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局中局
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市场部门负责人及会务组全体人员在孙总办公室开了一个小会，气氛相当严肃。孙总脸上就像布满了乌云一般。
“今天召集大家呢，目的是总结昨天的市场工作会议，”孙总锐利的目光霍霍地在每个人脸上扫来扫去：“我认为这次会议很不成功！”
孙总将目光停在何策划脸上，何策划低下头去；其他人也都将目光竭力避免与孙总“交锋”。
“统帅和舵手。。。。。。这种专用词居然也戴到本人头上，对不起，本人的头小，实在不敢接受这两顶大帽子。”孙总苦笑着，脸已经扭成一个怪模样。何策划只觉得身上起了一阵冷噤。
“我很好奇，究竟谁这么有才，创造性地把这两个词用在授旗环节？”孙总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何策划；与会人员大部分目光也都随着孙总的目光投向何策划。
“我一再强调，现代企业制度的实质就是，强调团队的力量、制度的力量，少宣传个人，你们就是不听！是不是搞个迷信成瘾了不成？”
孙总的目光并没离开何策划；何策划一直没抬起头来。
“我到了泽天公司以后，反复强调不要搞个人迷信，大家如果把昨天的视频发到集团，是不是有点打脸？”
孙总象征性地将右手在右脸上晃了晃。
“孙总，对不起。。。。。。”何策划嗫嚅地说。孙总好象没听见一样。
“王志，你把视频当中那段涉及这方面内容的全删掉，不留痕迹。”孙总用眼睛寻找王志，但没人应----看来王志没参加会议。
“孙总，我来安排小王吧。”新任企业文化部冯主任接过了话头。
“好吧。”孙总的脸上稍微有点笑容。
少顷，孙总又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
“下一部讲一下市场部的工作。市场部门下一步的任务，就是向代理商宣传市场工作会议精神，给他们一个定心丸；然后，由市场部写一个《沟通函》，通知他们，我们进货价要涨价。。。。。。”
孙总声音虽然不大，但最后这句话象炸了锅一样，大家议论纷纷。
“孙总，涨价理由是。。。。。。”孙一学象个小学生一样举手问。
“很简单，产品原料价格提高，制造成本加大，”孙总补充了一句：“我们也需要生存。”
“孙总，我觉得刚换领导班子就涨价，显得有点不讲情面。。。。。”招商二部冯总监提出了异议。
“连生存都快成问题了，还要什么面子？”孙总撂下重重的一句，冯总监用手支着额头，摇了摇头。
“下面，有请企业文化部冯主任讲几句话，大家鼓掌欢迎！”孙主任又转移了话题，居然一反常态地鼓掌欢迎，这让许多人感到有点蒙圈，不自觉跟着鼓掌。
“各位同仁，我也不用自我介绍了，穿上马夹估计大家都认得，对不对？”冯主任摆了摆手，来了个幽默的开场白。
“对！”何策划忘了刚才的尴尬，大声响应。
“首先感谢孙总和各位同仁对我的信任，我一定要在新的岗位上做出更好的成绩。下面呢，我想讲几点要求。”冯主任马上进入了状态：“昨天孙总对集团新年献辞进行了精彩的解读，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在全公司掀起一个学习集团新年献辞的热潮。每个人都要结合个人岗位实际，写学习体会；我们将把优秀的作品在学习专栏上进行展示；市场部门每天都要开晨会，认真学习和宣讲新年献辞。大家说，有没有信心？”没想到一向显得“油腻”的冯主任也学会了互动---这大概与李东的熏陶不无关系吧？
下午两点左右，杨总从集团乘飞机回到公司。
他第一时间向孙总汇报了两天的“学习新年献词研讨会”情况。
“集团总经理带领大家共同学习讨论彭总2017年新年献词。与会代表每个人都发表了学习体会。讨论非常热烈。但是，向总对我们的工作提出了一些意见。”杨总最后一句引起了孙总的重视。
“提出什么意见？”孙总皱了皱眉头。
“这个。。。。。。”杨总从提包里取出笔记本，念道：“泽天公司一是要扭转回款滑坡局面；二是对苏总的处理有点粗线条，功是功，过是过，不能对苏总一棍子打死。。。。。。”
“宋董没参加吗？他是什么态度？”孙总拉长了脸。
“宋董当时没说什么。噢，他让我给您捎来一封信。”杨总从提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孙总。
孙总接过信，扫了一眼信封，就放在了一边。
“苏总这件事，你跟李殊沟通了吗？”孙总转移了话题。
“我临去集团开会之前，就跟李殊沟通过了。要他一定咬紧牙关。。。。。。”杨总在脑子里搜索用什么词比较合适，一抬眼发现孙总两只眼睛透着冷笑，脑门上不禁沁出了汗珠。
“咬紧牙关？好象我们搞刑讯逼供似的。”孙总倒背着手踱到王阳明“知行合一”字幅前：“因为苏总的许多材料都是李殊提供的，为了不至于冤枉苏总，我们希望李殊实事求是，不要想当然---这是我们找他沟通的目的。”
孙总又踱回到他的座位前：“关于回款滑坡问题，我今天上午已经开了个市场会，要他们向各市场发一个〈关于进货价涨价的沟通函〉理由是原料涨价了，我们也要生存啊！”
“这个我已经听说了。。。。。。”杨总说到这里，突然感到有失分寸：这不是在告诉孙总自己有“亲信”吗？所幸孙总正在看宋董给他的那封信。
少顷，孙总将信放回信封，然后装进上衣口袋里。
“当然，我们也要与供货方进行沟通，尽可能说服他们原料涨价幅度小一些，我考虑让郭主任去加拿大一趟，与他们进行谈判。”
孙总两只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以征询的目光看着杨总。
杨总点了点头：“那郭主任什么时候动身？”
“我还没跟郭主任谈。我想让企业文化部的小王陪他一块去，一方面当翻译，另一方面录几个视频，便于企业宣传。”杨总感觉得到，一提小王，孙总两眼就透出欣赏的光。
杨总只觉得困意袭来，他本能地拉了一下包上的拉链，作出要走的样子。
“你别慌走，我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孙总招呼他坐下。杨总又坐了下来。
“昨天的会议你大概也听说了吧？”孙总不经意地说出，眼光却在杨总脸上扫来扫去。这分明有“套口供”意思，杨总也感觉到了。
“你看我刚下飞机连办公室都没回，就直接跟您汇报工作，我怎么能听说昨天的信息呢？”杨总脑子反应很快。
“我想，何策划不适合这个岗位。”孙总脑子里闪过昨天那一幕，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孙总，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何策划是不是昨天表现不佳？”杨总对孙总的这一决定感到很突然。
“这个问题，”孙总喝了口水：“你回去问问何策划吧！”
“那，您准备把何策划调到那个部门？”杨总这会儿困意全无了。
“我准备把他跟老许岗位对调一下。”孙总打了个哈欠。
杨总脊梁上不禁掠过一丝寒噤。
虽然现在许子秋在自己眼里已经没什么威胁，甚至可以说是自己下一步争取的对象，而一旦调到市场部，就意味着他有被孙总“认可”的机会，这样无形中老许又有被孙总培养成第二个“大师”的机会。不行！必须打乱孙总的棋局。
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孙总，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他向孙总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说。
“没什么可讲不可讲，都是为了工作。”孙总起身将门关上。
“开会前，我曾经身李总监问过老许的表现----”杨总欲言又止。
“老许表现怎么样？”孙总显然很感兴趣。
“李总监说开始一段时间，确实做了不少工作，可最近就不老实了，据说他还跟着苏总的儿子林林去过苏总家。。。。。。”杨总这段添油加醋话确实在孙总心里烧了一把火。
孙总不自觉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两只手扶着桌子沿，少顷又坐了下来，笑了笑：“这很正常嘛，下班搭了顺风车。”
“我也这样认为，可是，为什么去苏总家呢？”杨总决心撒谎到底了！
孙总沉吟了一下：“这样吧，把何策划调到电子商务部当策划，市场部再招聘一个策划吧。”
“好吧，我就跟何策划谈谈。”杨总起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召集大家呢，目的是总结昨天的市场工作会议，”孙总锐利的目光霍霍地在每个人脸上扫来扫去：“我认为这次会议很不成功！”
孙总将目光停在何策划脸上，何策划低下头去；其他人也都将目光竭力避免与孙总“交锋”。
“统帅和舵手。。。。。。这种专用词居然也戴到本人头上，对不起，本人的头小，实在不敢接受这两顶大帽子。”孙总苦笑着，脸已经扭成一个怪模样。何策划只觉得身上起了一阵冷噤。
“我很好奇，究竟谁这么有才，创造性地把这两个词用在授旗环节？”孙总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何策划；与会人员大部分目光也都随着孙总的目光投向何策划。
“我一再强调，现代企业制度的实质就是，强调团队的力量、制度的力量，少宣传个人，你们就是不听！是不是搞个迷信成瘾了不成？”
孙总的目光并没离开何策划；何策划一直没抬起头来。
“我到了泽天公司以后，反复强调不要搞个人迷信，大家如果把昨天的视频发到集团，是不是有点打脸？”
孙总象征性地将右手在右脸上晃了晃。
“孙总，对不起。。。。。。”何策划嗫嚅地说。孙总好象没听见一样。
“王志，你把视频当中那段涉及这方面内容的全删掉，不留痕迹。”孙总用眼睛寻找王志，但没人应----看来王志没参加会议。
“孙总，我来安排小王吧。”新任企业文化部冯主任接过了话头。
“好吧。”孙总的脸上稍微有点笑容。
少顷，孙总又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
“下一部讲一下市场部的工作。市场部门下一步的任务，就是向代理商宣传市场工作会议精神，给他们一个定心丸；然后，由市场部写一个《沟通函》，通知他们，我们进货价要涨价。。。。。。”
孙总声音虽然不大，但最后这句话象炸了锅一样，大家议论纷纷。
“孙总，涨价理由是。。。。。。”孙一学象个小学生一样举手问。
“很简单，产品原料价格提高，制造成本加大，”孙总补充了一句：“我们也需要生存。”
“孙总，我觉得刚换领导班子就涨价，显得有点不讲情面。。。。。”招商二部冯总监提出了异议。
“连生存都快成问题了，还要什么面子？”孙总撂下重重的一句，冯总监用手支着额头，摇了摇头。
“下面，有请企业文化部冯主任讲几句话，大家鼓掌欢迎！”孙主任又转移了话题，居然一反常态地鼓掌欢迎，这让许多人感到有点蒙圈，不自觉跟着鼓掌。
“各位同仁，我也不用自我介绍了，穿上马夹估计大家都认得，对不对？”冯主任摆了摆手，来了个幽默的开场白。
“对！”何策划忘了刚才的尴尬，大声响应。
“首先感谢孙总和各位同仁对我的信任，我一定要在新的岗位上做出更好的成绩。下面呢，我想讲几点要求。”冯主任马上进入了状态：“昨天孙总对集团新年献辞进行了精彩的解读，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在全公司掀起一个学习集团新年献辞的热潮。每个人都要结合个人岗位实际，写学习体会；我们将把优秀的作品在学习专栏上进行展示；市场部门每天都要开晨会，认真学习和宣讲新年献辞。大家说，有没有信心？”没想到一向显得“油腻”的冯主任也学会了互动---这大概与李东的熏陶不无关系吧？
下午两点左右，杨总从集团乘飞机回到公司。
他第一时间向孙总汇报了两天的“学习新年献词研讨会”情况。
“集团总经理带领大家共同学习讨论彭总2017年新年献词。与会代表每个人都发表了学习体会。讨论非常热烈。但是，向总对我们的工作提出了一些意见。”杨总最后一句引起了孙总的重视。
“提出什么意见？”孙总皱了皱眉头。
“这个。。。。。。”杨总从提包里取出笔记本，念道：“泽天公司一是要扭转回款滑坡局面；二是对苏总的处理有点粗线条，功是功，过是过，不能对苏总一棍子打死。。。。。。”
“宋董没参加吗？他是什么态度？”孙总拉长了脸。
“宋董当时没说什么。噢，他让我给您捎来一封信。”杨总从提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孙总。
孙总接过信，扫了一眼信封，就放在了一边。
“苏总这件事，你跟李殊沟通了吗？”孙总转移了话题。
“我临去集团开会之前，就跟李殊沟通过了。要他一定咬紧牙关。。。。。。”杨总在脑子里搜索用什么词比较合适，一抬眼发现孙总两只眼睛透着冷笑，脑门上不禁沁出了汗珠。
“咬紧牙关？好象我们搞刑讯逼供似的。”孙总倒背着手踱到王阳明“知行合一”字幅前：“因为苏总的许多材料都是李殊提供的，为了不至于冤枉苏总，我们希望李殊实事求是，不要想当然---这是我们找他沟通的目的。”
孙总又踱回到他的座位前：“关于回款滑坡问题，我今天上午已经开了个市场会，要他们向各市场发一个〈关于进货价涨价的沟通函〉理由是原料涨价了，我们也要生存啊！”
“这个我已经听说了。。。。。。”杨总说到这里，突然感到有失分寸：这不是在告诉孙总自己有“亲信”吗？所幸孙总正在看宋董给他的那封信。
少顷，孙总将信放回信封，然后装进上衣口袋里。
“当然，我们也要与供货方进行沟通，尽可能说服他们原料涨价幅度小一些，我考虑让郭主任去加拿大一趟，与他们进行谈判。”
孙总两只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以征询的目光看着杨总。
杨总点了点头：“那郭主任什么时候动身？”
“我还没跟郭主任谈。我想让企业文化部的小王陪他一块去，一方面当翻译，另一方面录几个视频，便于企业宣传。”杨总感觉得到，一提小王，孙总两眼就透出欣赏的光。
杨总只觉得困意袭来，他本能地拉了一下包上的拉链，作出要走的样子。
“你别慌走，我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孙总招呼他坐下。杨总又坐了下来。
“昨天的会议你大概也听说了吧？”孙总不经意地说出，眼光却在杨总脸上扫来扫去。这分明有“套口供”意思，杨总也感觉到了。
“你看我刚下飞机连办公室都没回，就直接跟您汇报工作，我怎么能听说昨天的信息呢？”杨总脑子反应很快。
“我想，何策划不适合这个岗位。”孙总脑子里闪过昨天那一幕，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孙总，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何策划是不是昨天表现不佳？”杨总对孙总的这一决定感到很突然。
“这个问题，”孙总喝了口水：“你回去问问何策划吧！”
“那，您准备把何策划调到那个部门？”杨总这会儿困意全无了。
“我准备把他跟老许岗位对调一下。”孙总打了个哈欠。
杨总脊梁上不禁掠过一丝寒噤。
虽然现在许子秋在自己眼里已经没什么威胁，甚至可以说是自己下一步争取的对象，而一旦调到市场部，就意味着他有被孙总“认可”的机会，这样无形中老许又有被孙总培养成第二个“大师”的机会。不行！必须打乱孙总的棋局。
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孙总，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他向孙总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说。
“没什么可讲不可讲，都是为了工作。”孙总起身将门关上。
“开会前，我曾经身李总监问过老许的表现----”杨总欲言又止。
“老许表现怎么样？”孙总显然很感兴趣。
“李总监说开始一段时间，确实做了不少工作，可最近就不老实了，据说他还跟着苏总的儿子林林去过苏总家。。。。。。”杨总这段添油加醋话确实在孙总心里烧了一把火。
孙总不自觉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两只手扶着桌子沿，少顷又坐了下来，笑了笑：“这很正常嘛，下班搭了顺风车。”
“我也这样认为，可是，为什么去苏总家呢？”杨总决心撒谎到底了！
孙总沉吟了一下：“这样吧，把何策划调到电子商务部当策划，市场部再招聘一个策划吧。”
“好吧，我就跟何策划谈谈。”杨总起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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