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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战起

    大夏历九零五年一月一日,新年刚过,大夏五十万大军在近千艘战船的护卫下,兵分四路,从潞州、北湖州两州出兵,强渡望月防线。

    冬日的夜晚,夜色幽暗,白色的风帆被凛冽的被封吹的鼓起,带动着近百米的楼船快速的移动,在望岳湖湖面上划出一道道波纹。

    伍世伦站在旗舰的船头,眺望着远方。

    为了这次大战,大夏特意选择在冬季开战,为的,就是这一阵北风。

    冬季风向偏北,让大夏的战船可以借助风力取得水面的优势。

    望岳湖广袤,直径近千里,光是两岸来回就得花上至少两天,但湖中有不少岛屿,尤其是湖心上有一个巨大的岛屿,名为望月,面积极大,一直被大离控制在手中,在岛上驻军三万水师,还有近三百战船停靠于此。

    正是因为占据着这个岛屿,大离在望岳湖一线一直占据着主动,风向有利时,可以在一天内到达大夏任何一处,随意展开攻击。

    而大离的战船性能也优于大夏,大夏虽然一直想拿下望月岛,却始终未能如愿。

    这次,大夏花费十年时间,改进了战船,打造了一支比大离更强的舰队。

    当然花费也是巨大的,为了打造这只舰队,李琦连内库都快掏空了,好不容易还完债的大夏朝廷又欠了内库近九千万两银子,审阅算过,依靠大夏目前的财政收入,至少得二十年才能还完。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凭借这批战船,大夏才有底气突破大离水师的水面封锁,对大离展开进攻。

    由于舰队是提前出发的,当预定的攻击时间到达时,舰队早已经抵达指定区域,静静的等待。

    望月岛由主岛和三个附属岛屿共同组成,主岛驻扎着两万水师和一百艘楼船,而三个副岛,各自驻扎着数千士卒和数十艘战船。

    年节刚过,大离的士卒昨晚美美的吃了一顿,此时防御正是最松懈的时候,连平日里巡湖的斗舰都不见踪影。

    为了防止敌军逃脱走漏消息,伍世伦将舰队一份为四,两百主力战船远远的堵住了主岛的水寨出口,只待放下的小船上的士卒拿下水寨,便全力抵近,强攻主岛,而其他三百战船,则将几个副岛团团为主,保证不让大离水师逃离。

    三千战兵达成着小船,绕过水寨,在夜色的掩护下,从早已选好的位置偷偷登上了望月主岛。

    带队的是李家老人王虎。

    王虎是李琦最早收服的英雄之一,一直跟随在李虎身边,护卫李虎安全。

    李琦登基后,李虎褪去军职,安心的做了一个闲散王爷,和老婆周姝天天到处玩乐,自然不用人守护了,于是王虎被安排到镇南军中,担任主力战团的团长一职。

    这次偷袭望月岛,就是他带队上岸,任务就是拿下望月水师水寨,为主力登岸打开通道。

    登岸十分顺利,选择的地点不适合大船靠岸,平日里也少有人巡视,跟别提是年节期间。

    三千士卒纷纷跳进冰冷的湖水中,及腰的湖水冻得士卒们忍不住直打冷颤,好在士卒们为了这一战,特意训练过抗冻能力,没过一会便适应了,倒也不影响战力。

    斥候是第一批登岸的,一登岸,便在军官的带领下摸向了四周的哨岗,此时,周边的七个哨岗都已被拔除,不必担心被大离军发现。

    近百名斥候此时已经摸向水寨,开始清理水寨周边的哨岗。

    镇守望月岛的,是南湖军水师副统领潘之程,虽然湖面的防御略微放松,但岛上各个哨岗的巡视依然严密,水寨附近安排了近二十处哨岗,彼此之间互为犄角,理论上来说,任何一处出问题,附近的哨岗立刻可以发现。

    可惜,这只是理论上。

    看着其他的士卒在大营里胡吃海喝,而自己却只能蹲在哨岗上吹冷风,这些士卒心中自是不满的,因此,在吃完大营送来的酒肉后,这些士卒便躲在护栏后避风,聊到大半夜,便一个个打起瞌睡来。

    巡夜的军官也心中不快,便也懒得管他们。

    这就给大夏斥候们创造了机会,百名斥候分成十组,半个小时不到,便将二十一个哨岗清理干净,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清理掉哨岗,接下来就好办了,王虎命令亲兵升起三盏孔明灯,统治伍世伦后,三千士卒留下一千,封锁了水寨大门,其余两千人突入水寨,先清理岸边的守卫,然后逐一清理船上留守的士卒。

    孔明灯升起,自然瞒不过大营的哨岗,清理水寨也无法遮掩行迹,这么大的动静,立刻被哨兵汇报给了上级军官,整个大离水师大营立刻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昏暗的大营不断有灯火亮起,大离军值守的士卒开始集结。

    但难得喝一次酒,大离的士卒们都喝的不少,除了少数士卒依然清醒外,大部分士卒都还睡的死死的,等到伍世伦率领主力登岸,整个大营也仅仅集结了不到五千士卒,大部分士卒依然睡眼惺忪,脑袋混沌的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手持陌刀的重甲兵一马当先的扑向了大离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战阵,两千把陌刀翻起血浪。

    若是在船上作战,这些水师的士卒自然是战力不弱,可惜这会是在岸上作战。

    陌刀是为了对抗骑兵而存在的,就连披甲的骑兵,都能一刀劈成两截,更别说这些只披了镶铁皮甲的水师士卒了,哪里顶得住陌刀的劈砍。

    不到一刻钟,五千大离士卒便被冲散,两万大军以营为单位,将大营犁了几遍,才将所有溃逃的士卒全部控制起来。

    是夜,望岳水师五百战船齐发,载着五万大军偷袭了望岳湖湖心的观月岛,驻扎在岛上的三万南湖水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三百战船全部被缴获,水师战死两千余人,其余的全部被俘虏。

    趁着消息尚未走漏,望岳水师利用缴获的战船将俘虏押回,带回了三万士卒,八万大军伪装成南湖军,突袭了南湖军大营。

    一月三日旁晚,悬挂着大离战旗的一百战舰,以提取补给的名义,进入了大离位于南湖城外的水寨,躲在船舱内的一万士卒突然冲出,在水寨内四处点火,七百战船在火起之后,包围了南湖水师水寨。

    大批战船驶出水寨,想要突围,被大夏水师拦截在湖上,床弩、投石机齐发,数量和质量占据绝对优势的大夏水师,将一艘艘大离战船击沉在水寨之外,无一逃脱。

    猝不及防的大离守军损失惨重,大离南湖水师战船全军覆没,烧毁的战船遍布整个湖岸。

    驻守大营的五万守军第一时间集结迎敌,却一头撞上了大夏最精锐的中央军,十个战团的中央军采取攻势,精锐的中央军仅仅一次冲锋,就击溃了大离前军四个战团,眼见情势不妙,大夏军源源不断的从水寨涌出,镇守营寨的守将李方当机立断,舍弃了仍与大夏军纠缠在几个战团,带着一万多人逃离。

    此役,大夏斩首五千余,俘虏一万余,另有上万人溃逃。

    大夏西路军成功拿下立足点,后续部队开始源源不断开往大离南湖州。

    望岳江一线,潞州的十五万大军兵分三路在水师的运送下,避开大离镇海军驻地,偷偷登岸,突袭周边的县城,也成功的拿下立足点。

    西路由冯军统帅,统兵五万,占据了大离醸城;中路由陆俊统帅,统兵五万,绕开镇海军主力所在的防城,占据了防城西侧的唐县;东路由邓明统帅,占据了大离海城县,兵锋直指镇海州首府镇海城。

    等到天明后,镇海军收到了大夏来袭的消息时,面对的,是十余万大夏军的威胁,向西、向东的路线都被封堵。

    为了防止被包围,镇海军主帅当机立断,收拢镇海军和周边郡县的守军,往南退去。

    沈涛早已察觉不对,严令各部加强戒备,并要求各部严格执行每日的消息通传。

    当陆俊、邓明、冯军统帅的部队拿下几座县城后不久,沈涛就收到消息,迅速集结周边兵力,十五万镇海军和数万郡县守军迅速撤退,主力撤往镇海首府镇海城,其余兵马汇聚虞山郡,防止大夏南下。

    冯军等人不以为意,这次作战,早就做好了长期交战的准备,偷袭未果,并迅速分兵控制了周边县城,打造防线,静待后勤物资到来,同时也等待水师的战果。

    此次出战,潞州集结了三十余万大军,但突入南岸的,只有十五万,为的就是防止大离反扑潞州,所有潞州仍有近二十万大军驻防,只有彻底击溃镇海军水师后,剩余的兵马才会渡江南下。

    西路的伍世伦部,在拿下南湖水师后,迅速集结兵力,在麾下镇南军五万、中央军十万,以及五万辅兵集结完毕后,兵分两路,围攻南湖军的其余两个驻地。

    南湖军主帅朱迅见事不可为,带领五万大军在合围之前撤离,退往南岳郡城,同时发出号令,召集周边郡县的守军集结,抵挡大夏兵锋。

    另一处驻地为了塔城,由南湖军副将岳明统帅,因为收到的将令晚到了一天,被中央军合围。

    看着城外的七万中央军,岳明相死的心都有了。

    他是经历过十年前的望岳之战的,当时的岳明还是一个战团的团长,并且和大夏交过手。

    当年的那一战,岳明记忆犹新。

    自己统帅的五千战兵,也算是南湖军的精锐战团,可是面对大夏的重步兵,交手不到一刻钟,便战死了数百。

    对面的战刀劈下,麾下士卒便连人带甲被劈成两段,而自己这边,除了重武器能给对放造成伤害外,其余的兵器无论是劈,还是刺,都无法对那群铁罐头造成威胁。

    除了少数铁罐头被大批士卒扑倒,通过缝隙刺入外,自己完全拿这些铁罐头没一点办法,全靠人命堆,才堆死了一些,可相比自己这边的伤亡,大夏的损失完全微不足道。

    而此时,岳明看到了近两万铁罐头。这些铁罐头旁边还站着数万战兵。

    这些战兵的盔甲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光,明显是身着铁甲。

    这些铁甲岳明也清楚,当初自己一个武将,手持大刀全力一刀才破开了这种铁甲,普通士卒,便是精锐,也需多次才能损毁,对大夏士卒造成伤害。

    面对这样的敌人,岳明一点战意都没有,别说外边有七万大军,便是数量相同,岳明也没有正面交战的欲望。

    但塔城虽是大军驻地,但城池防御却不行,作为一个大县,塔城城墙高也不过七米,城门是木制镶铁,护城河也不过三米宽,根本不可能挡住大夏的攻城,岳明已经有了撤离的心思。

    好在大夏似乎也没有围死自己的心思,南面和西面并未堵死。

    岳明清楚,大夏军是故意留出的空挡,就是想让自己出城,外面一定安排了伏兵。

    但岳明没得选,不出去,自己就只能等死,而出城,自己还有一些生机。

    当晚,岳明统帅四万大军拼死突出重围,伍世伦没有合围,而是在击溃岳明安排的阻截部队后,一路带着轻骑尾随,将落在后面的南湖军一一击杀或俘虏。

    待岳明撤至南岳城时,麾下四万人仅剩一万余人,其余不是战死被俘,就是路上跑散。

    自此,大离苦心打造的十三万南湖军,刚开战不久,先在南湖城丢了近三万,又在塔城则损了两万多,加上溃逃的士卒,南湖军折七万余人,损失了近六成,连带着南湖水师全军尽墨,只能困守南岳城等待支援。

    至此,大夏各路军团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作战目标,分别拿下了在南岸的立足点。

    按照原定计划,若伍世伦清理掉了望岳湖的大离水师,则在获得立足点后继续南进,争取尽快打掉南湖军,将战线往南推进,尽可能靠近大离镇北关,等待时机,一举拿下镇北关,封死大离与大炎的接触,防止大离军放弃镇北关。

    一旦镇北关被大炎得到,大夏就被动了。

    而邓明等人则在取得立足点后,便立刻构筑防线,防止大离反扑,等待大夏与镇海水师的交战结果。

    邓明等人还需要负责掌控当地局势,建立稳固的前进基地。

    因此,在控制住各县之后,大批将领撒了出去,城内、周边村镇,凡是有人的地方,全部查了一遍,将所有有资质的青壮强征入伍。

    虽然这么做短期内会造成恐慌,甚至导致百姓抵制反抗,但只要过上一段时间,这批人就会成为李琦坚定支持者,届时由他们担负起驻守占领区的职责,并且反过来影响各自的家人和周边民众,以达到稳定占领区的目的。

    等占领区稳定下来,再逐步抽调这些从属到主力军团中,加强主力军团的战力,这也是定下三年拿下大离的缘由。

    若是单纯的攻打,只需要迅速消灭大离军主力即可,这也是前期要做的,但对于其他州郡,就必须缓缓图之。

    按照伍世伦的计划,对于大离几大主力军团,必须迅速击溃,但每占领一个城市,都得走一遍这个流程,即使浪费时间也无所谓,毕竟大离国土广袤,随着战线拉长,后勤补给会越发的困难,没有一个稳固的后方,仗也没法打下去。

    因此,伍世伦也好,冯军、邓明等人也好,都按照既定计划,老老实实的稳固占领的县城,在游星统帅的水师取得水上控制权之前,各部不会发动进攻,所有的物资都需要通过水运运送到大离,水师战果出来前,发动大战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