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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见

    凤冠霞帔,金玉琳琅,东方桑落盖着盖头坐在偌大的宫室内。从天灵城东方家一路送到妖族狼王的领地花了三天,终于在吉时抵达狼王宫,在轿子上颠簸让桑落苦不堪言,强忍着难受拜完天地被侍女搀扶到这坐着。

    “好困啊……好像没人,悄悄睡一会应该也没事吧。”桑落打着哈欠心想,为了避免将头发弄乱,她只好扶着凤冠小心翼翼的侧躺下去,顶着盖头就睡了过去。

    依照约定,联姻人选在午时与狼王拜天地,等到了晚上再进行妖族的封妃仪式,所以现在新娘子在宫室内等着狼王来掀盖头,而狼王在应付宾客。

    狼王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抽身离开,没想到在花园里遇到东方既白。“既白姑娘,有什么事情吗?”琅琊看着面前眉头紧皱的女子询问道。

    “我来,是为了我小妹的事情。”东方既白道。

    东方既白乃是天灵城东方家最出色的继承人之一,也是今天来送亲的。无定渊之战时,与还未继承王位的琅琊有过交情,琅琊对她的印象不错。

    “今日送来的女子,是你的妹妹?我记得霁月夫人只有你一个孩子。”琅琊自己一直忙于军务对于联姻的人选和时间敲定都交给自己的亲小叔琅瑶一手操办的,联姻的人选他一概不知,现在想想,当初好像说送来的是东方家的小姐,名叫东方桑落。

    “你成亲,都不在意对方是谁吗?她是我表妹,从小生活在霁月山庄,十二岁被送到东方家老宅。”东方既白一时无语,气愤的说道。

    琅琊叹了一口气,确实,自己的婚姻被拿来做交易,他本身是十分厌恶,但是维护人族与妖族的关系也十分重要,适当的忍耐换来足够的利益,这是他能接受的。他不过多关注,说白了还是在确认联姻之后觉得后悔,所以一直在逃避而已。

    “孤王确实不在意,毕竟我也不想娶,想来那位桑落姑娘应该也不想嫁吧。”琅琊语气冷淡,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所有人都在高兴除了两位喜结连理的新人。他看了看东方既白的表情,他可以确定大概不高兴的又多了一个。

    “是的,她确实不想嫁,所以托我来跟狼王说清楚,免得以后你们闹得不愉快。”既白清了清嗓子,“首先就是不要干涉她的自由,当然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第二点就是互相尊重,她会配合你当一个合格妃子,前提是你也给予她相应的权力,比如说她住的地方她自己做主之类的,还有一点她没想到,等她想到了会跟你说。”

    “合理的要求孤王会应允,那孤王可以对她提要求吗?”琅琊双手抱胸,细细打量东方既白。

    既白从袖中掏出几张信纸,“等一下,我找找,嗯……她说可以,只要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之内都可以商量。”

    看来王叔选的人选不错,是可以相处的对象。琅琊心想,起码不是像南宫家的二小姐一样胡搅蛮缠,是明事理的小姐,既白姑娘平时很少会关注别人的私事,这回亲自来找过来,看来这位桑落小姐颇受她重视。

    “既白姑娘,孤王差不多要去给令妹掀盖头了。”琅琊适时转移话题,“若是耽误时间,恐怕孤王统领的妖族部落首领们误以为孤王不重视她。”

    既白将手中信纸塞回袖中,连忙让开路,“不打扰狼王了,晚上再会。”琅琊点点头,率先离开,前往沉香宫找东方桑落。

    等到琅琊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既白又掏出信纸,上面清晰的写着第三点要求,“前两点如果狼王不答应,找机会告诉我,到时候我趁机逃跑。”

    赤色的火焰自既白手心冒出,引燃了信纸,“看来落落是没机会跟我出去闯荡,要留在狼王宫养老了。”火焰熄灭,信纸消失的无影无踪,连灰烬也没留下半分。

    沉香宫主殿内,东方桑落在睡梦中依稀听到脚步声和说话声,她刚想喊闭嘴就听到外面喊狼王陛下驾到,她立刻睁开眼睛,起身坐端正。“嘶——”她忍不住抽气,半个身子都睡麻了,时间紧迫她赶紧运转灵力缓解。

    “王,新娘子睡着了。”侍女跟在琅琊后面禀报。“嗯?方便孤王进去吗?”他停住脚步问侍女,侍女上前打开门,低头回复道:“可以的,本来想将新娘子扶起来结果王来了,我们就先来迎接王了。”

    琅琊带着侍女进来,发现东方桑落端庄的坐在床边,他转头看边上的侍女,侍女连忙低头不敢出声。

    琅琊走到桑落面前,“孤王来掀盖头了。”言下之意是,你做好准备。说完便随手掀开盖头,边上的侍女见状连忙出声提醒,“王,用这个玉如意掀盖头!”

    琅琊的手僵在原地,桑落已经睁开眼将沉香宫内的状况尽收眼底。本想再把盖头盖回去的琅琊与桑落四目相对。

    桑落心想,狼王果真如姐姐说的一样,真好看,紫色的眼睛像葡萄一样。就是好像有点憨,这错愕的表情怎么有点傻?她忍不住笑出来,抬手遮住嘴角,不行,赶紧收住。她假装理袖子放下手,视线移到别处,摆出冷淡的样子,心里默念,要端庄。

    琅琊自认经历过不少大场面,今天这般尴尬的场面还是头一回遇到,他移开视线,思考如何挽回。正准备问能不能再盖回去,就见桑落低头说道,“没事,说好听点我是嫁过来给狼王当妃子,说白了不过是做妾,这些流程是人族娶妻的仪式,狼王不晓得也没关系。”桑落觉得这个台阶给的太好了,狼王再表示几句自己不知情就好。

    她带着期望的眼神看向琅琊,希望对方赶紧接话。但是这眼神,在琅琊看来,桑落用眼神控诉他,对自己一点都不走心。

    琅琊秉持着犯了错就要认错,再去弥补的心理。他在心中叹息,人族怎么这么多麻烦,下次一定搞清楚,免得冒犯人家。

    “孤王并没有看不起桑落姑娘的意思,不,应该叫你……”爱妃这两个字自己实在说不出口,他瞧见桑落满头的白发,心想年纪轻轻就一头白发,想来身体应该不好,取个安字当封号好了。

    “叫你安妃,青鸾,你去告知内务官,晚上的封妃仪式上,孤王要给桑落姑娘封号,就是安字。”名叫青鸾的侍女视线在琅琊和桑落身上来回转,最后回答声是就跑着出去了。

    琅琊心想,这样的补偿应该可以吧。狼王一脉一后一妃制,无论是后还是妃,只能有一个,后与妃不能同存,若妃子尚在,想再立一后,只能与妃和离,且要给不少补偿。

    设有妃位,不过是因为久远之前的一任狼王,他的心爱之人身份低微,若立为后必遭其他首领反对,所以想出立妃的方法,又为了能让心上人安心,立下一后一妃的规矩。之后经过历代狼王完善,有了今天完整的制度。

    “妃位与后位没什么区别,你且宽心,只要你在,孤王绝对不会立后。”琅琊微笑着对桑落解释,见桑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一路舟车劳顿,安妃必然需要休息,那孤王就先走了。”

    “狼王慢走。”桑落也微笑以对,见琅琊点点头转身离开后,脸上笑容立刻消失。从那句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开始,后面狼王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满头雾水。她只好随便指了个侍女询问,“你说,狼王给我封安妃,是叫我安分守己的意思吗?那句你在就不立后,是什么意思?”

    侍女们连忙摇头说不知道,桑落只好自己猜。“看来我说自己只是妾的话,让狼王以为我对妃位不满,所以让我安分守己。我在,他狼王就不立后,难道是因为我出身高贵,怕立了妖族女子为后我会嫉妒?特意让我放心?还是说如果我挡了他立后,他就把我给嘎了?”

    桑落越想越害怕,决定还是等见到姐姐既白再和她分析分析。她转念一想,狼王长得倒是英俊,浓眉大眼,个子也高,难怪南宫清澄知道联姻对象从她变成我之后那么生气,到处惹事。

    不过也不能因为对方长得帅就放宽条件,不能白嫁人。可恶,忘记谈条件了,万一让我陪他睡觉怎么办?只能晚上见机行事了。

    “唉——”东方桑落长叹一声,惆怅起来。

    缩在一旁的侍女们见他们狼王立的新妃一会锤一下桌子,一会背着手转悠,转悠完还坐下来长叹一口气,不由得害怕,这个新妃不会是疯了吧?刚刚变脸问话太可怕了,我们只是小麻雀,我们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