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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父皇又想要我的命吗?

    陆淮钦又突然垂下长睫,遮去了眼里的情绪。

    他唇角抿了一下,吩咐:“派一支队伍护送这些人南下,另外带人去剿了山贼,将银子全部追回。”

    陆淮钦说完,目光又落在妇人身上,语气不容置喙道:“把这孩子带走。”

    妇人顿时傻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淮钦,试图把陆时谦要回来。

    但陆淮钦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从来不愿多听一句话。因为这些话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他又何须浪费时间听这些他听了无数次的东西?

    “这孩子的阿娘被山匪抓去了寨子里,若是他阿娘在,肯定也希望这孩子有个好前途。”妇人很快就想开了,只盼望能给陆时谦讨个好前程,顺带让陆淮钦把夏予救出来。

    她是一番好意,却不知虚弱的陆时谦将袖中的拳头紧紧捏住,咬着嘴唇泛白到极致。

    他很聪慧,自然知道夏予是逃出来的。

    对于他阿娘想方设法要离开京城这件事情,陆时谦一直是知道的。

    如今陆淮钦突然要他,他不太摸得准陆淮钦的心思。但是有一点他很肯定——他不想陆淮钦认出他来。

    于是陆时谦扯了扯妇人的衣服,将脸埋进妇人的胸膛之中。

    陆淮钦见此,唇角突然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语气也淡了些许:“你先跟在朕身边,等你阿娘寻到了,你阿娘若是也不愿意,朕便再派人将你送回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时谦多少也听出几分威胁。他刚要从布巾里出来,来一场“死而复生”,父子相认的戏码,陆淮钦就先策马离开。

    腿脚发软的陆时谦站在地上,靠着妇人的搀扶才站住。

    他望着陆淮钦远去,低声朝妇人道谢。

    “你……与陛下是何关系?”

    “没关系。”陆时谦淡道。

    他很快就被人带走,而陆淮钦已经离开了。

    陆淮钦赶去庭西和主军会和,自然没有时间亲自去剿匪。只停留了一会,他便带着这支军队继续赶路。

    陆时谦和后勤一块,统共赶了三天的路。他对夏予的情况心急如焚,却又不敢打听。

    往前又走了一段路,下起了毛毛细雨,陆淮钦让军队就地驻扎歇息一晚。

    陆时谦跟着后勤的人忙活,洗菜折菜的活干的十分利索。

    吃饭的时候,有人问陆时谦:“你多大了?”

    陆时谦伸出手比划了个“五”。

    “了不得啊!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天天穿破裆裤瞎跑呢。”

    “那你是哪里人啊?叫什么?”又有人追着问陆时谦。

    陆时谦想了想,寻了一根棍子在地上随意写了一个地名。

    “我们都不识字,只认得这个‘长’字。”

    “傻子,是长安,京城来的。”有人笑骂,“认得个长字,不就猜出来了嘛。”

    “那你怎么会来庭西?”

    陆时谦想了想,摇头未答。

    “人家孩子到底五岁,你们问这么多,肯定答不上来。”

    “吃饭吃饭,那就吃饭。”有人从青菜叶子里翻了一块肉放到陆时谦的碗里,“小孩子多吃肉,才能长个子。”

    陆时谦捧着碗蹲在一边,埋头吃起了饭。

    去放碗的时候,陆时谦终于忍不住,问了伙夫:“剿完山匪了吗?”

    “嗯?”伙夫怔了一下,“哦,你说上次截杀你们的山匪啊?他们早被灭了。”

    “那我阿娘呢?”

    “你阿娘?我哪里知道你阿娘,你阿娘不是南下去了吗?”

    既然剿灭了山匪,为什么他阿娘还不在?

    陆时谦心急如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问陆淮钦。

    也许阿娘又逃了,又或者陆淮钦早就找到了阿娘,但是没有透露风声。

    又或者陆淮钦早就知道他是陆时谦了,故意将他排之在外?

    再或者,阿娘死了?

    想到最后一种可能,陆时谦就红了眼眶,莫名地想要哭泣。

    他慌乱地要跑出去,猛地见营帐外,负手而立的陆淮钦。

    陆时谦立马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想着要从容应对,以不变应万变。

    可他还没有迈出两步,陆淮钦蛇蝎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沉声道:“陆时谦。”

    陆时谦浑身一僵,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离开。

    “你不想知道你阿娘如何了吗?”

    陆时谦脚步顿住,艰难地望向陆淮钦。

    当陆淮钦见到真是陆时谦的时候,他抿紧了唇角。

    说实话,三日前见到陆时谦手里捏着的是夏予的耳坠时,陆淮钦差点不能自已。

    但是他忍住了。

    他忍了三天,就是怕打草惊蛇,又给了夏予逃走的机会。

    他忍了三天,最终又一次错过了夏予。

    他忍了三天,这三天他都在等陆时谦来找他。但他发现,陆时谦竟是在躲着他。

    结合他与夏予之间的种种,陆淮钦突然又有一种自己被欺骗的感觉。

    被自己的妻子、儿子一起欺骗。

    不然为什么陆时谦要躲他,还对他有种莫名的敌意?

    思及此,陆淮钦眸色深了深,唇角勾起一抹讥讽,“你若聪明,就该从头到尾装哑巴,再聪明,就不该回头看朕。朕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现在看来,不及朕这年纪的一半聪慧。”

    “我阿娘呢?!”陆时谦觉得,自己不像他更好。

    “朕还想问你!”陆淮钦甩袖,“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和阿迢相遇,是巧合吧?”

    “我阿娘呢?!”陆时谦又问,心却凉了一大截。

    陆淮钦不再说话,只是用最为嫌弃冰冷的眼神看着陆时谦。

    陆时谦被他看的心慌,又问:“我阿娘呢?”

    这一次声音不大,甚至还有几分更咽。

    “我问你,我阿娘呢?”陆时谦冲了上去,疯狂地捶打陆淮钦。

    “你做什么?这是陛下,岂是你能这般无礼顶撞的?”伙夫连忙追了过来,想要把陆时谦拉扯走。

    可陆时谦却死死拽住陆淮钦的腰带,恨道:“我阿娘要是出事,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你这混小子,胡说什么?”伙夫连忙跪下朝陆淮钦行礼,“陛下,这孩子心念其母,一时糊涂,胡乱说话!”

    陆时谦轻嗤,“父皇,你总不会又一次要了我的命吧?”

    一声“父皇”如惊雷,不仅是伙夫呆了,边上偷偷看热闹的人也呆了。

    大家都看着陆淮钦,等着他雷霆大怒,将这个口出狂言的人处死,或是说一句反驳的话。

    谁知陆淮钦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伙夫退下。眼神一扫,边上的人也全部离开。

    等所有人都走了,陆淮钦才徐徐问道:“朕倒是想不到,什么时候要过你的命,如今又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