

    没想到说明来意后张扬并未为难,反而直接拨给了一些粮草,其中还有两斤猪肉。

    得了粮草后孔蛟也不敢耽误,直接跑到伙房那让庖厨把东西做好。

    并着三四人一起,抬着两大盆装的险些漫出来的大饼野菜到了杨安殿校场处。

    当众将士看到两大盆热气腾腾的面饼野菜被抬过来后,立时眼睛瞪得滚圆,再也挪不开了。

    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几乎所有人都在咽口水。

    他们实在是饿了太久,平常一日只有两餐、而且还大多是稀粥,现在突然见到如此丰盛的伙食,自然激动。

    尤其是看到其中一盆上面好像还放着两块卤猪肉,对于已经不知道几年没沾荤腥的军士来说,

    那阵阵钻进鼻中的香气简直就是在诱人犯罪,要不是现在天子在一旁看着,恐怕他们立马就要上去哄抢。

    等几人将面饼野菜放下后,刘协二话不说上前抽出孔蛟腰间悬挂的匕首,拿起一块散发着香气的卤猪肉,开始用匕首切割起来。

    很快两块卤猪肉在刘协手中变成了几十片厚度不一的肉片,切完后刘协看着愣在原地的将士,亲自将猪肉分发到他们手中。

    随后对着军士们笑道,“兄弟们,开饭了。今天放开了吃,明天大家伙去选良田!”

    这时军士们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猪肉、再看着刘协的笑脸顿时觉得无比亲切,不少人甚至直接红了眼眶。

    “陛下、您……您如此待我们,这让我等怎么受得起……”

    首先哭出声的是一位年近四十的老兵,他脸上布满沧桑,身上衣甲破旧,腰背也有些佝偻,此刻正痛哭流涕,似乎对刘协极为感动。

    其他军士见了也是纷纷落泪,在乱世中能有如此亲近和善的主公,又对他们这么好,怎能不让人感动。

    见军士们哭泣,刘协神色黯然,叹了口气道,“兄弟们,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啊!如今身逢乱世,身为天子却不能让百姓吃上饱饭,实在是我的罪过。”

    其他人闻言更是痛哭,孔蛟跪在地上说,“并非如此陛下,您登基时尚且年幼,对天下大乱的局势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怨您出生的不是时候啊!”

    刘协稍微平复心情,看着众军士,“我来到这乱世之中正是时候,上天想让我救万千百姓于水火,而我也定不负苍天,立誓要廓清寰宇,匡扶天下,振兴汉室,使百姓安居乐业,还天下人一个太平盛世!”

    “末将必将誓死追随陛下,和您一起振兴汉室!”

    众军士纷纷跪下,一齐大喝,气势排山倒海,让人动容。

    “军心可用,军心可用啊!”见羽林军士们同仇敌忾,刘协大笑,随后扶着众人起身,“大家都饿坏了吧,快吃饭吧。”

    众人点头,随后一拥而上拿起面饼就着野菜大快朵颐起来,有人一口囫囵将手中猪肉吞下,只觉无比过瘾。也有人仿佛舍不得吃一样,仍是放在手里,就着香气大口吃着面饼野菜。

    面饼野菜虽然比不上猪肉,但在乱世中也是极为珍贵的粮食,对平时只能喝粥的他们来说,已经快记不得自己上一次吃面饼是什么时候了。

    看着众人大快朵颐,刘协也觉得自己肚子咕咕直叫,仔细想想从穿越醒来到现在,他也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随即拿起一张面饼就着野菜吃了起来。

    众军士见陛下竟然同他们一起吃这种东西,顿时瞪圆了眼睛。

    天子身份何等尊贵,可竟不嫌弃他们这些大兵脏臭,还与之同食。

    何谓与将士们同甘苦、共患难?这便是最好的以身示范,这样的君王才是真正的明君!

    一旁的孔蛟来到刘协身旁,不声不响地将手中还没吃的猪肉递到刘协面前,低声说,“陛下……”

    刘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同样眼睛红红的男人,笑着说,“不必了,我吃这些早就吃腻了,你日夜辛劳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孔蛟闻言又是眼眶一红,重重点了点头。

    吃的正尽兴时,这时刚才那名痛哭的老兵挤到刘协面前,他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面饼,神色恭敬地问,“陛下,小的听说军中粮草无多,不知您有何打算?”

    刘协仔细打量眼前这个老兵,片刻后淡淡道,“军中粮草自有大司马张扬从河内郡运来,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没想到老兵却是忽然笑了起来,说道,“陛下是明君,肯定也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的道理,大司马虽然对朝廷忠心,毕竟是军阀,而且若朝廷一直依靠他来供应粮草,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岂不要陷入危急?”

    刘协咽下口中的面饼后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老兵的目光有些惊讶。

    此人目光众透露着一丝狡黠,同那些朴实的军士相比简直就是格格不入,而且说的话其实也正是他担忧的地方。

    “那你说该怎么办?”刘协问。

    老兵嘿嘿一笑,颇为自得地说,“陛下,小的知道一种能快速弄来粮食的方法,就是风险大了些。”

    “你且说来看看。”刘协盯着他问。

    “陛下,如今洛阳城化为一片废墟,附近百姓虽已纷纷逃离,可并非意味着这里已经没有人烟。”

    “你是说……”

    刘协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陛下圣明,如今京畿经过战乱,已然成为匪寇的天堂,他们盘踞在洛阳城附近,把这里当做自己的老巢,随后在四处打家劫舍,将抢到的粮食牲畜运到这里屯放,这正是您解决粮草问题的关键啊!”

    刘协暗自点头,他自然想到了流寇一事,不过倒是没料到已经没了百姓的洛阳城附近还能有这么多流寇,既然如此看来的确是自己的机会。

    忽然他想起一事,又问,“你刚才说风险大了些是什么意思?”

    老兵正色道,“这些匪贼实力大多雄厚,而且其中不少是乱兵,经过这些年四处抢掠吞并,一般一处匪巢起码也有几百人,所以小的才说有风险。”

    刘协点头,这些匪贼中还有乱军加入,看来实力也不光尽是乌合。

    “那这么说想要打他们的主意是行不通了?”刘协问。

    老兵又得意一笑,说,“若真的不可能,小的也不会说出来了。而且小的知道陛下忧虑再次受制于军阀,所以剿匪之事必不会让大将军等人的兵马帮忙。”

    刘协眼中露出赞许之色,面前的这老兵分析头头是道,而且能揣测自己心思,倒也是个人才,看来此前在羽林军众被埋没了。

    “不错,朕的确有这个担忧。对了你叫什么?”

    老兵面露喜色,心知自己已经得到了陛下的重视。

    他猛地跪在重重磕了个响头,沉声道,“小的名叫潘星瑞,西河阴山人,日后愿意誓死追随陛下!现有一计献于陛下,可解粮草之危。”

    刘协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且说来听听,若真能解朕目前之困局,我封你为鹰扬将军。”

    潘星瑞闻言大喜,激动道,“陛下,小的知道西北方洛阳几十里外有一处匪巢,其中只有二百余人,算是附近实力最弱的匪贼,陛下若想剿匪或许可以从他们下手。”

    刘协仔细打量着潘星瑞,见其不似说谎,又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陛下有所不知,小的有个兄弟也在那里当匪贼,所以才知晓一二。此次陛下若是带人攻打匪巢,我那兄弟还可以当做内应。”

    刘协脸上终于露出喜意。

    上前拉起潘星瑞,大笑着说,“有了你相助,这次剿匪成功也能多几分把握,若真能解决粮草危机,朕给你记上一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