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目 第四节（3）
我以前是知道马车的，那还是和青兰阿姨还有威尔哥哥在一起的时候。但要说坐马车，这还是头一回，却只有我一个人。这辆马车的骨架是金属的，被擦得很亮，散发出明亮的银白色光芒，似乎是有人经常打理。马车夫也穿着精致，缓步走下车来为我开门，他的皮质鞋底打在地面上发出均匀而连续的“嗒，嗒”声。
“请，贝特蕾尔小姐。”他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精致的待遇。马车的台阶对于我来说还有点高，车夫看见我有些为难的表情，主动牵着我的手，将我送上车，随后将门轻轻关上，自己回到驾驶位上去。
马车前的那匹骏马，棕色的皮毛，十分健壮。
车夫略微抽动了一下缰绳，马车开动了起来，车的四个轮子辗在地面的石头上，发出些许“咯咯”声。
我向窗外看去，铁栅栏里的学校很老旧，一些青绿色的藤蔓缠绕在墙上，开着橘红色的小花，校外有葱郁的树木，还有尚未认识的，却一直在向我挥手道别的老师。这一切都在向后缓缓移动。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我还是不太能适应车上的环境，可能是因为我从来没坐过马车，从未体会过如此的颠簸，第二是因为马车的速度，窗外的人，房子还有其他的东西都在向后倒，总之，我有点想吐。
但我还能忍得住。
又过了许久，颠簸的感觉逐渐消失了，我看向车窗外，地面的石砖变得平整多了，看来，我们已经离克莫尔不远了。
在马车上，我居然又看见了威尔，他的个子太矮了，而他身后的背包比他自己还要高，以至于我一眼就盯上了他，他好像正在一家店里买些什么，因此是背对着我们的马车的。
“威尔哥哥！”我大声呼喊道。
他似乎是一惊，然后转过身来，向着逐渐远去的我挥手。
又过了一会儿。“小姐，我们已经到克莫尔了。”马车夫说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我们的车转了个弯，插过一条小巷，眼前忽然一片开阔，这是一所比之前的那所学校大得多的——克莫尔国立学院。
从车里看，这所学校倒像是一个王宫。
马车夫下了车，为我将车门打开。
“请。”他说道，将手递给我。
我拉着他的手，一个跃步下了马车，在那里，又有一位老师在迎接我。她带着我从学校的侧门走了进去。
这位老师身着浅褐色的长裙，两手交叉放在腹前，她的眼睛圆圆的，很漂亮。
“我是你的草药系老师，布里斯缇娜。”她说道，“同时，学校里安排我做你的导师。”
“导师？”我问道。这又是威尔从未和我提及过的名词。
“额，怎么说呢……”她边走边解释道，“‘导师’在这所学校里就是指帮助学生成长的人老师，是只有在国立学院才有的体系，总之，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欢迎随时来找我。”
从学校大门进去有一片很大的广场，与正门之间有一条主路相接，路侧整齐地列着两排柏树，还有低矮的冬青，冬青前罗列着几张长椅。我对植物还算是比较了解。
广场是圆形的，我们从左侧绕行，“到了。”老师说道。“就是这栋楼。”
这栋楼似乎不是用来教学的，楼里的过道很窄，却摆了不少绿植，从外往里看，右侧墙壁上的魔法灯不是很亮，发出幽幽的白光。老师牵着我的手，走进了这条过道，几乎同时，墙壁上的魔法灯齐齐散发出暖黄色的光芒。过道尽头有一个楼梯，铺着有金丝镶边的红绒布地毯。我们顺着楼梯上到了二楼，二楼的过道明显宽敞了很多，老师领着我走进了过道右侧的第二个房间。
“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室。”她说道，眼神很和善。
当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时，我才看清了布里斯缇娜老师的脸，她有着栗色的盘起来的长头发、洁白的肤色和一双浅灰色的大眼睛，办公室门口的那盏魔法灯倒映在她那两汪池塘一样的眼瞳里，让人感觉真的快水要流出来出来一样。
办公室另一头的阳台上放着四、五盆奇特的花草，都是一些我所不认识的品种。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布里斯缇娜老师打开了桌上的一个雕花的红木盒子，从中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纸张，我侧身偷偷地看了一眼，那是我的鉴定书！
“你的咒印鉴定书我看过了。”她看着那张纸说道，“相当优秀。”
我站到她身边，她继续说道：“你的MRAS指数达到了七十多，在我们学校整个魔法系，你会成为尖子生的。”
“MRAS？”我问道。
老师微笑着解释道：“忘记提了，MRAS指数是‘魔力值参考系数’。在数值上等于所有咒印的评估能力值之和乘以魔力总量的二分之一次方。【(a₁+a₂+…+an)×q½】，这是只有我们国家才有的评测方式。”
我似懂非懂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老师又笑了笑，她是那么爱笑，从她的脸上，我似乎看见了久居洞窟之中许久未曾见过的阳光。窗外的阳台上，一株长相奇特的植物在微风中摇晃着赤红色的桃型叶片，叶片的尖端还挂着一枚水滴，这也许是老师浇的，还没被气温烤干水，那水滴将窗外的灯光汇聚到它的中央，倒映在夜色之中，像是夜空中众多繁星中的一员。
这里的一切是我从未设想会见过的。
“差不多了。”老师缓缓地站了起来，说道，“差不多该带你去食堂了，你应该还没有吃晚饭吧？”
我点了点头。老师半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她忽然一愣，睁大了眼睛，说道：“呃，你是……”
我疑惑地仰头看了看老师：“是什么？”
老师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她带着我下楼，校园里的所有路灯都已经亮了。她从大楼门口的那种随处可见的公共阅读架上拿了一本淡蓝色的小册子递给我，说道：“这个是学生手册，上面有学校的规章制度，还有——”她将手册翻到了第一页，用手指了那张足足占满了左右两页纸的图片给我看。“这是学校的地图，你看，我们在学校的西侧，嗯，就是左边这里。”她将纤长的手指移到广场左侧的位置，“这是办公楼，从这里往北走就是食堂，食堂的东边是教学主楼，北边是女生宿舍……”
她的手指最后落在了学校的东南角上，说道：“这里是自由竞技区，也是任务中心，如果你需要校币用，可以到那里去看看，竞技区西边就是校内的交易中心。任务中心的很多任务是和冒险家协会对接的，所以……”
我又一次听到了“冒险家”三个字，这三个字使我猛地一惊，整个人都抽搐了一下。
“没事吧？”老师略带惊异，双唇微张，看着我。
“没事。”我摇了摇头。问道：“校币？那是什么。”
“就是学校里供学生使用的货币，”老师回答道，“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就能进入了，你是被分在了五年级二班，对吧？”
我疑惑地摇了摇头，“五年级？”“他们是没向你说吗？”老师也感到奇怪，低声地说道。“你跳级了。”
“为什么？”我反问道。
“教务组一致认为你太强了，先不说这么多，该带你去食堂了。”
食堂里铺着十分简洁的松木地板，魔法灯的灯光是暖黄色的，一点点洒在我的身上，很有些温度，整个食堂被分成两块，较大的那一块里排列着长桌与长椅，另一块则散乱地放着圆桌与圆形的、带着软靠背的椅子，两块区域之间用质的矮藤围墙隔开，围墙中间又一个三人宽的通道。整个食堂里的人不算太多，可能是已经过了饭点了，只有几个人散散地坐在长桌区内。
布里斯缇娜老师走到打饭窗口前，问道：“你要吃什么，贝特蕾尔？”
我向窗口内看去，一小盘一小盘的菜品，还有主食，被码放在一个更大的托盘内，那些小盘子是白瓷的，典雅而纯洁。
我用手指了一盘沙拉。“这样吗？”布里斯缇娜老师说道，“老师也很喜欢吃沙拉呢。”
窗口里，服务大妈拿来了两盘沙拉，还有几片吐司，装在一个深棕色的藤质托盘上，老师将托盘端好，带我来到一张长桌前坐下。
“其实，在老师的家乡，根本没有什么蔬菜吃。”布里斯缇娜老师说道。
我只顾拿叉子将切成丝的高丽菜和胡萝卜，蘸着沙拉酱向嘴里送。
老师对着我笑了笑，也拿起了餐叉。
餐毕，我转过身一跃离开了座位，正准备离开时，却被老师拉住了手。
“怎么，刚吃完饭就想走？”老师说道，在她的脸上，笑容第一次消失了，表情中透露出些许严厉与苛责。
我有点被吓到，“额，是要付钱吗？我……我现在就……”话还没有说完，我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钱币，在食堂暖色灯光的照耀下，金色的硬币闪闪发光。
老师急忙将两只手放在脸前来回摇动：“不不，不是要钱。”老师的脸色又恢复了先前的微笑，“这里是学校的食堂，吃完饭是不会有人像你的父母一样为你收拾餐具的。”
父母……那都是我早已经丢失掉了的东西。
我愣了一会，才缓过神来。老师将盘子里的最后一点沙拉送进嘴里，将盘子拿了起来，说道：“拿上你的盘子，跟我来。”
我同布里斯缇娜老师走到食堂的角落，那里有一排排柜子，上面已经摆上了一些餐盘，都是脏的。老师指着一旁的桶说道：“如果没吃完，就把你盘子里的食物倒进去，然后把盘子放在柜子上就好了，但是——”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点餐的时候最好别点太多，如果你没吃完的食物过多，可能会有罚款。”
我点了点头，照她说的做了。
我们离开食堂。学校里的夜色很美，路边，一盏盏明灯将柏树、松树照得发亮，长椅上空荡荡的，圆广场上只有一个男生在慢跑，时间已经不算早了。
老师带我去了宿舍，我的房间在三楼，我们爬上了楼，宿舍楼的过道里铺着柔软的地毯，她将宿舍的门钥匙给我，说道：“已经有人帮你预付了两个月的住宿费，再加上新生入学的一个月住宿免费期，从三个月后你就要自己付住宿费了，每个房间个月两枚校币。”
“要得到校币只能去做任务吗？”我问道。
“嗯，也可以拿钱来卖就是了。10个铜币可以换一枚校币，在交易中心。”老师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一枚校币只能换回9枚铜币，所以在兑换的时候还得注意点。”
我打开房门，屋子里并不干净，地上落了些灰尘，墙角里还有一张脸大的蜘蛛网，可能有一段时间没人住过了。这是一间双人宿舍，大约有近二十平米，“开灯。”老师对房间内说道。室内的壁灯登时亮起。
“墙上的魔法灯是声控的，这些灯用的是一种被称为‘小灯花’的茎秆用作灯芯的，稍加魔力就能发光。这个你以后在我的课上应该会学到。”
我点了点头，对于植物，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老师叹了口气，说道：“这宿舍里的灰还真是难打扫呢。”
我问道：“我应该去拿扫帚吗？”
“嗯……这就不用了。”她说道，同时将右手抬起，一股风随之而出，风是看不见的，但房间里的灰尘，连同那张蜘蛛网一起聚集到了房间的中央，随后被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真厉害！”我说道。
老师又露出一脸尴尬而发苦的微笑：“其实，老师我的MRAS只有四十多……别误会，这已经很高了。”说完，她转身走出了房间，离开前，她忽然转过身，对我说：“其实，宿舍里是不允许使用魔法的，所以——刚刚发生的事，记得替我保密呦！”
老师走后，我轻轻地将门关上，细细地将屋子里打量了一番，除了两张单人床外，房间里还有两张书桌，这四大件家具刚刚好占满了宿舍的四个墙角，在两张书桌间有一条通往阳台的通道，书桌上有一些书，不过我不太能认得这些书上所写的字，不过有一本很厚的，绿色硬壳书上面写着一行我能读得懂的古字体《通用古文对照词典》除此之外，每个桌上还有一个蓝色的小闹钟，一个空的藤编出来的的花瓶，以及一大张黄色的纸。
那是我的鉴定书！不过它是什么时候被放在这里的……
差不多该睡觉了，我看不懂桌上的闹钟，它有三个指针，不过有两个是不动的，也许是坏了，只有一根很细针的，在一根轴的带动下在缓缓地转动。至少我的耷拉的眼皮告诉自己：赶紧睡觉。
我钻进了床肚里，老师刚刚用风打扫过宿舍，所以这里很干净，也很舒服，我刚一合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
“请，贝特蕾尔小姐。”他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精致的待遇。马车的台阶对于我来说还有点高，车夫看见我有些为难的表情，主动牵着我的手，将我送上车，随后将门轻轻关上，自己回到驾驶位上去。
马车前的那匹骏马，棕色的皮毛，十分健壮。
车夫略微抽动了一下缰绳，马车开动了起来，车的四个轮子辗在地面的石头上，发出些许“咯咯”声。
我向窗外看去，铁栅栏里的学校很老旧，一些青绿色的藤蔓缠绕在墙上，开着橘红色的小花，校外有葱郁的树木，还有尚未认识的，却一直在向我挥手道别的老师。这一切都在向后缓缓移动。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我还是不太能适应车上的环境，可能是因为我从来没坐过马车，从未体会过如此的颠簸，第二是因为马车的速度，窗外的人，房子还有其他的东西都在向后倒，总之，我有点想吐。
但我还能忍得住。
又过了许久，颠簸的感觉逐渐消失了，我看向车窗外，地面的石砖变得平整多了，看来，我们已经离克莫尔不远了。
在马车上，我居然又看见了威尔，他的个子太矮了，而他身后的背包比他自己还要高，以至于我一眼就盯上了他，他好像正在一家店里买些什么，因此是背对着我们的马车的。
“威尔哥哥！”我大声呼喊道。
他似乎是一惊，然后转过身来，向着逐渐远去的我挥手。
又过了一会儿。“小姐，我们已经到克莫尔了。”马车夫说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我们的车转了个弯，插过一条小巷，眼前忽然一片开阔，这是一所比之前的那所学校大得多的——克莫尔国立学院。
从车里看，这所学校倒像是一个王宫。
马车夫下了车，为我将车门打开。
“请。”他说道，将手递给我。
我拉着他的手，一个跃步下了马车，在那里，又有一位老师在迎接我。她带着我从学校的侧门走了进去。
这位老师身着浅褐色的长裙，两手交叉放在腹前，她的眼睛圆圆的，很漂亮。
“我是你的草药系老师，布里斯缇娜。”她说道，“同时，学校里安排我做你的导师。”
“导师？”我问道。这又是威尔从未和我提及过的名词。
“额，怎么说呢……”她边走边解释道，“‘导师’在这所学校里就是指帮助学生成长的人老师，是只有在国立学院才有的体系，总之，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欢迎随时来找我。”
从学校大门进去有一片很大的广场，与正门之间有一条主路相接，路侧整齐地列着两排柏树，还有低矮的冬青，冬青前罗列着几张长椅。我对植物还算是比较了解。
广场是圆形的，我们从左侧绕行，“到了。”老师说道。“就是这栋楼。”
这栋楼似乎不是用来教学的，楼里的过道很窄，却摆了不少绿植，从外往里看，右侧墙壁上的魔法灯不是很亮，发出幽幽的白光。老师牵着我的手，走进了这条过道，几乎同时，墙壁上的魔法灯齐齐散发出暖黄色的光芒。过道尽头有一个楼梯，铺着有金丝镶边的红绒布地毯。我们顺着楼梯上到了二楼，二楼的过道明显宽敞了很多，老师领着我走进了过道右侧的第二个房间。
“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室。”她说道，眼神很和善。
当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时，我才看清了布里斯缇娜老师的脸，她有着栗色的盘起来的长头发、洁白的肤色和一双浅灰色的大眼睛，办公室门口的那盏魔法灯倒映在她那两汪池塘一样的眼瞳里，让人感觉真的快水要流出来出来一样。
办公室另一头的阳台上放着四、五盆奇特的花草，都是一些我所不认识的品种。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布里斯缇娜老师打开了桌上的一个雕花的红木盒子，从中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纸张，我侧身偷偷地看了一眼，那是我的鉴定书！
“你的咒印鉴定书我看过了。”她看着那张纸说道，“相当优秀。”
我站到她身边，她继续说道：“你的MRAS指数达到了七十多，在我们学校整个魔法系，你会成为尖子生的。”
“MRAS？”我问道。
老师微笑着解释道：“忘记提了，MRAS指数是‘魔力值参考系数’。在数值上等于所有咒印的评估能力值之和乘以魔力总量的二分之一次方。【(a₁+a₂+…+an)×q½】，这是只有我们国家才有的评测方式。”
我似懂非懂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老师又笑了笑，她是那么爱笑，从她的脸上，我似乎看见了久居洞窟之中许久未曾见过的阳光。窗外的阳台上，一株长相奇特的植物在微风中摇晃着赤红色的桃型叶片，叶片的尖端还挂着一枚水滴，这也许是老师浇的，还没被气温烤干水，那水滴将窗外的灯光汇聚到它的中央，倒映在夜色之中，像是夜空中众多繁星中的一员。
这里的一切是我从未设想会见过的。
“差不多了。”老师缓缓地站了起来，说道，“差不多该带你去食堂了，你应该还没有吃晚饭吧？”
我点了点头。老师半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她忽然一愣，睁大了眼睛，说道：“呃，你是……”
我疑惑地仰头看了看老师：“是什么？”
老师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她带着我下楼，校园里的所有路灯都已经亮了。她从大楼门口的那种随处可见的公共阅读架上拿了一本淡蓝色的小册子递给我，说道：“这个是学生手册，上面有学校的规章制度，还有——”她将手册翻到了第一页，用手指了那张足足占满了左右两页纸的图片给我看。“这是学校的地图，你看，我们在学校的西侧，嗯，就是左边这里。”她将纤长的手指移到广场左侧的位置，“这是办公楼，从这里往北走就是食堂，食堂的东边是教学主楼，北边是女生宿舍……”
她的手指最后落在了学校的东南角上，说道：“这里是自由竞技区，也是任务中心，如果你需要校币用，可以到那里去看看，竞技区西边就是校内的交易中心。任务中心的很多任务是和冒险家协会对接的，所以……”
我又一次听到了“冒险家”三个字，这三个字使我猛地一惊，整个人都抽搐了一下。
“没事吧？”老师略带惊异，双唇微张，看着我。
“没事。”我摇了摇头。问道：“校币？那是什么。”
“就是学校里供学生使用的货币，”老师回答道，“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就能进入了，你是被分在了五年级二班，对吧？”
我疑惑地摇了摇头，“五年级？”“他们是没向你说吗？”老师也感到奇怪，低声地说道。“你跳级了。”
“为什么？”我反问道。
“教务组一致认为你太强了，先不说这么多，该带你去食堂了。”
食堂里铺着十分简洁的松木地板，魔法灯的灯光是暖黄色的，一点点洒在我的身上，很有些温度，整个食堂被分成两块，较大的那一块里排列着长桌与长椅，另一块则散乱地放着圆桌与圆形的、带着软靠背的椅子，两块区域之间用质的矮藤围墙隔开，围墙中间又一个三人宽的通道。整个食堂里的人不算太多，可能是已经过了饭点了，只有几个人散散地坐在长桌区内。
布里斯缇娜老师走到打饭窗口前，问道：“你要吃什么，贝特蕾尔？”
我向窗口内看去，一小盘一小盘的菜品，还有主食，被码放在一个更大的托盘内，那些小盘子是白瓷的，典雅而纯洁。
我用手指了一盘沙拉。“这样吗？”布里斯缇娜老师说道，“老师也很喜欢吃沙拉呢。”
窗口里，服务大妈拿来了两盘沙拉，还有几片吐司，装在一个深棕色的藤质托盘上，老师将托盘端好，带我来到一张长桌前坐下。
“其实，在老师的家乡，根本没有什么蔬菜吃。”布里斯缇娜老师说道。
我只顾拿叉子将切成丝的高丽菜和胡萝卜，蘸着沙拉酱向嘴里送。
老师对着我笑了笑，也拿起了餐叉。
餐毕，我转过身一跃离开了座位，正准备离开时，却被老师拉住了手。
“怎么，刚吃完饭就想走？”老师说道，在她的脸上，笑容第一次消失了，表情中透露出些许严厉与苛责。
我有点被吓到，“额，是要付钱吗？我……我现在就……”话还没有说完，我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钱币，在食堂暖色灯光的照耀下，金色的硬币闪闪发光。
老师急忙将两只手放在脸前来回摇动：“不不，不是要钱。”老师的脸色又恢复了先前的微笑，“这里是学校的食堂，吃完饭是不会有人像你的父母一样为你收拾餐具的。”
父母……那都是我早已经丢失掉了的东西。
我愣了一会，才缓过神来。老师将盘子里的最后一点沙拉送进嘴里，将盘子拿了起来，说道：“拿上你的盘子，跟我来。”
我同布里斯缇娜老师走到食堂的角落，那里有一排排柜子，上面已经摆上了一些餐盘，都是脏的。老师指着一旁的桶说道：“如果没吃完，就把你盘子里的食物倒进去，然后把盘子放在柜子上就好了，但是——”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点餐的时候最好别点太多，如果你没吃完的食物过多，可能会有罚款。”
我点了点头，照她说的做了。
我们离开食堂。学校里的夜色很美，路边，一盏盏明灯将柏树、松树照得发亮，长椅上空荡荡的，圆广场上只有一个男生在慢跑，时间已经不算早了。
老师带我去了宿舍，我的房间在三楼，我们爬上了楼，宿舍楼的过道里铺着柔软的地毯，她将宿舍的门钥匙给我，说道：“已经有人帮你预付了两个月的住宿费，再加上新生入学的一个月住宿免费期，从三个月后你就要自己付住宿费了，每个房间个月两枚校币。”
“要得到校币只能去做任务吗？”我问道。
“嗯，也可以拿钱来卖就是了。10个铜币可以换一枚校币，在交易中心。”老师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一枚校币只能换回9枚铜币，所以在兑换的时候还得注意点。”
我打开房门，屋子里并不干净，地上落了些灰尘，墙角里还有一张脸大的蜘蛛网，可能有一段时间没人住过了。这是一间双人宿舍，大约有近二十平米，“开灯。”老师对房间内说道。室内的壁灯登时亮起。
“墙上的魔法灯是声控的，这些灯用的是一种被称为‘小灯花’的茎秆用作灯芯的，稍加魔力就能发光。这个你以后在我的课上应该会学到。”
我点了点头，对于植物，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老师叹了口气，说道：“这宿舍里的灰还真是难打扫呢。”
我问道：“我应该去拿扫帚吗？”
“嗯……这就不用了。”她说道，同时将右手抬起，一股风随之而出，风是看不见的，但房间里的灰尘，连同那张蜘蛛网一起聚集到了房间的中央，随后被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真厉害！”我说道。
老师又露出一脸尴尬而发苦的微笑：“其实，老师我的MRAS只有四十多……别误会，这已经很高了。”说完，她转身走出了房间，离开前，她忽然转过身，对我说：“其实，宿舍里是不允许使用魔法的，所以——刚刚发生的事，记得替我保密呦！”
老师走后，我轻轻地将门关上，细细地将屋子里打量了一番，除了两张单人床外，房间里还有两张书桌，这四大件家具刚刚好占满了宿舍的四个墙角，在两张书桌间有一条通往阳台的通道，书桌上有一些书，不过我不太能认得这些书上所写的字，不过有一本很厚的，绿色硬壳书上面写着一行我能读得懂的古字体《通用古文对照词典》除此之外，每个桌上还有一个蓝色的小闹钟，一个空的藤编出来的的花瓶，以及一大张黄色的纸。
那是我的鉴定书！不过它是什么时候被放在这里的……
差不多该睡觉了，我看不懂桌上的闹钟，它有三个指针，不过有两个是不动的，也许是坏了，只有一根很细针的，在一根轴的带动下在缓缓地转动。至少我的耷拉的眼皮告诉自己：赶紧睡觉。
我钻进了床肚里，老师刚刚用风打扫过宿舍，所以这里很干净，也很舒服，我刚一合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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