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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携手》

    张元羲与楚灵玉在家喝着金银花茶,带着略微的苦味,金银花茶苦寒,正好去去这躁动夏季的火热之气。

    “夫人,我们给自己放了这一场假,也是时候动身做我们该做的事了。”张元羲说。

    “夫君,你对这尚需完善的世界是怎么想的?”楚灵玉说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我曾看过一句话:’完美不是你达到的情形,它是你经历的一种思想。改变世界并不是恰当地安置它,而是正确地看待它。要想改变世界,首先要改变自己的思想。’

    正如你之前所说的,要想完善世界,我们需要有思想基础。”张元羲说。

    “我们现在并不缺思想,而是需要进行思想的整理与完善,进行正确的理解与判断,这就需要我们尽快的修缮我们的古籍,传播我们的文化。”楚灵玉说。

    “还需要有一套完善的制度,来使事情有序的发展。”张元羲说。

    “《灵枢》曰:’圣人之为道者,上合于天,下合于地,中合于人事,必有明法,以起度数,法式检押,乃后可传焉。故匠人不能释尺寸而意短长,废绳墨而起平水也,工人不能置规而为圆,去矩而为方。知用此者,固自然之物,易用之教,逆顺之常。’

    圣人根据实际来制定法度,以使众人可实行,来更高效的完成事情。

    制度的建立,是为了更为高效的完成事情,合宜的制度,如同去病之良药。

    像织毛衣,有不同的针线、织法,但都是为了织出毛衣,而毛衣穿在身上的满意度、舒适度、暖和度、耐穿度、外在的好看度等等,取决于材料、编织手法等,有的材料、织法耐穿耐看舒适,而有的则完全达不到效果,根据实际便可以知道如何来编织,如何编织得更好。

    虽然平和的象万千,平和是达到的状态,但达到平和所经过的过程却不一样,我们根据现今可以做到的,来达到平和的状态。

    《素问》曰:’夫五味入胃,各归所喜,故酸先入肝,苦先入心,甘先入脾,辛先入肺,咸先入肾。久而增气,物化之常也。气增而久,夭之由也。’

    《素问玄机原病式》曰:’若非其病,不可服其药,饮食同法。当所宜者过度,则反伤正气,病已则止药。欲求不病无损而已矣。’

    而制度,我们也因实际情况而建立,再好的制度,不一定适用今时,要选择合适的。”楚灵玉说。

    “我们还要任贤选能,我华夏大地,幅员辽阔,但因为适合培养人才的土壤遭到破坏,以致杂草丛生,贤才得不到充分的给养,导致他们无法得到足够的生长,也少有贤才!”张元羲说。

    “《三略》曰:’贤者所适,其前无敌。’

    如果世界贤在上,不肖在下,那还是可以一改昔日不正之风的,群曲化直,天下大治。

    病者,服食得法,则平,但其服药饮食有多种,选择最合适的一种即可。用人,当选贤能,贤能尚在,何须用卑鄙小人,为祸极深。十益不足一损,可谓道在迩而求诸远,事在易而求诸难,深可戒哉!”楚灵玉说。

    “我们要办奖项吗?让有功者成为榜样!”张元羲说。

    “每个人都是在自己的位置,做着力所能及的事,因为各种原因而成事,如果一味的去给某些人颁奖,难免会让人起名利之心,互相争夺,如果树立的榜样不正,则会扰乱民心,恐会出现欺世盗名者,也恐会招致天下大乱。

    所以办奖这件事必须慎之又慎。”楚灵玉说。

    “现在人们的名利之心重,办奖恐怕弊大于利,不可施行。”张元羲说。

    “你考虑得很在理。”楚灵玉说。

    “我们得根据实际情况,做当下我们能做的事,至于不能做的,会有能做的人去做,如果没有,那也不是我们能做的事。

    每一代都有自己的事,我们这一代也应承担起自己的使命。”张元羲说。

    “《素问玄机原病式》说:’大凡治病,必求所在。

    泻实补虚,除邪养正,平则守常,医之道也。’

    我们每代人所做的事,无外乎根据实际情况’损有余,补不足,平为期。’

    我们得找到这些世界所有事情发生的症结,然后对症治病。

    世界诸多不幸的发生,实在是我们的无知,我们没有真正的思想来作为指导,以致让愚昧所占据,妄牟私利,自以为得利,却是损害了自己的利益,害了天下。

    以毁灭世界来谋取私利,事情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自然一起毁灭。

    当我们认识到外物不过是负累,我们所求取的名利本就是用来治世所用的毒药,只是这种药的副作用太大,为人所追逐,失了本心,导致世界处于乱之中。

    我们皆回归不了本心,皆回归不到常道,回归不了自己的生活。”楚灵玉说。

    “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事呢?”张元羲说。

    “从整体入手,若是国家和他人做的有益的事,我们看看处在我们的位置还能做什么,为其辅助,不与之相争,再看看处于我们的位置,哪些有益的事是适合我们来做的,尽我们所能做到最好,来带动更多人物,一起向好的方向发展。”楚灵玉说。

    “夫人,一起做饭吧,接下来,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张元羲说。

    张元羲与楚灵玉前来拜访甲,此时,甲已过知天命的年纪。

    张元羲与其一番交谈后,进入主题:“先生认为,当今之世,尚有治否?”

    甲深皱眉,渐渐展眉,说:“世乱无象。

    《易》曰:’元永贞,悔亡。’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事情也确实严重到了这样的地步。前路未卜,先生的所言,是无论遇到何种状况,依然坚守本心。”张元羲慨叹说。

    “若不得遇,持节以没世尔。”甲说。

    “先生,对当今之世,又有怎样的想法呢?”张元羲问。

    “我观此世间之事,再观伏羲所画太极图,感悟天地之道:阴阳调和,万物化生。如今阴阳失序,万物颠倒,以致乱象丛生。

    天工何须人代。

    我们于冥冥中化生,这化生之道,是天之道,我们也不知接下来会如何幻化,但若符合平和之道,则皆处于平和之中,我们何须去代替天做事,只需发挥我们自身的作用,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万物皆天成,我们皆能生活于平和之中。”甲说。

    “先生好见地!”张元羲说。

    甲观天象,说:“我曾阅读过古籍,刘完素在其《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中说:’虽《本草》曰: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应天;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应人;下药一百二十种为使,应地。若治病者,特谓此三品之说,末也。经所谓有毒无毒,所治为主,适其大小为制也。

    故主病者为之君,佐君者为之臣,应臣者为之使,非上中下三品之谓也。

    王注曰:但能破疾愈疾,解急脱死,即为良方,非必要以先毒为是,后毒为非,有毒为是,无毒为非,必量病轻重大小之常也。

    帝曰:三品何谓也?

    歧伯曰:所以明善恶之殊贯也。

    是以圣人有毒无毒,服自有约。故病有新久,方有大小,有毒无毒,宜合常制矣。’

    所谓损有余,补不足,平为期。

    《素问》曰:’无问其数,以平为期。’

    我们根据病情来定药之君臣佐使,是谓所治为主,主治之药为君,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

    治世之才,当择治世之药为主,当择治世之才为主,佐之以其道,同治天下。”甲说。

    “先生所言,我们做事,应该找到能够治世之人,其为主治之人,而非我们所定的君臣之关系。

    例如,我们不能说让天子来做大臣的事,天子在天子的职务上是主治之人,大臣在大臣的事物上是主治之人,所以,古人虽身位人臣,地位卑贱,亦尽人臣之职,因为在各自的位置上虽做着不同的事,却都是为了治世,如同五脏六腑分工虽不同,却共同维持着人体的正常生长。”张元羲说。

    甲听完张元羲的话,满意的笑笑。

    “先生,不知先生,对当今的生活有什么看法?”张元羲问。

    “《管子》曰:’野不积草,农事先也;府不积货,藏于民也;市不成肆,家用足也;朝不合众,乡分治也。故野不积草,府不积货,市不成肆,朝不合众,治之至也。’

    这是我们古人所认为的治世。

    《六韬》曰:’古之圣人,聚人而为家,聚家而为国,聚国而为天下,分封贤人以为万国,命之曰大纪。陈其政教,顺其民俗,群曲化直,变于形容。万国不通,各乐其所,人爱其上,命之曰大定。’

    《老子》曰:’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说的大概是我们古人的大定。

    民为邦本,我们的根本是人民,国家的建立,亦是为了人民而建立。

    所以《晏子春秋》说:’意莫高于爱民。’

    民皆可安居乐业,处其所宜,得其所用,基本生活得到满足,也就无需其它的辅助,比如无需商来调配资源,因为人民皆能得其所需。

    《孙膑兵法》曰:’然则为民赇也,吾所以为赇也,此兵之久也。’

    此为我们所需之生活,亦为安民、富国、强兵之道。

    曾有人说:’那绝不是他们只懂金融,而是他们时常忘记自己只懂金融。’

    如今,我们在追逐虚高的数字,却损害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穿着不合适的衣服,吃着不适宜的食物,住着不合宜的房屋,用着不舒适的物品,四处奔走,搅扰心神,生活于不适之中,损害自身而不觉。我们已经在做以隋侯之珠弹千仞之雀的事。

    《晏子春秋》曰:’行莫贱于害身也。’”甲说。

    “先生,世乱,不知先生能否与我们一起,一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让这个世界变得平和。”张元羲真挚的说。

    “《素书》曰:’贤人君子,明乎盛衰之道,通乎成败之数;审乎治乱之势,达乎去就之理。故,潜居抱道,以待其时。若时至而行,则能极人臣之位;得机而动,则能成绝代之功;如其不遇,没身而已。是以其道足高,而名重于后代。’

    初涉世未深,不知民间疾苦,只为名利所蒙蔽,读时顿觉有难平之气,渴望着有所成就,建功立业。

    后步入凡尘,深感民间之苦,晃悟名利之噬心蚀骨,感到自己的可笑、又感悟自己的可悲,我们为这凡尘俗世所蒙蔽,返回不了本心。世间哪里有什么功成名就,那都是由无数人的枯骨所造就的,一场笑话!一个悲剧!若世间平和,哪里需要什么功名,人人皆可安居乐业。

    叹我少年之时,迷惘逐妄;天命之年,方悟道,宛若新生。”甲说。

    “《晏子春秋》曰:’美哉水乎清清,其浊无不雩涂,其清无不洒除,是以长久也。’

    《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水能长久,能达上善,与其性有关。

    世间万物,皆有其性。

    《易》曰:’血去惕出。’

    若能一血其苦,以复和平,想必世间万物,皆能得以处于平和之中,那将是多么美的一件事啊。

    如今,世间万物,皆处混乱,所行之事,难免有违道德,若能解除其所缚之枷锁,开善路,闭恶途,则能民之道正行善也若性然。故罪罚寡而民以治矣。

    《诗》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美好的事物令人心向往之。”张元羲说。

    “我虽无才,但愿在有生之年,将我的一生奉献给养育我的土地。我将与你们一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甲说。

    “那将是我们的荣幸!”张元羲笑着说。

    ……

    离开甲的家,楚灵玉说:“你将会安排怎样的职务于甲。”

    张元羲说:“甲,如同水,沉稳,安静,居于下,却已不知不觉处于上。我想安排他为主事之人。”

    楚灵玉微笑,表示同意。

    张元羲和楚灵玉来到乙所在的居所,乙的孙子说:“爷爷在田里锄草。”随即带着张元羲和楚灵玉来找乙。

    “爷爷,有两位从城里来的叔叔阿姨找您!”乙的孙子见到在锄草的爷爷喊着。

    乙转过身,看到张元羲和楚灵玉,见到他们的神情,便知道他们二人的品性与所行的目的。

    乙对走近来的二人说:“这锄草啊,就是在给田增肥。天工开物》中说:’非类既去,而嘉谷茂焉。’”

    “老先生,《天工开物》中亦云:’天泽不降,则人力挽水以济。’

    这都是以人之力,损有余,补不足,此平治之道。”张元羲说。

    “亦知我所为,非天之道。”乙笑着说。

    “老先生说的是,我们的所为,也不过是辅万物以自然,我们生于道,我们的所为,亦是天之道。”张元羲谦卑的说。

    “你们,与我一同回家吧,客人来了,我老汉也不能一直让你们处于田亩。”乙说。

    “这自然风光,无限好!”张元羲看着蓝天白云触摸着清风说。

    “《击壤歌》的生活为古人所向往,不知有没有今人懂其中的真意。”乙在路上说。

    楚灵玉随即在阡陌的小土路上唱起了《击壤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小姑娘,这歌曲唱得中正,可平心,你是哪里听得的。”乙看向楚灵玉说。

    “小辈无意中看到此诗,不由得唱了出来,老先生见笑了!”楚灵玉说。

    “情到深处,与古人之情相通,方能达到这样的境界,这是自然的真情流露。”乙笑着说。

    楚灵玉谦卑的微笑以示接受乙所说之辞。

    到了乙的家,乙的孙子开门,请爷爷和张元羲与楚灵玉进门,给爷爷和客人倒茶水。

    “孩子的父母呢?”张元羲问。

    “如今在农村种几亩薄田,根本不够孩子读书与生活的开销,孩子的父母啊,都出门务工去了。”乙说。

    张元羲与楚灵玉相视,似乎都明了彼此的心意。

    张元羲说:“小辈有幸看过老先生写的关于我国古籍的注释,通过对各类的古籍的互相参看,减少了我国古籍的错漏之处,也使我们了解了我们古籍所想要表达的真意。

    我们想请老先生一起来修缮我们的古籍,传播我们的文化。”

    乙思量许久,皱着眉,说:“从你们二人的神情与举止可以看出来,是中正之人,你二人带着深忧,我想你们也是为此事而来。

    任重而道远。你二人可知其中利益的缠结,我们怀着一颗热忱的心来做一件长远的事,可世路崎岖,终有淤泥溅身,纵如莲出淤泥而不染,可扎根在淤泥里,都是要灌进淤泥,身处淤泥之中,才能让那莲清水出芙蓉。

    要想做成此事,恐怕以你二人的资历与阅历是远远不够的!即使是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庄子》曰:’天生万民,必授之职。’小辈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庄子》曰:’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事情能否成功,我们不知道,但我们亦是前人所期的继承者,亦有后继者来继承我们未尽之事业。”张元羲说。

    “当今之世,祸乱弥甚。随着世界日益交通、碰撞、融合,那些未尽之余毒亦开始传播滋甚,所传播的更广、深、远,所造成的破坏性越发的强,要想去除,亦是愈加困难。

    需要有思想基础,寻找到一条可以长久发展之路,永生之路。去除人们思想之迷惑,回归大道。而我们华夏文化,正是我们在寻找的那条路,我们身为华夏子孙,有责任继承我们祖先的文化传播到世界每个角落,实现我们人类、万物的共同心愿,使世界平和。

    老夫不才,浅薄无知,自问无法担此重任,但事情既然落到了自己肩上,自有挑起这重担的责任。我将与你们一起,一同完成此事。”乙说。

    乙的孙子听到爷爷的话,虽然不明白,可感到爷爷要离开自己,往爷爷的身边凑。乙看着孙儿,眼泪流下,笑笑。

    “老先生,我们能请到您,是晚辈的福气。

    《晏子春秋》说:’家不外求而足。’

    我们很快将建起后勤部,来解决工作人员家人的问题,这也是为了免除工作人员的后顾之忧,可以安心于工作,也解决我们工作中的其它问题。

    现在我们的后勤部还没有组建起来,请您先接纳我们预支的部分工资,让孩子的父母回来吧!孩子,不能没有父母的陪伴与照顾。”张元羲说。

    “你们如此的诚挚,而我的家境如此,就不推辞了!”乙说。

    “老先生,感谢您能与我们一同完成此事。”张元羲说。

    “职责所在,亦是我心归处。”乙说。

    乙同张元羲、楚灵玉一同笑了,乙的孙子听不太懂大人的谈话,但爷爷那么高兴,他也笑了。

    张元羲和楚灵玉前来拜见丙,丙已过花甲之年,精气神却很足,其颜不老,发黑,是附近村里颇得村人信赖的老中医。

    张元羲与楚灵玉向丙行礼,张元羲说:“见过前辈。”

    “我见你二人深忧不解,这样下去可是会生病的啊,我们《素问》说:’郁积乃发。’”丙看向楚灵玉说:“我见你的脸上有很多斑点,这是肝脏有毒未解,你这是不是在其它地方看过病,这毒不但没有排出来,反而藏得更深了!”

    “先生您慧眼如炬,我这是之前看过医生,暂时把病给压制了下来,却未除根。”楚灵玉说。

    “这样,我给你啊开一副食疗的方子,这样既有利于你的身子,又有利于胎儿。”丙说。

    张元羲看向丙,在丙确认的眼神下,张元羲看向楚灵玉,整个人别提多高兴,他们有孩子了,但又担忧的说:“内子的病,会痊愈吗?”

    “《素问》曰:’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

    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灵枢》曰:’疾虽久,犹可毕也。言不可治者,未得其术也。’

    虽然你妻子的病刚开始为庸工所误,致余毒内入,已经晚了,但尚可治,治之得法,则病得愈。

    不必过于担心。”丙说着开了一副食疗方子给楚灵玉。

    楚灵玉谢过丙,收好方子。

    “先生,晚辈此次前来,是有事相邀。”张元羲说。

    “何事?”丙说。

    “先生在此深山,能为一村之人防患愈疾,若能将此发扬于世界,此救治之人不是更多吗?”张元羲说。

    “年轻人,你的格局虽大,但是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成的!况且,我们虽然是医者,但也有比治病更重要的事,那便是治世。医者不仅是治病,还要知如何治世,虽然世界是一体的,我们的国家也是因此建立而治世,世界融为一体,平世,无需国家,但我们处于治世之中,则有家国之分,有不得已而不为之事,也有不得已不可救之人。

    医者,救人是天职,但亦当知可救不可救。

    世界局势千变万化,我们处在自己的位置,亦有可行不可行之事。”丙说。

    “先生所言甚是!如同医之道:’泻实补虚,平则守常。’”张元羲说。

    “《素问》:’《上经》曰:夫道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长久。

    余闻得其人不教,是谓失道;传非其人,慢泄天宝。’

    中医没有得到很好的传承,也有可传之人与不可传之人,要想培养出德才兼备的中医,并不是那么容易。

    我曾想:世界是一直在进步的吗?答案是:并非如此,世界就像人一样,有平之时,有病之时,平世则万物皆平和,乱世则万物皆非平,世界并不是一直在进步,也会出现倒退。《老子》曰:’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到了平和之世,就停下来,世事虽变化,却保持平和不变。而不是所谓的一直进步。也就是你所说的’平则守常’。

    我现在将这番话说与你们听,是因为你们是可说之人。”丙说。

    “先生对这世界,可有何想法?”张元羲说。

    “《素问》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

    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其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

    古人所谓的今时之人,亦适用于现今。我们现在的人,说不重视生命吧,又在寻求长生不老,说重视生命吧,却又不用正确的方式对待生命。

    如果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是乱世,那么要长生不老有什么用呢!更何况,乱世是不适合万物生长的,容易短命而亡。平世,我们处于平和之中,万象虽变化,却生活平和,万物毕数而去。

    人活通透了,发现长生不老其实没那么重要。

    我们古人建立国家,制定秩序、法,设士、农、工、商,创衣、食、住、用、行,作历数、文字,备医、兵,皆是为治世而用,此为治世之器。

    我们的所行,也不过是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不知何时,我们走着走着,已走上歧路。

    我们补有余,损不足,以致祸乱弥甚。

    世界被无知、名利、战争、疾病、贫困……充斥,已经本末倒置。人啊,一旦所受超过自身可抗程度,便会一病不起;世界若是所受超过可修复力,便会一蹶不振。世界处于平和之中,人可以辅之以自然,使世界平和;世界处于非平之中,人可以辅之以自然,使世界平和。所谓的命运,有人以外的因素,却可通过人力改变,大部分皆是人为而形成的势而产生的命运。自有记载的历史以来,走向衰亡,皆是人为。”丙说。

    “先生,何以言之?”张元羲说。

    “《医学源流论》曰:’能愈病之非难,知病之必愈,必不愈为难。凡人之得病,非皆死症也。庸医治之,非必皆与病相反也。外感内伤,皆有现病,约略治之,自能向愈。况病情轻者,虽不服药,亦能渐痊。即病势危迫,医者苟无大误,邪气渐退,亦自能向安。故愈病非医者之能事也。惟不论轻重之疾,一见即能决其死生难易,百无一失,此则学问之极功,而非浅尝者所能知也。夫病轻而预知其愈,病重而预知其死,此犹为易知者。惟病象甚轻,而能决其必死;病势甚重,而能断其必生,乃为难耳。更有病已愈,而不久必死者,盖邪气虽去,而其人之元气与病俱亡,一时虽若粗安,真气不可复续,如两虎相角,其一虽胜,而力已脱尽,虽良工亦不能救也。又有病必不愈,而人亦不死者,盖邪气盛而元气坚固。邪气与元气相并,大攻,则恐伤其正;小攻,则病不为动,如油入面,一合则不可复分,而又不至于伤生。此二者,皆人之所不知者也。其大端,则病气入脏腑者,病与人俱尽者为多;病在经络骨脉者,病与人俱存者为多。斯二者,方其病之始形,必有可征之端,良工知之,自有防微之法,既不使之与病俱亡,亦不使之终身不愈,此非深通经义之人,必不能穷源极流,挽回于人所不见之地也。

    天下卒死之人甚多,其故不一。内中可救者,十之七八;不可救者,仅十之二三。惟一时不得良医,故皆枉死耳。

    凡药之误人,虽不中病,非与病相反者,不能杀人;即与病相反,药性平和者,不能杀人;与病相反,性又不平和,而用药甚轻,不能杀人;性既相反,药剂又重,其方中有几味中病者,或有几味能解此药性者,亦不能杀人。兼此数害,或其人病甚轻,或其人精力旺盛,亦不能杀人。盖误药杀人,如此之难也,所以世之医者,大半皆误,亦不见其日杀数人也。即使杀之,乃辗转因循,以至于死,死者不觉也。其有幸而不死,或渐自愈者,反之所误用之药以为此方之功效,有转以之误治他人矣。所以终身误人,而不自知其咎也。惟大热大燥之药,则杀人为最烈。盖热性之药,往往有毒,又阳性急暴,一入脏腑,则血涌气升。……夫大寒之药,亦能杀人,其势必缓,犹为可救。不若大热之药,断断不可救也。至于极轻淡之药,误用亦能杀人,此乃其人之本领甚薄,或势已危殆,故小误即能生变,此又不可全归咎于医杀之也。’

    以此参之历史,则思过半矣。”丙说。

    “损有余,补不足,平为期。超过所承受的限度,则亡。治之得其宜,则复。”张元羲说。

    丙听后,笑笑。

    “先生,对我们现在的生活,有何看法?”张元羲说。

    “上至天子,下至庶民,皆为医者,为平世。我们建立国家、制度、法、士、农、工、商、衣、食、住、用、行、历数、文字、医、兵等治世之器,皆为平。

    我们知道何为平世,创造平和的生活,防患于未然,解除现存的问题,实现万物平和的生活。”丙说。

    “我们诚挚的邀请先生的加入,与我们一起同事。”张元羲说。

    “我虽已过花甲之年,但尽人事,听天命。我还有几个人选,推荐于你!”丙说着请人去邀丁和戊、己。

    “如此,便多谢先生!”张元羲笑着说。

    丙伸手扶行礼的张元羲,示意不必如此重礼。

    丁和戊、己在街道丙的相邀后赶过来,丙说:“这位是张元羲,来邀请我们同事的人。”

    然后,丙向张元羲介绍丁和戊、己:“丁擅长的是衣食住行用娱的管理,丁擅长的是防患,己擅长的是除患。”

    在互相认识后,张元羲问丁关于衣食住用行娱的理解:“先生是如何看待衣食住用行娱的?”

    丁说:“我们创衣食住用行娱是为了使人们生活于平和之中。衣,不仅是为了防寒保暖,也是礼的一种体现;食,民以食为天;住,是为了让人们躲避寒湿风雨;用,是为了制作日常所需的用品;行,是为了交通;娱,是为了养性;一切都是为了健康,我们取法于《易》,而制器。

    比如住,《园冶》说:’园有异宜,无成法,不可得而传也。

    地有异宜,所当审者。

    世之兴造,专主鸠匠,独不闻三分匠、七分主人之谚乎?非主人也,能主之人也。

    故凡造作,必先相地立基,然后定其间进,量其广狭,随曲合方,是在主者,能妙于得体合宜,未可拘率。’

    我们所造房舍,讲究因地制宜,建造适合人居住的房舍,现今的房子堆砌的如此之高,有种高处不胜寒之感,不适合居住,隐患多,今后也会难以处理,不符合顺自然之道。”

    张元羲说:“先生所言,甚是!”

    张元羲看向戊,说:“不知先生对防患是如何理解的?”

    戊说:“《易》曰:’水在火上,既济。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

    《内经》曰:’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

    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本草》曰:’五脏未虚,六腑未竭,血脉未乱,精神未散,服药必治。若病已成,可得半愈。病势已过,命将难全。’

    《老子》曰:’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管子》曰:’惟有道者,能备患于未形也,故祸不萌。’

    《老子》曰:’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

    《菜根谭》曰:’御事者,与其巧持于后,不若拙守于前。’

    《内经》曰:’夫天之生风者,非以私百姓也,其行公平正直,犯者得之,避者得无殆,非求人而人自犯之。’

    《老子》曰:’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无死地。’

    每犯一次错误,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防患以除患,无患则平和,有利于成事。”

    张元羲说:“先生之言,晚辈受教。”

    张元羲看向己说:“先生是如何看待除患的?”

    己说:“《内经》曰:’邪风之至,疾如风雨,故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脏。治五脏者,半死半生也。’

    又:‘帝曰:上古圣人作汤液醪醴,为而不用何也?

    岐伯曰:自古圣人之作汤液醪醴者,以为备耳。夫上古作汤液,故为而弗服也。中古之世,道德稍衰,邪气时至,服之万全。

    帝曰:今之世不必已何也?

    岐伯曰:当今之世,必齐毒药攻其中,镵石针艾治其外也。’

    治世,盖不得已也。

    乱而无以治,死也。

    治不得其法,以乱伐乱,何治之有。速死也。

    《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虽有活人之心,而无济世之手,妄治,是以活人之心,遗作杀人之事。

    故防患于未然,治之要极。

    然而,当今世界,所成之患已众多,若不治之,则世乱弥甚,渐至不治。

    所以,我们需要防患,绝祸于未萌,我们亦需要去除已成之患,使世界处于平和之中。这也是我们所说的’损有余,补不足,平为期。’”

    张元羲说:“先生所言,是目前最迫切的事。急则治标,缓则治本,标本兼治,则病除愈。”

    丙、丁、戊、己看着张元羲,点头微笑。

    张元羲对丙说:“《管子》曰:’桓公观于厩,问厩吏曰:厩何事最难?厩吏未对。管仲对曰:夷吾尝为圉人矣,傅马栈最难。先傅曲木,曲木又求曲木,曲木已傅,直木毋所施矣。先傅直木,直木又求直木,直木已傅,曲木亦无所施矣。’

    今先生推荐此三人,果然如《管子》所言,贤者求贤。”

    四人听后,连说:“不敢当,我们不过普通老者罢了!”

    张元羲诚挚的邀请四位:“几位先生,不知是否愿意与我们同事?”

    几位互相看看,明了彼此的心意,皆点头表示同意。

    张元羲与楚灵玉互相看着彼此,微笑。

    张元羲和楚灵玉前来拜访庚,他们被庚的家人带到庚的书房,此时的庚正收好书。

    “晚辈冒昧来访,打扰了前辈清静,还请见谅。”张元羲说。

    “无碍。”庚说。

    “晚辈来得唐突,未带礼品前来。”张元羲说。

    “无妨。见你二人风尘仆仆,想必是赶了很远的路。有话直言。”庚说。

    “晚辈想请问先生对教育的看法。”张元羲说。

    “教育是为了使人成长为平人,而教育的方法不拘一格,非学校的教育才是教育,我们有家庭教育,师带徒,社会教育等等。形式不一,选择人才亦是非以在学校的考试为主,合宜而用。

    当今急需培养出真正的人才,这就需要有正确的教育方式,探索出这一教育方式是我们今人应做的事。

    已经有大批的人为教育所毁,非但不能教书育人,反成了贻误人的地方。

    教育的改革,已经迫在眉睫。”庚说。

    张元羲从庚的神情里看出了庚对未来的担忧与对人所遭受的境遇惋惜。

    “前辈,我们想建一所学校,以试验教育方式,不知您是否愿意同事?”张元羲说。

    “我虽对教育有自己的想法,但并不一定能在实际中去实行,在当今,要想成事,并不容易。”庚说。

    “事虽然难,但责任已经落在了我们的肩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张元羲说。

    “好。”庚说。

    张元羲与庚相视一笑。

    张元羲和楚灵玉前去拜访辛,只见其坐在办公室处理公事,见是张元羲,他停下手中的事务。

    “张董,怎么有空来寒舍?”辛说。

    “你对于经济的谙熟,令我折服,故来拜访。”张元羲说。

    “想必没有这么简单吧,张董有话直说,在我们这里,时间就是金钱。”辛说。

    “你的家世显赫,背景庞杂,却难能可贵的拥有一颗正直的心,能处乱而不惊,想必,你也想做出一番有益于世界的事。”张元羲说。

    “张董,我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竟能得你如此夸奖,真是受宠若惊!”辛说。

    “《老子》曰:’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愈人己愈多。’

    如今贫困者众,给养不足以生活,而富者积聚财富,以致伤己危世,我们想以合理的手段均贫富,让富者捐赠他们的金钱,有钱者出钱,有力者出力,有智者出智,一同建设平和的世界,各得所宜。”张元羲说。

    “张元羲,我见你敛财的时候也没有手软过,没想到,你藏得这么深。真是’君子退藏于密’啊!”辛笑了笑,说。

    “以你之才,定能扭转乾坤,转危为安。”张元羲说。

    “不敢当。但我有一个要求:正如你所说的,各尽其能,得其所宜。如今,贫苦众人有爱心者不在少数,但其生活艰苦,不适宜以金钱帮助他人,而当今富裕者的财富是足够调用的,所以,我们不会收贫苦者的钱财,各尽其能便好。我会做到让众人都能安心于生活。”辛说。

    “这件事情并不容易,但我们相信你会做到。”张元羲说。

    张元羲和辛互相坚定的看着对方,明了彼此的心意。

    张元羲与楚灵玉前来拜访壬,张元羲与壬对坐,说:“先生对法律是怎么看待的?”

    “《灵枢》曰:’圣人之为道者,上合于天,下合于地,中合于人事,必有明法,以起度数,法式检押,乃后可传焉。故匠人不能释尺寸而意短长,废绳墨而起平水也,工人不能置规而为圆,去矩而为方。知用此者,故自然之物,易用之教,逆顺之常也。’

    法律,是为了使事情更好的完成。

    《管子》曰:’举所美必观其所终,废所恶必计其所穷。’

    法律的制定,亦是如此,当观其所始,则明其所终。”壬说。

    “我们想请先生来制定公司制度,先生是否愿意与我们同事?”张元羲说。

    “必尽力而为。”壬说。

    张元羲与壬相视一笑。

    张元羲和楚灵玉前来拜访癸,此时的癸正在家做饭,与癸一家人吃过饭后,张元羲、楚灵玉和癸坐在一起喝茶。

    “先生是如何看待后勤工作的?”张元羲说。

    “事情要做成,后勤工作不可缺少,这是维护公司日常运转所需的,后勤做得好,才能无后顾之忧的工作!

    只是现如今,世界有太多问题,员工需要的保障就增多了,这也给后勤工作增加了难度,给公司的开销增加了负担,若是人人皆可受到保障,公司也就无需做那么多事,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所以公司要做的后勤工作很多。

    我们对于公司的员工问题要解决,员工的家庭问题也要解决,让他们得以安心工作,我们工作也是为了生活,不能本末倒置,我们也不是为了堆高的数字,不是为了赚多少钱,这不是我们工作的本,所以我们做事不能失了本心。”癸说。

    “先生所言,晚辈赞同!先生是否愿与我们同事?”张元羲说。

    癸笑了,知其来意,说:“我老了,但若能尽绵薄之力,定当竭尽全力。”

    张元羲听到老先生同意,微笑着看着癸。

    张元羲和楚灵玉找到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同事,组建了一支团队。

    张元羲和楚灵玉与十人一同讨论该如何行事,经过一番会议,互相认识了彼此,君子和而不同,互相也有了默契。

    此十人独立行事又互相联系,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构成了初起之势。

    事情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互相的默契、信任也在逐渐增加,互相也在融合,配合无间,事情进展虽偶有曲折,但在逐步前行。

    张元羲和楚灵玉也处在自己的位置做着自己的事,众人一起携手同行。

    林木泉子

    2022.4.25

    壬寅年甲辰月戊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