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池浅
入夜。
八王爷一行人手回到客栈。
整整在皇宫待了一天。
初上早朝时，朱建康压力很大，有人刻意对出海一事进行刁难。
可随后竟出现不少人为朱建康说话。
皇上也没说什么。
下了朝后拉着朱建康去御书房听出海的故事。
整整讲了一天。
最后说封赏过两日下旨。
所以他还要回客栈等着。
安排好侍从，朱建康迫不及待上楼找李不凡。
敲响房门。
李不凡正研究锥刺股，将从小二处要来的暗器，摆在凳子上。
随口问道：“谁呀？”
八王爷沉了沉嗓子说：“我，朱建康。”
赶紧收起暗器开门。
李不凡将人迎进屋问：“今天情况怎么样？”
朱建康小声说：“有惊无险。”
李不凡笑了笑说：“王爷还需等上几日，事情就会过去。”
“哦？”
“为何？”
朱建康想不通，特别是封赏的事。
李不凡解释道：“我推测皇上心有恻隐，所以会宽出两日思考，如果这两天您死了，就会大事化小，如果您没死，您的仇家就会倒霉。”
朱建康也是明白人。
瞬间想通了一切。
皇上温水煮青蛙，想要借刀杀人。
若这两日八王爷死在刺客之手，那么皇帝就免了弑兄的罪名，既不得罪权贵又保全名声，所以曾经蚕食过八王爷家产的人必须动手。
如果不动手，等封赏下来，皇帝就会反向清算，替八王爷伸冤，依然博得美名。
“恶毒至极！”
朱建康狠狠拍在桌面。
李不凡安慰道：“王爷不必担心，咱们的交易还在。”
叹了口气。
朱建康生在皇族身不由己。
正要离开，听见有人敲门。
“王爷，您在里面吗？奴家来给您请安。”
莫名其妙有人不请自来。
朱建康与李不凡同时紧张。
李不凡朝着朱建康打了个眼神，然后去开门。
开了门。
入目是一男子，娘里娘气，穿着宫中衣服。
不言而喻是个太监。
吕寿也看到了李不凡，上下打量发现只是个穷酸书生。
屋里朱建康道：“进来吧！”
得了允许，吕寿一把推开李不凡走进屋，见着八王爷后行礼道：“王爷，宫里让奴家来伺候您。”
朱建康心中发怒，说道：“本王正和小友叙旧，滚出去！”
让人滚，吕寿自然不肯走。
尖声细语道：“呦，王爷，奴才该死，可宫中变了，您走的这些时日，七王爷过世，六王爷卧病在床，宫里担心才叫奴家来看望您。”
话不多却透漏出许多信息，皇帝的兄弟健全的只剩下八王一人。
朱建康瞪大了眼睛。
愤怒再也压制不住，抬手一巴掌打在吕寿脸上。
声音响彻。
吕寿直接被打飞一颗牙齿。
颤抖着兰花指，指着朱建康。
朱建康问：“怎么？你还敢跟本王还手不成！”
伴君如伴虎。
他身为堂堂王爷，也不是纸老虎随便任人拿捏。
“滚出去！”
挨了打，吕寿却是不敢还手，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能灰溜溜离开。
赶走了宫里来的太监。
朱建康亲自关好门。
转过身伤神道：“你都看见了，什么皇亲国戚，不过是一群自私鬼，本王难道还要打折自己的腿才行吗？”
李不凡唏嘘不已说：“这倒不必，只要证明您无心贪恋王位就行。”
“我怎么才能证明？”朱建康目光决绝问。
李不凡想了想说：“过几日封赏，把功劳都给皇上，您只图钱财就好，王爷不早了，您早些回去休息。”
“也罢。”
朱建康仰天长叹，回到了他自己的屋。
处理完一件事。
李不凡继续研究锥刺股。
科举考试近在眼前，他现在必须抓紧时间。
刚把暗器摆在凳子上。
又有人敲门。
这次来的是小二。
小二进屋先把热水壶换好，然后低声说：“外面来了位公主，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李不凡问：“什么样的公主？”
小二神神秘秘道：“沙之国的公主，大伙儿都在看。”
李不凡提笔写下沙之国三个字。
略作思考，然后将毛笔，啪叽一声扔在桌子上。
“走，咱们去看看。”
下了楼。
客栈格外热闹。
掌柜的忙得不可开交，一手沏茶，另一手收银子，嘴里还喊着小二死哪去啦！
桌桌满客。
除了原本住在这里的书生。
多了一桌太监。
两位侠客。
荒族三人。
还有一行皮肤黝黑遮面的人。
瞧着打扮，穿金戴银，其中一女子还戴着宝石，一眼就不是普通人。
女子抬头，眼神清澈似水，牵动无数人心。
书生们没被王爷带回的异域姑娘吸引，却被这位扰乱了心神，一个个伸长脖子。
至于李不凡。
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
基本上对此不感冒。
倒是有一人，让李不凡感到意外。
“田兄，你怎么来了？”
田飞抱拳起身说：“没想到猹李兄住在这，真是巧，择日不如撞日，老哥请你喝酒。”
感情好。
李不凡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兄弟就不客气了。”
田飞笑了笑说：“客气什么，来，小二，加双碗筷！”
“来喽！”
酒菜上齐，俩人先碰一碗，田飞道：“京城美呀，咱老家天天风吹日晒可没这种好日子。”
不置可否。
虽没有好好逛一逛，但李不凡能看出京城财力雄厚。
车同轨，路上铺的都是青石砖瓦。
小楼无数，家家富饶鲜有人穷。
李不凡道：“往来无白丁，在这样的环境下，哪怕白丁也能识上几个字，虽然达不到夜不闭户，却也是灯火通明。”
“可惜，老哥我就要离开。”田飞叹道。
李不凡问：“老哥要去哪？”
“去西州，”田飞痛饮一碗酒，“做点小买卖。”
“小买卖好，老哥这是要单飞？”李不凡问。
田飞点头回答：“攒够了银子，心想着去小地方发展，成个家，立个业，京城虽好却连个乞丐都没有，花销太大。”
李不凡唏嘘不已。
正要说话，小二口中那位沙之国的公主先开了口。
“我看大武也不过如此，挺好的汉子没有出息。”
声音开口脆，却是指桑骂槐，骂大武没有能人。
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她，田飞一口酒呛在气管，辣的满脸通红。
不等辩解。
太监吕寿阴阳怪气道：“大武没出息，偏偏有人上杆子来做小，瞧瞧这世道变的，真是上茅房不带纸用刀擦，开了眼！”
本来吕寿挨了一巴掌掉了颗牙，心情正不好，偏偏有人往枪口上撞。
身为宫里的太监自然要维护主家颜面，直接爆了粗口。
听见这么说，这位不知名的公主也恼怒，抬手丢出一双筷子，直插吕寿双眼。
暴起伤人。
吕寿也不是白给，竟也有武功，拈花指一弹，将两只筷子击飞到另一张桌。
直直插在了两个侠客面前。
女侠客拍案而起就要拔剑，被另一个男的按住了剑柄。
男人站起身抱拳：“诸位多大点事值得动手，我敬二位一杯。”
说着掀开斗笠，单掌拍击桌面，震飞一只酒碗，酒水洒在半空，竟成一条直线落在男人口中。
众人才看清男人面貌。
瞎了一只眼，留着长长的胡须，嘴角还有条长疤。
有人打圆场，就有人搅动风雨。
另一桌三个荒族人拍手道：“好，不愧是高手，不知道你能喝几碗。”
其中一人出手成爪，直接扣在酒碗上，连带桌面一起击穿，捞上来酒碗完好无损，瞧了瞧李不凡这桌，脱手将碗甩出！
不等酒碗砸到李不凡，田飞单手运气，竟隔空摄住了碗！
随着一声清脆，碗碎裂成无数小块，酒水却完好无损，直直落在了李不凡碗中。
好家伙，看呆了李不凡。
没想到田飞竟也会武功。
真是山人不露相，池浅那啥多，遍地是大哥。
场面变得微妙，落地可闻针。
几方势力皆互相敌视，也不知在哪捡的仇怨。
此时李不凡才明白，原来小二坑自己。
他一跑堂的怕暴露才不敢出面。
李不凡心思极转，正要化解尴尬。
只听门外一声吼。
“六扇门办事，闲人闪开！”
纪仇冲进屋，一脚踩在板凳上，然后踩了个空，钻进桌底。
宋千里拔刀道：“都把路引拿出来！”
看见这二位爷进门，呼啦一声吃瓜的食客全跑了。
感情有人打架不怕事大，俩捕快一来成了鬼见愁。
纪仇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发现人少了大半，不过还好，还有几桌没跑。
提了提裤子，走上前问：“有路引没有？”
太监吕寿捻着兰花指反问：“你是要杂家宫里的，还是杂家心里的？”
说完，还不忘用小手拍了拍纪仇胸口。
呕。
纪仇吐出来又咽了回去。
赶紧抱拳道：“不知公公在此，多有得罪。”
吕寿恋恋不舍收回小手，飞了个眼。
这一招差点把纪仇打的魂飞魄散，他想死的心都有。
扭头，另一边宋千里盯上沙之国公主，上前问道：“说，为什么遮面，从哪来的？要到哪里去！”
沙之国公主也不好惹。
身边四个侍从纷纷解下脸罩，每张脸上都挂着个蝎子，蝎子尾针剧毒无比，齐齐指向宋千里。
宋千里魂都吓没了，差点当场去世。
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喊道：“纪哥点子扎手。”
纪仇也分身乏术。
正给宫里的太监赔不是。
却听到楼上有声惨叫。
原来张守五被小二打伤后，老张家三哥不服，趁着夜色悄悄摸进了客栈，结果没遇见所说高手，反倒误打误撞进了李不凡房间。
李不凡研究锥刺股的暗器还在板凳上。
恰巧被张守三坐了个正着。
听见楼上喊。
两名侠客飞身而起直奔三楼。
而荒族一人攀上梁柱紧紧追逐。
见事情不妙，太监吕寿一脚踹开纪仇，带人捻着兰花指往楼上跑。
沙之国公主也想凑热闹，却被李不凡拦住。
李不凡笑道：“这位姑娘，打打杀杀多不好，咱们可否坐下来谈谈？”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但这位公主忌惮李不凡身边的田飞，只能冷着脸坐回了原处。
李不凡抱拳道：“田飞兄，没想到你是位高手。”
田飞尴尬笑了笑，举起酒碗说：“兄弟莫怪，我也是躲仇家没有办法。”
哦？
李不凡来了兴趣，举碗和田飞碰了一下问：“田兄躲什么样的仇家？没准小弟能帮上忙。”
“哎。”
“也没什么。”
“十年前杀了个人，名叫林轻语，她还有个女儿不知所踪，名叫林子兮。”
田飞表情有些愧疚，自顾自喝了一碗酒。
听到林子兮，李不凡猛然记起郭渊让自己办的事，就是去帮这个叫林子兮的人。
李不凡问：“田兄为何杀人？”
田飞痛恨道：“十年前，八王爷出海，留下一妻一子，被人抄家灭门，我路过京城，遇见一女子雨中抱着一七八岁女童，躲在草席下。”
“孩童哭啼，引来高手，避无可避，那女人便求我杀了她，我便杀了，然后救走了那女童。”
“你是说八王爷之子是女孩？”李不凡疑惑。
田飞叹了口气：“这你要问八王爷本人。”
八王爷一行人手回到客栈。
整整在皇宫待了一天。
初上早朝时，朱建康压力很大，有人刻意对出海一事进行刁难。
可随后竟出现不少人为朱建康说话。
皇上也没说什么。
下了朝后拉着朱建康去御书房听出海的故事。
整整讲了一天。
最后说封赏过两日下旨。
所以他还要回客栈等着。
安排好侍从，朱建康迫不及待上楼找李不凡。
敲响房门。
李不凡正研究锥刺股，将从小二处要来的暗器，摆在凳子上。
随口问道：“谁呀？”
八王爷沉了沉嗓子说：“我，朱建康。”
赶紧收起暗器开门。
李不凡将人迎进屋问：“今天情况怎么样？”
朱建康小声说：“有惊无险。”
李不凡笑了笑说：“王爷还需等上几日，事情就会过去。”
“哦？”
“为何？”
朱建康想不通，特别是封赏的事。
李不凡解释道：“我推测皇上心有恻隐，所以会宽出两日思考，如果这两天您死了，就会大事化小，如果您没死，您的仇家就会倒霉。”
朱建康也是明白人。
瞬间想通了一切。
皇上温水煮青蛙，想要借刀杀人。
若这两日八王爷死在刺客之手，那么皇帝就免了弑兄的罪名，既不得罪权贵又保全名声，所以曾经蚕食过八王爷家产的人必须动手。
如果不动手，等封赏下来，皇帝就会反向清算，替八王爷伸冤，依然博得美名。
“恶毒至极！”
朱建康狠狠拍在桌面。
李不凡安慰道：“王爷不必担心，咱们的交易还在。”
叹了口气。
朱建康生在皇族身不由己。
正要离开，听见有人敲门。
“王爷，您在里面吗？奴家来给您请安。”
莫名其妙有人不请自来。
朱建康与李不凡同时紧张。
李不凡朝着朱建康打了个眼神，然后去开门。
开了门。
入目是一男子，娘里娘气，穿着宫中衣服。
不言而喻是个太监。
吕寿也看到了李不凡，上下打量发现只是个穷酸书生。
屋里朱建康道：“进来吧！”
得了允许，吕寿一把推开李不凡走进屋，见着八王爷后行礼道：“王爷，宫里让奴家来伺候您。”
朱建康心中发怒，说道：“本王正和小友叙旧，滚出去！”
让人滚，吕寿自然不肯走。
尖声细语道：“呦，王爷，奴才该死，可宫中变了，您走的这些时日，七王爷过世，六王爷卧病在床，宫里担心才叫奴家来看望您。”
话不多却透漏出许多信息，皇帝的兄弟健全的只剩下八王一人。
朱建康瞪大了眼睛。
愤怒再也压制不住，抬手一巴掌打在吕寿脸上。
声音响彻。
吕寿直接被打飞一颗牙齿。
颤抖着兰花指，指着朱建康。
朱建康问：“怎么？你还敢跟本王还手不成！”
伴君如伴虎。
他身为堂堂王爷，也不是纸老虎随便任人拿捏。
“滚出去！”
挨了打，吕寿却是不敢还手，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能灰溜溜离开。
赶走了宫里来的太监。
朱建康亲自关好门。
转过身伤神道：“你都看见了，什么皇亲国戚，不过是一群自私鬼，本王难道还要打折自己的腿才行吗？”
李不凡唏嘘不已说：“这倒不必，只要证明您无心贪恋王位就行。”
“我怎么才能证明？”朱建康目光决绝问。
李不凡想了想说：“过几日封赏，把功劳都给皇上，您只图钱财就好，王爷不早了，您早些回去休息。”
“也罢。”
朱建康仰天长叹，回到了他自己的屋。
处理完一件事。
李不凡继续研究锥刺股。
科举考试近在眼前，他现在必须抓紧时间。
刚把暗器摆在凳子上。
又有人敲门。
这次来的是小二。
小二进屋先把热水壶换好，然后低声说：“外面来了位公主，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李不凡问：“什么样的公主？”
小二神神秘秘道：“沙之国的公主，大伙儿都在看。”
李不凡提笔写下沙之国三个字。
略作思考，然后将毛笔，啪叽一声扔在桌子上。
“走，咱们去看看。”
下了楼。
客栈格外热闹。
掌柜的忙得不可开交，一手沏茶，另一手收银子，嘴里还喊着小二死哪去啦！
桌桌满客。
除了原本住在这里的书生。
多了一桌太监。
两位侠客。
荒族三人。
还有一行皮肤黝黑遮面的人。
瞧着打扮，穿金戴银，其中一女子还戴着宝石，一眼就不是普通人。
女子抬头，眼神清澈似水，牵动无数人心。
书生们没被王爷带回的异域姑娘吸引，却被这位扰乱了心神，一个个伸长脖子。
至于李不凡。
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
基本上对此不感冒。
倒是有一人，让李不凡感到意外。
“田兄，你怎么来了？”
田飞抱拳起身说：“没想到猹李兄住在这，真是巧，择日不如撞日，老哥请你喝酒。”
感情好。
李不凡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兄弟就不客气了。”
田飞笑了笑说：“客气什么，来，小二，加双碗筷！”
“来喽！”
酒菜上齐，俩人先碰一碗，田飞道：“京城美呀，咱老家天天风吹日晒可没这种好日子。”
不置可否。
虽没有好好逛一逛，但李不凡能看出京城财力雄厚。
车同轨，路上铺的都是青石砖瓦。
小楼无数，家家富饶鲜有人穷。
李不凡道：“往来无白丁，在这样的环境下，哪怕白丁也能识上几个字，虽然达不到夜不闭户，却也是灯火通明。”
“可惜，老哥我就要离开。”田飞叹道。
李不凡问：“老哥要去哪？”
“去西州，”田飞痛饮一碗酒，“做点小买卖。”
“小买卖好，老哥这是要单飞？”李不凡问。
田飞点头回答：“攒够了银子，心想着去小地方发展，成个家，立个业，京城虽好却连个乞丐都没有，花销太大。”
李不凡唏嘘不已。
正要说话，小二口中那位沙之国的公主先开了口。
“我看大武也不过如此，挺好的汉子没有出息。”
声音开口脆，却是指桑骂槐，骂大武没有能人。
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她，田飞一口酒呛在气管，辣的满脸通红。
不等辩解。
太监吕寿阴阳怪气道：“大武没出息，偏偏有人上杆子来做小，瞧瞧这世道变的，真是上茅房不带纸用刀擦，开了眼！”
本来吕寿挨了一巴掌掉了颗牙，心情正不好，偏偏有人往枪口上撞。
身为宫里的太监自然要维护主家颜面，直接爆了粗口。
听见这么说，这位不知名的公主也恼怒，抬手丢出一双筷子，直插吕寿双眼。
暴起伤人。
吕寿也不是白给，竟也有武功，拈花指一弹，将两只筷子击飞到另一张桌。
直直插在了两个侠客面前。
女侠客拍案而起就要拔剑，被另一个男的按住了剑柄。
男人站起身抱拳：“诸位多大点事值得动手，我敬二位一杯。”
说着掀开斗笠，单掌拍击桌面，震飞一只酒碗，酒水洒在半空，竟成一条直线落在男人口中。
众人才看清男人面貌。
瞎了一只眼，留着长长的胡须，嘴角还有条长疤。
有人打圆场，就有人搅动风雨。
另一桌三个荒族人拍手道：“好，不愧是高手，不知道你能喝几碗。”
其中一人出手成爪，直接扣在酒碗上，连带桌面一起击穿，捞上来酒碗完好无损，瞧了瞧李不凡这桌，脱手将碗甩出！
不等酒碗砸到李不凡，田飞单手运气，竟隔空摄住了碗！
随着一声清脆，碗碎裂成无数小块，酒水却完好无损，直直落在了李不凡碗中。
好家伙，看呆了李不凡。
没想到田飞竟也会武功。
真是山人不露相，池浅那啥多，遍地是大哥。
场面变得微妙，落地可闻针。
几方势力皆互相敌视，也不知在哪捡的仇怨。
此时李不凡才明白，原来小二坑自己。
他一跑堂的怕暴露才不敢出面。
李不凡心思极转，正要化解尴尬。
只听门外一声吼。
“六扇门办事，闲人闪开！”
纪仇冲进屋，一脚踩在板凳上，然后踩了个空，钻进桌底。
宋千里拔刀道：“都把路引拿出来！”
看见这二位爷进门，呼啦一声吃瓜的食客全跑了。
感情有人打架不怕事大，俩捕快一来成了鬼见愁。
纪仇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发现人少了大半，不过还好，还有几桌没跑。
提了提裤子，走上前问：“有路引没有？”
太监吕寿捻着兰花指反问：“你是要杂家宫里的，还是杂家心里的？”
说完，还不忘用小手拍了拍纪仇胸口。
呕。
纪仇吐出来又咽了回去。
赶紧抱拳道：“不知公公在此，多有得罪。”
吕寿恋恋不舍收回小手，飞了个眼。
这一招差点把纪仇打的魂飞魄散，他想死的心都有。
扭头，另一边宋千里盯上沙之国公主，上前问道：“说，为什么遮面，从哪来的？要到哪里去！”
沙之国公主也不好惹。
身边四个侍从纷纷解下脸罩，每张脸上都挂着个蝎子，蝎子尾针剧毒无比，齐齐指向宋千里。
宋千里魂都吓没了，差点当场去世。
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喊道：“纪哥点子扎手。”
纪仇也分身乏术。
正给宫里的太监赔不是。
却听到楼上有声惨叫。
原来张守五被小二打伤后，老张家三哥不服，趁着夜色悄悄摸进了客栈，结果没遇见所说高手，反倒误打误撞进了李不凡房间。
李不凡研究锥刺股的暗器还在板凳上。
恰巧被张守三坐了个正着。
听见楼上喊。
两名侠客飞身而起直奔三楼。
而荒族一人攀上梁柱紧紧追逐。
见事情不妙，太监吕寿一脚踹开纪仇，带人捻着兰花指往楼上跑。
沙之国公主也想凑热闹，却被李不凡拦住。
李不凡笑道：“这位姑娘，打打杀杀多不好，咱们可否坐下来谈谈？”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但这位公主忌惮李不凡身边的田飞，只能冷着脸坐回了原处。
李不凡抱拳道：“田飞兄，没想到你是位高手。”
田飞尴尬笑了笑，举起酒碗说：“兄弟莫怪，我也是躲仇家没有办法。”
哦？
李不凡来了兴趣，举碗和田飞碰了一下问：“田兄躲什么样的仇家？没准小弟能帮上忙。”
“哎。”
“也没什么。”
“十年前杀了个人，名叫林轻语，她还有个女儿不知所踪，名叫林子兮。”
田飞表情有些愧疚，自顾自喝了一碗酒。
听到林子兮，李不凡猛然记起郭渊让自己办的事，就是去帮这个叫林子兮的人。
李不凡问：“田兄为何杀人？”
田飞痛恨道：“十年前，八王爷出海，留下一妻一子，被人抄家灭门，我路过京城，遇见一女子雨中抱着一七八岁女童，躲在草席下。”
“孩童哭啼，引来高手，避无可避，那女人便求我杀了她，我便杀了，然后救走了那女童。”
“你是说八王爷之子是女孩？”李不凡疑惑。
田飞叹了口气：“这你要问八王爷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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