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骨瘦如柴
夏予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林月拿走，没有一会儿便传来破庙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就知道林月这次离开，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去哪里？”夏予不想她白白措施这一次机会，还想再劝一下。
“与你何干？”林月头也不回地离开。
林月这一次离去，一直到天亮都未再见她的影子。
直到院使寻来，告诉夏予，林月已经金叶子逃走了，这场测试才算结束。
很明显，林月并没有通过院使的测试。
“她给我留下了一包没有煎制的药材。”
夏予说着，检查了一下林月给她留下的水壶，里面还有一些药渣，她又打开还没有煎制的药材，仔细看了一下，说道：“她确实很有医学天赋，用药分毫不差。”
“她虽看出你病重，却没有看出都是假象。”
“才八岁多，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厉害了。”夏予顿了顿，请求道：“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院使摸了一把胡子，“回善仁院再议吧。”
关于林月的事情，大家各执一词。
其中最为反对的就是彭秀容。
“若是如此品性的人都能进善仁院，那善仁院又是什么地方？她今日敢偷钱，明日就敢放火杀人！善仁院可容不下这样的人，他日败坏门庭，还说善仁院没教出个好大夫，却是教出个杀人犯！”彭秀容说道。
“可是她也救了夏姑娘。”李纪年说道，“才八岁孩童，尚可教化。这不就是善仁院设立的初衷吗？教她为医让她救人，我们给她机会，亦是救她。”
“李夫子说的甚是高尚，可我们学医乃治病，不是救黑了的心的！”
彭秀容话说的重，一点也不愿意让林月进善仁院。旁人说一嘴，她便反驳一嘴。偏生这事是林月有错在先，没有抓住院使给的机会，彭秀容不愿意，也说得过去。
“大人，请再给林月一次机会。她若通过了，我便亲自教导。若是我没教好，错全在我，责任由我来担。”
“你担得起吗？”彭秀容问道，“不过是鬼医之徒，我承认你才学过人。可你一口一个教导他人，你倒是有为人师的品性了？”
自夏予来时，彭秀容便对她颇有怨气，满是针对。可她鬼医之徒的身份出来后，大家对夏予便是佩服。
彭秀容本来也不再针对夏予，可也未像旁人那般献媚。如今却又突然因为林月的事情，颇为怨怼夏予，让夏予有些无奈。
她刚要上前替自己辩驳两句，院使便抬手示意让他们不再出声。大家顺着院使看过去，原来是何幸来了。
何幸朝大家点了点头，说道：“咱家是来传陛下口谕的。院史大人，陛下再三思虑，决定调整入学年纪低至八岁。”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面面相觑，这道指令来的太巧了，这不正是直接允了林月可以进善仁院吗？
夏予自是开心，而有一些人却不见得开心。
彭秀容行了礼，问道：“何公公，敢问如若品性有误，善仁院收还是不收？”
“教化为先。”
何幸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无人再敢反驳。
走之前，何幸又在院使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送走何幸后，院使便直接说了将林月交给夏予管教。
人群散去，院使私下找到了夏予。不等院使开口，夏予便问道：“陛下可是要我进宫一趟？”
“陛下甚是想念。”
夏予脸色微僵，方要离开，院使又道：“夏姑娘对陛下的病当真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院使大人和周太医都没有法子的事情，我又如何做的到呢？法子也不是没有，拿我全身的血液换了陛下的，陛下就有救了。”
“陛下不会同意，医家人也不会同意拿一条命去换另外一条命。但……还请夏姑娘能想想办法。”
夏予点头。
她又何尝没有想过法子？知道陆淮钦会死的那一天，她就在想法子了。时至今日，法子她是真的有。可这代价于夏予而言，有些难以承受。
到了乾宇宫，陆淮钦却是不肯见夏予。
夏予站在门外，与陆淮钦隔了几扇门。她知道陆淮钦已经卧病在床，除了上朝，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做其它的事情了。
“我进去看看你。”夏予说着。
“朕只想听听你的声音，这样就够了。”
“我还有话要同你说呢。”
“善仁院刚刚运作，许多事情还需慢慢完善，因为有多方阻力，还要你再给朕一些时间。”
“你觉得我是在怪你，所以才说这样的话？所以你今日才会去让何幸传口谕？”夏予不顾何幸阻拦便走了进去，事实上何幸也不想拦。
可夏予低估了陆淮钦不愿意见她的决心。
二人之间最终还隔了一道屏风，隔了一道床帘。
夏予觉得他这种掩耳盗铃的举动很是好笑，她看着四面通风的屋子，说道：“你知道的，我是大夫。当我走进这间屋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里有病人，大致喝过什么药。即便你通风数日，想要将这味道散去，但只要你还躺着，我就能察觉到。”
“人之将死，这味道是不是难闻极了？”
“你是觉得我会嫌弃吗？”夏予绕过屏风走到床幔后。
隐约能看清床上躺着一个人了。
被被子盖住，只觉得里面的人格外消瘦，似乎没有几两肉。以至于这床不算太厚的被子，都能将他压得格外瘦小。
“手给我。”夏予说道。
“太子今日休息，你去东宫还能见到他。”
“见谦儿我多的是时间，自然用不着你操心，更不必急于一时。”
“那——”
“手。”夏予打断他的话。
过了许久，陆淮钦才从帷幔之中伸出手来。
夏予见到他骨瘦如柴的手腕，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向来知道他病情严重，一时倒下，定是把身子消磨到极致。却也未想到当日还那般精壮之人，一时就被病症摧残成这样。
“疾病对人甚是公平。”陆淮钦调侃着，想要缓解这长久的沉静。
“你去哪里？”夏予不想她白白措施这一次机会，还想再劝一下。
“与你何干？”林月头也不回地离开。
林月这一次离去，一直到天亮都未再见她的影子。
直到院使寻来，告诉夏予，林月已经金叶子逃走了，这场测试才算结束。
很明显，林月并没有通过院使的测试。
“她给我留下了一包没有煎制的药材。”
夏予说着，检查了一下林月给她留下的水壶，里面还有一些药渣，她又打开还没有煎制的药材，仔细看了一下，说道：“她确实很有医学天赋，用药分毫不差。”
“她虽看出你病重，却没有看出都是假象。”
“才八岁多，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厉害了。”夏予顿了顿，请求道：“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院使摸了一把胡子，“回善仁院再议吧。”
关于林月的事情，大家各执一词。
其中最为反对的就是彭秀容。
“若是如此品性的人都能进善仁院，那善仁院又是什么地方？她今日敢偷钱，明日就敢放火杀人！善仁院可容不下这样的人，他日败坏门庭，还说善仁院没教出个好大夫，却是教出个杀人犯！”彭秀容说道。
“可是她也救了夏姑娘。”李纪年说道，“才八岁孩童，尚可教化。这不就是善仁院设立的初衷吗？教她为医让她救人，我们给她机会，亦是救她。”
“李夫子说的甚是高尚，可我们学医乃治病，不是救黑了的心的！”
彭秀容话说的重，一点也不愿意让林月进善仁院。旁人说一嘴，她便反驳一嘴。偏生这事是林月有错在先，没有抓住院使给的机会，彭秀容不愿意，也说得过去。
“大人，请再给林月一次机会。她若通过了，我便亲自教导。若是我没教好，错全在我，责任由我来担。”
“你担得起吗？”彭秀容问道，“不过是鬼医之徒，我承认你才学过人。可你一口一个教导他人，你倒是有为人师的品性了？”
自夏予来时，彭秀容便对她颇有怨气，满是针对。可她鬼医之徒的身份出来后，大家对夏予便是佩服。
彭秀容本来也不再针对夏予，可也未像旁人那般献媚。如今却又突然因为林月的事情，颇为怨怼夏予，让夏予有些无奈。
她刚要上前替自己辩驳两句，院使便抬手示意让他们不再出声。大家顺着院使看过去，原来是何幸来了。
何幸朝大家点了点头，说道：“咱家是来传陛下口谕的。院史大人，陛下再三思虑，决定调整入学年纪低至八岁。”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面面相觑，这道指令来的太巧了，这不正是直接允了林月可以进善仁院吗？
夏予自是开心，而有一些人却不见得开心。
彭秀容行了礼，问道：“何公公，敢问如若品性有误，善仁院收还是不收？”
“教化为先。”
何幸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无人再敢反驳。
走之前，何幸又在院使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送走何幸后，院使便直接说了将林月交给夏予管教。
人群散去，院使私下找到了夏予。不等院使开口，夏予便问道：“陛下可是要我进宫一趟？”
“陛下甚是想念。”
夏予脸色微僵，方要离开，院使又道：“夏姑娘对陛下的病当真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院使大人和周太医都没有法子的事情，我又如何做的到呢？法子也不是没有，拿我全身的血液换了陛下的，陛下就有救了。”
“陛下不会同意，医家人也不会同意拿一条命去换另外一条命。但……还请夏姑娘能想想办法。”
夏予点头。
她又何尝没有想过法子？知道陆淮钦会死的那一天，她就在想法子了。时至今日，法子她是真的有。可这代价于夏予而言，有些难以承受。
到了乾宇宫，陆淮钦却是不肯见夏予。
夏予站在门外，与陆淮钦隔了几扇门。她知道陆淮钦已经卧病在床，除了上朝，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做其它的事情了。
“我进去看看你。”夏予说着。
“朕只想听听你的声音，这样就够了。”
“我还有话要同你说呢。”
“善仁院刚刚运作，许多事情还需慢慢完善，因为有多方阻力，还要你再给朕一些时间。”
“你觉得我是在怪你，所以才说这样的话？所以你今日才会去让何幸传口谕？”夏予不顾何幸阻拦便走了进去，事实上何幸也不想拦。
可夏予低估了陆淮钦不愿意见她的决心。
二人之间最终还隔了一道屏风，隔了一道床帘。
夏予觉得他这种掩耳盗铃的举动很是好笑，她看着四面通风的屋子，说道：“你知道的，我是大夫。当我走进这间屋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里有病人，大致喝过什么药。即便你通风数日，想要将这味道散去，但只要你还躺着，我就能察觉到。”
“人之将死，这味道是不是难闻极了？”
“你是觉得我会嫌弃吗？”夏予绕过屏风走到床幔后。
隐约能看清床上躺着一个人了。
被被子盖住，只觉得里面的人格外消瘦，似乎没有几两肉。以至于这床不算太厚的被子，都能将他压得格外瘦小。
“手给我。”夏予说道。
“太子今日休息，你去东宫还能见到他。”
“见谦儿我多的是时间，自然用不着你操心，更不必急于一时。”
“那——”
“手。”夏予打断他的话。
过了许久，陆淮钦才从帷幔之中伸出手来。
夏予见到他骨瘦如柴的手腕，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向来知道他病情严重，一时倒下，定是把身子消磨到极致。却也未想到当日还那般精壮之人，一时就被病症摧残成这样。
“疾病对人甚是公平。”陆淮钦调侃着，想要缓解这长久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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