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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有乐子了

    进来的是木阿固伦,他本来应该在自己帐篷里缠着那个新来的关内舞姬求欢的,可是此时满脸都是汗,像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是小合萨传来的消息,,逃出来报的消息。父亲被惊动了,点了本部的人马去周围搜索,但是还都没有回报。

    我得了这个消息自己骑马赶过来的,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骑兵。”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

    莫弈于惊呆在那里。

    乌苏里江流域虽然不像关内重镇那样繁华,但是也有差不多十万人口居住,夜间有骑兵巡视。

    在部民们眼皮底下让人劫走了大合萨,是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不过历代大合萨,都是部族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想劫也不容易,

    文士站了起来:“二合答,几个人劫了老合萨?”

    “说是十几个。”

    “不是一般人。”文士沉吟着,“索伦部到这个时候就该宵禁了,十几人行动,不是一般的匪人。”

    “把人都给我叫醒,”莫弈于披衣佩刀,“跟我出去搜!”

    “大合答等一等。”文士摆摆手,“二合答,其他几位合答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父亲不让通报给别人。现在咱们乌吉延部得了命令,一个帐篷一个帐篷搜,先搜王爷们的,然后搜家主的,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搜到这里来。知道消息的家主们哪敢有什么动静?都等在帐篷里不敢动。”

    “那么哈拉达和我想的一样,是先怀疑内贼了。”

    “什么内贼有这种胆子?是要谋反么?”莫弈于恶狠狠地道,“我还是出去看看。”

    “大合答别去了!”文士苦笑,“大合答忘记了么,你就是最大的内贼啊。”

    “罗先生,怎么这么说?”

    文士手中多了柄白纸的折扇,敲打着手心踱步:“一但大合萨没了,若是找不到新的合萨来继位,那么从此就得新选储君。

    按照现在的局势,大合答是当之无愧的人选,所以说老合萨要死了,最得益的就是大合答。大合答现在不但不避嫌疑还要出去,岂不是授人以柄么?”

    莫弈于愣了一下,大声喝道:“我怕什么?我今天从帐篷里出来,立刻就去大金帐里议事,半步都没有走开,纵然我想下手,也要有时间安排。要搜人,我帐篷里更没有!有人血口要侮蔑我,也要问过我的宝刀!”

    帐篷外又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这次不止一个,急匆匆地令人心惊胆战。班库鲁一掀帘子,外面跪着莫弈于帐下的一队家奴。

    “主子,不好了!有人带兵把我们的寨子围住了!”

    “是哪个部族的人?难道是长白山大汗王的人?”

    “都不是,是三合答和四合答的人!”

    “原来是旭烈格尔兄弟两个!”莫弈于呆了一下,“各家都在等着父亲去搜,他怎么敢动?”

    文士猛地顿足:“迟了,我们已经迟了一步!”

    “迟了?”莫弈于瞪视着他。

    “我们得到消息已经晚了。三合答是要把黑锅扣在大合答的头上。如果合萨死了,最大的好处归大合答,那么谁能不怀疑大合答?”

    莫弈于猛地想起了什么,上前揪起弟弟的衣襟,目光凌厉逼人:“是不是你?”

    木阿固伦拼命地摇头:“我要做,也会告诉大哥,我……”

    文士上去拉开了木阿固伦:“绝不是二合答!”

    文士撩起木阿固伦的袍子下摆,露出两条光腿来:“你瞧,二合答这真的是从被子里起来前来报信的,你看看这裤子都来不及穿上,只披了件袍子,不像是胸有成竹。”

    木阿固伦的脸红了起来。他刚才正在帐篷里鬼混,得到了消息,马上光着屁股骑马赶来。

    “现在管不得别的。”莫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若让那个贱老三进来搜帐篷,以后我们兄弟在就不必抬头做人了。就算动武,也要守住我的尊严!”

    贵里木扎转头看了哥哥旭烈格尔一眼。

    火把侧照在旭烈格尔锋锐的脸上,明暗交错起来,他高挺的鼻梁投下了阴影,一只眼睛掩在阴影中,另一只阴冷没有表情。

    隔着百步,两队人马对峙,战马不安地跳着,骑兵们努力约束自己的坐骑,数百支火把照透了夜色。

    赤色的龙牙旗下,旭烈格尔跨马而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却只是安静地摸着马鬃,那柄出鞘的利剑静静地横在马鞍上。

    贵里木扎掌着刀,紧跟在哥哥的后面。他还没有亲身上过阵,紧张得脸上惨白,额角青筋暴露,突突地跳着。

    “哥哥,可别……可别给父亲知道了,这事……这事可不是小事。”贵由木扎用力勒住自己那匹黑马,压低了声音。

    “都到这里来了,难道还能灰溜溜地走么?”

    “可是我……我还是觉得……”贵里木扎低下头去。

    一个巴掌落在贵里木扎的脸上,干净利落的“啪”一声。贵里木扎捂着脸,刚要发怒,却对上了哥哥的眼神。

    “废物!”旭烈格尔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我教过你什么?统统忘记了么?你觉得?你觉得?你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头羚子,被人家咬死了,都不知道逃跑!”

    贵里木扎觉得心里发寒,不知道是冷气吸多了,还是因为哥哥那双眼睛。

    “你说得不错,我也早就知道,内部的小汗王们会为了我们兄弟两个去跟父亲争么?不会!我们就是只马鞍,人家要骑着我们,骑坏了,没用了,再换一只。

    若是去参加几的可是我们,这北都城里可没有人会记得我们,就等着死在东陆吧!”旭烈格尔一把摔开他,“看见今天那些大小汗王的脸色没有?他们准备换马鞍了!想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他们把我们当作是乌吉延部的外人,能争回面子只有靠我们自己。

    这乌吉延部里,多少人在等着看我们兄弟的笑话,可是我们兄弟是没有笑话可看的,世上没人能看我旭烈格尔的笑话!我终要叫那些笑我的人,一个个都在我马鞭下低头!”

    “是!”贵里木扎用力点头。

    “你是我弟弟,”旭日格尔为他整了整衣领,拍着他的肩膀,“整个乌吉延部里头,我可以相信的人只有你一个!我可以相信你,是不是?”

    “哥哥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旭烈格尔回过头去,声音冷得像冰,硬得像石头,“一会儿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我们是亲兄弟,阿妈一个人的奶水喂大我们两个人,我们要为阿妈争口气。”

    “嗯!”贵里木扎用力点头,心里像是有团火。

    从小到大,在贵里木扎心里,旭烈格尔是谁也不能代替的人。

    因为他们兄弟的阿妈是出身在虎力克部的,两个人血统上都被歧视。

    小时候势弱,练刀练不好要罚,无故发怒要罚,不按时进食还是要罚,上到各家首领,下到大账里有身份的女奴,都可以把冷冷的眼神扔在贵里木扎的头顶。

    偏偏他在诸儿子当中年纪最小又最气盛,不能忍的时候就会暴躁地打坏一切东西,对周围每个人大吼。

    这时候就会有大帐外走进来的侍卫武士们冲上来抓住他,不给他吃的,罚他跪在太阳地里面。

    贵里木扎咬着嘴唇就是不跪,尽管胃里痛得像刀绞一样,嘴唇都干裂了。

    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都是父亲的儿子,有人是贵血,有人是贱血,有人喝着羊汤呵斥别人,有人就要饿着被别人呵斥。

    那种剧痛攻心的感觉,直到现在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就是旭烈格尔走过来,先在他身边跪下,是个好王子,不挑剔,不发怒,从不惹人生气,可旭烈格尔跪在他身边,默默地拉拉他的袖子。

    终于贵里木扎和他一起跪了下去,大帐外的人冷眼看着他们两个,天就这么黑了,旭烈格尔默默地跪在那里看着前方,星辰升起在他头顶。

    旭烈格尔最后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已经冷了的馕递给贵里木扎,抢过去啃着,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而旭烈格尔依旧默默地看着前方,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为什么要对我好?”贵里木扎狠狠地抹着眼泪问他。

    “我们现在跪着,总有一天会站起来,”旭烈格尔轻声说,“还有……我是你哥哥啊!”

    从那天夜里,贵里木扎一直都相信,这个哥哥终究会像他小时候说的,带他一起站起来。

    对面的阵势闪开一个缺口,莫弈于提剑而出,跃上雪漭的马背,几个剽悍的家奴手持着皮盾遮护在他左右,剩下的也都顶盔掼甲,高举火把,约束着胯下躁动不安的战马。

    “旭烈格尔,你血口白牙,想要诬陷哥哥么?”莫弈于遥遥地指向龙牙旗下的旭烈格尔。

    如同刀锋相对,阵前是一触即发的格局。莫弈于帐下伴当连同家奴只有三四百人,带的是他一手训练的“龙牙甲剌军”,百余人的轻骑本来不足以威胁莫弈于,莫弈于也就不太上心。

    可是这个特殊的时机,训练有素的轻骑兵再趁机发动,就不是他的家奴可以相比的了。

    “大哥为什么这么说?”旭烈格尔的声音冰冷的没有起伏,“老合萨失踪,在乌吉延部里头,人人都有嫌疑。赫尔赤之前已经带兵挨个搜了我的帐篷,我身为三合答,就要对部族的安危有责任,我不过是要看看你的帐篷,你骑兵阻拦我,是帐篷里有不可告人的事情么?”

    “旭烈格尔,你想折辱我?要搜,可以!你让比你更强的人来,来,但是你们兄弟不行!”

    “既然不是你做的,有什么不能搜的?搜不到,最多我在父亲面前谢罪。大哥若是要搜我的帐篷,我也打开寨子的门,随便大哥搜。大哥现在不让搜,是要把什么东西移走么?”

    “我说过,我不怕搜,但唯独虎力克部的卑鄙杂种不可以!”莫弈于被激怒了,“一个下贱的奴隶也可以搜,唯独你旭烈格尔,今生别想踏进我的地方!”

    “既然大哥这么看不起我,”旭烈格尔低声说着,忽然提手抄起了马鞍上那柄横磨双刃剑,“那么就不要怪我也不顾大哥的脸面了!”

    他忽地举剑暴喝起来:“杀上去,都给我擒了!反抗者,杀!”

    贵由木扎呆了一下。他们杀气腾腾而来,只是想搜一下的宅子,却没有想到真的会有冲突。听到“杀”字的命令,龙牙甲剌军的骑兵们也怔住了。

    “杀!”旭烈格尔神色不变,高高举着他的剑。

    他带动战马,一骑当先直冲了出去。贵里木扎咬咬牙,压下了所有犹疑,也猛地拔出腰刀,高喊了一声:“杀!”

    龙牙甲剌骑兵们一起拔出腰刀,骏马长嘶,破闸之水一样冲了过去。

    “我……我们怎么办?”铁那多变了脸色。

    莫弈于的脸微微扭曲起来,也拔了战刀:“杂种!早有杀了我们的打算吧?抓着一个机会,就忍不住了。终究还是小看了这条草里的蛇!”

    他高举战刀大吼起来:“上!给人踩在头上了,还能忍着么?”

    武士们的血勇被激发出来,无端被攻击的耻辱令家奴们暴怒起来,他们的脸色早已涨得通红,握着战刀的手滚烫滚烫。

    “杀啊!”所有人一起举着刀暴吼。

    “哟,还挺热闹啊…”正当两拨人剑拔弩张之际,有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了。

    “你看我没说错吧?来了这里肯定有乐子看。”

    “是五合巾(姑娘)!”有人眼尖地看清了格凝苏玛的容貌,不由得惊呼出声,格凝苏玛怎么会来这里?

    “几位好安敦(哥哥),你们又在闹?”格凝苏玛漂亮的眉头一皱。

    “需要我出手摆平吗?”甄应辂看向格凝苏玛。

    “……你喜欢就好啦,他们为了椅子三天两头的那么闹腾…我是很不喜欢的,还是回去继续吃我的羊杂汤好了。”格凝苏玛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她这个几个哥哥都热衷于互相伤害,她已经看了太多太多,恐怕等父亲一死,他们就要彻底放飞自我了…

    不过那时候,自己也管不着了,因为自己那时候肯定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