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折断的权柄
“哎呀。”
“啊——”
“别打了姐，不是，你是我妈还不行吗，别打了。”
“唔啊。”
经过修炼场的人们无一不好奇地向门内张望，但因为一道帘幕的遮挡看不到内部的场景。
今天是6月14日，经互峰会举办的前一天。
自从高考结束，每一位赎罪军链接员心中紧绷的心弦猝然崩断。
每年的这段日子，是仅次于死刑犯处决的难捱，既然高考结束了，赎罪军部队便要为三个月后的秋后处决作全面准备了。
自知罪无可赦的死刑犯，面对死亡的恐惧与不甘，会激发强烈的极端情绪，由死刑犯堕落的七之兽不会低于丙级，甚至乙级都是司空见惯的情况。
小畑千穗无数次越级上访，要求取缔秋后处决，改为秘密处决，但都被以“不符合程序正义”为理由驳回了。
小畑被气笑好几次。
你们都搞秘密审判了，竟然在秘密处决上迟疑，骗小孩呢？分明是为了消耗她的链接员部队，变向减弱她的影响力。
需要时拿法律做挡箭牌，不需要时就用“特殊国情”做借口搪塞真相，呵，虚伪的政治家。
这几天，每当她在政客们那里吃瘪，就会打开修炼场的监控摄像头，欣赏步小子被妹妹训练得鼻青脸肿的模样。
看到有人比自己惨，小畑就放心了。
唯一的问题是，明天就是峰会召开的日子了，可妹妹一直沉溺于教授他十八般兵器术，前后三三两两只教了几次交谊舞，根本没有效果。
“戟的特点决定了它既可以当作长枪，又可以当作半个偃月刀来使用。”
小畑鸟羽递来一把木戟。
“还是我攻你守，仔细看好。”
步黎伍接过兵器。
“鸟羽。”
“步桑，请叫我小畑，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足以互相称呼名字的地步。”
“还有这种规矩？好吧，那小畑。”他转了一圈枪花，一副进攻的态势。
“我已经学了5天的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槊棍棒鞭锏锤抓都学了一遍，这到底有什么用啊？”
“灵魂链接刺激两体灵魂之间的碰撞，合成词条产生的能力并非人类所能预知。”
鸟羽也摆出进攻的姿势，“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和宋仁，夏娃和那个平民产生了火焰，手爪，斧头，长剑，天秤共五种武器。”
“以后，你可能还会遇到更多形态不明，用法奇特的链接能力，你明白了吗？”
“好，明白了！”
步黎伍双手旋转长戟，抛弃一切防守地攻杀上去，霎时间龙争虎斗，刀光剑影，比多日以来的任何一场搏杀都更加精彩。
不过千穗已经看腻，低头玩手机去了。
等到鸟羽终于一戟抡断了步黎伍的戟把，她才不紧不慢地打开修炼场的广播。
“好了好了，训练到此为止。”
广播里传出千穗懒散的声音。
“链接员要提前去会议场地踩点，其他人随时可以出发，就差你了。”
“收到，小畑长官。”
步黎伍对着空气敬了个礼，
布偶猫咬住他的裤腿：“喵（你要去哪）”
“乖，我要去工作赚钱养你，让小畑小姐照顾你吧。”步黎伍向鸟羽眨眼示意。
小猫颇通人性，一溜烟窜到她怀里。
哪个女人能拒绝一只喵喵叫的宠物呢？
不出所料，步黎伍是最后一个到位的，这让周围同事看他的眼神颇为不善，人人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十名链接员坐在大货车的后车厢里，三三分成一组窃窃私语，剩下步黎伍触发了孤立无援的被动。
他也乐得休闲。
曾经有位仁兄说过：孤独是一种状态，而不是一种悲伤。成年人要学会享受孤独，因为孤独是唯一属于自己的时间。
千穗向他承诺的队友迟迟不到位，步黎伍问了也是一问三不知。他搞不懂，总不能真的逼他“赚”人上山吧？
不知道宋仁现在怎么样了。步黎伍打开链接器，里面有宋仁离开基地前和他最后的合照，二人以垃圾场为背景，拍了一张滑稽的照片。
宋大哥的灵魂词条是“疯狂的现代人”，这导致他的脑子一直不太正常。但愿他坐火车时不要想不开卧轨，死亡是件无聊的事情，步黎伍作为死过一次的人最有资格说这句话了。
车厢里没有光源，链接员们就打开链接器的手电筒照明。无人搭理有一个好处，就是步黎伍能专心观看众生百态。
比如最前面的第五小队成员，两男一女，氛围暧昧。不知道两位男士都是小姐姐的翅膀，还是一场三角形的修罗场，步黎伍对后续剧情DLC表示期待。
在众人中，步黎伍还看到了笑容满面的范廷良——他居然还没有离开赎罪军？
他们的小队也是两男一女，范廷良和女队员谈笑风生，第三名男队员在一旁坐立不安。
看来，局外人不止步黎伍一个，范廷良也不完全是位负责任的好队长。
照小畑所言，绝大部分赎罪军的链接员都是家庭突遭变故，又蒙受天大的冤屈，是小畑千穗在他们被送上刑场前劫走，为他们寻找了一份至少比死刑好的出路——赎罪军。
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不对劲。
一而再再而三地劫法场，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但是单单常驻基地的新手链接员便有接近五百人，在外各区驻扎的更是不计其数。
小畑千穗大肆劫掠死刑犯，在现代国家豢养私军，居然还和政府保持了良好的合作关系？
恩威市一共六千万人口，假如算赎罪军有三千人，再算上有范廷良这类兄弟姐妹，那也至少有两千户家庭蒙难。
这个数量怎么看也不是不会受有心人察觉的数字，唯一能解释通的理由便是小畑千穗有政府的背书，赎罪军名义上是私人武装集团，实则间接听命于恩威市政府。
既然二者之间有这层关系……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政府故意迫害一些威胁统治的危险分子，偷偷处决后打上邪教的烙印，再逼迫其家人加入赎罪军成为“光荣的英雄”。
完全有可能。
步黎伍目光闪烁，打着手电筒，在日记本记录下自己的想法。
恶意揣度他人的罪责，然后记在纸质文件上的行为非常危险，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落得事情败露的结局。
但他不怕，因为日记本明显不是普通的造物，从变幻无常的封面到救下他性命的七双大手，乃至于神秘人的出现，都很可能与日记有关。
回忆起来，它有多次几乎要遗失，但每次都因为某些原因再度回到他身边，绝对有一股力量在冥冥中绑定了他和这本日记。
那么，把自己的猜想写进日记，会有怎么样的效果呢？
他合上日记本，目不转睛地盯着封面。
只见封面的《勇气之歌》慢慢转化成《勇气与傲慢之歌》，又慢慢地转变回来。
他的猜想没错，果然封面文字和内容有关！
“其实没必要写进去啦。”神秘人不知何时坐在他身边，仍端着清酒杯。
“你只要把他放在身边，我就会二十四小时吸收你的情绪意志力，很便利吧？”
“你果然和日记本有关。”
步黎伍死死盯着这个害死范明理和安雅的凶手：“你到底是谁，父亲为什么要送我这本书，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神秘人轻笑道：“嘿嘿，好一个死亡三问，可惜我一个问题也不能回答你。”
“小步，你的旅程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有漫长的时间相处。我期待你亲手揭开我们的面纱，但现在，还请允许我们保持一点神秘感。”
祂的手上浮现出一把断剑，正是杀死法官的那一柄，不知道是不是步黎伍的幻觉，断剑的剑刃似乎恢复了一点。
“这炳断剑就作为你揭晓谜题的奖励吧。”神秘人笑了笑，“小步，你要永远记住，这是个阴阳分明的世界，任何染上罪恶的纯白都将迅速坠入黑暗，不存在灰色一说。”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画师，掌控着心灵世界的调色盘，而你的权柄比前者更胜一筹……好自为之。”
“哒。”
断剑轻轻掉在车厢里，步黎伍迅速把它收进背包，免得让其他人怀疑。
心灵世界，调色盘，权柄……提示的这么明显，新手教程都要塞到嘴里了。
他握住断剑，仿佛抓住的不是剑柄，而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少焉，车厢众人向前一个趔趄，货车的发动机停止轰鸣。
政治家开会指定场地，恩威盛宴广场到了。
倚宴顶真，鉴定为：奢牌。
“啊——”
“别打了姐，不是，你是我妈还不行吗，别打了。”
“唔啊。”
经过修炼场的人们无一不好奇地向门内张望，但因为一道帘幕的遮挡看不到内部的场景。
今天是6月14日，经互峰会举办的前一天。
自从高考结束，每一位赎罪军链接员心中紧绷的心弦猝然崩断。
每年的这段日子，是仅次于死刑犯处决的难捱，既然高考结束了，赎罪军部队便要为三个月后的秋后处决作全面准备了。
自知罪无可赦的死刑犯，面对死亡的恐惧与不甘，会激发强烈的极端情绪，由死刑犯堕落的七之兽不会低于丙级，甚至乙级都是司空见惯的情况。
小畑千穗无数次越级上访，要求取缔秋后处决，改为秘密处决，但都被以“不符合程序正义”为理由驳回了。
小畑被气笑好几次。
你们都搞秘密审判了，竟然在秘密处决上迟疑，骗小孩呢？分明是为了消耗她的链接员部队，变向减弱她的影响力。
需要时拿法律做挡箭牌，不需要时就用“特殊国情”做借口搪塞真相，呵，虚伪的政治家。
这几天，每当她在政客们那里吃瘪，就会打开修炼场的监控摄像头，欣赏步小子被妹妹训练得鼻青脸肿的模样。
看到有人比自己惨，小畑就放心了。
唯一的问题是，明天就是峰会召开的日子了，可妹妹一直沉溺于教授他十八般兵器术，前后三三两两只教了几次交谊舞，根本没有效果。
“戟的特点决定了它既可以当作长枪，又可以当作半个偃月刀来使用。”
小畑鸟羽递来一把木戟。
“还是我攻你守，仔细看好。”
步黎伍接过兵器。
“鸟羽。”
“步桑，请叫我小畑，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足以互相称呼名字的地步。”
“还有这种规矩？好吧，那小畑。”他转了一圈枪花，一副进攻的态势。
“我已经学了5天的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槊棍棒鞭锏锤抓都学了一遍，这到底有什么用啊？”
“灵魂链接刺激两体灵魂之间的碰撞，合成词条产生的能力并非人类所能预知。”
鸟羽也摆出进攻的姿势，“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和宋仁，夏娃和那个平民产生了火焰，手爪，斧头，长剑，天秤共五种武器。”
“以后，你可能还会遇到更多形态不明，用法奇特的链接能力，你明白了吗？”
“好，明白了！”
步黎伍双手旋转长戟，抛弃一切防守地攻杀上去，霎时间龙争虎斗，刀光剑影，比多日以来的任何一场搏杀都更加精彩。
不过千穗已经看腻，低头玩手机去了。
等到鸟羽终于一戟抡断了步黎伍的戟把，她才不紧不慢地打开修炼场的广播。
“好了好了，训练到此为止。”
广播里传出千穗懒散的声音。
“链接员要提前去会议场地踩点，其他人随时可以出发，就差你了。”
“收到，小畑长官。”
步黎伍对着空气敬了个礼，
布偶猫咬住他的裤腿：“喵（你要去哪）”
“乖，我要去工作赚钱养你，让小畑小姐照顾你吧。”步黎伍向鸟羽眨眼示意。
小猫颇通人性，一溜烟窜到她怀里。
哪个女人能拒绝一只喵喵叫的宠物呢？
不出所料，步黎伍是最后一个到位的，这让周围同事看他的眼神颇为不善，人人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十名链接员坐在大货车的后车厢里，三三分成一组窃窃私语，剩下步黎伍触发了孤立无援的被动。
他也乐得休闲。
曾经有位仁兄说过：孤独是一种状态，而不是一种悲伤。成年人要学会享受孤独，因为孤独是唯一属于自己的时间。
千穗向他承诺的队友迟迟不到位，步黎伍问了也是一问三不知。他搞不懂，总不能真的逼他“赚”人上山吧？
不知道宋仁现在怎么样了。步黎伍打开链接器，里面有宋仁离开基地前和他最后的合照，二人以垃圾场为背景，拍了一张滑稽的照片。
宋大哥的灵魂词条是“疯狂的现代人”，这导致他的脑子一直不太正常。但愿他坐火车时不要想不开卧轨，死亡是件无聊的事情，步黎伍作为死过一次的人最有资格说这句话了。
车厢里没有光源，链接员们就打开链接器的手电筒照明。无人搭理有一个好处，就是步黎伍能专心观看众生百态。
比如最前面的第五小队成员，两男一女，氛围暧昧。不知道两位男士都是小姐姐的翅膀，还是一场三角形的修罗场，步黎伍对后续剧情DLC表示期待。
在众人中，步黎伍还看到了笑容满面的范廷良——他居然还没有离开赎罪军？
他们的小队也是两男一女，范廷良和女队员谈笑风生，第三名男队员在一旁坐立不安。
看来，局外人不止步黎伍一个，范廷良也不完全是位负责任的好队长。
照小畑所言，绝大部分赎罪军的链接员都是家庭突遭变故，又蒙受天大的冤屈，是小畑千穗在他们被送上刑场前劫走，为他们寻找了一份至少比死刑好的出路——赎罪军。
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不对劲。
一而再再而三地劫法场，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但是单单常驻基地的新手链接员便有接近五百人，在外各区驻扎的更是不计其数。
小畑千穗大肆劫掠死刑犯，在现代国家豢养私军，居然还和政府保持了良好的合作关系？
恩威市一共六千万人口，假如算赎罪军有三千人，再算上有范廷良这类兄弟姐妹，那也至少有两千户家庭蒙难。
这个数量怎么看也不是不会受有心人察觉的数字，唯一能解释通的理由便是小畑千穗有政府的背书，赎罪军名义上是私人武装集团，实则间接听命于恩威市政府。
既然二者之间有这层关系……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政府故意迫害一些威胁统治的危险分子，偷偷处决后打上邪教的烙印，再逼迫其家人加入赎罪军成为“光荣的英雄”。
完全有可能。
步黎伍目光闪烁，打着手电筒，在日记本记录下自己的想法。
恶意揣度他人的罪责，然后记在纸质文件上的行为非常危险，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落得事情败露的结局。
但他不怕，因为日记本明显不是普通的造物，从变幻无常的封面到救下他性命的七双大手，乃至于神秘人的出现，都很可能与日记有关。
回忆起来，它有多次几乎要遗失，但每次都因为某些原因再度回到他身边，绝对有一股力量在冥冥中绑定了他和这本日记。
那么，把自己的猜想写进日记，会有怎么样的效果呢？
他合上日记本，目不转睛地盯着封面。
只见封面的《勇气之歌》慢慢转化成《勇气与傲慢之歌》，又慢慢地转变回来。
他的猜想没错，果然封面文字和内容有关！
“其实没必要写进去啦。”神秘人不知何时坐在他身边，仍端着清酒杯。
“你只要把他放在身边，我就会二十四小时吸收你的情绪意志力，很便利吧？”
“你果然和日记本有关。”
步黎伍死死盯着这个害死范明理和安雅的凶手：“你到底是谁，父亲为什么要送我这本书，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神秘人轻笑道：“嘿嘿，好一个死亡三问，可惜我一个问题也不能回答你。”
“小步，你的旅程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有漫长的时间相处。我期待你亲手揭开我们的面纱，但现在，还请允许我们保持一点神秘感。”
祂的手上浮现出一把断剑，正是杀死法官的那一柄，不知道是不是步黎伍的幻觉，断剑的剑刃似乎恢复了一点。
“这炳断剑就作为你揭晓谜题的奖励吧。”神秘人笑了笑，“小步，你要永远记住，这是个阴阳分明的世界，任何染上罪恶的纯白都将迅速坠入黑暗，不存在灰色一说。”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画师，掌控着心灵世界的调色盘，而你的权柄比前者更胜一筹……好自为之。”
“哒。”
断剑轻轻掉在车厢里，步黎伍迅速把它收进背包，免得让其他人怀疑。
心灵世界，调色盘，权柄……提示的这么明显，新手教程都要塞到嘴里了。
他握住断剑，仿佛抓住的不是剑柄，而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少焉，车厢众人向前一个趔趄，货车的发动机停止轰鸣。
政治家开会指定场地，恩威盛宴广场到了。
倚宴顶真，鉴定为：奢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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