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镜花水月
当然是有的。
谁人不知顾三王爷还有种满院子草药的习惯？只是花几乎没有，莫吟渊被苏景卿领到了院子里，也不觉得吃惊，只是颇为平静地道：“王爷可是还懂医理？”
“自然是懂得一些的，加之景卿身子不好，偶尔也需调理。”
“景卿是想告诉我，王爷为你费了心思么？”
莫吟渊笑了笑，实在不愿与苏景卿绕弯子，便是有什么话直接说了。只是苏景卿是生活在这宅院里惯了的，说话从来都是弯弯绕绕，从未见过像莫吟渊这样女子。
苏景卿惊讶之余，甚至忽然有些明白顾怀为何会娶她。大抵是跟她们这些寻常女子不同的缘故？
“吟渊，你可是要折煞我了。”
“这府里的人都爱说这两个字么？天天折煞折煞地挂在嘴边，万一哪天真的夭寿，只能当这话灵验，怨不得其他。”
莫吟渊一面说着，一面叹了叹气，猝不及防地便抓上了苏景卿的手腕。原本是练家子的，出手自然快速，苏景卿不过是书香里熏出来的女子，要说这世事，自然没有莫吟渊这个不知道哪天水里火里便丢了命的人厉害：“身子是有些阴虚了，让丫鬟到药房里抓知母两钱，黄柏一钱，熟地黄一钱，茯苓两钱，日服两回，连续半个月，身子约是能大好。”
说罢，苏景卿轻轻地放下了苏景卿的手转身走到药草跟前：“王爷可真是种的一手好药材。”
“吟渊可是也懂医术？”
“不敢卖弄，”莫吟渊笑了笑，一时间还有些惆怅：“只是一些普通的用药，还是能懂一些的。”
特别是什么药能止血，什么药吃下去能救回半条命。
莫吟渊摇了摇头：“不过景卿还是找大夫看一眼比较妥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可别耽误了。”
“吟渊，你喜欢王爷么？”
莫吟渊不是没料到苏景卿会这样问，只是她从一开始便想着回避，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可奈何最后还是逃不过苏景卿的追问。
“重要么？”
莫吟渊垂了垂眸，竟不看苏景卿：“喜欢不喜欢，重要么？景卿又何以以为，王爷娶我，是因为喜欢呢？”
“……像王爷这样的男子，端方雅正，哪有女子不为其倾倒的？”
莫吟渊对上苏景卿的神色，一时无言。
大约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已将此生倾注在了顾怀的身上，所以无论什么，她都觉得是好的。莫吟渊自问没有资格去评价这样的女子如何如何，毕竟她也倾尽了柔情给了一个不可得的人。
“我不喜欢，”莫吟渊沉思了一阵，就在苏景卿以为莫吟渊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突然道：“我不会跟你抢他。我于他来说，不过是棋子；他于我来说，不过是镜花水月，我不会去想，也不愿让自己徒增烦恼。”
莫吟渊说罢，也不等苏景卿回过神，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吟渊有些累了，景卿身子不好，也早些回屋里歇息吧。”
莫吟渊说罢，也不顾苏景卿作何反应，转身便往寻然阁的方向去了。
小裴在院子里摆弄着花草，见莫吟渊回来，便立马迎上来了：“夫人可是累了？”
累？
莫吟渊摇了摇头，瞥见小裴一身衣服没处算得上干净，颇为无奈道：“去换身衣服。院子里的花草是我疏忽了，我去向王爷讨两位小厮来，哪能让你还操劳上这些。”
“谢夫人。”
莫吟渊垂了垂眸，似是不想与小裴争辩，独自走进屋里，晾着小裴去换衣服，自己便走到琴前拨动，等小裴换了衣裳出来时，听见的是入流水般的琴音，不觉惊叹。
怪不得王爷欣赏这位女子的。
皆知顾三王爷爱音律，且懂音律。这样的琴音让她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女子听了去，都觉仿若天籁，更何况是顾三王爷这样懂得音律的人。
不是没瞧见小裴在边上站着，但莫吟渊并未停止，从《吟舒》到仿若来自地府的扶桑调子，一弹便是一个时辰。
大约是有些累了，莫吟渊才停下了抚琴，抬眼之时，竟不知小裴这丫头去了哪处，站在眼前的，也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人。
莫吟渊的眸子里闪过些许诧异，而后起身：“王爷。”
“见吟渊弹琴如此入迷，我也觉得不好叨扰，便没让小裴告诉你。”
“无妨，”莫吟渊表面不见懊恼，起身往桌前去：“王爷，请。”
“又无外人，吟渊可又是拘谨了。”
“只是在这府内，自然而然便是这么叫了，”莫吟渊倒也没有否认，动手温水摆弄茶盏，直至一杯茶放置在顾怀眼前，莫吟渊才道：“这是府里的茶，南风大约是能喝得惯了。”
“我可不是想与你喝茶的，”虽这么说着，顾怀仍将眼前的茶一饮而尽：“给你从江晚楼带了些凝江酒。”
莫吟渊先是一愣，倒是想起了昨夜顾怀在睡前说的话了。
“我以为南风只是逗我笑的，”莫吟渊回过神，似有若无地看了看顾怀：“江四娘还好么？”
“吟渊可真知道要如何才能让我伤心，”顾怀盯着她的脸，似是有些不甘，索性伸手挑了挑她的下颚：“吟渊就不怕我跟别的女子跑了？”
莫吟渊皱了皱眉，不知自己哪里惹到这位喜怒不定的王爷了：“南风顶多纳到府里，决计是跑不了的。”
“你真的不怕？”
“怕什么？”
“……罢了，”顾怀不再问了，也没掩饰自己略微失落的神色：“今晚让小裴吩咐厨房多准备些下酒的菜，我晚些来。”
“王爷放心，我会交代下去的。”
“吟渊，你是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对我上心么？”
顾怀盯着她看，莫吟渊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能从顾怀的神色里看到了痛楚。一时间，莫吟渊还有些慌乱，不知如何作答。
“罢了，”大约是看出了莫吟渊的慌乱，顾怀也不愿再逼着她：“我先去铭格轩一趟。”
顾怀头也不回地走了，莫吟渊在门边待了一会儿，唤来小裴吩咐了下去。
在小裴离开屋里的时候，莫吟渊终究没忍住：“铭格轩是何处？”
“夫人，那是苏小娘的院子。”
莫吟渊愣了愣，而后又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遣了小裴下去。
谁人不知顾三王爷还有种满院子草药的习惯？只是花几乎没有，莫吟渊被苏景卿领到了院子里，也不觉得吃惊，只是颇为平静地道：“王爷可是还懂医理？”
“自然是懂得一些的，加之景卿身子不好，偶尔也需调理。”
“景卿是想告诉我，王爷为你费了心思么？”
莫吟渊笑了笑，实在不愿与苏景卿绕弯子，便是有什么话直接说了。只是苏景卿是生活在这宅院里惯了的，说话从来都是弯弯绕绕，从未见过像莫吟渊这样女子。
苏景卿惊讶之余，甚至忽然有些明白顾怀为何会娶她。大抵是跟她们这些寻常女子不同的缘故？
“吟渊，你可是要折煞我了。”
“这府里的人都爱说这两个字么？天天折煞折煞地挂在嘴边，万一哪天真的夭寿，只能当这话灵验，怨不得其他。”
莫吟渊一面说着，一面叹了叹气，猝不及防地便抓上了苏景卿的手腕。原本是练家子的，出手自然快速，苏景卿不过是书香里熏出来的女子，要说这世事，自然没有莫吟渊这个不知道哪天水里火里便丢了命的人厉害：“身子是有些阴虚了，让丫鬟到药房里抓知母两钱，黄柏一钱，熟地黄一钱，茯苓两钱，日服两回，连续半个月，身子约是能大好。”
说罢，苏景卿轻轻地放下了苏景卿的手转身走到药草跟前：“王爷可真是种的一手好药材。”
“吟渊可是也懂医术？”
“不敢卖弄，”莫吟渊笑了笑，一时间还有些惆怅：“只是一些普通的用药，还是能懂一些的。”
特别是什么药能止血，什么药吃下去能救回半条命。
莫吟渊摇了摇头：“不过景卿还是找大夫看一眼比较妥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可别耽误了。”
“吟渊，你喜欢王爷么？”
莫吟渊不是没料到苏景卿会这样问，只是她从一开始便想着回避，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可奈何最后还是逃不过苏景卿的追问。
“重要么？”
莫吟渊垂了垂眸，竟不看苏景卿：“喜欢不喜欢，重要么？景卿又何以以为，王爷娶我，是因为喜欢呢？”
“……像王爷这样的男子，端方雅正，哪有女子不为其倾倒的？”
莫吟渊对上苏景卿的神色，一时无言。
大约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已将此生倾注在了顾怀的身上，所以无论什么，她都觉得是好的。莫吟渊自问没有资格去评价这样的女子如何如何，毕竟她也倾尽了柔情给了一个不可得的人。
“我不喜欢，”莫吟渊沉思了一阵，就在苏景卿以为莫吟渊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突然道：“我不会跟你抢他。我于他来说，不过是棋子；他于我来说，不过是镜花水月，我不会去想，也不愿让自己徒增烦恼。”
莫吟渊说罢，也不等苏景卿回过神，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吟渊有些累了，景卿身子不好，也早些回屋里歇息吧。”
莫吟渊说罢，也不顾苏景卿作何反应，转身便往寻然阁的方向去了。
小裴在院子里摆弄着花草，见莫吟渊回来，便立马迎上来了：“夫人可是累了？”
累？
莫吟渊摇了摇头，瞥见小裴一身衣服没处算得上干净，颇为无奈道：“去换身衣服。院子里的花草是我疏忽了，我去向王爷讨两位小厮来，哪能让你还操劳上这些。”
“谢夫人。”
莫吟渊垂了垂眸，似是不想与小裴争辩，独自走进屋里，晾着小裴去换衣服，自己便走到琴前拨动，等小裴换了衣裳出来时，听见的是入流水般的琴音，不觉惊叹。
怪不得王爷欣赏这位女子的。
皆知顾三王爷爱音律，且懂音律。这样的琴音让她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女子听了去，都觉仿若天籁，更何况是顾三王爷这样懂得音律的人。
不是没瞧见小裴在边上站着，但莫吟渊并未停止，从《吟舒》到仿若来自地府的扶桑调子，一弹便是一个时辰。
大约是有些累了，莫吟渊才停下了抚琴，抬眼之时，竟不知小裴这丫头去了哪处，站在眼前的，也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人。
莫吟渊的眸子里闪过些许诧异，而后起身：“王爷。”
“见吟渊弹琴如此入迷，我也觉得不好叨扰，便没让小裴告诉你。”
“无妨，”莫吟渊表面不见懊恼，起身往桌前去：“王爷，请。”
“又无外人，吟渊可又是拘谨了。”
“只是在这府内，自然而然便是这么叫了，”莫吟渊倒也没有否认，动手温水摆弄茶盏，直至一杯茶放置在顾怀眼前，莫吟渊才道：“这是府里的茶，南风大约是能喝得惯了。”
“我可不是想与你喝茶的，”虽这么说着，顾怀仍将眼前的茶一饮而尽：“给你从江晚楼带了些凝江酒。”
莫吟渊先是一愣，倒是想起了昨夜顾怀在睡前说的话了。
“我以为南风只是逗我笑的，”莫吟渊回过神，似有若无地看了看顾怀：“江四娘还好么？”
“吟渊可真知道要如何才能让我伤心，”顾怀盯着她的脸，似是有些不甘，索性伸手挑了挑她的下颚：“吟渊就不怕我跟别的女子跑了？”
莫吟渊皱了皱眉，不知自己哪里惹到这位喜怒不定的王爷了：“南风顶多纳到府里，决计是跑不了的。”
“你真的不怕？”
“怕什么？”
“……罢了，”顾怀不再问了，也没掩饰自己略微失落的神色：“今晚让小裴吩咐厨房多准备些下酒的菜，我晚些来。”
“王爷放心，我会交代下去的。”
“吟渊，你是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对我上心么？”
顾怀盯着她看，莫吟渊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能从顾怀的神色里看到了痛楚。一时间，莫吟渊还有些慌乱，不知如何作答。
“罢了，”大约是看出了莫吟渊的慌乱，顾怀也不愿再逼着她：“我先去铭格轩一趟。”
顾怀头也不回地走了，莫吟渊在门边待了一会儿，唤来小裴吩咐了下去。
在小裴离开屋里的时候，莫吟渊终究没忍住：“铭格轩是何处？”
“夫人，那是苏小娘的院子。”
莫吟渊愣了愣，而后又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遣了小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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