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勇气
“点火！再射！”
“这些野兽都疯了吗？”
山寨之下，漫山遍野的凶兽环绕，双眼通红，看着上方的寨民，寨民弯弓搭箭，箭尖上缠着油火。
箭矢齐发，洒落在凶兽之中，燃起连绵大火，野兽像失了理智，任由火苗点燃他们的皮毛，烧断它们的骨骼，不知疼痛。
“哥哥！”
一个小女孩登上寨楼，大虎一箭将豹子头颅贯穿，回头望向小女孩。
“小沫，你怎么来了？
“我怕。”
小女孩七八岁模样，大眼睛水汪汪，大虎放下弓箭，弯腰将小女孩搂进怀里。
“小沫听话，去屋里等哥哥回来。”
“不要，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小沫倔强的偏开脑袋，双手却紧紧抱住大虎的脖子。
这是一个靠近深山的村寨，寨民以打猎为生，逢魔之时，本应迁往大城，可村里族老坚持说要落叶归根，他们不想离开赖以生存的故土。
“咋们寨子打猎几百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事！”
“不怕死，不怕火，这还是咋们猎杀的黑子吗？”
火上浇油，形成一片火海，野兽在烈火中烧成焦炭，射手们得以短暂歇息。
“大虎哥，你出去闯荡过，给讲讲这咋回事啊？”
有人笑着问大虎，大虎的表情远不如其他人轻松惬意，他揉搓着小沫的短发。
“这不是野兽，而是魔兽！”
“啥子是魔兽？”
“传说每一万年，天地滋生秽气污染生灵！”
“脑子不太聪明的，比如这些畜生，就会魔化成这个样子，外面叫做魔染。”
“一万年啊，那可太久了！”
“可我们倒霉，刚好就碰上了！”
“嘿嘿！肉还一样能吃就行，你看寨子下面，今年过冬的粮食都不用愁了。”
大虎欲言又止，他很想说，魔兽是无理智之妖物，是不会自己离开的，他们可能也活不到冬天了。
大虎一直劝说村民离开深山，可没有人会听他的，包括他的父母，大家总说，去了大城就像在屋檐下，得仰别人鼻息，寨子里从老到小都是猎人，用村民的话讲，他们生来就是野兽的祖宗。
一万年太久，久的很多人忘记了痛。
大火烧到深夜，魔兽不减反增，像是整座山林的野兽聚集于此，要将寨民生吞活剥。
“哥哥，我困了。”
“我送你回去睡觉。”
“我想哥哥抱着睡～”
“好，抱！”
大虎搂着小沫，哼起了童谣。
星汉灿烂，大虎坐靠在栅栏上，小沫闭着双眼，如同瓷娃娃，恬静可爱。
我多想保护你。
他开始悔恨自己的侥幸，痛恨自己的懦弱，我应该，带你走的，就算父母都不支持，就算背叛整个寨子，我也想保护你！
第二日，魔兽的骨灰堆的有半个寨子那么高，他们像执行程序的工具，踏着前者的尸骨，利爪在栅栏上削刨，前仆后继。
明眼人都知道，寨子岌岌可危。
“是我们这些老顽固害了你们啊！”
一个老朽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可是为时已晚。
大火除了烧死野兽，也烧薄了围栏，尽管一直有人扑灭栅栏上的火，可原本厚实的栅栏，已经摇摇欲坠不堪重负。
“寨子完了！”
“怎么会这样？我不想死！”
“上刺刀！身后都是妇孺，没有退路！”
“你们不死，他们就要死！”
一声吼叫，惊醒了失魂落魄的寨民，他们擦干眼泪，开始去布置陷阱，擦亮大刀，他们是猎人！
“小沫，在这里等哥哥！”
大虎将小沫抱到角落，蹲着给她整理好衣角，揉顺她的秀发。
“哥哥，小沫很乖，在这里等你。”
“和哥哥玩个游戏好吗？”
大虎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细心佩戴在小沫脖子上。
“闭上眼睛，捂好耳朵。”
“不要看，不要听，不要想。”
小沫紧紧闭上眼睛，双手用力捂住耳朵，她很乖，她不能给哥哥添乱。
“就是这样。”
大虎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轰！”
寨子大门率先倒下，野兽鱼贯而入。
“放箭！”
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掉落，魔兽无所畏惧，就算被扎成刺猬，也生龙活虎扑来！
“扑通！”
大门之后，是一个深四米的大坑，里面密布着尖刺，魔兽像下饺子滚落，可无尽的魔兽很快将洞穴填平，只阻断了片刻。
“杀！”
大虎一刀将一头黑熊的脑袋剁下，来不及擦去血污，刀锋横扫，又两只扑起的白狼被他腰斩，曾经，他是上过战场的佣兵。
大虎向前杀去，鬼头刀舞的虎虎生威，他堵在大门口，一夫当关。
破洞越来越大，围栏逐段倒塌，大量的魔兽涌入山寨，有大虫被绳索吊起，有野猪被兽夹卡住，猎人们舍生忘死，守护他们的家园。
可对整个战场来说，这是杯水车薪。
兽潮渐渐将猎人淹没，一个个村民被野兽叼走，撕成碎片，人力有时而穷，魔兽却无穷无尽。
大虎被狼群困住，渐渐力竭，双腿如有千斤，他双手握刀将狼王枭首，一只狼趁机咬在他的裤腿上，尖牙刺进血肉，大虎甚至感觉不到疼痛，虎头刀下斩，将狼钉死在地。
来不及收刀，又两只狼咬在他的右臂上，大虎一膝点地，用拳头将豺狼砸的脑浆四溅。
狼群前仆后继扑来，他的四肢被十几只狼挂满，死不松口，像嵌在了大虎身上，一只凶狼爬上了大虎的腹背，从后一口将他的脖子啃断。
大虎视线一片模糊，被血色覆盖，他无力回天，守寨的猎人已死伤殆尽。
大虎重重倒地，他望着小沫的方向。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魔兽由猎物变为猎人，肆意在这个山寨捕食，它们粗暴地掀翻房屋，结实的围栏挡不住它们，鄙陋的茅草屋更不行。
无一人可幸免！
“不看，不听，不想…”
小沫紧紧闭着眼睛，双手用力捂住耳朵。
“我听哥哥的话！”
她的眼泪如何也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珍珠。
狂暴的魔兽对小沫视而不见，兽潮汹涌，宝珠散发晶莹的微光，将小女孩笼罩，见不着身影，闻不着气味。
魔兽心满意足，整个山寨被嚼的骨头不剩一根，它们渐渐散去！
…
一只手落在小沫头上，小沫终于敢睁开眼睛，可眼前是一个陌生男子。
“我哥哥呢？”
小沫双眼红肿，眼底还衔着泪珠。
杨镜抬手，指着她的身后，小沫慌忙回头，她看见了她的哥哥，她的父母，和所有寨民。
族老和蔼可亲，对着她笑，父母牵着手，一起对她敞开怀抱，哥哥抱着他不离身的刀，像一个绝世的侠客。
“爸爸！妈妈！哥哥！”
小沫再也无法自持，哇的哭出了声，她飞奔拥入父母怀中，泣不成声。
“我以为，你们都死了！”
“呜呜～”
大虎俯下身子，一家人抱在一起。
“小沫，从此往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小沫仰着头，天真无邪。
“我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可她眼前的哥哥，父母，寨民，渐渐虚幻，化作流光飞散。
“哥哥…”
这一次，小沫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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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野兽都疯了吗？”
山寨之下，漫山遍野的凶兽环绕，双眼通红，看着上方的寨民，寨民弯弓搭箭，箭尖上缠着油火。
箭矢齐发，洒落在凶兽之中，燃起连绵大火，野兽像失了理智，任由火苗点燃他们的皮毛，烧断它们的骨骼，不知疼痛。
“哥哥！”
一个小女孩登上寨楼，大虎一箭将豹子头颅贯穿，回头望向小女孩。
“小沫，你怎么来了？
“我怕。”
小女孩七八岁模样，大眼睛水汪汪，大虎放下弓箭，弯腰将小女孩搂进怀里。
“小沫听话，去屋里等哥哥回来。”
“不要，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小沫倔强的偏开脑袋，双手却紧紧抱住大虎的脖子。
这是一个靠近深山的村寨，寨民以打猎为生，逢魔之时，本应迁往大城，可村里族老坚持说要落叶归根，他们不想离开赖以生存的故土。
“咋们寨子打猎几百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事！”
“不怕死，不怕火，这还是咋们猎杀的黑子吗？”
火上浇油，形成一片火海，野兽在烈火中烧成焦炭，射手们得以短暂歇息。
“大虎哥，你出去闯荡过，给讲讲这咋回事啊？”
有人笑着问大虎，大虎的表情远不如其他人轻松惬意，他揉搓着小沫的短发。
“这不是野兽，而是魔兽！”
“啥子是魔兽？”
“传说每一万年，天地滋生秽气污染生灵！”
“脑子不太聪明的，比如这些畜生，就会魔化成这个样子，外面叫做魔染。”
“一万年啊，那可太久了！”
“可我们倒霉，刚好就碰上了！”
“嘿嘿！肉还一样能吃就行，你看寨子下面，今年过冬的粮食都不用愁了。”
大虎欲言又止，他很想说，魔兽是无理智之妖物，是不会自己离开的，他们可能也活不到冬天了。
大虎一直劝说村民离开深山，可没有人会听他的，包括他的父母，大家总说，去了大城就像在屋檐下，得仰别人鼻息，寨子里从老到小都是猎人，用村民的话讲，他们生来就是野兽的祖宗。
一万年太久，久的很多人忘记了痛。
大火烧到深夜，魔兽不减反增，像是整座山林的野兽聚集于此，要将寨民生吞活剥。
“哥哥，我困了。”
“我送你回去睡觉。”
“我想哥哥抱着睡～”
“好，抱！”
大虎搂着小沫，哼起了童谣。
星汉灿烂，大虎坐靠在栅栏上，小沫闭着双眼，如同瓷娃娃，恬静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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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魔兽的骨灰堆的有半个寨子那么高，他们像执行程序的工具，踏着前者的尸骨，利爪在栅栏上削刨，前仆后继。
明眼人都知道，寨子岌岌可危。
“是我们这些老顽固害了你们啊！”
一个老朽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可是为时已晚。
大火除了烧死野兽，也烧薄了围栏，尽管一直有人扑灭栅栏上的火，可原本厚实的栅栏，已经摇摇欲坠不堪重负。
“寨子完了！”
“怎么会这样？我不想死！”
“上刺刀！身后都是妇孺，没有退路！”
“你们不死，他们就要死！”
一声吼叫，惊醒了失魂落魄的寨民，他们擦干眼泪，开始去布置陷阱，擦亮大刀，他们是猎人！
“小沫，在这里等哥哥！”
大虎将小沫抱到角落，蹲着给她整理好衣角，揉顺她的秀发。
“哥哥，小沫很乖，在这里等你。”
“和哥哥玩个游戏好吗？”
大虎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细心佩戴在小沫脖子上。
“闭上眼睛，捂好耳朵。”
“不要看，不要听，不要想。”
小沫紧紧闭上眼睛，双手用力捂住耳朵，她很乖，她不能给哥哥添乱。
“就是这样。”
大虎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轰！”
寨子大门率先倒下，野兽鱼贯而入。
“放箭！”
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掉落，魔兽无所畏惧，就算被扎成刺猬，也生龙活虎扑来！
“扑通！”
大门之后，是一个深四米的大坑，里面密布着尖刺，魔兽像下饺子滚落，可无尽的魔兽很快将洞穴填平，只阻断了片刻。
“杀！”
大虎一刀将一头黑熊的脑袋剁下，来不及擦去血污，刀锋横扫，又两只扑起的白狼被他腰斩，曾经，他是上过战场的佣兵。
大虎向前杀去，鬼头刀舞的虎虎生威，他堵在大门口，一夫当关。
破洞越来越大，围栏逐段倒塌，大量的魔兽涌入山寨，有大虫被绳索吊起，有野猪被兽夹卡住，猎人们舍生忘死，守护他们的家园。
可对整个战场来说，这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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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虎被狼群困住，渐渐力竭，双腿如有千斤，他双手握刀将狼王枭首，一只狼趁机咬在他的裤腿上，尖牙刺进血肉，大虎甚至感觉不到疼痛，虎头刀下斩，将狼钉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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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人可幸免！
“不看，不听，不想…”
小沫紧紧闭着眼睛，双手用力捂住耳朵。
“我听哥哥的话！”
她的眼泪如何也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珍珠。
狂暴的魔兽对小沫视而不见，兽潮汹涌，宝珠散发晶莹的微光，将小女孩笼罩，见不着身影，闻不着气味。
魔兽心满意足，整个山寨被嚼的骨头不剩一根，它们渐渐散去！
…
一只手落在小沫头上，小沫终于敢睁开眼睛，可眼前是一个陌生男子。
“我哥哥呢？”
小沫双眼红肿，眼底还衔着泪珠。
杨镜抬手，指着她的身后，小沫慌忙回头，她看见了她的哥哥，她的父母，和所有寨民。
族老和蔼可亲，对着她笑，父母牵着手，一起对她敞开怀抱，哥哥抱着他不离身的刀，像一个绝世的侠客。
“爸爸！妈妈！哥哥！”
小沫再也无法自持，哇的哭出了声，她飞奔拥入父母怀中，泣不成声。
“我以为，你们都死了！”
“呜呜～”
大虎俯下身子，一家人抱在一起。
“小沫，从此往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小沫仰着头，天真无邪。
“我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可她眼前的哥哥，父母，寨民，渐渐虚幻，化作流光飞散。
“哥哥…”
这一次，小沫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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