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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避而远之

    就在白清秋连两人的孩子都想好叫什么名字时,那位高冷美男子却如一阵疾风般飞回华舆之内,沉声吩咐车夫继续前行。

    景冽端坐车中,少女澄澈的清眸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蓦地,他皱眉轻喃:“难道是她?”

    宽阔的街市上徒留白清秋独自在风中凌乱,目送马车疾驰远去。

    不管怎样,能被绝世美男英雄救美兼仗义疏财也不算是太差的经历,白清秋按下对美男的念念不忘,转首就瞥见了一家不错的商铺。

    商铺三面临街,正门对着的是京城最繁华的福禄街,斜对角就是一家药铺。客流量大、买药方便,这样得天独厚的地段正合她意。

    白清秋迈步走过去,一只脚还没踏进商铺的门槛,忽觉衣袖往下坠了坠,警惕的她垂眼一看,一只男人的手正紧紧攥着她的袖口!

    光天化日之下遇到流氓了?

    “找死!”白清秋二话不说挥手就要用手刀去生砍对方的手背。

    可在与他对视一眼后,她却猛地收回手掌,反而一把抓住了他的皓腕。

    年轻男子穿着琉璃蓝的衣袍,领口处是金丝镂空海棠花的镶边。皮肤白皙,眉眼清秀,气质桀骜,一看就是个富家少爷。

    他瘫坐在台阶上,背靠朱红门柱,单手按着头顶,表情痛苦,连清俊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只一望,白清秋就轻易诊断出了男子的头疾。再一切脉,诊断之法便了然于心。

    “嘶——朕只是想请你帮忙买些药,休得轻薄于朕,否则朕就将你充军发配!不,是斩首示众!”男子右手捂着刺痛欲裂的脑袋,左手奋力挣扎,俨然是把白清秋当成了女流氓。

    白清秋闻言一惊:朕?是她理解的那个“朕”吗?路边捡皇帝这种万年不遇的奇葩事儿也能让她遇上?

    不管男子所言是真是假,她作为行医之人也不能见他头疾发作而袖手旁观,于是生拉硬拽地将男子拖进了身后的商铺。

    奇怪的是,这商铺房门四敞大开,其内却无人看管。

    白清秋不做他想,从荷包中摸出一排银针,当即要为男子针灸止痛。

    “你你你——放肆!光天化日之下还胆敢行刺朕吗?”易北玦还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惊慌失措间还掺杂了几分好奇。

    “针灸。”白清秋寥寥几字解释。

    易北玦实在疼得受不了,只好选择摊手认命:“唉,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一定要轻点儿才好!”

    这话听得白清秋十分无奈,她堂堂二十一世纪的“中医圣手”却被一个疑似冒充皇帝的人当成“死马”?

    “我若是死马,你就是假龙。”白清秋不悦地回怼,下意识鼓了鼓两腮。

    易北玦这下更觉新鲜,正想强调自己没有扯谎,但只要眼神一聚焦在针头上便头晕目眩的,差点都要栽倒在地,也就更说不出话了。

    未曾想就在此时,易北玦顿觉眼前一黑,却是女子的柔荑覆上了他的双眼,温热掌心的触碰下竟使易北玦心绪稳定了不少。

    见他眩晕症状有所缓解,白清秋便移开手掌,淡然提醒道:“还晕针就闭上眼睛。”

    说罢,她捏起银针,在男子的风池穴、上星穴、阳白穴、太溪穴等穴位上分别利落地下针,再慢慢捻针逼出寒气。

    “你这荒唐女子,倒是给朕时间闭眼啊!”易北玦抱怨一句,见白清秋没反应,只得咬牙闷哼,正后悔自己可能押错宝信错人时,却猛觉头顶疼感尽消。

    白清秋也不在意他的抱怨,默默收回银针,手法娴熟,动作轻巧。

    “此类头疾病理复杂,一时无法清除病根,若想痊愈——”白清秋扫视一圈商铺的内设,徐徐点头,眼里划过一抹势在必得,“待我的医馆在此开张时,再来找我便好。”

    “你要盘下这间铺子?”易北玦双眉一提,面露喜色。

    “不错。”

    易北玦随手将腰间佩戴的双龙玉佩扯下来塞到白清秋手上,“到时你来签契约就将这枚玉佩亮出,必定可免去一切麻烦。”

    喜好研究古玩的白清秋在看到双龙玉佩时才开始真的相信,站在她面前的便是当朝皇帝易北玦。

    “多谢陛下。待民女医馆开张后再将玉佩奉还。”白清秋从容施礼。

    她初来乍到,有这块双龙玉佩当护身符也好。在前途未卜之时,不该因为虚假客气而错过日后保命的机会。

    呼——

    虚掩的房门倏地打开,一股劲风涌入,明明是初春时节却让人遍体生寒。

    白清秋抬眸一看,找到了寒气的来源。

    怎会是他?

    “陛下该随本王回宫了。”

    景冽幽暗深邃的眸光掠过白清秋落在了易北玦的身上,带着一种莫名的威压。

    “好巧啊舅父,哦不对,摄政王!”易北玦嘿嘿一笑,登时脚底抹油,要跳窗而逃。

    一抹绛紫身影从白清秋身旁呼啸而过,直逼窗口。

    白清秋有点懵了,她一直以为摄政王都是“糟老头子坏的很”这样的角色,没想到晁国的摄政王景冽却是个年轻绝色!

    “哎哎哎——好商量好商量,别动手!好歹朕也快十八岁了,给朕留点面子行不行?”

    被景冽缚住双手的易北玦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弱小可怜又无助,就是有点炸毛。

    似乎是瞟见了白清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暗喜神色,易北玦面露尴尬,清了清喉咙,向她郑重其事地解释:“朕并非畏惧摄政王,只不过晁国以孝为先,他既是朕的舅舅,自当以礼相待。”

    白清秋可不想卷入他们舅甥俩的纷争,瞬间低头不语。

    “……”易北玦气到锤墙,她一定在笑话朕!

    “带陛下回宫。”景冽示意门外侍卫进来,将易北玦推给了侍卫肖刃。

    没错,就是推,白清秋看得真真切切!

    她突然想起自己读的那些历史小说,再看看面前的景冽,这不就是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臣吗!

    这样恐怖的人物她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白清秋干笑两声,脚步悄悄后撤,“王爷你好,王爷再见!”

    就在她以为要逃出生天时,景冽却猝然飞至门前,挡住了白清秋的去路。

    他一转身将两人位置调转,左掌抵在白清秋身后的墙壁上,一张俊颜向她慢慢凑近。

    白清秋脑内轰鸣:这不是壁咚的姿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