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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打醒装睡的人

    回到善仁院,夏予老远就看到了林月和陆时谦。

    两个孩子坐在一块,肩膀贴着肩膀,像极了两小无猜的玩伴。

    “若是没有这善仁院,就不会将那恶人招进来,林姨就不会出事了。”陆时谦伸手接过一片树叶,小小年纪,声色中却是无限感慨。

    “你错了。”林月说道,“有没有善仁院,这恶人都在。让恶人作恶的许不是这因,可恶人一定会种相同的果。”

    “若是他不创立这善仁院,怎会惹出这些事情?”

    “善仁院的创立,是对权贵和学习的绝对性的突破,你虽对你父皇有偏见,可你到底是太子,也该从别的角度去看看问题。”

    ……

    夏予听着这两个孩子争来争去,显然陆时谦是懂这些道理的,但因为对陆淮钦的讨厌,看待这事就有许多偏见。

    不过夏予还是很高兴,芸芸众生之中,陆时谦能找到能在一旁劝说他,而他又肯听其劝的人。

    要知道,夏予一直担心这孩子会想不通,日后走弯路,或者是活着自己的世界里,不肯让别人走进他的内心。

    有林月陪在陆时谦身边,夏予多少要放心许多。

    恰好一片叶子也落在了夏予眼前,夏予从那片叶子边上走过,到陆时谦和林月身边。

    “师父。”林月看到夏予,连忙起身行礼。

    夏予将其扶住,看向陆时谦,问道:“想不想出去走走看看?”

    陆时谦颇有些诧异,随即想到病入膏肓的陆淮钦,又看了一眼林月,“这皇位交给谁?月月姐可否与我们同行?”

    “皇位给谁我不知,但不会是你。至于林月,你问我,还不如去问问她,毕竟她就站在你面前。”

    陆时谦有些希冀地看了一眼林月,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林月就点头答应了。

    “我不是跟着你,我是跟着师父。师父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还要学本事呢。”林月说着。

    “那阿娘不要在善仁院教书吗?”陆时谦又问。

    “熙熙攘攘,何缺我一个教书人?”

    夏予看着将善仁院包围住的重山,突然觉得自己该去做一件事情了。

    她找到了周太医。

    “我身体里有一条蛊虫,当年有人种在我身上,是为了能够随时找到我。我任其留在体内,又养出了一条与其同生的蛊虫。如果我用自己的血养其七天,再把这条蛊虫放进陛下身体里,拿我的血再喂养七天,那便……”

    “那便你与陛下同生共死。但是你们寿命减半,也许只剩十几年的活头。”周太医把夏予未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如果中间出现意外,你们都要死。”

    “周太医医术高超,定然不会让这种意外发生。”

    周太医长叹一口气,更是无奈道:“夏予,你这是在逼老夫啊。你知道的,行医之人,从不拿命去换命。”

    “这不算,毕竟我还能活着。”

    周太医面色更加凝重,眉宇拧起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也还没拒绝,夏予便跪在了地上。

    夏予给周太医磕头,说道:“皇后娘娘之事您定然知道,夏予这些年经历过不少生死,本以为早就将其看淡,可此番挚友走的突然,于我而言,颇为打击。我便日思夜想人活着的意义,那日在皇后娘娘的墓碑上看到‘此人不再来’几字,恍然明白人死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尚且三十未到,却见身边之人寥寥无几。苦自己再也承受不住离别之痛,还望周太医成全。”

    夏予说完,认真地叩拜。

    周太医不停地叹气,最后将夏予扶起,问道:“陛下可知?”

    “不能让他知。这次结束,就当我死了,拿我的命换了他一条命。”

    “那于陛下而言,何其残忍。”

    “所以……人都是自私的。我更自私一些,这离别之苦便交由他来承受吧。”

    夏予并未在周太医的示意下站起,而是继续磕头请求成全。

    “这天下,不能没有陛下。周太医总不愿意看着大岐又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戍边又满是不归人?”夏予满是哀求地看着周太医。

    夏予这一次拜访之后,便彻底消失半月。

    半月之后,已经病入膏肓的帝王的身子竟是慢慢好转。

    但太子不知所踪,随之还有善仁院的夫子夏予和学生林月。

    陆淮钦也没有想到,自己昏昏沉沉了十多日,醒来竟然还在阳间。

    当他清楚这一点的时候,就和发了疯一样地去找夏予。

    他知道,他这条命是夏予换来的。

    他内心惶恐到极致,害怕一切如自己猜想这般。

    可最终得到的,终究还是死讯。

    陆淮钦瘫软在床榻之上,面色比要死之时还要难看。

    疯疯癫癫的何幸从外面跑了进来,他高兴得像一个孩子,朝陆淮钦献宝似地展开一张图画。

    “淮钦,你看看我画的是什么。”

    陆淮钦心死如灰,没有多少精力理会何幸。他死前给何幸料理好了后半生,却没想到自己还活了下来。

    看着陪自己从年幼走到至今的人这般疯癫,陆淮钦心口就像被堵住一般,恨不得将其捶散,将一些东西吐出来。

    “何幸,你且出去吧,朕如今没有功夫同你聊这些。”

    “你就看一下,就一眼。”

    陆淮钦便斜眼看了过去,画上乱糟糟的一团,什么也看不懂。

    “这是阿笙,我妻子,她好看吗?”何幸伸手指了指画像,像是在炫耀一件至宝,恨不得所有人都出来吹捧两句。

    陆淮钦起初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他撑起身子从床上下来,月白寝衣在身上歪歪斜斜地披着,脚步跄踉地走到何幸面前。

    他一直在笑,笑着看了看何幸,笑着打量了一下何幸手里的画,又笑着仰天,笑着捧腹……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但他又好像在笑一件天大的好笑的事情。

    “我妻子是不是很好,所以你才要笑?”

    陆淮钦听了这话,终于收敛了一些。他看向何幸手里的话,伸手使劲戳了戳,问道:“你说这是你妻子?”

    “是啊,她是阿笙啊,你认识的。”

    “朕自然是认识,可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