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会种地的皇上
老金本想把礼物送给道长，但见他们聊的热烈，不敢上前插话，试探了几次终是鼓不起勇气。
老李不知道他的想法，过来拉着他：兄弟，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金李两人赶着马车先回了趟家，这一去估计要两三天，需要给家里人说一声，进门看到来了好几个邻居家的女人，金夫人正在兴奋的和大家讲这几天发生的故事，李大嫂在旁边笑着补充。
老金听老婆吹牛，本想阻拦，但转念一想又算了，金夫人是个性格活泼，对生活有很高期望的人，这次好不容易有个能炫耀的机会，就别打断了。
两人给大家说了一下，女人们虽然有些担心，但有外人在也不好说什么，准备了些路上的吃喝，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老金老李赶着两辆由高头大马拉着的宽大官车出发了。
马车顺着官道往东走，左右都是庄稼地，有的种菜有的种粮，有民田也有兰州卫的屯地，屯地要远比百姓的地多，是由军户在耕种，他们大部分种的是小麦，只有小部分的蔬菜，兰州卫有硬性的规定，每年必须交一定量的粮食给卫里做为军粮，当时管这个叫子粒，明初的军队比较特殊，他们可以自给自足。
远远一看就知道哪一片是百姓的民田，哪一片是兰州卫的屯田，民田的地整整齐齐，除了田埂上长的一排排的麻子，其它地方满眼都是粮食蔬菜，屯田则不一样，田埂上不种东西全是荒草，麦田里面也长着很多杂草。
虽然无主的荒地很多，朝廷也规定谁开垦就归谁，但当地百姓秉承一个原则：粗种十亩不如精耕一亩。那个年代没有机械化，耕地播种收割全靠人力，一户人家种个一二十亩就已经达到极限了。民田是按亩征税，超过这个极限，累不说产量还低，交完税剩不了多少，所以大部分家庭只开垦自己能力范围的土地。
军屯则不一样，他们是按照每分来征收子粒，兰州卫的标准是每分五十亩。不管你种多少全按照五十亩征收，所以每个军户都尽量按这个播种，多一亩就能多一亩的收成，就算多十斤那也是多，但这么大面积，就没办法精耕了，播种后只能让它自生自灭。
就这兰州附近还是有很多荒地没有开垦。不过比以前好多了，元朝时兰州以及周边河谷地带是河曲马的重要产地，朝廷规定除了极小部分地方可以开垦外，大部分地方都是牧区，河川地养马，山坡地养羊。
不过养马的土地效率太低，养成的马匹还不能随意买卖，都是由朝廷直接征收，百姓的生活没有保障，跑的跑走的走，到元末的时候本地就没剩几户人家了，这也是兰州降为兰县的原因之一。
走在路上，看着这满眼的庄稼，两个人心情大好，一扫这几天的担惊受怕。
老金的马车在前面，老李赶车的技术一般跟在后面，老李在后面说：你听说了没，我们兰州以后要来几万人呢，许知县说要建一个大大的兰州城，说不定以后还能恢复州府的建制。
老金笑道：兰州就这么大的一点地方，来那么多人吃什么，哪有那么多的地分给他们，现在是有些荒地，但也不够几万人分啊。
老李说道：是啊，我也这么说，他们还笑话我没见识，人家别的地方都开始在山上种地了，就我们这地方落后。
老金不以为然：胡扯呢，山上能种地？我那几块地离河那么近，一年到头浇水施肥、累死累活的才产多少东西。谁脑袋坏了会去山上种地。先想着怎么把河川地拾掇好吧，我就奇怪了，听说皇上以前也是种地的，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个道理，让一个军户种五十亩地，都快种成草滩了，如果让每户仔细打理二十亩绝对比现在产的粮食多。
老李笑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兰州还算少的，我听说其它地方每个军户要一百亩地呢。
老金惊讶了半天：疯了吗，一百亩，光犁一遍就到年底了，你说皇上到底是聪明还是笨，说他聪明呢，怎么出这种政策，说他笨呢，那他怎么当上的皇帝。
老李喊道：小声点，你这惹祸呢，这是官道、你驾的是官车。
老金没理他，抬头看着南边郁郁葱葱的皋兰山：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平地能种粮，山上能放羊，河里能抓鱼，多好。
两辆车跨过了几条小河沟，这几条河都是从皋兰山附近流下来汇入黄河，水量不大，但因为是官道，所以都修了木桥。这几条小河汇入黄河的地方就是雁滩。
黄河在过了兰州城后流速变慢，在河的南侧淤积出一大片滩地，那几条小河又把这片滩地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十几片，上面长满了草，生活着很多鸿雁。
老李说道：多少年没来过了，你记得不我们以前经常游到上面去偷鸟蛋，哈哈哈。
老金看着那一片滩地：说实话，嫂子真不是一般人，那时候我们一大帮小伙子玩水，其他的女娃都躲的远远的，就嫂子和我们一起玩，水性也好，比你都游的快。
老李哈哈笑：你嫂子现在都不让提，说那时候不懂事太丢人了，但每次一说起来她就很开心，那时候虽然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活得真痛快。
老金笑道：你们玩的开心，每次一回家我爹就扣我的腿，只要有白印就是一顿揍，你们俩还在门外面偷着听，看我的笑话。
老李笑道：什么啊，我们是担心你让打坏了，你嫂子有一次还哭了半天。
老金笑道：看不出来嫂子这么关心我。
老李道：当然关心了，不过她哭不是为了这个，她伤心的是这么疯都没人管。
老金道：是啊，挨揍的时候我也心想，还是你们过的好，没人管没人骂自由自在，前几年老人过世后才知道你们当年的处境有多难。
老李不知道他的想法，过来拉着他：兄弟，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金李两人赶着马车先回了趟家，这一去估计要两三天，需要给家里人说一声，进门看到来了好几个邻居家的女人，金夫人正在兴奋的和大家讲这几天发生的故事，李大嫂在旁边笑着补充。
老金听老婆吹牛，本想阻拦，但转念一想又算了，金夫人是个性格活泼，对生活有很高期望的人，这次好不容易有个能炫耀的机会，就别打断了。
两人给大家说了一下，女人们虽然有些担心，但有外人在也不好说什么，准备了些路上的吃喝，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老金老李赶着两辆由高头大马拉着的宽大官车出发了。
马车顺着官道往东走，左右都是庄稼地，有的种菜有的种粮，有民田也有兰州卫的屯地，屯地要远比百姓的地多，是由军户在耕种，他们大部分种的是小麦，只有小部分的蔬菜，兰州卫有硬性的规定，每年必须交一定量的粮食给卫里做为军粮，当时管这个叫子粒，明初的军队比较特殊，他们可以自给自足。
远远一看就知道哪一片是百姓的民田，哪一片是兰州卫的屯田，民田的地整整齐齐，除了田埂上长的一排排的麻子，其它地方满眼都是粮食蔬菜，屯田则不一样，田埂上不种东西全是荒草，麦田里面也长着很多杂草。
虽然无主的荒地很多，朝廷也规定谁开垦就归谁，但当地百姓秉承一个原则：粗种十亩不如精耕一亩。那个年代没有机械化，耕地播种收割全靠人力，一户人家种个一二十亩就已经达到极限了。民田是按亩征税，超过这个极限，累不说产量还低，交完税剩不了多少，所以大部分家庭只开垦自己能力范围的土地。
军屯则不一样，他们是按照每分来征收子粒，兰州卫的标准是每分五十亩。不管你种多少全按照五十亩征收，所以每个军户都尽量按这个播种，多一亩就能多一亩的收成，就算多十斤那也是多，但这么大面积，就没办法精耕了，播种后只能让它自生自灭。
就这兰州附近还是有很多荒地没有开垦。不过比以前好多了，元朝时兰州以及周边河谷地带是河曲马的重要产地，朝廷规定除了极小部分地方可以开垦外，大部分地方都是牧区，河川地养马，山坡地养羊。
不过养马的土地效率太低，养成的马匹还不能随意买卖，都是由朝廷直接征收，百姓的生活没有保障，跑的跑走的走，到元末的时候本地就没剩几户人家了，这也是兰州降为兰县的原因之一。
走在路上，看着这满眼的庄稼，两个人心情大好，一扫这几天的担惊受怕。
老金的马车在前面，老李赶车的技术一般跟在后面，老李在后面说：你听说了没，我们兰州以后要来几万人呢，许知县说要建一个大大的兰州城，说不定以后还能恢复州府的建制。
老金笑道：兰州就这么大的一点地方，来那么多人吃什么，哪有那么多的地分给他们，现在是有些荒地，但也不够几万人分啊。
老李说道：是啊，我也这么说，他们还笑话我没见识，人家别的地方都开始在山上种地了，就我们这地方落后。
老金不以为然：胡扯呢，山上能种地？我那几块地离河那么近，一年到头浇水施肥、累死累活的才产多少东西。谁脑袋坏了会去山上种地。先想着怎么把河川地拾掇好吧，我就奇怪了，听说皇上以前也是种地的，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个道理，让一个军户种五十亩地，都快种成草滩了，如果让每户仔细打理二十亩绝对比现在产的粮食多。
老李笑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兰州还算少的，我听说其它地方每个军户要一百亩地呢。
老金惊讶了半天：疯了吗，一百亩，光犁一遍就到年底了，你说皇上到底是聪明还是笨，说他聪明呢，怎么出这种政策，说他笨呢，那他怎么当上的皇帝。
老李喊道：小声点，你这惹祸呢，这是官道、你驾的是官车。
老金没理他，抬头看着南边郁郁葱葱的皋兰山：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平地能种粮，山上能放羊，河里能抓鱼，多好。
两辆车跨过了几条小河沟，这几条河都是从皋兰山附近流下来汇入黄河，水量不大，但因为是官道，所以都修了木桥。这几条小河汇入黄河的地方就是雁滩。
黄河在过了兰州城后流速变慢，在河的南侧淤积出一大片滩地，那几条小河又把这片滩地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十几片，上面长满了草，生活着很多鸿雁。
老李说道：多少年没来过了，你记得不我们以前经常游到上面去偷鸟蛋，哈哈哈。
老金看着那一片滩地：说实话，嫂子真不是一般人，那时候我们一大帮小伙子玩水，其他的女娃都躲的远远的，就嫂子和我们一起玩，水性也好，比你都游的快。
老李哈哈笑：你嫂子现在都不让提，说那时候不懂事太丢人了，但每次一说起来她就很开心，那时候虽然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活得真痛快。
老金笑道：你们玩的开心，每次一回家我爹就扣我的腿，只要有白印就是一顿揍，你们俩还在门外面偷着听，看我的笑话。
老李笑道：什么啊，我们是担心你让打坏了，你嫂子有一次还哭了半天。
老金笑道：看不出来嫂子这么关心我。
老李道：当然关心了，不过她哭不是为了这个，她伤心的是这么疯都没人管。
老金道：是啊，挨揍的时候我也心想，还是你们过的好，没人管没人骂自由自在，前几年老人过世后才知道你们当年的处境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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