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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时来运去

    海大附近的这家青蛙锅,生意很好。单娟过来没多久,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了。

    这些年,仿佛越是辣的食品,越是能吸引年轻人的味蕾。青春岁月,无辣不欢。

    薛睿一边吃着青蛙锅里面的内容,一边想着刚才的对话。他的疑惑不在鲁米那又叫苯巴比妥这些药学知识,而是齐慎今天怎么了?居然性情大变。

    真实的齐慎,并不是她在薛睿面前呈现的那张木讷的嘴脸。

    在隋老板面前,齐慎就焕发了不一般的精气神。这发现,很让薛睿感慨于爱情的力量,以及男女之间更容易走到一起,最重要的元素,是般配,是协调。

    齐慎找到了她的归宿,偷着乐就好。她今天引领和普及药学知识的由头,是什么呢?

    薛睿反思自己尽管并没有惦记过,或并没有看上过齐慎,但也不曾因此轻慢过她。她今天何以性情大变了,说出那番话来。

    从齐慎突然冒出的那句话来看,也许是有反讽的意味。难道她一直是觉得她的睿哥,外表冷漠,其实不过“假正经”,本质上是内心狂野?

    想到这里,薛睿突然记起林总当年说过的那些话:现在的小丫头,骨子里还是喜欢那些和她们年龄相近的小屁孩。她们看到我们这帮“老男人”,早已先入为主地把我们视为“老色鬼”。不管我们是否中意于她们,她们都以为我们一准会觊觎她们的年轻和美色,一概是不怀好意的。

    天可怜见。如此看来,面对金璠姑娘,还是要趁热打铁,只争朝夕,由不得从长计议。

    再沉着冷静下去,只怕越是清醒的女人,越难以解决。

    手机铃响,薛睿拿起手机一看,是滕波打来的。

    滕波在电话里告诉薛睿,说老丁来海口了,问薛睿是不是可以一起去吃饭。

    薛睿说自己正在外边吃着呢。滕波就说一会吃完饭他们去甲壳虫唱歌,到时候会把包厢号发给他,要他吃完饭去那里唱歌。

    老丁,研究套利,居然做成了,也是独辟蹊径。上次来海口,正是他志得意满,不可一世的时候。

    那时,他居然还“拐走”了宁娜。

    当没有主体信仰的时候,那些能解决绝大多数生活或生命问题的东西,就成为“准信仰”一类的存在。

    比如钱,就成了一部分人的“准信仰”,或者就是信仰。

    但是,当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人,赴汤蹈火一般扑向有钱的老男人的时候,你还是会感慨和诧异于金钱的魔力。

    没有钱的老丁可以让何春遂了他的心思,满足他的欲望,这也许并不算牛逼,但却实实在在证实了这份爱里他的存在;而有了钱的老丁,尽管身边贴了宁娜,却也只能通过宁娜,证实了钱的存在,而未必是他的存在。

    当然,这些也许都不重要,没必要也未必能分得清楚。薛睿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很有些可笑:为什么要区分这些无聊玩意儿?又有什么好酸的?

    为什么人们都习惯于对那些看起来不般配的男女组合,有着别样的酸苹果心理?又为什么人们总有着恶趣味要“纠偏”那些不般配的男女。

    如果潘金莲身边不是武大郎,西门大官人会真的觉得她就那么美丽妖娆吗?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宁娜和老丁,走到一起了吗?

    这个时代,苟且不难,但她真的会嫁给老丁吗?薛睿很是好奇。

    吃完饭去看看吧,薛睿也好久没有去歌舞厅了。

    薛睿先是让出租车把齐慎和金璠送了回去,再让车子带着他去到甲壳虫。

    老丁正拿了话筒站在电视前面深情演唱,看到薛睿进来,冲薛睿点了点头,又继续卖力地唱着。

    滕波坐在沙发上冲薛睿招手,薛睿走过去坐下,四下环顾,却没有发现宁娜——老丁没把他的骄傲也带过来?

    老丁唱的是张宇的那首歌《用心良苦》,用夹带了贵州口音的普通话,沙哑的声音里听得出哭腔。

    薛睿指了老丁,看着滕波道:“用情至深,感人肺腑啊。都说湘女多情,却不知黔男情深。”

    滕波道:“你到是好耳朵,能听出黔男声音里的爱与哀愁。这个老丁,我估计很快就要走下坡路,怕是要颓了。”

    薛睿不屑道:“这声音也就说明人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何至于你却要一眼看穿他的未来?”

    老丁唱完了《用心良苦》,包厢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老丁道谢,却并不下来,依然站在那里,等他的下一首歌。

    很快,老丁的第二首歌出来了,是张学友的《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看到没?今天的歌曲,主题内容,就是怎么爱也爱不成。”滕波道:“你没注意到宁娜这次没跟了老丁一起来海口吗?你是研究部出身的,今天居然没有八卦这项内容。男女问题就这么不值得你们研究人员研究吗?”

    薛睿问:“宁娜和老丁怎么了?”

    滕波开始鼓掌,老丁的歌唱得太动情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这首歌,还有粤语版的,但其他的歌词都可以用粤语唱,偏偏这一句,一定要用普通话。”滕波笑着和薛睿说:“吃饭的时候,陪老丁喝的全特么是闷酒。他说宁娜居然跟他的一个手下跑了。”

    滕波给他的杯子和薛睿面前的杯子里倒满了啤酒,和薛睿碰了杯,一饮而尽。接着说:“这件事,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滕波放下酒杯,接着说:“宁娜多年轻多漂亮多机灵的一个女孩,凭什么从了他老丁——黑黢黢的一张憔悴的老脸,被劣质香烟熏得一口又黑又烂的牙齿。

    “她怎么就下得去口?怎么就不挑食?还不就是钱的魔力吗?怎么又偏偏跟了老丁的手下跑了呢?这不科学啊。

    “当然,你可以用爱情诠释一切。问题是宁娜如果真的在意这些,为什么当初不刻意主攻你薛睿啊?果真她拿出十八般武艺,想你薛睿未必守得住贞操。

    “天可怜见她在金钱梦里虚绕了好大一圈,怎么又爱情了?

    “相信我,女人的直觉是天底下最灵的东西,她也许是提前嗅到了老丁不堪的未来,不,一准是。”

    “人家老丁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你听他唱歌的中气多足。不要这么咒人家。”薛睿不能同意滕波的观点,因为:之前他身边的那些美女,也莫名其妙地一一遁去,无影无踪。而他,不仅没有倒下,还崛起了。

    滕波点燃一根烟:“我咒他做什么?还记得那个荣浮吗?我们这里最早做理财还获得极大成功的那个荣浮。”

    薛睿道:“我还没少跟了你去他那里呢。你当时一门心思要游说他来开户。耐着心装了多久的孙子啊。”

    滕波低声道:“他昨天在长沙自杀了,吞了大量的安眠药。他当年在海口做理财,第一年就手握两三个亿的资金,分成都拿了几千万。

    “我们去找他开户的时候,正是他不可一世的时候,只说要炮制‘复利的奇迹’,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

    “据说,他服下安眠药的前几天,那个一直跟着他的女孩子,突然就跑掉了,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