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目 第三节

    我们之间的对峙持续了约一分钟，那个女巫婆身穿一件淡粉色的法师长袍，浅紫色的头发间露出一对角来，厚重的裙褶刚好遮住了她的膝盖，她背靠着楼梯，几乎是躺了上去。

    “受死吧！”我用匕首扎了过去，那巫婆倒也机灵，一个翻身躲了过去，我的匕首扎进的楼梯的木板里，直接将这块木板劈成了两半。

    “呃，我们可以……”她说到。

    我没有理会她在说什么，在冒险家界，有着这样一个说法：女巫的话语可以蛊惑人心。但我从没有吃过这一套，从她目前的状态来说，她应该是因为魔力太多，不得不使用法杖来施放魔法，以防魔力紊乱。

    我将匕首从已经劈坏了的木板里抽出，转过身，看见女巫踩着木制的楼梯，跑进了地下室。

    真是在自寻死路……我心想道，也追进地下室里。

    地下室里，有不少木制的架子，一些人的、动物的尸体，那些人的尸体，腐烂的，有的甚至已经快分辨不出性别，被绑住头或者双臂，吊在那些木架上，他们的肉虽然烂了，但还没到那种只剩骨头的程度，可能是用了某种特殊的保存方式，那些尸体的衣服虽然也有些糜烂，但还算比较完整，从穿着上，我大致可以分清他们来自哪个国家，什么年代……

    150年。这是我得出的结果，按照服饰推测，这里的尸体所着的服饰有着150年前南方联盟的居民常穿的褐色纱袍。

    很难想象这150年间，她究竟吸收了多少可怜人的生命力，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杀人狂魔。

    我举起匕首，向她头颅上刺去，女巫一个侧身，我的匕首又扎了个空，同时，我的身体重心不稳，踉跄地向前迈了两步。

    如果是在实战中，犯了这样的失误通常会被对手借势撂倒，但这个女巫似乎没有什么近战的经验，只是一个劲地往死人架子里钻。

    我追上去，她将自己逼进了角落，我举起匕首。

    “别，别，就算你杀了我，你也出不去，不是吗？”女巫说到。

    “确实。”

    “所以，我带你出去，放过我吧，好不好？”

    “然后呢？”我说道，“继续杀害更多人？”

    她忽然愣住了，无话可说。

    我将匕首又晃了晃，匕首反射的光刺到了她的那双淡粉色的眼睛，她下意识地将眼睛闭上。

    “哎，等等——”她闭着眼睛叫道，“我可以告诉你你身上的咒印是什么。”

    “这不要紧。”我回答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咒印是什么的？”

    她慌了，战战兢兢地说出几个字：“读心术。”

    “什么时候用的？”

    “你昏迷的时候。”

    “嗯，行吧。”至少这个女巫对于我来说还算有点利用价值。

    女巫露出一脸放松的表情。我从一旁的尸体身上抽下一根绳子，将女巫的两只手绑在身后。带她上了楼，我一层层地找，到第四层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她的法杖，似乎是杨木的，又很显眼地，倚放在衣架边上。

    我掏出匕首将法杖劈成了两半。

    “啊！”她大声尖叫道。

    “这样你应该就用不了魔法了。”我说到。

    “这样我们都出不去了。”她怒吼道。

    “这样挺好。”

    “……”她的眼里还带着些许恐惧。

    “说吧，我身上的咒印到底是什么？答上来，就帮你把绳子解开。”

    我将背部的衣服略微撩开，让她刚刚好能看见我的咒印。

    “唔~”她看了一会儿，说道：“似乎是【星光引路】，一种照明魔法，但不太常见。”

    我有些失望，本来以为会人生第一次拥有的魔法会有些用处，不过倒也还算是差强人意。

    她却似乎还没有说完：“这种照明魔法的特点在于它可以同时召唤很多的发光球，比较适合大面积的对亮度要求不高的照明。”

    她看过的书一定很多，大多数的解咒师在解咒时往往需要阅读大量的魔咒纪典，而她似乎是把这些书背在了脑子里。

    我开始有点羡慕她了，用匕首向她的两只手中间的绳子劈过去，没有擦到半点她的皮肤，而绳子却都已经哗啦啦地落在了地上，堆作一团。

    “呼——”她长叹了一口气。“说吧，你还要我做什么？”

    我摇了摇头。

    她刚刚放松的表情开始逐渐变得严肃，双眼充满了愤怒。“现在，我们是真的出不去了！”她冲着我大声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