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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虚假的自由

    桃嫣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得了口。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投靠猰貐,我也知道你想把我当做打开你牢笼的钥匙,或是,绝境中的垫脚石。”我看着眼前的较小的桃嫣,严肃地说道。

    “雍昼大人...我”桃嫣委屈的嘟着嘴,刚想要说话,却被我打断。

    “显出原形吧,我知道,这个小女孩的模样并不是你的化形真身。”我摆了摆手,说道。

    “嗯。”桃嫣点了点头,一阵粉红色的妖气弥漫,刚才还较小稚嫩的桃嫣转眼间就变味了极具魅惑的佳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桃嫣咬着嘴唇,在一番沉默后,终于是开口问道。

    “不要小看了雍家人的观察力啊。”我苦笑着说,“我早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作为独自长在这荒地的桃花树,你化形后,第一件想到的事肯定是离开这里,这是惯性思维,但是你的化形不够完全,你现在只能做到妖魂化形,并不能做到完全化形,所以这颗桃花树始终生长在这里,植物系的妖不同于动物系的妖,完全化形的过程比之后者要艰难困苦得多,你需要他人的力量,所以,你找到了猰貐,你并不是被迫帮猰貐害人,你是与猰貐做了一个交易,用你独一无二的花粉催眠,使猰貐吃人这件事事半功倍,但猰貐出尔反尔,并没有给予你什么力量,只是一味地给你画饼,压榨你的价值,你在漫长的时光里逐渐感到了焦急,感受到了兔死弓藏的恐慌,你急于拜托猰貐,碰巧之间,你救下了身为捉妖师的我,想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很不巧,我没有打过猰貐,但你没有灰心,你知道,我会回去寻求支援,所以准备赌最后一次,赌我这次带来的人,是否能够打败猰貐,你始终置身事外,对你来说,无非两种结果,我打败了猰貐,你如愿以偿的获得自由,猰貐打败了我,你就与我撇得干干净净,继续效忠于猰貐,另寻机会。”我一口气将这几天心里想的事一股脑全部说出。

    “你很厉害,我的这些伎俩,居然一丝不漏全被你看穿了。”桃嫣释怀一笑,开口说道。

    “习惯罢了,我很善于观察他人。”我说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杀了我?”桃嫣被我识破后,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一样,显得十分淡然。

    “我没打算伤害你,妖跟人是一样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我理解你,但是,我现在需要得到你肯定的回答,你是继续效忠猰貐,还是帮助我,一起打败猰貐。”我的目光直视着桃嫣,等待着她的回复。

    “选择吗...”桃嫣听完我的话,轻轻抬头看向天空,陷入了沉思。

    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她不知道,在她修炼出意识时,自己就已经在这里了,根深蒂固,在漫长的成长中,她很羡慕能够奔跑的动物们,他们能自由自在地奔跑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无拘无束,不像自己,被长长的树根牢牢紧固在土壤之中,就在这样枯燥乏味的时光中,她慢慢地修炼着,终于达到了妖怪们常说的化形阶段,她的妖魂,脱离了树干的束缚,她一次能够以妖魂化形的状态,行走在这广阔无垠的大地上,虽然自己现在并不是实体,但她还是很开心,她在周围的草地上尽情的奔跑,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自由,但狂欢之后,她又意识到一件很可悲的事,她并不是真正的自由,妖魂化形所能活动的距离有限,她虽然脱离了树干的囚禁,但她只能在桃花树本体周围半径三米之内活动,再往外,就像是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一般,任凭自己如何敲打,攻击,却始终无法去到三米外更广阔的世界。

    于是桃嫣下定决心,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修炼到完全化形阶段,彻底解放自身,去到更遥远的地方去看看,但她完全低估了植物系妖完全化形的难度,无论她怎么努力,无论她怎么不分日夜的修炼,她始终无法达到那个可望不可即的境界,在这荒郊野岭,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她,她是孤立无援的,直到,五年前,猰貐的到来。

    这头活在上古传说中的凶恶巨兽来到了桃嫣的面前,使她吓得不轻,但猰貐对植物系妖似乎并不感兴趣,但桃嫣对这股强大的力量感受到了深深地折服,她大着胆子,祈求着猰貐赐予自己力量,自己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猰貐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野心勃勃的桃嫣,嘴角上扬,便给予了桃嫣一点微小的力量,但这些力量却足以让桃嫣的妖魂力量大增,活动范围直接扩大到了五米,从此,桃嫣便死心塌地的为猰貐卖命,虽然她知道,猰貐每天用法器幻化的车运这些人是为了大饱口福,但桃嫣却背离了自己的心,一心一意只为了得到猰貐的信任,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早日达到完全化形的阶段,获得真正的自由。

    事与愿违,桃嫣在猰貐的眼中,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猰貐不过是在压榨她的价值罢了,五年的助纣为虐,非但没得到一点好处,还要时刻注意恭维猰貐,不能惹恼了他,现在的桃嫣,才是真正的失去了自由,她朝思暮想,想逃离猰貐的魔爪,但猰貐实在是太强了,直到今天,她遇到了一位名叫雍昼的捉妖师,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她从这位年轻的捉妖师身上,感受了强大的灵力,还要环绕在他身旁的剑,她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法器,上面流动着无与伦比的灵力,这位捉妖师说不定能够打败猰貐!

    但现实在一次无情的摧毁了桃嫣的幻想,当她看到战败逃来,奄奄一息的雍昼,她知道,摆脱猰貐是不可能了,她本想直接杀死雍昼,借机吸取一点灵力,但是猰貐却告诉她,放走这个人类,这个人类,会带着更强大的人类回来复仇,到时候,猰貐再将这些人类统统击败,大快朵颐,捉妖师的灵气,对猰貐来说,可是大补!

    听从猰貐的命令,桃嫣救下了昏迷的雍昼,他会带来更强大的人来复仇吗?

    桃嫣这么想着,一丝希望之火重新在心中燃起,说不定...说不定,真的能靠他打败猰貐呢!如果不行,自己也可以继续效忠猰貐,另寻机会,这对自己来说,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现在,他回来了,他正如猰貐所说,带来了一批实力强劲的人类,桃嫣刚才试探了一下名叫萧砺的人类,实力非常强悍,说不定,他们,真的能打败猰貐!

    “想好了吗?”我看着一动不动地桃嫣,开口问道。

    “想好了。”桃嫣点点头,说道。

    “如何?”我问道。

    “我帮助你们,我会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所有关于猰貐的情报。”桃嫣叹了一口气,似乎甩掉了所有的后怕与杂念,她想通了,与其这么作为棋子失去自由的活着,还不如搏一把,大不了尘埃落定,孤独死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桃嫣继续说道。

    “什么条件?”我皱着眉头问道。

    “事成之后,带我离开这里。”桃嫣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自己长久以来的努力,就是为了获得自由,她早就厌倦了这荒郊野岭,自由对她来说,高于一切。

    “可以,我答应你。”我点点头,听到桃嫣的话后,我暗自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给予她化形的力量什么的荒诞要求,只是带她离开这里的话,是很简单的。

    “谢谢你,雍昼。”桃嫣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那么现在,桃嫣,告诉我们关于猰貐的一切吧。”我说道。

    桃嫣点了点头,我叫来了众人,众人围在一起,等待着桃嫣的重要情报,就在这时,风云突变,一片黑云突兀的遮住了我头顶上的天空。

    “哼,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条忠心的狗。”猰貐那低沉的声音从天上传来,众人纷纷抬头,却发现猰貐所化形的人类真停在空中,俯视着大地上的一切。

    “他就是猰貐吗?小昼。”方顺看着浮在空中的猰貐,开口问道。

    “嗯,就是他,虽然他化形为人,但是他那股邪恶夹带着血腥的妖气,我不会忘记。”我死死盯着猰貐,点点头说道。

    “雍昼,是吧,你以为,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回来,就能打败我吗?痴心妄想!”猰貐双眼绽放出血红的邪光,整个人化为一道光影,俯冲而下。

    “大家!准备战斗。”方顺大吃一惊,连忙大声喊道。

    “我来会会他!”萧砺抽搐腰间的匕首,雷电灵气瞬间充斥着全身,飞身跃出,蓝色的电光环绕着他的全身,与俯冲而下的猰貐正面交锋。

    苍蓝的电光与猩红的邪光碰撞在一起,绽放出惊天的气浪,萧砺手中的匕首与猰貐的利爪不断迸溅出耀眼的火花。

    “你的实力还不错,人类,可以作为我的食物。”猰貐咧嘴一笑。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把我端上餐桌!奔雷!”萧砺大喝一声,雷电灵气暴涌而出,宛如汹涌的浪涛,夹着耀眼的雷电闪光涌向了猰貐,但猰貐也丝毫没有懈怠,化为黑气,左右闪躲,灵活的避开着雷电的追击,找准机会,释放出一团浓郁的妖气冲击击散了雷电。

    短暂的交锋停止,猰貐和萧砺分别落在地上,乍一看实力似乎不相上下,但萧砺可是用的杀招,但依旧被猰貐轻松抗下,此时的猰貐可还是化形形态,并没有展露出妖兽真身的恐怖实力。

    “他,很强。”萧砺落地后,只说了短短三个字,却让所有人感受到了压力,能得到西南捉妖界金字塔顶的人的称赞,那么猰貐的实力,一定非同凡响。

    “嗖!”一支流动着金色光芒的箭矢破空而出,射向猰貐,猰貐双目一缩,像见鬼似的抽身闪过了飞来的箭矢。

    我回头一看,只见杨知恩正在张弓搭箭,准备射出第二箭,从猰貐刚才过激的反应来看,杨知恩的箭似乎真的对猰貐具有非常大的威胁力。

    “大家,掩护知恩进行攻击!”方顺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说道。

    “好!”众人纷纷应声,展开阵型,王元亮手持战斧站在最前面,手臂上带着两块护臂盾牌,合在一起可以组合成一块完整的盾牌,这也是他的招牌法器,轩辕战盾,可攻可守,出自轩辕家工坊,轩辕家可是国内大名鼎鼎的法器制作名家,出自轩辕家的法器,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萧砺,方顺则分别回旋在队伍左右两翼,防止猰貐偷袭,和对猰貐进行侧面攻击,杨知恩手持破晓,站在中间,队伍后方,则是负责战斗支援和辅助的林家姐妹,我则负责保护她们三人的安全。

    “上!”方顺喊道,众人纷纷响应,王元亮手持战斧与萧砺一起冲向了猰貐,林家姐妹则开始弹奏古筝和胡琴,古筝的清脆明亮,与胡琴的振奋高昂,天作之合,奇妙动听的音乐使得在场的众人战斗力和速度还有灵气纷纷得到了增幅。

    “哼,雕虫小技。”猰貐整个人化为一团黑烟,飞速闪过正面冲来的王元亮,直击后排,萧砺化作一道霹雳,闪烁着苍蓝的电弧,瞬间追上了猰貐,眨眼间两人便展开了十几招的高速近身火拼,猰貐并不想过多与萧砺缠斗,引爆妖气震退了萧砺,在萧砺稳住身形的短暂片刻,猰貐便已经脱离了萧砺的攻击范围,径直冲向了手持破晓的杨知恩。

    杨知恩见状,立马拉动弓弦,一箭射出,猰貐却侧身一闪,利爪化出黑色妖气,轻轻一挥,将擦肩而过的箭矢拦腰斩断。

    “你是不是忘了我呢!猰貐!”方顺抽出佩剑,神剑惊鸿再现,一道源于惊鸿独有的剑锋寒光闪过,方顺顿时化为一道残影,来到了猰貐的面前,只见无数重叠的人影与闪过的寒光,猰貐直接被击退了三步,身上留下了无数大小一致的伤口。

    “哼,不错的剑法,人类。”猰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团团妖气涌出,很快就修复了身上被惊鸿所划开的伤口。

    再一次领教队长的剑法“惊鸿一现”,还是如此震撼,这才是剑圣!真正的人剑合一,身随剑舞,剑随意动!我的剑术离队长,还是差的太远。

    “但可惜,轻柔无力!”猰貐狂笑一声,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绕过了方顺,直奔杨知恩,猰貐的目标很清晰,只要干掉手持后羿神弓碎片的杨知恩,那么自己唯一的威胁将不复存在,所以他根本没有跟除了杨知恩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过多的纠缠。

    “不好!”我惊呼一声,连忙抽身跑去,八剑感受我的呼唤,纷纷从剑盒中飞出,化为八道缤纷的剑光飞射向猰貐。

    “护!”正在这时,林家姐妹忽然转变了音调,手中的古琴与胡琴突然变奏,发出浑厚低沉的音浪,涌动在乐器上的灵气形成了一道护壁,挡下了猰貐刺向杨知恩的一爪,锋利的尖爪刺在护壁上,瞬间别撕裂了蛛丝般的裂纹,一向面目表情的杨知恩,在面对生死的一刻,脸上也显露出了一丝惊慌。

    “住手!猰貐!我来会会你,八剑!列阵!”我冲向猰貐,身旁的八剑自由的舞动着,遵从我的号令列阵,将猰貐团团围住。

    “哼,手下败将么?怎么?又来找死?”猰貐看了看包围着他的八柄神剑,随后目光又看向了我,不屑的说道。

    “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猰貐,接招吧!太极灭魔阵!”我没有留情,上来就直接使出了八卦剑谱中的杀招,太极灭魔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