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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蔷薇城堡

    不过,“犹大”不是神灵的真名,并没有那种被世界认可的伟力,没有谁可以随便使用它。

    换句话说,像是那些神灵的真名,属于禁名,没有人可以拥有独属于祂们的真名,甚至在脑海之中都不会浮现这个念头。

    因而,“犹大”并不属于禁名。

    所以,如果有人以“犹大”为名,亦或是作为姓氏,也并不是不可以。

    当然,前提是——如果他们可以承担因为“犹大”之名所带来后果的话。

    虽然当时曼威迪·犹大并没有成为神灵,但祂依旧是最接近神灵的存在,那等存在,足以通过“犹大”这个词汇产生联系。

    即便祂陨落了,但很可能祂所造成的影响依旧如同高山上的乌云,笼罩在众人头上。

    得其因,必承其果!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很可能会因此被辉耀教会所关注,以后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这也可以用“命运指定定律”来解释。

    如果是普通人还好,但如果是超凡者……

    如果是超凡者,甚至可能因此冥冥之中背负关于“犹大”的命运。

    说这么多,只有一点。

    ——那就是,名字真的不能乱取。

    乌贝摩很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巴比犹伦法典》的影响,不然他明知道这件东西不简单,为什么还会一时间冠以“犹大”之姓。

    但不管怎么样,事情终成定局。

    至少在暂时来说,乌贝摩并没有什么影响,毕竟他这个身份还没进入辉耀教会的视野之中。

    而且,乌贝摩可以假借神谕给高层传递虚假的命令。

    更何况,失去了“永辉炽日”的辉耀教会,那就像是被拔了牙的狮子,即便日后被发现,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除了费洛萨,辉耀教会还有许多敌人,黑夜教会……甚至“永寂黄昏”这个邪教派,从其名字来看,就是针对着辉耀教会。

    ……

    荷鲁斯不断汲取着《神秘学入门》里的知识,对于这个世界有了一些浅显的认知,这使得他有些安心起来。

    ——毕竟最恐怖的便是一无所知。

    “——但令人绝望的便是知道得太多!”

    这是在《神秘学入门》的结尾语,当荷鲁斯不小心翻到后面时所注意到的。

    异常明显,令人瘆得慌。

    这一句话呈现暗红色,像是用鲜血在墙上刷涂,鲜血滑落,使得下方扭扭曲曲出现许多道痕迹。

    荷鲁斯暂时并不是太理解这句话,他认为,知道得越多,那么世界便更加清晰。或者说,令人绝望的便是无法在有生之年探索更多秘密。

    盖起《神秘学入门》,荷鲁斯回忆起所记忆的知识,加以梳理,准备计划之后的事情。

    首先就是,秘药配方。

    这个的确是需要注意的事情,毕竟关乎未来的成长晋升,除非他甘愿停留在“通灵者”这个层次。

    但很显然,荷鲁斯并不想。

    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当他死而复生的时候,就像无头苍蝇那样乱撞。

    尤其是狄拉菲峰上的事情,更让他感觉到一阵心悸,他明明只是随意走走,没想到却因此进入了那个地方。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跟他有关。

    因为他是奥丝珊妮的后裔,所以似乎有无形丝线把他牵引至这个地方,卷入了先辈遗留的矛盾冲突之中。

    还有就是,他被那位魔女小姐算计了,他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剧本之中的主角,按照既定剧情去行动。

    只是来了席颂,就祸从天降,这种被波及到的无力感,虽然荷鲁斯嘴上不说,看似毫不在意,但实则内心却已经憋着一股怒气。

    而且,他成为了“迦勒底秩序”一员。

    ——一个神祇所建立的组织。

    他,已经没有退路!

    他,也不想再退!

    秘药配方,只是一部分。

    但除了这个,最核心的还是生存。

    荷鲁斯已经意识到神秘世界很危险,有时候不是你不想参与,就可以逃离的。

    失控,是他最为关注的问题。

    荷鲁斯曾经经历过,很难用言语去表述,简直比在爆炸之中死了还难受。

    但这是怎么也无法避免的问题。

    ——超凡者时刻面临失控的困扰。

    按照里面说的,秘药本就糅合了许多超凡生物的特性,而它们就像是不死的小强一样,即便死了,但也会不断感染着人的精神。

    荷鲁斯认为“感染”这个词用得很好。

    而超凡者可能只需要一点火星,也就是一点点刺激,就会导致怪物的精神撬动了天平,彻底将人的自我覆盖。

    荷鲁斯认为自己比其他人更危险。

    因为当时自己还没消化完秘药,忽然间就服用了“通灵者”的特性物。

    现在想来,荷鲁斯后怕不已。

    特性物是来自于超凡者,不止蕴藏着揉杂的怪物精神核心,更包括上代主人的意志。

    虽然可以用以晋升,但也只能当做主材料,还需要配以其他材料缓和药性,甚至驱散其中一部分顽固意志。

    这就像是一个炸药包。

    基本上没人可以借用这种方法来晋升,因为吃一个死一个。如果真的可以通过这种方法,那么世界上的厮杀就更加疯狂了。

    只有偶尔几个人,才可能服食特性物后幸运地活着,但那可能是因为外界条件施加了干扰。

    但暂时来说,“扮演法”应该可以帮助他较好地认清自我。总结守则不止可以让自己认清命位职业的本质,加快秘药消化,同时更是可以避免自己的意志逐渐向怪物靠拢。

    这就像是一根锚,虽然波浪不断影响着船,想要将其往深渊推走,但是锚的存在,固定了船只。

    只不过即便有“扮演法”,也并不是万全的,毕竟即便是“塑造法”,也并不能完全阻止超凡者失控。

    就如“生命”先生曾经所说的,这只能降低失控的风险,荷鲁斯在这方面当然还是相信他们的说法。

    随即,荷鲁斯开始回忆着这几个月来离奇的经历,然后作一个对于自己的认识。

    ——也就是总结守则。

    首先就是关于“守墓人”。

    第一条,对死亡敬畏,对生命致敬。

    这是他在成为了阿尔斯墓园的守墓人之后,见过了死亡才有的感悟。

    守墓人的存在徘徊于生与死的边缘,为了守护死者的安眠,也是为了证明生命的可贵。

    守墓人不应该因此失去对死亡的敬畏,那只会让自己离死亡更近,那便不是守墓人,而是死者。

    第二条,守墓人应该默默守护埋葬在地下的秘密,而不是将其重归天日。

    用另一句话来阐述,那就是——沉默是金。

    守墓人的挖掘只会打扰死者的沉眠,引起死者的怒火,从而唤醒死亡。守墓人就应该把秘密埋葬在地下,建起墓碑,静静守护着自己所得知,亦或是未知的秘密。

    这点,荷鲁斯深有体会。

    那就是不要去挖掘已经埋藏的秘密,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理。

    如果当时做到这一点,不去探索狄拉菲峰村庄的秘密,也不去追寻玛利亚酒馆背后的事情,就让它们依旧成为一个秘密。

    那么……会不会事情有另一种发展?

    荷鲁斯并不太清楚,但尽管知道这样,但有时还是克制不住。

    的确,秘密永远伴随着死亡,去挖掘秘密只会让死亡降临。但是,荷鲁斯如果有选择,还是会调查玛利亚酒馆的事情。

    那无关乎魔女小姐的引导。

    不过,如果是狄拉菲峰村庄的事情,荷鲁斯觉得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决不轻易卷入。

    到现在,那里肯定还隐藏着巨大秘密。

    比如,狄拉菲峰峰顶。

    ……

    荷鲁斯旋即将思绪收回,守则虽然要去遵守,但同时,也不能刻意固执地去遵守。

    ……

    得所思经过询问,已经大致摸清了黑亚之领的情况。

    首先,布吉娜的蔷薇城堡,其西方是一片丛林,再过去则是特洛瓦山,属于努比思山脉的一部分。

    其他方向则主要为山林、丘陵和平原,用以佃户或农奴进行种植,居民主要集中在东边。

    黑亚之领大约有28万公亩的面积范围,相当于一个乡下县城的面积,而且还是较小的那种。

    而且不止这一点,黑亚之领大部分都是山林,居民较少,也就只有一个城镇和十多个村庄。

    这领地面积对于一个伯爵来说,简直就是耻辱,无疑已经可以宣告这个贵族家族已经衰落了。

    毕竟,尤里的伯爵,普遍封地面积大概在100多万公亩以上,包含数百个乡镇,尤其是领地内的居民,这才是贵族财富的来源。

    这么一比较,布吉娜的领地简直寒碜到家了。得所思忽然间觉得,难怪布吉娜一直不出城堡,也没有举行宴会什么的,感情没脸见人了。

    如果他处在对方的位置,怕也是选择窝在城堡里。

    ……

    “先生,你进入过蔷薇城堡吗?”得所思压低了嗓音道,同时他的右手抵着一枚银币向前移动。

    这是阿泰银币,上面是第13代国王阿泰的头像,价值1贝利。

    尤里的人喜欢这种金属钱币,虽然也有部分店铺逐渐接受纸币,但这种沉甸甸的货币才是他们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