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镇海对峙
二月下旬，冯军率领的十七万夏军与沈涛统帅的三十万大军在镇海州中部平原展开对峙。
原本冯军是打算直接击溃沈涛的，毕竟沈涛带领的，是镇海州大离军近乎全部的主力，但李琦的一份信函，让冯军不得不暂停计划，大军与沈涛的大军僵持起来。
而沈涛也收到了来自京城的消息，得知了白羽军遭受重创的消息，毕竟是一军主帅，大离的实权侯爷，还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的。
得知消息的沈涛脸都吓白了。
白羽军作为大离最强军团，却被大夏伍世伦统帅的中央军一部伏击，差点全军覆灭，虽然勉强逃出，却也损失近半兵力，二十万大军只剩一半狼狈的撤回连山城，连门都不敢出。
而自己呢，镇海军与白羽军实力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即使白羽军是因为遭遇伏击才遭此重创，但若是没有底气，哪敢用不到白羽一半的兵力伏击呢？就不怕被白羽军反杀？
敢这么做，必然是有即使伏击不成，也能正面硬抗的底气，要不然绝不会孤军深入大离后方行伏击之事。
想明白这点，沈涛对对面夏军的战力再次拔高了几分，原本就是被迫出战，此时心中更是没了与夏军正面交锋的欲望。
但此时双方迎敌相距不过十公里不到，彼此的斥候往来，每个营地都被大批斥候看的死死的，想要让数十万大军脱离接触并非易事，一个不慎，就可能导致全军溃败，因此，沈涛只能一边想办法，一边继续与夏军对峙。
也因为如此，双方五十余万大军，诡异的保持了平静，除了双方斥候每日厮杀不断外，竟一次像样的战斗都没有发生，最大的一次冲突，双发出动的兵力，也未超过千人。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斥候实力的差距，沈涛派出的斥候活动空间不断被压缩，光是斥候伤亡就超过千人，让大离斥候闻出营而色变，被杀的胆寒了。
到三月十一日，大炎对南燕宣战，发兵百万进攻南燕的消息传到了沈涛手里，沈涛也只是叹息一声，深谙大陆局势的沈涛，自然明白大炎宣战对大离的意义。
为了抗衡大炎，北凉、大离、南燕三国结为攻守同盟，守望相助。
大炎打南燕，北凉和大离全力相助，北凉想打大夏，大离也出动大军展开进攻，至少明面是是如此。
这次大离皇帝如此急迫的催促沈涛出兵，固然有白羽军被重创有关，也有展示大离决死一战的决心，希望北凉能出兵牵制大夏。
但说实话，刘宇的想法有些想当然，北凉大夏隔了云霄天堑，数百年都拿不下，北凉出兵，大夏只需坚守云霄峡谷便可，完全起不到牵制大夏的作用，毕竟这一战，幽狼军可是没出动一兵一卒，明显就是防着北凉。
进不能进，退又退不了，沈涛愁的头发都白了不少。
烦躁的走出大帐，在营帐遍布的大营内四处走动，不一会，来到营内一处小山坡旁，随身的亲兵被沈涛留在坡下，沈涛独自一人慢步登上山坡。
山坡不高，却足以看清整个大营，连远处连绵的大夏军营都隐约可见。
大营内白色的帐篷尽然有序的搭建，赤色的战旗迎风招展，在风中猎猎作响，大营内不是有大队的士卒来回巡视，刻意留出的空地上，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那是士卒们在进行日常的训练，以期尽可能的提升战力，能在战场上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
沈涛有些迷茫，局势是什么实后变成这样的？
似乎是从十年前开始的。
就在十年前，大离和北凉还意气风发的起百万大军共征大夏，意图趁着大夏内乱，从大夏身上割下一块肉，趁机壮大。
前期很顺利，望岳军被大离南湖军压着打，锦帆军被消灭一半，剩下的也被自己围在万安，杭城也被大军团团围住，眼看城破在即。
大离兵锋所指，所向披靡，眼看就要一偿所愿，占据潞州，拿下北湖也就在朝夕之间。
可局势突然就变了，南湖军被李琦率领的援军击溃，南湖军差点全军覆灭，沈涛分析过当时的战局，若不是李琦手下留情，朱迅和南湖军根本跑不了。
最精锐的白羽军，遭遇来自徐州的大夏援军，一战之下，丢掉了上万兵马，连最精锐的第一站团也搭进去了，眼看就差最后一哆嗦的万安，也因为徐州援军的到来，不得不放弃，让锦帆军逃过一劫。
之后就是李琦登基，大夏一天一个样子。
让各国恐惧的大夏训练营重启，大夏政治改革，军事调整，存在多年的锦帆军和望岳军消失不见，镇海军和南湖军的对手换成了更好强悍的镇南军。
“对，就是从那时开始，大离就在也没有机会了！”沈涛叹息着自语道。
这段时间很多将领提出质疑。
大离三十万大军，兵力是对面夏军的近两倍，可沈涛却始终不愿发起进攻，这让军中许多将领十分不满。
可他们哪里知道沈涛的顾虑。
大夏军平定内乱时展现的战力，南湖军短时间溃败，白羽军被重创，哪一次不是以少大多，并战而胜之，这让沈涛明白，自己所谓兵力的优势在夏军面前就是笑话。
可有些消息自己清楚，却不能说出去，说了，不但会动摇军心，还会让陛下猜忌，沈涛难啊！
仰头长叹，蔚蓝的天空却无法让沈涛胸中的郁气稍缓，之余一声长叹！
二月二十九日
而此时的镇海城，东海水师大营，一场秘密会晤正在进行。
乔装打扮过的天罗镇海州负责人李平，一身商贾打扮，端坐在东海水师大都督南山水面前。
因为经常跟随水师出海训练，不到五十的南山水面色黝黑苍老，看上去像是年近六旬，若不是一头乌黑的头发和明亮的眼睛，实在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才四十八岁，若是换一套衣服走在大街上，估计会被人当成乡下的老农。
此时南山水低垂着眼眸，静静的阅读着李平带来的书信，那是他京城的家人所写。
看完书信，南山水静静的看着李平，心中还是拿不定主意。
这不是南山水和李平第一次见面，早在二月初，李平就想办法和南山水搭上了线，但当时李平并未表明身份，只是以资助海军粮草为由，见过南山水一次。
直到南海水师偏师尽墨，东海水师军心浮动，加上多方探访，得知南山水生平细节后，李平才冒险表明身份，并把白羽军的被重创的消息告知了南山水。
在南山水没有第一时间招人将自己关押时，李平就直到，劝降已经成功了一半。
南山水除了官场被排挤外，一众子侄也过得不如意。
大儿子年近三旬，还在大离水师提督衙门做一个小吏，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一点实权都没有，小儿子更惨，二十五岁了，还在五军都督府做个守门官，从七品，女儿原本与户部侍郎的幼子订婚，在竞争南海水师都督失败后，也被退亲，可谓丢尽了颜面。
而这一切，都是大离亲王，目前的南海水师大都督刘敏的手笔，为了打压南山水，刘敏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从上到下，完全没有死角。
而王浩的妥协，更是让南山水的不满达到了顶峰。
若是以南山水的本事，早已看出南海水师远道而来，本伏击的风险极大，若是按照常理，南山水应该偷偷安排东海水师前往接应，两大水师汇合，上千艘战船，即使大夏也得考虑正面交锋得风险。南海水师必然可以顺利到达镇海城。
以南山水得本事，想要偷偷带领舰队出海接应南海水师，并非难事。
可偏偏南山水什么都看出来了，却并非提醒，也没有任何动作。
也正因如此，天罗才决定接触南山水，试着从内部瓦解大离军心，从目前来看，还是有希望的。
当南山水放下书信时，李平也收回了思绪，与南山水对视起来。
“大都督，书信您也看了，不知道作何感想？”李平面带笑意，端起一杯茶水，吹掉浮沫，慢慢的喝了起来。
听到李平问话，南山水并未回答，而是低垂下头颅，脸色变换不定，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食指不停的敲击，显然内心正在激烈交锋。
以南山水的经历来说，南山水有足够的理由投靠大夏，南山水这些天并非什么都没做，对大夏的官场了解了一番，这一了解，让南山水大吃一惊。
大夏内乱，李琦登基，在所有人看来，不过是世家内斗，掌权的依然是世家，不过是一个世家集团换成另一个世家集团而已。
但南山水打听下来，却发现并非如此。
李琦虽然是世家将门出身，但却是李家旁支，但至少还是世家。
但李琦登基后，任命的一众高官，却尽是寒门平民出身。
中央军统领兼兵部尚书，农户出身；户部尚书审阅，出身寒门，自幼苦读，自学成才；吏部尚书兼鸿胪寺卿丁世轩，出身锦州一个普通家庭，虽然家境稍好，但也算寒门，且受到过大夏前将门马家子弟迫害，四处逃亡；刑部尚书商震，出身于北湖一个普通家庭。
四部尚书，竟然大半是平民出身，年纪都还不大，不到三十就位列尚书之职，官居二品。
至于军中，寒门出身的将领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而近乎全歼南海水师偏师的水师统领游星，同样是寒门出身，同样的出身，一个不到三十便统领一军，立下赫赫战功，一战而天下知，自己年近五十，却仍岌岌无名，仕途无望。
这让南山水十分向往，若是身在大夏，说不定自己的一身本领就有发挥的余地。
但南山水生于大离，长于大离，深爱着这片土地，尽管受到不公的待遇，但在之前，却从未想过另投他国。
一边是深爱的祖国，一边是一展抱负、飞黄腾达的机会，这让南山水内心十分挣扎，无法决断。
李平观察了一阵，决定下一剂猛药。
“大都督，另外在增送你一个消息。
为了让大都督没有顾虑，在下在离京城的伙伴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方法，可以将大都督的家眷安全送回大夏，但时间越久，变数越大，我们等不了多久，最多十日内，便得开始行动。”
南山水不为所动，若自己不投靠，大夏所谓的安全送走家眷，便毫无意义。
“在下之所以说这个，是因为除了大都督，还有另外一名高官的家眷需要送出，若大都督不早做决断，十日之后，我的同伴便会行动，将那名高官的家眷送出。
一旦黑水发现此人的家眷失踪，一定会加强对其他官员家眷的监控，再想安全送出家眷，基本是不太可能了。”李平接着把话说完。
南山水顿时脸色大变。
若是自己不投大夏，那自己便是敌人，自己于大夏接触的事虽然大夏不会刻意放出去，但故意走漏点风声还是可以做到，自己本来就不受大离朝堂待见，若自己与大夏秘密接触的消息被朝廷得知，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南山水不由的有些后悔。
不管目的如何，自己与大夏秘密接触是事实，怪不得别人。
生死的威胁，让内心的平衡打破，南山水颓然的靠在椅背上。
“本都督，愿降。”一句话，实话耗尽了南山水全身的力气，说完后，南山水便一语不发。
李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目的已经，没有继续在言语上刺激南山水。
“大都督放心，以后你会发现，今日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大都督的家眷会由我的同伴安全的送回大夏，还请大都督赐予信物，用于取信大都督亲眷。”
南山水犹豫了一阵，转身至桌案前写下一封书信，用蜜蜡封好，然后取出一块玉佩交到李平手里。
“这块玉佩是我娘子送与我的定情信物，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却从未离身，我娘子见此玉佩，加上我的书信，必会听从你们的安排，随你们一起离开。”
“大都督放心，信物我们必会妥善保管，完好的交到尊夫人手中。”李平双手结过玉佩，小心的放入怀里。
“大都督，这段时间，还请大都督提前做好准备。等都督亲眷安全之后，在下会携带尊夫人的书信和信物前来，届时还望大都督信守承诺，率领东海水师反正。”李平躬身行礼，说道。
“放心，只要本都督家眷安全，本都督自会信守承诺，将镇海城和东海水师完整的交到大夏手中。”南山水闭上双眼，低声说道。
“既如此，请大都督稍待几日，最多半个月，必有好消息传来。
在下就先行告退了！”李平微笑着退出南山水的书房，转身离去。
“唉~”等李平离开后不久，幽暗的书房内，传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原本冯军是打算直接击溃沈涛的，毕竟沈涛带领的，是镇海州大离军近乎全部的主力，但李琦的一份信函，让冯军不得不暂停计划，大军与沈涛的大军僵持起来。
而沈涛也收到了来自京城的消息，得知了白羽军遭受重创的消息，毕竟是一军主帅，大离的实权侯爷，还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的。
得知消息的沈涛脸都吓白了。
白羽军作为大离最强军团，却被大夏伍世伦统帅的中央军一部伏击，差点全军覆灭，虽然勉强逃出，却也损失近半兵力，二十万大军只剩一半狼狈的撤回连山城，连门都不敢出。
而自己呢，镇海军与白羽军实力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即使白羽军是因为遭遇伏击才遭此重创，但若是没有底气，哪敢用不到白羽一半的兵力伏击呢？就不怕被白羽军反杀？
敢这么做，必然是有即使伏击不成，也能正面硬抗的底气，要不然绝不会孤军深入大离后方行伏击之事。
想明白这点，沈涛对对面夏军的战力再次拔高了几分，原本就是被迫出战，此时心中更是没了与夏军正面交锋的欲望。
但此时双方迎敌相距不过十公里不到，彼此的斥候往来，每个营地都被大批斥候看的死死的，想要让数十万大军脱离接触并非易事，一个不慎，就可能导致全军溃败，因此，沈涛只能一边想办法，一边继续与夏军对峙。
也因为如此，双方五十余万大军，诡异的保持了平静，除了双方斥候每日厮杀不断外，竟一次像样的战斗都没有发生，最大的一次冲突，双发出动的兵力，也未超过千人。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斥候实力的差距，沈涛派出的斥候活动空间不断被压缩，光是斥候伤亡就超过千人，让大离斥候闻出营而色变，被杀的胆寒了。
到三月十一日，大炎对南燕宣战，发兵百万进攻南燕的消息传到了沈涛手里，沈涛也只是叹息一声，深谙大陆局势的沈涛，自然明白大炎宣战对大离的意义。
为了抗衡大炎，北凉、大离、南燕三国结为攻守同盟，守望相助。
大炎打南燕，北凉和大离全力相助，北凉想打大夏，大离也出动大军展开进攻，至少明面是是如此。
这次大离皇帝如此急迫的催促沈涛出兵，固然有白羽军被重创有关，也有展示大离决死一战的决心，希望北凉能出兵牵制大夏。
但说实话，刘宇的想法有些想当然，北凉大夏隔了云霄天堑，数百年都拿不下，北凉出兵，大夏只需坚守云霄峡谷便可，完全起不到牵制大夏的作用，毕竟这一战，幽狼军可是没出动一兵一卒，明显就是防着北凉。
进不能进，退又退不了，沈涛愁的头发都白了不少。
烦躁的走出大帐，在营帐遍布的大营内四处走动，不一会，来到营内一处小山坡旁，随身的亲兵被沈涛留在坡下，沈涛独自一人慢步登上山坡。
山坡不高，却足以看清整个大营，连远处连绵的大夏军营都隐约可见。
大营内白色的帐篷尽然有序的搭建，赤色的战旗迎风招展，在风中猎猎作响，大营内不是有大队的士卒来回巡视，刻意留出的空地上，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那是士卒们在进行日常的训练，以期尽可能的提升战力，能在战场上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
沈涛有些迷茫，局势是什么实后变成这样的？
似乎是从十年前开始的。
就在十年前，大离和北凉还意气风发的起百万大军共征大夏，意图趁着大夏内乱，从大夏身上割下一块肉，趁机壮大。
前期很顺利，望岳军被大离南湖军压着打，锦帆军被消灭一半，剩下的也被自己围在万安，杭城也被大军团团围住，眼看城破在即。
大离兵锋所指，所向披靡，眼看就要一偿所愿，占据潞州，拿下北湖也就在朝夕之间。
可局势突然就变了，南湖军被李琦率领的援军击溃，南湖军差点全军覆灭，沈涛分析过当时的战局，若不是李琦手下留情，朱迅和南湖军根本跑不了。
最精锐的白羽军，遭遇来自徐州的大夏援军，一战之下，丢掉了上万兵马，连最精锐的第一站团也搭进去了，眼看就差最后一哆嗦的万安，也因为徐州援军的到来，不得不放弃，让锦帆军逃过一劫。
之后就是李琦登基，大夏一天一个样子。
让各国恐惧的大夏训练营重启，大夏政治改革，军事调整，存在多年的锦帆军和望岳军消失不见，镇海军和南湖军的对手换成了更好强悍的镇南军。
“对，就是从那时开始，大离就在也没有机会了！”沈涛叹息着自语道。
这段时间很多将领提出质疑。
大离三十万大军，兵力是对面夏军的近两倍，可沈涛却始终不愿发起进攻，这让军中许多将领十分不满。
可他们哪里知道沈涛的顾虑。
大夏军平定内乱时展现的战力，南湖军短时间溃败，白羽军被重创，哪一次不是以少大多，并战而胜之，这让沈涛明白，自己所谓兵力的优势在夏军面前就是笑话。
可有些消息自己清楚，却不能说出去，说了，不但会动摇军心，还会让陛下猜忌，沈涛难啊！
仰头长叹，蔚蓝的天空却无法让沈涛胸中的郁气稍缓，之余一声长叹！
二月二十九日
而此时的镇海城，东海水师大营，一场秘密会晤正在进行。
乔装打扮过的天罗镇海州负责人李平，一身商贾打扮，端坐在东海水师大都督南山水面前。
因为经常跟随水师出海训练，不到五十的南山水面色黝黑苍老，看上去像是年近六旬，若不是一头乌黑的头发和明亮的眼睛，实在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才四十八岁，若是换一套衣服走在大街上，估计会被人当成乡下的老农。
此时南山水低垂着眼眸，静静的阅读着李平带来的书信，那是他京城的家人所写。
看完书信，南山水静静的看着李平，心中还是拿不定主意。
这不是南山水和李平第一次见面，早在二月初，李平就想办法和南山水搭上了线，但当时李平并未表明身份，只是以资助海军粮草为由，见过南山水一次。
直到南海水师偏师尽墨，东海水师军心浮动，加上多方探访，得知南山水生平细节后，李平才冒险表明身份，并把白羽军的被重创的消息告知了南山水。
在南山水没有第一时间招人将自己关押时，李平就直到，劝降已经成功了一半。
南山水除了官场被排挤外，一众子侄也过得不如意。
大儿子年近三旬，还在大离水师提督衙门做一个小吏，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一点实权都没有，小儿子更惨，二十五岁了，还在五军都督府做个守门官，从七品，女儿原本与户部侍郎的幼子订婚，在竞争南海水师都督失败后，也被退亲，可谓丢尽了颜面。
而这一切，都是大离亲王，目前的南海水师大都督刘敏的手笔，为了打压南山水，刘敏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从上到下，完全没有死角。
而王浩的妥协，更是让南山水的不满达到了顶峰。
若是以南山水的本事，早已看出南海水师远道而来，本伏击的风险极大，若是按照常理，南山水应该偷偷安排东海水师前往接应，两大水师汇合，上千艘战船，即使大夏也得考虑正面交锋得风险。南海水师必然可以顺利到达镇海城。
以南山水得本事，想要偷偷带领舰队出海接应南海水师，并非难事。
可偏偏南山水什么都看出来了，却并非提醒，也没有任何动作。
也正因如此，天罗才决定接触南山水，试着从内部瓦解大离军心，从目前来看，还是有希望的。
当南山水放下书信时，李平也收回了思绪，与南山水对视起来。
“大都督，书信您也看了，不知道作何感想？”李平面带笑意，端起一杯茶水，吹掉浮沫，慢慢的喝了起来。
听到李平问话，南山水并未回答，而是低垂下头颅，脸色变换不定，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食指不停的敲击，显然内心正在激烈交锋。
以南山水的经历来说，南山水有足够的理由投靠大夏，南山水这些天并非什么都没做，对大夏的官场了解了一番，这一了解，让南山水大吃一惊。
大夏内乱，李琦登基，在所有人看来，不过是世家内斗，掌权的依然是世家，不过是一个世家集团换成另一个世家集团而已。
但南山水打听下来，却发现并非如此。
李琦虽然是世家将门出身，但却是李家旁支，但至少还是世家。
但李琦登基后，任命的一众高官，却尽是寒门平民出身。
中央军统领兼兵部尚书，农户出身；户部尚书审阅，出身寒门，自幼苦读，自学成才；吏部尚书兼鸿胪寺卿丁世轩，出身锦州一个普通家庭，虽然家境稍好，但也算寒门，且受到过大夏前将门马家子弟迫害，四处逃亡；刑部尚书商震，出身于北湖一个普通家庭。
四部尚书，竟然大半是平民出身，年纪都还不大，不到三十就位列尚书之职，官居二品。
至于军中，寒门出身的将领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而近乎全歼南海水师偏师的水师统领游星，同样是寒门出身，同样的出身，一个不到三十便统领一军，立下赫赫战功，一战而天下知，自己年近五十，却仍岌岌无名，仕途无望。
这让南山水十分向往，若是身在大夏，说不定自己的一身本领就有发挥的余地。
但南山水生于大离，长于大离，深爱着这片土地，尽管受到不公的待遇，但在之前，却从未想过另投他国。
一边是深爱的祖国，一边是一展抱负、飞黄腾达的机会，这让南山水内心十分挣扎，无法决断。
李平观察了一阵，决定下一剂猛药。
“大都督，另外在增送你一个消息。
为了让大都督没有顾虑，在下在离京城的伙伴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方法，可以将大都督的家眷安全送回大夏，但时间越久，变数越大，我们等不了多久，最多十日内，便得开始行动。”
南山水不为所动，若自己不投靠，大夏所谓的安全送走家眷，便毫无意义。
“在下之所以说这个，是因为除了大都督，还有另外一名高官的家眷需要送出，若大都督不早做决断，十日之后，我的同伴便会行动，将那名高官的家眷送出。
一旦黑水发现此人的家眷失踪，一定会加强对其他官员家眷的监控，再想安全送出家眷，基本是不太可能了。”李平接着把话说完。
南山水顿时脸色大变。
若是自己不投大夏，那自己便是敌人，自己于大夏接触的事虽然大夏不会刻意放出去，但故意走漏点风声还是可以做到，自己本来就不受大离朝堂待见，若自己与大夏秘密接触的消息被朝廷得知，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南山水不由的有些后悔。
不管目的如何，自己与大夏秘密接触是事实，怪不得别人。
生死的威胁，让内心的平衡打破，南山水颓然的靠在椅背上。
“本都督，愿降。”一句话，实话耗尽了南山水全身的力气，说完后，南山水便一语不发。
李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目的已经，没有继续在言语上刺激南山水。
“大都督放心，以后你会发现，今日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大都督的家眷会由我的同伴安全的送回大夏，还请大都督赐予信物，用于取信大都督亲眷。”
南山水犹豫了一阵，转身至桌案前写下一封书信，用蜜蜡封好，然后取出一块玉佩交到李平手里。
“这块玉佩是我娘子送与我的定情信物，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却从未离身，我娘子见此玉佩，加上我的书信，必会听从你们的安排，随你们一起离开。”
“大都督放心，信物我们必会妥善保管，完好的交到尊夫人手中。”李平双手结过玉佩，小心的放入怀里。
“大都督，这段时间，还请大都督提前做好准备。等都督亲眷安全之后，在下会携带尊夫人的书信和信物前来，届时还望大都督信守承诺，率领东海水师反正。”李平躬身行礼，说道。
“放心，只要本都督家眷安全，本都督自会信守承诺，将镇海城和东海水师完整的交到大夏手中。”南山水闭上双眼，低声说道。
“既如此，请大都督稍待几日，最多半个月，必有好消息传来。
在下就先行告退了！”李平微笑着退出南山水的书房，转身离去。
“唉~”等李平离开后不久，幽暗的书房内，传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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