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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收留

    “娘,你吃。”林悠悠小手捏着糖葫芦放到她娘嘴边。

    可谁知床上的妇人用虚弱的手将糖葫芦一把推开,声音颤抖着说道:“你哪来的钱买糖葫芦,是不是去偷东西了……咳咳……”

    “我给她买的。”钟元修走近房间平静的说道,他可不想再看到这个小东西委屈的流眼泪。

    “咳咳……咳……”妇人听到来人的声音并未立即说话,却也是说不了话。

    林悠悠见状焦急不已,赶紧爬上了床给她母亲抚胸顺气。

    “谢谢你!”妇人停下了咳嗽,勉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用力笑着感谢眼前这个青年男子。

    “嗯。”钟元修轻轻嗯了一声也没在说什么,转而看向房间里的环境。

    屋中的陈设可谓凄凉,一张破旧的小木桌,上面有两个破碗,应该是母子二人吃饭时候用的,还有地上铺了一层杂草,上面摆放着一些不知从何处捡来的杂七杂八玩意儿,唯一好点的就是妇人身下的床,也是用杂草铺成,妇人躺在上面盖着一张单薄的被子,钟元修来回扫视,连一盏油灯都未曾看见。

    “你是得了什么病,为何如此严重?”钟元修看完了房间后向妇人问道。

    “大夫说,我是在生悠悠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妇人缓缓说道。

    所谓的病根,应该就是生下孩子那段时间没有营养,身体过于劳累造成,非科技时代会常有这类问题。

    钟元修点点头,随后再问道:“听悠悠说,他爹是被打死了吗?”

    妇人听到钟元修所说立刻睁大了双眼,似乎饱含怒火,双手也紧握了起来,不过几个呼吸,妇人又平静了下来,双眸再次黯淡无光。

    “这件事已经过去几年了,当时我家还有个老大(大女儿),一家三口这日子,也算是能糊口,没什么多大的问题,可在几年前,自从生下了悠悠以后,我这个身体便落下病根,一天不如一天,也不能再干活,全靠着男人挣的那点钱生活,虽然过得苦了点,好在是一家平安,可谁知!我家老大出去买菜,就在回家的路上给歹人绑架了,我家男人听人说是黑马寨那帮强盗干的,一气之下便上了山,我的力气也拉不住他,第二天早上就看到他的尸体被丢在了城外,呜呜呜……”妇人一边说一边流泪,说道最后只剩下呜咽声。

    “那你报官了吗?”钟元修不合时宜的问道,问出口后自己都觉得不该问出来。

    “报官?这群狗官跟土匪有什么区别,遭绑架的姑娘,有多少不是给送到这些狗官家里去了,官商勾结,官匪一窝!咳咳咳咳………”说着说着妇人一个气急,咳出了一大口血。

    “别说了!你先冷静一下。”钟元修见此情况也不知如何是好,他的医术还未到家,根本没有能力治病救人。

    妇人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神情为之一松,仿佛轻松了不少。

    “我没事,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几年了,也找不到人说,现在说出来倒是好受一些。”妇人又躺回了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躺在床上的妇人不再说话,钟元修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屋里就这样安静下来,一时无言。

    “悠悠,你先出去玩,我和叔叔单独说几句话,乖,快去。”妇人躺了一会儿,仿佛恢复了一点气色,摸着床边林悠悠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

    在旁边的钟元修顿感不妙,脑子里不断演化接下来的场景。

    林悠悠听了妇人的话,很是安静的走出了屋子,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妇人见屋里只有她与这位青年男子后,便掀开了被子,身体一点一点的挪动坐了起来。钟元修不解,或者不想相信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坐在床边后,妇人并未停止动作,还继续伸出一脚点在地上,双手扶着床边,另一只脚也就跟着下了床,钟元修站在原地没有动,静静的看着她,就在这个孱弱的女人双脚下床后,不待钟元修反应,妇人“扑通”一声就跪伏在地。

    “握草!”钟元修被这一跪吓一跳,估计接下来的走向跟自己想的没什么两样。

    由于修武的原因,钟元修这一跳直接撞破了房顶上的瓦片,噼里啪啦的就砸了下来,好在钟元修眼疾手快,落地后运起周身四重劲,双手挥动间,落下的瓦片纷纷被拍飞至墙边。

    伏地妇人欲要请求的情绪就这样被打断,微微转头侧眼便看见了钟元修刚才的一幕,令她这个命不久矣的人也是大吃一惊。

    化解这小小风险后,钟元修两步上前搀扶妇人,可妇人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硬是跪坐在地上。

    “大姐,你这是闹哪样?有话起来说嘛。”钟元修急得东川话都说出来了。

    妇人听不大懂,但还是能猜测到其中意思,不过还是没有起身,下一刻从她的眼里便流出了泪水,嘴唇颤抖着说:“公子,求你帮帮我,救救我的孩子吧,我活不久了,悠悠她还小,世上再没有亲人了。”

    这个被请求的男人呆愣当场,他自己都是随师傅住在一起,未曾安家置业,有何本事收留一个孩子。

    见钟元修不语,似乎有所纠结,妇人抓着他的手又紧了一分,更加可怜的哀求道:“求求公子收留下这个可怜的孩子吧,一天给她吃一顿也行,只求能活下来,以后她给公子当牛做马来报答你的大恩!”

    被妇人抓住手臂的钟元修,眼睛闭了起来,侧着摇了两下头,牙关一咬,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行吧,我也不是个什么富裕之人,今后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她一口,你且放心。害,就当这辈子积德给下辈子花了。”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妇人听罢后身子立刻伏在地上,磕了个头。

    钟元修并未阻止她的动作,反而安心的接受了这一拜,受了这一拜,他的肩上便会多出一分责任。

    “你起来吧,悠悠的事我管了。”男人在这短短时间内心绪起伏不定,到现在却是平静而严肃的说出这句话。

    妇人勉力起身,刚才的话仿佛用尽了自己所有力气,再大声一点的声音都说不出来。

    “麻烦公子,能帮我把悠悠叫进来吗,我有些话要对她交代一下。”妇人声音无所至极,若不是钟元修仔细去听,还无法听清说了什么。

    “悠悠,进来吧。”男人的声音不大,他知道这小家伙一只靠在墙角偷听。

    吱~

    这一扇漏风的木门再次被打开,阳光依旧跟着窜了进来,映射出男人刚毅的面庞。

    一个小女孩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了进来,面上早已经泪流满面,她母亲与叔叔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她知道,母亲很快就会离开她。

    “来……”妇人微微抬手,示意林悠悠过去。

    小不点用已经发黄的衣袖擦了擦眼泪,慢慢走了过去,靠进了坐在地上的母亲怀里,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现在只是很害怕,害怕失去自己的娘亲。

    “悠悠,以后要听公子的话,长大了给公子当牛做马,知道吗?娘以后不能再陪你了,你要乖……”妇人极小声的在林悠悠耳边说着,仿佛是最后的叮嘱。

    林悠悠安静的听着母亲的话,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眼角不停留下的泪水,表达着她的伤心。

    不等母女二人说完,钟元修看了看天色,就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说道:“我还有一笔生意要做,就在城中心的大怀柳之下,天黑之前我会来接你们母女二人。”

    妇人闻言就是心中一惊,以为眼前这个男人要逃离她们,不想再收留悠悠。

    “放心,我钟某人既然答应下来,自然就不会食言,你们且待天黑之前。”为了让妇人安心,钟元修再补充了一句,说完,起身便走。

    母女二人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没有挽留,也没有哀求,这一切就让上天来做主吧,他本就没有理由帮助她们。

    …

    城南向城中心的方向,一个青年男子飞快奔行,马力全开,现在他的心头很慌,如果这次生意没做成,不仅养不起自己,也养不起那个小东西,银子这东西太重要了!

    半刻钟不到,以全力前进的钟元修便城中心的大怀柳树下。

    “刚好,还差一点才到申时。”钟元修在大怀柳不远处舒了口气。

    此时在大怀柳树下,已经不少人在等候,更有四人坐在太师椅上,无一例外都是衣着华贵的大家大户。

    “这马上就到申时了,也不见那卖宝之人。”四人中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胖子说道。

    “哼!你们可是在诓骗我等!”一个脾气暴躁的老员外一拍太师椅,略带怒火的看着旁边的乞丐。

    “刘老爷啊,我们哪敢呐!我们再是无知,也知道刘老爷您的大名,想必是那位公子在路上有所耽误,应该会来的。”乞丐群中的周老大见贵人发怒,一个“扑通”便跪了下去。

    “刘世伯,现在还未到申时,到时候若是不来,您在收拾这群乞丐也不迟。”一名同样穿着贵气的青年男子劝说道。

    “哼!他敢不来,我定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厉害。”刘员外听青年的话后,并未立即止怒,又言辞狠厉再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