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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面圣

    季尘本不欲招惹麻烦,这少年他也看了,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筋骨无碍。所以见那群人赶来,便要移步离开。

    只可惜,他不理麻烦,麻烦却沾到了他身上,甩都甩不掉!

    “你们几个饭囊子,还不拦住他们!”那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来,眼见那踏雪乌骓屁颠颠的跟在季尘后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敲了一下躬身在他旁边一人的脑瓜,气急道。

    那几人在看见这玄衣少年并无大碍后,都是纷纷长舒了口气,擦了擦冷汗。在听见少年的指示后,又都是一脸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季尘没管这群人,直接给无视掉了。刚刚他出手的时候,不小心把洛仟纭的头绳给划断了,现在正暗自懊恼着呢,哪有功夫管他们!

    可这群人却毫无息事宁人的觉悟,手握长刀直接冲了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见前路被拦,季尘也是无奈,怎么每次他来京城都得出点麻烦事呢?!

    “让开!”

    季尘目光也是冷了下来,任谁每次进京都摊上事也不好受!

    许是察觉到了季尘周身气机,为首那人面色凝重起来,不过依旧还是分毫不让。

    “阁下伤了人就走,恐是不好吧?!”

    季尘看着面前这人,虽未身着寒甲铁衣,可这人那身形,气宇,都不似寻常,要说的话,就是禁军!

    “禁军?”季尘不由得皱眉开口询问。

    其余几人人面色一厉,伸手就要拔刀,不过却被为首那人挥手大断。

    “不知阁下高足?”

    “剑庭,季尘。”

    那人松了口气,既然是剑庭第子,那便无事了,只不过,随即他又为难起来。那少年可非常人,如今负伤,还与剑庭有关,此事若真追究起来,怕是他们都难辞其咎啊!

    “你们几个呆子!让你们拦住他,谁让你们动手了?!”

    那少年已经爬了起来,此刻正东捶捶,西揉揉的拐着步子挪过来,之前那一下,可是摔得结实,筋骨无损,可这屁股蹲怎么也得肿上两天。

    “公子!”那几位禁军见自己公子走了过来,连忙躬身。

    “行啦,谁是你公子!别没事老跟着本殿...少爷!扰人雅兴!”

    那少年甩着脸色,一点都不领情面。可看着他们一脸为难,却又丝毫不退的样子,躲觉无趣。转头大量起季尘来。等看见洛仟纭时,眼睛一亮。

    “哎,姐姐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吗?给我做老婆好不好?”

    本来听见前句,季尘还在心里夸他眼色不错,可下一刻,脸色就黑了下来。你怕是想得美!

    看着他比自己还小上几岁,一副乳臭未干的样子,十足毛孩子一个。他有心教训一下,又怕落了欺小的名声,真是气坏了自己。

    “那家的熊孩子,赶紧回家找你爹娘去!”季尘黑着脸斥道。

    “大胆!你竟敢对公子不敬!”为首那人直接拔刀,呵斥季尘。

    “你才大胆!这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被自家公子呵斥,那人面色一囧,干咳一声默默地收起了长刀。

    季尘倒是聊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这少年有点意思,他也想看看他把自己拦下来有什么目的了。

    “还有你!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可知道本少爷是谁?!”

    “谁啊?”

    “本少爷可是...呃...”他呆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好像还真不能乱说。因此,也就只能瘪嘴道。

    “你管本少爷什么身份,反正你惹不起就对了!”

    看着他踮着脚,硬拿鼻孔对着自己,季尘是一阵好笑。这少年当真的少年心性,有些蛮横,却也不算娇纵,不知是哪位大家子弟。

    不过,看他这眉清目秀的模样,起了逗弄一下的心思,因而开口道。

    “那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就惹不起呢?”

    “你肯定惹不起!”

    “我季尘惹不起的还真不多,就是不知道你算不算其中之一了。”

    “你就是季尘?”听见季尘自报姓名,那少年似是有些诧异的开口。

    季尘也是奇怪,难不成他季尘已经到了人尽可知的地步?“你认识我?”

    那少年围着他打量了起来,突然咧嘴一笑,别过手去。

    “哼!本少爷记住你了!你记好了,你要答应我件事!”说完,也不理会他,直接转身就走,走时还不忘记一脸气愤的,让手下带走踏雪乌骓。

    “嘿,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季尘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这少年认识他?

    “算了,懒得再想。”

    回头看着眉间朱砂一点,颜似缘女临世的洛仟纭。此刻,她头发披散开来,黑若匹缎,微风撩起一抹秀发,荡起惊鸿霓裳,惹的季尘呆了神。直到洛仟纭面色微寒他才回过神来。

    心里也是暗道“明明性冷,偏爱红衣。”

    这时,他兀自看见街边一位阿婆摊位,卖着一些编织物。有福寿红结,大方得体,也有猫狗之流,可见手下功底。

    他拿起一根编织红绳,抬眼看着这位阿婆。“怎么卖的?”

    “公子好眼力,这是三生绳,以三股红绳编织,在三生石畔,有一红藤,五百年结一根,一千五百年才能编一红绳,寓意情定三生。

    送予心上人,可祈平安,驱邪祟,祝长寿。”

    “所以,阿婆,多少钱一根啊?”

    “五文!”

    “这价格倒是对得起这个名头。”

    随手拿了根看着比较顺眼的,回头转向洛仟纭。

    “仟纭姐,我帮你戴上。”洛仟纭没有反对,任由他施为。

    从颈后轻轻撩起她的秀发,在指尖慢慢划过,比想象中的要柔顺很多。一不小心碰到了她颈间肌肤,那滑嫩仿佛清风都可划伤。

    将红绳为她系起,一袭惊鸿霓裳,配以红色头绳。原来美,真可惊心动魄。

    不知是不是季尘错觉,又或是红衣相映,洛仟纭颊边,竟升起一抹霞红。

    “长生固非道,得道自长生。我家师姐不要长寿,得问道长生,对吧?”

    季尘看着她的面颊,轻声笑道。

    而洛仟纭则是有些怔怔的看着他,面上道不尽的复杂。

    “仟纭姐,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啊?!这可是皇宫!没有召令是不能进去的!”

    洛仟纭看都没看季尘一眼,继续向前走。

    “不是,仟纭姐,其他的就算了,这个真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

    季尘又劝了半路,怎么说洛仟纭都不搭理他。最后估计是她耳朵实在是起了茧子,冷脸瞪了他一眼。“闭嘴!”

    季尘咽了咽唾沫,有心想接着再劝劝,可看她那样子,再劝挨上一剑都有可能!

    季尘一脸萧瑟、踌躇的和洛仟纭来到了皇宫前,

    站在皇宫的大门前,便可感受到皇宫的气势磅礴。宫门简直可以用矗立天穹来形容。

    鲜红的紫檀木雕刻着一龙一凤蜿蜒在大门两旁,显紫气东来之势;

    把手亦是尊贵之及,以黄金雕琢龙形,分别镶嵌夜明珠为眼,洁白动人,似有神韵腾飞之势;

    而远远望去,可见宫中穹顶,黄琉璃瓦片儿布列整齐,映着盛夏的日头,耀出七彩光辉,直晃人眼。

    “千年的底蕴啊!”季尘虽然对此早有预料,可当真正望见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感叹了一声。

    “站住,什么人?!”宫前禁卫可谈不上客气,直接拦下二人。

    “剑庭季尘,受诏进宫。”

    “你就是季尘?快些进去吧,别让圣上候了你!”

    他俩被拦下时,便有一位头发都有些花白的公公走来,微微打量了他一眼,便急着开口道。

    因而也没有什么挫折,便进去了,季尘同样这位公公还算恭敬。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公公明显就是圣上派来的,不说结交,不得罪变好。

    可让季尘有些不解的是,自家仟纭姐没人过问,好像无人在意一般。

    被人领到朝前,又再一次被拦了下来,朝前禁卫要求二人卸剑,可是,他俩能卸了剑吗?不能!

    “不可通融通融?”洛仟纭冷着脸都没开口,只能他来了。

    “圣上面前,不饰刀剑,二位还请卸剑!”那禁卫一脸淡漠,僵硬着脸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

    就这样,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其实季尘自知无理,能在当今圣上面前佩剑的,唯有一人。那就是他的师伯,布衣候!当年圣上特许布衣候可佩剑上朝,这份恩宠,天下罕有。

    可是,他季尘还没那个脸面,圣上如今知不知他的名字还是两说呢!

    可就在这时,殿内突然传出一道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这声音普通至极,说是田间农夫季尘也信,可就是这道声音,让所有禁卫和公公纷纷低头。

    而那位上了年纪的公公,也是诧异的打量了一眼季尘,不过却并未说些什么,躬身将二人领了进去。

    这情形让季尘知道,这道声音必然是那当今圣上,只是却与他脑中的圣上有所不同。不说声可镇四海,语可霸蛮荒,可为何会毫无威严?

    心里怀着一抹奇异,他微微低头随着这公公踏进了朝堂。

    他微微抬眼打量了一圈,除了龙椅上那位,在朝堂上早已立满了人。

    有好奇者对他不住的打量,也有不好事者,欲置身其中,对他不屑一顾,还有满目愤恨者,对他怒目而视。

    甚至还有一人季尘认得,分明就是那位买了他笔墨的那位。此刻他也是正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明显是被惊的不轻。

    就在他打量的时候,随之而来的走向竟和他想象的有了出入。

    “仟纭,怎么这些年都没想着来探望探望夏叔叔?”

    季尘骤然瞪大了双眼,侧头看向洛仟纭。夏叔叔?!难怪你对进宫毫不担心,感情你这后台有点硬啊!

    而此时洛仟纭,依旧还是平日里的清幽,只是平静的拱手回道。“仟纭醉心于剑道,未曾有时间探望夏叔叔,还望夏叔叔勿怪。”

    “唉,你这丫头,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冷了些!以后多下来转转,这皇宫哪里你去不得?非乐那丫头早变缠着朕,让朕带她去找你了。这次来你倒是可以找她叙叙旧。”

    就在默默季尘低头听着,暗自思忖着洛仟纭和圣上是什么关的时候,偌大的朝堂突然静了下来。

    “你便是季尘?!”不一会儿,一道声音响起,听不出语气。

    季尘这才微微抬头,面带微笑的拱手回答道。“臣季尘,见过圣上!”

    当他抬头,这才看清那龙椅之上的身影。身着五爪金龙黄袍,头戴九龙翼善冠,后倚龙榻刻九龙吐珠之祥瑞。

    观其面容,刚正方毅,无镇世之威严,却多了几分儒意,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添了几分白发。

    “你一介草民,哪里称得为臣?”那人似是来了几分兴趣,聊有兴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小子为大夏子民,自为臣属。”

    “哦?是吗?”

    “自然。”

    可就在季尘认为相谈甚欢之时,只觉风云一变,九天骤降,一道泓音震得四海八荒!

    “既是臣属,你可知罪!!!”

    季尘只觉心神具震,身若陷于涛涛洪流,只一叶扁舟而行。他是实在未曾想到,之前与洛仟纭交谈还略显和蔼的圣上,脸色朝如九霄雷动。

    此刻,明明周围毫无变化,可却似有一股无形之力,将他腰脊压弯。他强撑着躬身,咬着牙根,爆着青筋回道。

    “小子不知何罪。”

    “哦?还不承认?你残害司天监长老,害死止戈院第子,阴毒狠辣至极!还不速速认罪伏法?!”

    季尘深吸口气,哪怕身有千担,依旧渐渐挺直了脊背,看着龙椅之上的那位。

    “止戈院第子为引出敌人,以身位饵报效捐躯,我自然是钦佩。司天监长老更是为救我等,舍命想送,其深明大义,我等楷模。何来陷害之说?!”

    龙椅上那位大概也没想到他这番说辞,明显滞了一下,可随即却又像是风驱云散,满目天晴,在不见一丝怒色。

    “黄爱卿,他说所言可是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