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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杀蛟

    梦镜是现实无法实现的满足,亦或现实的延续。

    朱伟穆坐在凉亭内有些百无聊赖,这里的生活太规律,早起吃饭吃药,院里讲故事或者散步,午饭午觉,晚饭睡觉,一天结束。

    毫无半点波澜,也毫无半点期待,上千平米的院子,朱伟穆闲着无事已经把角角落落都转了无数遍。

    现在,朱伟穆感觉药效上来,斜靠着凉亭红漆柱子上,想着小舒和团子。

    “自己来到这里少则两月,多则半年,这么长的时间里,小舒怎么都没来过?团子会不会想爸爸?”

    凉亭的南侧有一小片竹林,摇曳的竹子打散了耀眼的光,几个光斑在朱伟穆脸上游动,时不时跑进眼里。

    “哗哗哗…”

    狂风吹动着竹林。

    朱伟穆潜意识中感觉有些异样。亭子里那小片竹林怎么有这么大的动静?

    睁眼看到自己躺在一片巨大的竹林之中,分辨不出东南西北。

    头顶的太阳散发着明晃晃的光,这风太过猛烈,敢于太阳争辉。

    “这是哪?我怎么在这?”

    朱伟穆心中疑惑,迈开双腿在竹林中很冲直撞。

    竹林很密,风很大,哗哗的声音如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时刻刺激着朱伟穆的大脑,艰难前行了不知多久,终于到了林子边缘。

    恰巧一辆头蓬车从林子边缘的公路飞驰而过,车轮碾出两道扬尘并迅速消散在狂风的呜咽中。

    “小舒?团子?另外一人是谁?”

    敞篷车呼啸而过,朱伟穆这才反应过来,坐在车上的三人中,其中就有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他们没看到我吗?他们这是要去哪?那个开车的男的是谁?”

    朱伟穆闹不清状况,在原地大声呼喊,却被风声淹没,根本没人听见。

    朱伟穆飞奔的追了上去,解开心中疑问。

    飞奔出了竹林,风愈加狂,朱伟穆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乘风离地。

    便张开双臂,扯住衣角,让自己尽量像海上的风帆或者天上的风筝。

    果然,这样做很有效。

    缓缓离地,徐徐飞升,离地足有百米,望着疾驰远去的那辆斗篷车,从小黑点慢慢变大,变得具体。

    最终,朱伟穆看清车上做的确实是小舒和团子。

    团子也看到在空中飞行的自己,指着喊爸爸,那是爸爸。

    小舒和开车的男子也注意到了自己,把车停靠在路边下了车,一脸的惊诧。

    太阳大又亮,风更狂。

    起伏的黄土地一望无际,被风扫的漫天烟尘。

    公路犹如一条明亮的土色绸带,横跨沟壑和土坡,蜿蜒到西南方的尽头。

    “小舒,团子,是我。”

    朱伟穆见到他们把车停了下来,看向自己,便缓缓收拢衣角从天上降落下来,走向前去。

    “穆哥...,微穆,你怎么在这?”

    朱伟穆听着小舒称呼自己有些生分,甚至有些避嫌的味道,心中有些愤怒,但是压制住,去将团团抱起,亲了亲。

    “我不能在这?还是不该出现在这?这男的是谁?”朱伟穆有些生气,反问小舒。

    小舒一时语塞,但见那开斗篷车的男子答话:“你好,我是小舒的男朋友。”说完伸出右手,要和朱伟穆握手。

    小舒将脸扭向一边,不在看朱伟穆。

    “团子乖,先做车车。”

    朱伟穆把团子放到车上,心中怒意燃烧。

    “你在干嘛!说话!”

    朱伟穆看也不看一眼,一把甩开那男的手,朝着小舒大声质问,犹如这嘶吼的狂风。

    小舒不作声,刻意不去看朱伟穆,默默的上了车,说道:“对不起…走吧。”然后看向那名男子。

    车子轰鸣声响起,盖过了这漫漫无际旷野中呜咽的狂风。

    团子在车里喊着妈妈,爸爸,啜泣的令人心疼。

    小舒对自己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朱伟穆感觉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无力的在原地低语:“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只是这话语在风中消散,弥漫于漫天黄土中。

    “16...16...”

    朱伟穆从悲恸中醒来,眼睛红红的,看到1号老爷子坐在身边,面带微笑。

    竹林微风摇曳,哗哗作响。

    “怎么,做了个伤心的梦啊?梦都是反的,都会好的。”

    1号老爷子一脸慈祥,确实给了朱伟穆无形的力量。

    这种场景就像儿时爷爷还在的时候,自己委屈了,他便经常这样安慰自己。虽然没太多的话,但总能鼓舞自己。

    缓了一会,悲恸的情绪平复后,朱伟穆才回复一号:“梦见家人抛弃了我...,才这么难受。”

    “理解...这里大都是被世界遗忘的人。清醒的时候吧,想起这事总让人难以接受。”

    一号看着院子里的人,接着说道:“还是糊涂着好啊,自己便是整个世界,你看6号不久过的很好?”

    朱伟穆顺着一号的目光看去,6号指手画脚,正对着走廊边上一棵上了年头的紫藤萝说话,像是老和尚念经。

    “清醒没有错,错在即使在梦里,还这样受折磨!”

    朱伟穆想着刚才的梦境,还是没能逃掉那片荷塘边的竹林。

    只要自己在无意识陷入沉睡,梦的结局都很差,而现在的梦中情节更加无法接受。

    冷静下来的朱伟穆注意到,正是自己现在对小舒和团子的思念,才将他们带到了那个梦境之中。

    这也再次印证了,自己睡前的思想活动会带进的梦中的结论。

    朱伟穆想起那个莲塘,竹林,仿佛孙猴子无法逃出的五指山,自己被困在这样的地方。

    和一号去食堂随便扒拉几口饭,朱伟穆就回到宿舍准备再次入梦。

    吃饱饭易困是所有动物的习性,人也不例外,宿舍内已经躺下五六人。

    朱伟穆酝酿着睡意,将记忆回拨到莲塘和竹林的场景,呼吸慢慢由胸式呼吸切成腹式呼吸。

    竹林沙沙的鸣响,朱伟穆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场景。

    在主观意识消散前,朱伟穆有意保持住这一丝自主意识,方便控制梦境中的自己。

    越来越高频的进入相同的梦境,经历不同的事情,朱伟穆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无端的意识随意摆控。

    像一部戏的主角,被戏中的剧情控制;又像一个旁观者,任其自由发展。

    他这次想用悬着的这一丝自主意识,自己掌控梦境,打破剧本,自导自演。

    四周景物清晰可见,朱伟穆身处荷塘的塘腰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