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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山水正神

    “别被他哄住,他不过是用了奸邪手段,暗算了李钦北!”那华贵男子也被剑气荡了开,觉得丢了颜面,不由得对众人说道。

    众人闻言,也都放开了心神。

    “哼!差点被这是厮哄到!”

    “确实,难怪李钦北会被其暗算,果真奸诈!”

    “不错!今日定要让他知道止戈院的厉害!”

    众人知道季尘是在虚张声势,实则色厉内苒后,纷纷讥讽起来,可就是没一个上前的。那华贵男子面色黑了下来,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一人。

    那人点了点头,随即大步跨了过来,到了季尘面前。

    “我今日自当为钦北师弟讨个公道!我止戈院的血不能白流!”

    “呵,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大义凛然!不过是想用我来成就止戈院魁首之位罢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季尘面露不屑,读书人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是遮遮掩掩,做了婊子,还总想着立个牌坊!

    “多说无益,今日你就该偿还!”

    那人脚下生风,身若蛟蛇,一柄君子剑直直刺来。季尘不语,轻轻一点飞身而起,在那剑芒刺来之时,已是凌空脚尖点于剑芒之上。

    “你止戈院不是最爱耍折扇吗?怎么如今还换了口味?”季尘轻轻一笑,便已跃下身来。

    “只有那群废物,才用那等华而不实的东西!”

    “有道理!”季尘难得点头赞同。

    这话又使得那虞衡呼吸急促起来,压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他是真觉得就不应该凑过来赶这个热闹,这不是舔着脸让人揍吗?!

    那人长剑上挑,不偏不倚向季尘面前划来。季尘依旧未挡,再次身子微微向后一仰,剑尖自他鼻尖划过,分毫之间,仿佛一根寒毛都被划断。

    一时间,剑光纷呈,草木尽数被拦腰折断。可任凭那人使劲浑身解数,就是蹭不到季尘一下。微末之间,总是分毫只差。

    季尘是叶不加身,脚不染尘,闲庭信步之间,游刃有余。

    那华贵男子面色渐渐沉了下去,更有几分凝重森然嵌在了眉宇间。“入微!!!”

    世人皆知修行有七境,殊不知剑道也分四境。第一镜曰:得剑:剑如臂指,随心而动,随刃而行,三尺之内皆为禁域。

    入微:觉纤尘于微末之中,分毫必显,一寸之间,犹如万里之外。

    赋命:剑附己命,己赋剑命,是以剑出命归!

    至于那最后一境,他也是只知其名,不闻其意。

    曰—玄圣!

    只是,如今天下得剑者几人?入微者几人?他所听闻的,止戈好似有一位得剑的,剑庭也不过一手之数。要知道,止戈剑庭几乎是荟萃于天下,就连二者都不过寥寥,更何况于世人?

    可现在呢?得剑者尚且不过寥寥,面前这位入微者是个什么东西?!

    “一起上!”他此刻有些气急败坏,失了几分气度。见身边几人愣了一下,都有些磨磨蹭蹭,不情愿都摆在了脸上。

    他知道,以多欺少哪怕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可如今的形势是,除非自己出手,否则没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拿下一位入微强者。哪怕季尘修为不高,只凭剑境,也可力敌数人而不败。

    可是自己会扯下颜面,来对付比自己小上两届的季尘吗?太失文人风度了!所以要跟班干嘛?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他已剑境入微!以修为而论同辈罢了,不算欺负了他!”

    不过他还是为众人解释了一句,这脸面能找回一点是一点,阎王不嫌鬼瘦嘛。

    只是众人哪里还听得后一句,皆被前一句震得心神具溃。看季尘年纪,比之自己等人都要小上不少,不少终日以剑为伴的剑翁,连得剑都未触碰,这少年已是入微?!

    “上!”

    几位奉那华贵男子为首的,纷纷飞跃而来。不过好在只有十几人,不是全部。

    林龙凤几人见此,也纷纷上前,欲要加以阻拦。

    季尘摆手拦下了几人,轻轻一笑高声道。“都听闻剑庭此届剑子乃一介布衣,是不是都觉得我是个软柿子了?可是尔等有没有想过,我一介布衣能成为剑子,靠的是什么?!

    既然你们不欲善罢甘休,那就试试我这剑,够不够利吧!”

    季尘面色一冷,轻轻一剑,划过方圆。

    “砰砰砰...”无数人影被这软绵绵的一道剑光击退,虽然未有多少损伤,可这般狼狈的样子也是丢尽了颜面。

    果然,只听闻身后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我道是有几分神气,原来连人家一剑都抵不住!”众人皆寻声望去,只见虞衡那表情,仿佛是正夏的天,一瓢冷水自头顶浇下一般舒爽。

    就连季尘都感觉想要给他一拳。

    “这人谁啊?!”林龙凤看着虞衡,一脸嫌弃,怎么会有人表情这么欠揍?!

    其实,他哪里知道,虞衡这些日子究竟是顶着怎样的压力。先不说那李钦北是他的左膀右臂,就是李钦北的家族势力都在打压他。

    更何况他在季尘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在止戈院都快成为笑柄了。毕竟自家小弟被人弄死,却不敢寻仇,不论在哪都被人唾弃。

    可是,这能怨他吗?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那日季尘纵横棋局,所有人皆在他股掌只中。

    虽然自始至终也不过是出了两剑,可那份压迫力,不是武力上的,而是心机手段上的。要知道,以力可屠百人就已是极限,可以心智,能屠的又岂是数百上千?!

    所以,他回到止戈院后,可谓是众叛亲离,本还是几个有望魁首的人之一,一下子沦落至此。那怨恨他不敢发泄在季尘身上,因为他实在是被那时季尘犹如神魔的一眼吓怕了。

    他一直怀疑,若不是之后他未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那死的会不会是三人?!

    所以,这怨恨自然而然的,就转到了另外几个有望魁首的人身上。若说他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没这几个人的粉,他虞衡不信!

    所以,此刻见那贵气男子吃瘪,甭提有多爽快了!

    那贵气男子的几位跟班都是对他怒目而视,可虞衡压根不理,他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魁首无望,就破罐子破摔了!

    其实这围上来的十几人,都已经十分慎重了,可依旧未能想到,竟连一剑都未能抵过。

    而季尘呢,此刻也是轻挑了一下眉毛,感受着体内元气,有几分诧异,不过随即看向那贵气男子笑道。

    “怎么,还来吗?”

    这笑意,映在那男子眼中,自然就成了嘲讽,他堂堂王侯子弟,也是皇家血脉,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等羞辱?!

    手中长剑拔出,金光璀璨,倒不是说其剑气气机有多么强,而是这剑真的是太过夺目了些。

    剑柄金黄,看着光泽,想必是纯金锻造。其上无数宝石争相辉映,熠熠生辉,多看一眼季尘都怕闪着了。还有剑身,也不知是什么玄铁所锻,通体暗黄之下透着几分赤色。

    见着这剑,季尘嘴角抽了抽。“也不怕给偷了去!”

    一道金光闪过,季尘眉宇微微一凝,起剑挡了下来。

    “叮”一声,剑吟经久不息。

    这贵气男子还真有几分本事,虽然元气有些涣散,可这份修为是真的高。还有那柄华贵长剑,可并不想表面上那般简单。

    那男子显然也是没想到季尘挡的这么轻松,不过,不再想这些。他夏九攸自幼非凡,修为直通敛神大成,捏死一个平民布衣岂不是轻而易举?

    可就在他想要拿下季尘时,一声厉喝传来。声音刚强孔武,犹若猛虎不可当之。随即一位身着玄黑重甲,身披暗红长袍,似是血液浸染而成的中年男子,踏着虎步被几人簇拥而来。

    未到身前,那浓重的铁血气息,就已经将这方天地尽数捂住,就连季尘都有一丝溺水之感。

    这人季尘认识,就在金銮殿中,庆将军!

    “庆将军!”

    “庆将军!”

    ...

    所有人皆纷纷低头拱手,包括季尘。这是朝廷册封大将,不论其立场,这都是为朝廷,为大夏,为百姓立过汗马功劳的大将军,值得所有人尊重!

    “军营重地,岂容尔等喧哗?!”随着声音如天雷般落下,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近乎要被这压迫淹没。

    那日金銮殿上,看起来平平无奇,只不过是因为他死压住在气机,再加上有大夏龙气压制,才未显分毫。

    可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手握雄兵数万,生死允夺杀生大权皆在其掌心三寸。一人,便镇蛮夷一国!哪怕不及布衣候,也是朝廷众臣,真正的肱股之臣!

    “庆将军,这季尘...”夏九攸躬身,想向这庆将军诉说季尘罪状。可是,哪成想他刚开口,一道雷音便将其打断。

    “住口!我可曾问你?!”庆将军目中含雷,丝毫没有客气。

    夏九攸面色一僵,瞬间涨红起来。他堂堂王侯之子,他一个将军怎会如此不给自己颜面?!

    不过,这庆将军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反而是环顾四周,缓缓说道。“我不论你之前身份何等受人尊崇,来到这军营,是龙也得盘着!任何人若有不从,皆以军法处置!”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转身便径直离去。

    季尘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庆将军走时多看了他一眼。

    他正低头思忖着,便听见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今日全凭运气,不然定叫你跪地求饶!记住,来日方长!”夏九攸看着季尘,愤然低语一句,便带着几位部署转身离去。

    “是的,全凭运气!”季尘看着是背影,轻语一句,只是这话不知是对谁说的。

    “呼,尘哥,吓死我了,你这上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得亏没打起来,不然还真不一定打的过!”眼见事情尘埃落定,林龙凤第一个跑过来揽住了季尘。

    “那你不还是跟了上来?!”季尘白了他一眼。

    还有林龙凤说的幸亏没打起来,那是肯定打不起来!你以为庆将军是吃饱了撑得,闲着没事跑队伍后头逛一圈?所以,打最开始他就知道,这一仗,在后边呢!

    “嘿嘿,那是咱知道你这脾气。”林龙凤嘿嘿了一句。

    随军极为枯燥,整日里全是赶路,偏偏还不能超过部队,只能随在其后。这十几日里,开头时止戈院的人还会有事没事得来找个茬。

    可这走的久了,精神头都焉巴了下来,后来都懒得再来了。

    “你说这止戈院的人怎么还不来找茬啊?”林龙凤百无聊赖道。

    “行了,你还撅了尾巴了!”季尘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句。

    “哎呀,你说这也怪了,止戈院的人不来也就罢了,怎么这一路上鬼怪妖魔,魑魅魍魉咱们怎么一个都没遇上?不然也是个趣不是?”

    “军中煞气最终,这些邪祟不敢造次也是正常。”叶心婉莞尔一笑,回了句。

    不过季尘却是皱了皱眉,林龙凤说的他早就发现了。这一路上,莫说邪祟,就是个野兽都未能见到。

    虽说他们煞气极重,寻常野物不敢招惹。可招惹是招惹,遇到是遇到。他曾探查过一段时间,总感觉他们这一路上的邪祟野物都像是被驱逐可一般。

    夜,总是微凉,哪怕是在这炎炎夏日也是这般,总归是有一丝凉气的。虫鸣鸟叫皆是伴月而奏,星辰圆月皆是伴乐而舞。

    一道澈可见底的河溪中,两道身影披着月纱,肌若冰雪,于溪中沐浴。若隐若现间,朦胧可视。

    只可惜,此时却是无人能够欣赏到如此身姿。

    连走几日,在这正夏时节,哪怕是武道有成也要做些遮挡,汗流浃背那是常事。只是他们这些汉子,浑身汗臭也就忍了,权当是添了男子气概。

    可叶心婉和上官祈君两位女子,就有些熬不住了,浑身都黏糊糊的,当真不舒坦。

    这不恰巧,扎营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处溪水。所以他这几位男子就当了苦力,留下把风。至于说什么监守自盗,那还得问十三手里的剑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