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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魂令

    “想来你也未曾听过云上鬼域吧?”

    “小子确实未曾听过。”

    “嗯,你自然未曾听过。”

    那人点了点头,一脸了然,此刻其一身仙人风骨之像,更是直接将后背给了季尘,遥望远方。

    “你觉得剑庭当如何?”

    那人出言问道。

    只是,等了半天都不见季尘回他,这才转过身来,看向季尘。只见季尘正一脸纠结之色。

    他也没在意,只是唤了一声,以为季尘还在思索忖度云上鬼域。

    其实,他那里知道。季尘哪里是在纠结云上鬼域呀。

    他是在思考要不要给这人后脑勺来上一下。

    这人老是明知顾问,关键是之后还要再自我肯定一下,这不是玩他呢吗?他季尘能忍?

    听见那人唤他,季尘回过神来,却见其已经转过了身子,于是暗道可惜。

    见季尘一脸懊恼惋惜的样子,那人微微一笑,以为是季尘在懊恼自己竟不识得云上鬼域之名。

    “你也不必懊恼,云上鬼域也并非人人可知之地,你虽为剑子,可与历届剑子都有所不同。

    以前历届剑子都是当是大家子弟,无不是剑庭与皇权妥协的结果。

    独独是你,没权没势也就罢了,还没实力,也不知你是怎么当上。

    不过也是,想你必然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魂使大人怎么会看中了你呢。只是在下有些愚钝,竟并未看出你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不对...”

    那人自顾自的说着,而季尘则是左耳听,右耳冒,眼睛正四顾的看洛仟纭何时才能到。

    和谈?虚与委蛇而已!

    他对洛仟纭可是自信的很,反正她到现在都没透过底,刚好探一探。

    至于这人...

    目的不明,来历不明。哦,不对,来历倒是清楚了就是他没听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地方。

    而且之前他喊洛仟纭直接叫出名来也是一种试探。

    若是来自一方大势力,听见洛仟纭的名字,在结合他剑子的身份,不可能推不出洛仟纭的身份来。

    而这人竟然毫无所觉,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确实来自一方大势力,只是身份低微,不晓得洛仟纭名号。

    二是他确实来自不大的势力,不能探寻到一些秘闻,不然也不会不知道洛仟纭。

    三是他其实知道洛仟纭的命头,可对自身境界极为自信,不惧洛仟纭,因此不予理会。

    第一种他觉得可以基本排除,一个能修到道缘境的会在一方势力中是一个小角色?应该不可能。

    至于三嘛,他都能伤的人会不惧洛仟纭?

    要知道随着他实力日益精进,他可是几次想要翻身农奴把歌唱来着。

    只可惜现实来的太过骨感,洛仟纭又是随手几剑便将他的想法破灭掉了。

    仿佛她的实力是踩着自己长的一般,永远都比自己高一个脑袋。

    看不透才最可怕,别人他不管,反正他是怕了。

    所以呀,只剩下二了。

    试问,一个目的不纯的人,或是威逼或是利诱能给他带来多少利益?

    更何况这个人本身就不过是来自一方不大的势力,这样的话,他不得不怀疑,对方更想要的是从自己身上获得利益。

    怎么获得?损人利己,还是双赢?

    这些他都不需要去考虑,他需要知道的只有一个是情。

    一个没有实力为基础的利益链,最终结果只会是上家吃掉下家。

    吃完血肉还要敲骨吸髓的那种。

    这可不是他凭空臆测,毕竟曾经的一段经历告诉了他这世间最浅显的道理就是这般。

    人心啊,难测!

    善与恶从来都不是处在对立的角度,二者只会相辅相成!

    或者不谈其他,就只看现在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田伯寺,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他没毁掉田伯寺的经脉,那是谁毁掉的?

    这是获得这份力量的代价!

    前世之事,后事之师。

    落入深渊都是一步一步的堕进去的。

    所以,他需要做的就是不去迈动这第一步!

    “...你的元气竟然可以极大程度上得避免魂气的侵蚀,所以你小子修的是什么功体?怎有如此功效?”

    可是,不待季尘回答,那人又是自问自答了起来。

    “也是,你要是没点特殊我也会看轻了你。

    就凭你能造就今天的局面也是十分值得我云上鬼域瞩目的。

    更何况你还是剑子的身份...”

    突然,他猛然看向季尘,沉声道。

    “你想获得实力吗?独尊天下,手握生死的实力!

    有了这些实力,你便再也不用几经生死,殚精竭虑的来获得战功来巩固现在的身份了。

    你可以凭借实力,将一切不服于你的人反手镇压。

    让你这个剑子名副其实!”

    那人目光炽热的直视着季尘,循循善诱的蛊惑道。

    只是此刻他面上有着无尽的邪意,那种仿佛是将要饿死之人直视米肉的贪婪狂热让人发骇。

    季尘被这狂热的目光盯的有些心头发慌,他倒是知道这狂热并非是对他而来的,而是对那狗屁云上鬼域。

    可是,他还是被盯的头皮发麻。

    “呃...这个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去触其霉头,连连应下。

    这话说的,季尘差点就信了,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结果呢,这里还有一个跟狗一样躺着呢!

    “来云上鬼域,你将获得无尽灵机,机缘功法尽在你手!

    你知道魂气吗?!你...”

    “这个我知道!魂气由人三魂七魄所炼,可噬人心神,融人元气!”

    季尘连忙抢答,就怕他再来个自问自答,这样他会很没面子的。

    被季尘这一打断,那人眉头一皱,不过又不能说什么。谁会责备一个会抢答的孩子呢?

    听完季尘所言,他微微点头表示赞许。

    “不错。可你所说的这些也不过是一部分而已。

    人有三魂,分为天、地、命三魂,三魂生存於精神中,所以人身去世,三魂各归于途,天魂归天路,地魂归地府,命魂则徘徊世间。

    那你知道七魄则分别是那七魄吗?

    这七魄啊,分别是...”

    “我知道!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就在那人停也不停,准备继续自问自答时,季尘再次抢道。

    看着那青年一脸难受如同便秘的样子,他眼底却藏着这狡黠之色,心里直呼大仇得报。

    那人停顿良久,最后看着季尘一脸期待他继续说下去的样子,最终还是咂了咂嘴,继续说道。

    “咳咳,你答的很好,下次别答了。”

    季尘“???”

    季尘看着这人,总觉得这人全身都写满了“我不靠谱”四个大字。

    刚开始出场倒是气势十足,脚踩田伯寺掌压他季尘,差点他就怂了。当然,喊自家师姐那不叫怂,他只是有点想仟纭姐了。

    可是现在呢,怎么越看这人越感觉这人有点不对劲呢。

    “魂为阴,魄为阳。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另分阴阳。

    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

    七魄中天冲灵慧二魄为阴为天魄,气魄力魄中枢魄为阳为人魄,精英二魄为阳为地魄。

    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

    七魄中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阴阳相应,从不分开。

    这便是人的魂魄之妙,可以说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也。

    要知道,身疾尚有药石可医,但若是魂伤却只得徒呼奈何。

    修行一途上,不乏一些天姿决绝之辈,可却因伤了魂魄最终只能沦为凡尘走卒。

    而当世之中,那些翘楚之辈,无不是魂魄强于他人,因而更能感知自身,悟得真法,察觉到天地间元气的流动。”

    说到这,他看了一眼季尘,开口问道。

    “你可知我为何跟你说这些?”

    结果问完这句,他恍惚间好像想到了什么,直接又再度开口,根本不给季尘机会。

    季尘刚刚张开的嘴无奈只能又颇为不舍的合了上去,心里暗暗自恼。

    “可恶!就差一点!”

    “天赋一说自古不绝,妖孽之流自然也是魂魄强健之辈。

    可这魂气啊,乃是由人的三魂七魄所化,专攻神魂一道,纵然你修为无双,这魂气仍然可以侵蚀你的神魂。

    所以,这魂气对于修士而言便有些天生的克制。

    你说,你要不要修?”

    那人目光咄咄的直逼季尘,甚至背后手上都微微凝聚起了力道。关键是你这元气凝聚的威势倒是小一点呀!

    你这衣袖乱飞,狂风乱舞的,怕不是自个敢说一个不字就要被拍死吧?

    “这个...也不是不行...”季尘挠了挠头,脸上挂着牵强笑意,心里却是暗骂不知。

    “他奶奶的,哪里来的这么不要脸的人?!”

    “你看,你答应了,果然魂使大人的眼光就是好,当真是孺子可教也!”那人背后的手伸了出来,拍了拍季尘的肩膀。

    季尘眼角抽了抽,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来来来,给你个好东西。”说罢,他便伸手向袖子里掏去。

    季尘也好奇起来,不免有些期待。

    难不成他想错了?这云上鬼域还真是慷慨之地,上来就送礼物?

    只见其从袖口里拿出一块黑乎乎的方块丢了过来。

    季尘下意识接住。

    入手,一片冰凉温润之感,仔细摸了摸,似玉非玉,似铁非铁,其上还有无数纹路,想来应该不甚精美,摸起来倒也挺舒服的。

    映着冲天的火光,他将其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上面刻的字。

    只见一个“魂”字赫然在目。

    初看这字歪七扭八,像是儿童随意所画。可是再看,又总有些怪异之感。好似隐隐间,一只人面狮身的奇兽盘踞其上。

    而季尘是谁,书法宗师啊!不说其他,他自认为书法一途,比之自家先生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了。

    以他的眼力第一眼就在心里一惊,这字他竟是有些吃不准了。按理来说,这字是个会写字都得嫌丑,可在他眼里总觉的里头藏着些东西。

    所以拿在手里摩挲许久,一个劲的去映火光,希望看的再真切点。

    借着火光,令牌全貌都映在了季尘眼里。

    通体玄黑,隐隐有些通透,周围是季尘也不知道的文字,或者说是一种纹路。看着有点像是梵文,又有点符箓一道的味道,反正看着挺神秘的。

    也不知道是故弄玄虚还是有些说法,反正季尘是没看明白。

    不过这不是重点,这魂字才是重点。

    只见这魂字一半映在火光下,一半仍然藏在阴影里。要笔锋没笔锋,要圆润没圆润。可就是有一股莫名的韵味,怎么看怎么有味道。

    季尘此刻也是百爪挠心,他也不自谦,要说这世间字写的比他好的,应该有的是。

    他季尘是自负,刻在骨子里的自负他自己也知道。

    可再自负他也不是自大!这两者的区别可大着哩!

    他自负是他有绝对的自信以后可以赶超那些沉**法一道多年的法家!

    可这说的不是现在呀!他自个几斤几两自己也有数。

    要说天姿,那他自是当仁不让,便如自家先生曾评价过的“资若凡世仙,忍为红尘客。”

    可这天姿与实力还是不能画上等号的。

    可就算是有,那也只是凤毛麟角之流,那可都是可执牛耳之人,怎么也得沾个“圣”字!难不成今个碰上一个?

    “不行,还得再看看!”

    字体歪曲,张牙舞爪,乖张至极。他渐渐浸了进去,有种被其吞噬,失了魂的感觉。

    猛然间,他恍惚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一头人面虎身的异兽立于天穹之顶,便那般盯着他。

    季尘只觉浑身血液都被冻结,动一根手指都困难,虽然自己好像没有形体,可还是隐隐感觉眼角有血液流出。

    只是一瞬,却又好像过了许久,突然天地消散,他的视线也重新聚焦落在了这令牌上。

    “那是什么?!”

    他忍不住心里有些颤栗,他想当一切都是幻象,可那从他心里直窜天灵的冷意却做不得假。那感觉竟是那般真实。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许久都未曾呼吸过了,于是大口的呼吸了起来。

    突然,他感觉自己眼角一凉,他身子一僵,伸出手缓缓抹了一下,映着火光竟是红的妖异。

    他眉眼微眯,开始惊疑不定起来,这令牌怕是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啊!

    那人则是没注意到季尘的这些异样,而是不无艳羡的继续开口道。

    “这令牌可是个好东西,此名魂令!想当年,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这么一块,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呢!

    你小子倒好,直接白来!也不知道魂使怎么就看上你了!”

    他这话说的那是酸的不行,当提到魂使的时候就更酸了,跟小娘们一样,眼神幽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