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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风起云涌

    鸣风湖的冬日越发的冷,司徒南一如往常,在湖底的密室专心研习长白老人赠于他的武学典籍,初练时并不觉得有任何奇特之处,但是越往后就越能彰显得出,此上乘武学典籍的要义和精髓。

    尤其开篇“至人之用心若静,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阐明了天下武学,为人所用的立场,只是这武学典籍太过上乘,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练成。

    单就最近这些时日的参研来说,弥补了以前于某些心法上欠缺的阳刚之气,恰如其分的增强了体力真气的畅通运行,大大激发了内力的可控性。

    此时,南冥上人已在司徒南房间等候多时,看他气色渐渐缓和,司徒南也是放下了心,有心思干别的事,司徒南看到师父已等候多时,忙说道:“让师父久等了”。

    南冥上人微笑着道:“不碍事,南儿,为师有一件重要的东西,需要你独自送往灵秀峰静虚道长处,事情紧急,你得马上就走!”。

    司徒南道:“我与静虚道长也只有一面之缘是在八年前,不知他还记得不”?

    南冥上拿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信交给司徒南说道:“曲中原委,皆在信中,看后他自会明白”。……

    灵秀峰远在江南天门山一带,位置隐秘若没有地图,外人实难找到入口,司徒南怀揣着师父交与他的地图和亲笔书信,驰骋在茫茫雪域之中好不快哉。

    健硕的枣红马也像是闻到了自由,不停的狂奔着发出阵阵嘶吼声。一骑绝尘,越过无数个被积雪包裹的山包,纵有疾风,少年仍破风行。

    立马停在山岗,望着夕阳下幽蔽的山林深处,似乎有一种无法言语的亲切,那种亲切是一种区别于任何的独有的感觉,他微微笑了笑,骑着枣红马一路向山脚下的镇上狂奔。

    这座镇子不大,却是上山的必经之路名曰“柳林镇”,山上的同门下山采购,一般都会选择在此借宿。

    柳林客栈热情似火,不管是南来的北往的,对你的亲切热心,就好比在家一样。这也是他经久不衰的重要原因。

    小二哥热情的为司徒南牵马,招呼他进入大堂,交了银子于是又要了一壶女儿红,外加一盘牛肉,这也是见师父日渐好转,放松一下疲累的心情。

    他背着行囊左手握着承影宝剑,径直穿过大堂,走到通往二楼的木梯时,他听到有人在高声谈论武林最近发生的大事,说是不知哪里的一个神秘帮派,已经灭了好几个有名望的门派,搜掠钱财,门派秘籍……搞得江湖上人人自危,司徒南心想该不会是师父所说的“神幽门”。

    心里隐约感到不安,便想上前问个明白,还未转过身,就看见一位身穿黑色长袍,头戴一副鬼面具,腰间别着一只黑色长笛的男子,旁边还跟着一位身穿艳丽红色长袍的,梳着女人发髻,面容姣好的女子,觉得有些不合时宜,就自顾上楼了。

    酒足饭饱人也有些困倦,便早早和衣而睡,剑就在床随手可摸的到的地方,半夜的寒风更加肆虐,摇晃着松动的门窗,不断发出呼呼的怪异声,叫人心生一股恐惧之感。

    突然,隔壁的房间传来一阵剧烈的金属碰撞声,接着又陷入一片沉静,司徒南心中道:“此人手法之快令人叹服”,于是又放下手中的剑接着睡觉,

    次日,天刚亮就听见隔壁的敲门声,司徒南靠着墙壁贴耳倾听,也只零零散散的听到一些“什么准备妥当,等候左护法发令”,觉得事有蹊跷,决定暂时不去灵秀峰。于是一番乔装打扮混入了随行队伍之中。

    有天夜里,柳林客栈突然加强守卫,他刚好被安排在楼上,在冷幽放门口站岗,迎面而来的黑袍护法领着一位身穿一身白衣,头戴一副白色面具的人进了房间。

    三人仅仅隔着一层木门,他听见房内传来的是位妙龄女子的声音,那种声音似有一种说不出在哪听过的熟悉感,她说:“门主大功将成,这次务必拿到东西,还望两位叔叔鼎力相助”,二人忙说:“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寅时时分,司徒南书信一封用信鸽传于南冥山。

    三日后,天色渐渐暗沉,每次一到这个时候,山上的风就又开始肆无忌惮的肆虐,或许每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都是风起云涌的征兆。

    冷幽与落影带着百十余人组成的杀手队伍,穿行在漆黑的山林里,唯独她还留在客栈等待消息,也许这次等待他们的,不再是像上次那样的顺利而是圈套,这也算是被荼毒后的一种报应。

    这次南冥山早已布好了不计其数的陷阱,里面倒插着被削的异常锋利的竹刀,林间埋藏着如狼牙一般的猎狼夹子,这一切只为他们的到来。

    俞北带人就藏匿在入山门不远处的一个隐蔽山洞里,这里地形极好,可以看到山门处的一切动向,无论怎样伪装,都逃不过这里的监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山门处发现大批不明身份的黑衣人,俞北说道:“众师兄弟,按计划行事”,冷幽、落影二人走在最前,此时落入陷进仍然不自知。

    突然,听见有巨石滚落的声音,接着就被纷纷滚落的巨石,砸倒一大片,众人这才明白已中计,欲往后撤时,一道红光冲破黑暗,当下山门口亮起了数千只火把,突然落影一个飞身,躲过了一块向他滚落的巨石,趁着劲一步跃到一颗歪倒的树杆上,凭借着上次来时的记忆,他指引众人向东南方向撤退。

    那里有一条隐秘的小道,积雪很厚直到膝盖的位置,旁边就是百米高的悬崖,注意到地上没有人走过的痕迹后,他们放慢了脚步。

    待他们走到小道的中央时,突然脚下一软,踩在脚下的积雪连同在雪面上行走的众人,一齐掉落到满是竹刀的陷阱里,一声声的惨叫似是快要撑破整个陷阱……。

    若不是冷幽的功力深厚,用长笛撑住了自己,不然早已命丧于此,而落影也因为一直在断后,侥幸逃过一劫。

    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就听见数十人叫喊着冲杀过来,走投无路的落影与冷幽看看哀嚎满地已不能再战的手下,二人纵身一跃,跳下了百米高的悬崖。

    朱兴带人沿着小路一路追击,岂不知,冷幽与落影早已穿过了丛林到了冥林山禁林之中,二人一时疲惫,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暂时歇脚。

    遇见朱兴时,司徒南得知有两人跳崖之后不见了踪影,于是想到必是冷幽与落影。

    朱兴说道:“我带人继续前去南坡搜寻,司徒你且先回去速速禀报”。

    说罢,与众人争先恐后的跑往南坡。司徒南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冥灵山禁林还未去,于是他不顾本门门规,前去禁林查探,还好凭借着微末的奇门遁甲之术,一路深入禁林腹地,未触发任何阵法。

    等走到一处断崖时,发现崖下洞内有微弱的火光,二人许是就藏匿于此,待他悄悄靠近时,冷幽已暗自准备飞身冲向洞外。

    霎那间,二人凌空在半空打了个照面,司徒南就立于落影面前落影鬼魅一笑轻声说道:“吆,是位俊俏的小公子啊!看你长的玉树临风,值此美景,何不痛饮一番”。

    一旁的冷幽都觉得被他这话说的心里有些发酸恶心想吐,更别说是正值血气方刚的司徒南,丝毫不领情,没等落影笑完,猛然一招仙人指路,就冲落影胸口刺去,落影魅笑一声。

    一个翻身就飞至身后的树梢上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俊俏小公子功夫是不是与你一样好看”,又是一阵鬼魅的哈哈大笑。

    司徒南见状,收起剑身,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嗖的一下飞速旋转而出,那若隐若现的承影,一下就刺断了落影脚下的树梢,落影躲避不及失去平衡,差点跌到下来。心里暗暗赞叹,年纪轻轻果然功夫了得!

    面露微笑的落影,抖了抖自己的红袍,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冲司徒南有右手臂,一时间二人斗的难解难。

    一旁的冷幽悠闲的喝着酒一时兴起,拿出别在腰间的黑笛,吹了起来,曲风柔软绵长有种催人入眠的感觉,司徒南顿觉心智有些受困,行动也有所迟缓。

    在看落影似有一种魅笑在向自己强势压来,冷幽越吹越快,曲风也越来越急促,那种感觉就如同醉酒一样,眩晕又想吐,司徒南用力甩了甩头,双目紧闭,忽然想起“至人之用心若静,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他谨守本心,反手就将手中的承影插进雪地里,使出一股浑厚的内力,破了冷幽的天罗音。

    同时那阵阵余威也将树上的积雪震的纷纷下落。冷幽惊奇的看了他一眼,便冲了过去,三人扭打成一团不分敌我,冷幽掌法刚猛霸道,招式变换多端,司徒南见招拆招,有样学样,全部打到落影身上,冷幽一看急得上脑,便又使出全身内力与司徒南狠狠对了一掌。

    刹那间,冷幽连同一旁的落影,皆被刚猛的掌力震飞几步远,跌到在地,口中直吐鲜血。落影趁其不备,抓起冷幽二人消失于茫茫雪域之中。

    这一路饥寒交迫,他二人逃到柳林客栈已是黎明时分,冷幽冻的瑟瑟发抖躺在被围裹了厚厚三层的羊毛被里,脸色发青,脉搏也稍感微弱,姝阳急忙喂他服下护花铃樱丸,又调息内力为他灌输真气。

    一柱香后,冷幽口吐一口黑色的淤血,渐渐恢复了元气。这时,姝阳问道:“是何人伤了冷叔叔?”。

    落影咳喘几声说道:“是一个眉清目秀的俊俏后生,想不到年纪轻轻,武功竟然这么厉害”。

    姝阳心想:“南冥山中年轻一代功夫都属上乘,但一人能抵左右二位护法的,实在想不出有谁,莫非…莫非是他!”,但又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

    三日后

    等冷幽、落影及一众人离开柳林镇后,姝阳于傍晚再次潜入了南冥山,一是为了探查真正的两仪丸,二则是想看看落影护法口中那位俊俏后生。

    上山的路她早已了熟于心,很快便顺利进入到鸣风湖,南冥上人的管辖区内,趁门口守卫小解时机,进到了南冥上人的书房之中,她对房内的布局也是深谙于心,于是便在五层书架之上,层层翻找,到处摸索,找不到任何机关,也找不出任何需要的东西。

    正郁闷之时,忽感后背一股微风轻轻向她抚来,她左手握住短剑,一个飞身就向后背刺了过去,只觉面前人影一晃,四下不见踪影。

    过了会,南冥上人于暗中说道:“小姐,可有找到”,姝阳故作镇定的说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啊!我就是看这里太脏,过来打扫打扫”,他的故作镇定以及带有几分套话的谋算早已被南冥上人洞察的清清楚楚。

    她一个飞身就向刚才说话的方位刺去,她料定自己这一击必中,结果不到一个回合,便被南冥上人一记重掌打飞到门窗上,倒在了一片狼藉之中,吐了一口鲜血。

    眼见形势不对,撒出一股白烟,逃了出去。躲到柴房是目前最为稳妥的办法,她心中暗自盘算着。

    鸣风湖的夜,寒冷刺骨,不常居住的人体感最为明显,加上她此刻受了内伤,一时有些体力不济并伴有瑟瑟发抖的迹象。她强撑着从怀里掏出两颗护花铃樱丸服下,内力稍渐恢复,她心里怒骂道:“该死的老头,等本小姐活着出去,定将你乱刀砍死”!

    不知不觉已是第二日早上,当太阳的温暖投射到她身上的时候,她惬意的伸了伸一直蜷缩的腰身。

    那一缕垂下的发丝正好掩盖住了她如画的眼眸,她的嘴唇有些干瘪,脸色也有些许发黄,却依旧掩盖不住那张美丽的容颜。

    突然柴房的门被打开了,她下意识的躲藏在柴堆的最后面,投过缝隙看见来人是一位身材臃肿,其貌不扬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此时她灵机一动,便有了出逃的主意。

    她装扮成他的样子,还拔了他的头发当做胡子,说起易容术,她的技术可谓一流,师承扶桑武士服部半藏。

    此人是名上忍武士,当年因痴迷武学西渡而来,与江湖各派邀约挑战,刀法精妙绝伦快如闪电,尤其那招月落满天,堪称上忍一绝,搞得江湖之上一时鸡犬不宁,也未遇到对手,心生悲凉便要重回扶桑,就在他快要登船之时,上官鲲及时赶到,二人一番大战,几百回合胜负不分,二人由刀剑比拼,继而又用拳脚内力比拼,最后上官鲲侥幸以一招乾坤独断获胜,从此二人结为异性兄弟,直至姝阳十岁那年,消失于江湖,从此杳无音信。

    要看就要出山门了,突然又感来此受伤心中愤愤不平,当即点燃了一处草垛,不一会儿,南冥山乱做一团,众人皆喊:“失火了~失火了,快来救火”,这才高兴的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