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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在地上向楚留香磕头

    睡梦中的楚留香被一阵嘈杂吵醒,什么时候睡着了自己都不知道;

    此时他躺在石木屋旁的一处走廊,这里原本是一僻静之处,从寨中空地无法直接看到;

    记得昨晚自己无疑转到这里,就被天上的星星吸引,靠着石木屋坐下,睡前记忆就到此,后面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了,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身上盖着一张狼毛毯,不远处有一炉炭火,正是他免受夜里低温而舒适睡觉的原因;

    炭火所用是上好的煤炭,昆明人俗称金刚碳,是煤炭品质最好的一种;

    煤炭在昆明并不缺少,都有煤矿,解放前在昆明西郊就有了火力发电厂,但在这大山之中,原本在山外普通的煤炭就显得有那么一点珍贵;

    恢复意识的楚留香立即爬起来,将狼毛毯用军人叠被的方式将其叠好拿在手中;

    转过石木屋一角,就看到嘈杂声音的来源是在寨子中间的广场;

    彝寨中心有一大广场,广场中心位置一根粗大高耸的木头屹立,就如部队驻地的旗杆一样;

    这是彝寨中心点,彝家人所有房屋,根据房屋所属人的身份,身份越高,房屋越靠近彝寨广场;

    广场上,彝家人身穿节日才穿的珍贵服饰,年轻的男性彝人都拿着乐器,其中最大一种乐器有些像二胡,但比二胡大太多的一种乐器,同样模样乐器还有缩小版;

    这种乐器楚留香后来知道是叫三弦,分别叫做大三弦与小三弦;

    彝族三弦构造独特,与汉族三弦风格迥异。

    琴鼓呈筒形,用圆木剜空制作,单面蒙以羊皮,和低胡相似;

    琴头造型古朴、典雅,琴弦使用丝弦或肠衣弦。

    小三弦是彝族古老的乐器之一,大三弦于20世纪40年代流行,常用于歌舞及彝剧的伴奏。

    看样子,今天彝寨应该是有什么喜庆事情;

    楚留香一边想,一边往石木屋门口走去,他要去看看他的小病人情如何;

    到门口发觉,屋内没有一人,于是四处张望;

    他没看见自己的病人在何处,也没有看见炊事班战士,按说这个时间点,战士们早该起床了;

    对发生了什么情况一无所知的楚留香望向彝寨最大的那间房屋,里面除了几位正在打扫的彝家人,也没有发现炊事班战士的身影;

    “尊敬的解放军客人,你醒了?”

    远处,年轻的苏尼向他走了过来;

    在楚留香印象中,这彝寨除了年轻的苏尼与彝寨主人之外,还有很多人会说汉话,为什么只有他才与炊事班战士交流呢?;

    “嘿嘿,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起晚了!”

    楚留香对于自己此时才起床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尊敬的解放军客人,你说哪里话,你照顾小主人,一定累坏了,也至于把你累的在外面就睡着了!”

    “哈哈,我到认为那里不是外面,闻着空气之中花朵的清香,睡在舒适的木板上,披着狼毛毯子,还有一炉温暖的炭火,是非常享受的事情啊!”

    “苏尼大人,今天寨子里有什么喜庆的事情吗?”

    楚留香指着广场中央一群美丽帅气的年轻人问道;

    “是的,今天寨子里有天大的喜事,就是你与我家主人结拜为兄弟!”

    “结拜?”

    “尊敬的客人,你难道忘记了,昨晚我家主人说,你只要治好我家小主人,就与你结拜,现在就是正在准备结拜祭祖仪式~”

    楚留香听完,这才想起昨晚确实听到过这句话,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位父亲因为孩子病情着急脱口而出的话,并没有当一回事情;

    想到当时自己并没有立即拒绝,难道因此而产生了误会?楚留香对结拜的事情好不上心,身为党员的他,党性原则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必须立即向党汇报,这关系到少数民族风俗与文化,他希望得到党的具体指示;

    “苏尼大人,你看到跟我战友们了吗?”

    楚留香感觉结拜之事闹的有点大了,他需要立即找人商议,尤其是郭大路,他是楚留香所在党小组组长,党内由郭大路负责;

    “他们一早就往山上去了!”

    “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吗?”

    “你要去找他们?”

    “是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那好,我叫人带你去!”

    苏尼立即找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为其带路;

    少年一直小心谨慎地在前面领路,身体始终不敢挺直,他清楚眼前这位是彝寨贵客,是治好小主人的救星,马上他就要成为主人的亲兄弟;

    一路上,楚留香试图与面前彝家少年交流沟通,然少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沟通无果之下,楚留香快速靠近少年,将他的背用手挺直,意思是让少年无需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楚留香的行为,把这位少年吓的魂飞魄散,一个劲地跪在地上向楚留香磕头,嘴里不停地大声说着什么;

    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楚留香惊呆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引得眼前少年如此惶恐,如此害怕!

    无奈之下的楚留香,只能对着少年抬了抬手,意思是让他起来;

    楚留香的抬手示意,少年立刻就明白,马上起身,一如刚才那般在前面引路,态度更加卑微,原本脸上还有一些平和之气,现在全都被惶恐不安占据;

    起身之后的少年再也没有让楚留香靠近,与楚留香之间保持着比刚才更远的距离,一旦发现楚留香步伐加快,他也马上加快;

    心中充满无限疑惑的楚留香,似乎明白了李长贵所说,在奴隶制下的彝家人,奴隶的命运不由自己掌握;

    一路前行,楚留香也不再与彝家少年有任何话语,直到遇到从山顶下来的炊事班战士,他们前面同样有一位卑躬屈膝的彝家少年;

    “看到了把,老楚,这两位少年就是彝族社会最底层的呷西,我们汉族称为锅庄娃子!”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国家在云南少数民族问题上如此谨慎了!”

    “对了,你们去山上干嘛?”

    “还不是你的事情呗,我们一大早就听说要结拜的事情,这是关系少数民族与党性原则的大事情啊,于是赶紧拿上电台,看能不能与组织联系上!”

    “联系上没有?”

    “没有!”

    “方宝玉连你也不行吗?”

    楚留香看着方宝玉问道,方宝玉可是正儿八百的通讯兵;

    在队伍中,很多通讯兵都无法完全修理电台与通话机,可方宝玉不一样,多坏的电台与通话机在他手上,只要不缺零件,都能修好;

    英雄师所有的电台、通话机遇到问题,一般都不找修理部门,直接找他,不仅不用复杂的报修流程与等待时间,经他手修理后的电台再出故障的几率要低很多;

    “不行,这山太大,太高了,我需要更高的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