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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这难道是对战友负责

    “没有,没有,班长,我哪里会不尊重方宝玉呢,我们只是就事论事!”

    “是啊,是啊,班长,我跟倪不小只是因为工作的分歧,但绝不牵扯其他!”

    听见华强刚才那句话说的挺重,倪不小与方宝玉赶紧解释自己的行为;

    “你们不用解释,刚才我都说了你们没错!”

    “同志们,刚才倪不小同志和方宝玉同志都没有错,他们都是为了打胜仗,是不是?”

    “是的,班长,我相信就是他们吵架吵红了脸,打起来,我也保证他们一会就跟亲兄弟一样有说有笑!”

    “嗯,郝世杰说的没错,我也相信,我们炊事班里哪次打架,不是刚过一会,大家都有说有笑了?”

    “今天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层!”

    “啥?”

    “别闹,班长有话说了,学习班的快拿本子,今天要划重点哦!”

    谭世宇似乎感觉今天班长肯定要说的跟往常不一样,因为班长从来没有说过关于另外一层这种高深莫测的话;

    于是这位上任还不到半天的学习班班长,立即命令他的学生们做好上课准备。

    听见谭秀才这么说,炊事班的战士赶紧从裤兜里掏出平时自己记事的小本子;

    这小本子是战士们自己将一叠黄纸用线装订而成,只有巴掌大小,用两块小木板做封面与封底,一支铅笔用绳子连在木板上,平时都放裤兜里;

    记事本大家都用来记录自己每一天所遇到的事情;

    比如今天有多少人吃饭啊,有多少大米蔬菜啦,什么什么菜谱啦,新闻简报等等,炊事班的战士们也用这小本子写家书,当然还有几次遗书;

    总之,只要他们想记下来的都可以在这上面记录;

    “同志们,刚才我首先说了采用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集中是对战友的不负责任!”

    “这战友特指是我们炊事班的所有人,为什么呢?”

    “我们之间是最亲最亲的人,现在我们之间比亲兄弟还要亲,你们说是不是呢?”

    “是,炊事班就是我的家,我们都是过命的兄弟,像郝世杰,要不是上次他替我挡了那一刺刀,我现在可能已经在阎王殿当小鬼呢!”

    “咳,谭秀才说这个干嘛,好久的事情了,还念叨呢,忘了把!做兄弟的,我不给你挡,难道让班长来啊!”

    “嗯,是的,我虽然来炊事班时间不长,但我们解放军的部队跟国军,不,国民党反动派军队完全两码事!大家都是我铁翼的兄弟,团长政委就像我家长一样!”

    “嗯,大家都明白我们是兄弟,但是刚才你们为什还要使用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集中制呢?”

    “谭秀才,你在家跟你父母发生分歧了,你会跟你父母说,来,爸妈,我们来投票,少数服从多数!”

    “呵呵,怎么会啊,如果我那样做,我爹会打断我的腿!”

    “嗯,萧石逸,如果你跟你老婆发生了分歧,你跟你媳妇说,走,我们去找别人评评理,然后少数服从多数?”

    “哈哈,班长,看你说的,那样我媳妇只会说,不用啦,我们直接去村里办离婚就行!”

    “是啊,大家都听见了,跟亲人,跟家人里,大家都不会用,那为什么到了炊事班里,大家遇到分歧,就要使用这制度呢?”

    “那不一样,班长,那是过日子,这是革命事业!”

    “怎么不一样,你说说,百里追!”

    “这我还真说不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伟大的革命事业怎么能跟过日子一样呢?”

    “百里追,关于你刚才说的,我要轻微批评你!”

    “啊!”

    “听我说,大家来参加革命是不是为了过上好日子啊?”

    “是啊!”

    “我们班里像萧石逸、孙玉伯两位,他们家里在他们参军之前就已经土改了,他们是为了保护他们家的好日子参军的,是不?”

    “是的,我当初参军就一个目的,不能让国民党反对派把我家的地再抢了去!”

    “没错,当初我们很多战士都是为了过上好日子才革命的,而我们革命的目的不就是让自己的家人、让全中国人民、让全世界受苦的劳动人民过上好日子吗?”

    “班长说的对,好日子和伟大的革命就是一回事情!”

    “嗯,好日子是我们革命的目的,革命是指导我们过上好日子,打到反动派的方法,大家说,是不是这道理?”

    “是,不为好日子,那革命到底为什么啊?”

    “嗯,班长这么一说,还真是一回事情啊!”

    “好了,刚才说的有点远了,我们把注意力再集中到刚才的话题!”

    “刚才大家都说对家里人,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可能使用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集中制度,是不是?”

    “是的,跟家里讲民主集中,那是自己蠢,找死的行为!”

    “那为什么在这里,我们大家要使用呢?”

    “我看啊,这背后主要还是没有真正做到我们是一家人!”

    “班长这话什么意思?”

    “别插话,这就是班长说的另一层的意义,不是说我们真没把大家当一家人!”

    “哦,谭秀才,一会补课啊!”

    “同志们,当你想到要使用民主集中制度的时候,你们内心是不是已经开始不耐烦跟对方解释呢?”

    “同志们,当你想要使用民主集中制度的时候,你是不是认为对方肯定不会理解你,还有理解你说的一切道理呢?”

    “同志们,当你想要使用民主集中制度的时候,你是不是认为对方对于你所知道的,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呢?”

    “你自己是不是变得烦躁,失去耐心呢?”

    “同志们,当你决定采用民主集中制度的时候,首先你是不是有刚才我说的一些情况或者情绪发生呢?”

    “当你有了这些情绪,你就会寄希望于某种权威,这种权威能让对方服从你,或者服从你的道理,而你的理由是,这是为了工作,为了更多的人好,是不是?”

    “而我们的党,我们的部队就给了每一位战士一项权利:发起民主集中制度!”

    “民主集中制度在我们队伍里有很强的权威性,所以,同志们,我刚才说的是对战友的不负责,你们现在有些清楚了吗?”

    “就是当你发起民主集中制度针对不理解你,不支持你的战友时,在这件事情上,你已经对战友失去了信心,耐心,甚至表现出了反感!”

    “同志们,你们想想,你们对自己的父母、妻子会有这样吗?”

    “当你发起民主集中制度,使用手中掌握的发起权威的权利时,你其实已经放弃了自己的战友,放弃了他的成长,也暂时放弃了你对他的爱,这难道是对战友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