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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圆梦计划

    薛睿企图“忽悠”和引导岳石将对未来的注意,投射到期货的如意算盘,看来是打不下去了。

    不仅如此,他还必须耐心接受岳石接下来的“洗脑”。

    毫无疑问,这个擅长市场开发的家伙,很有自己的一套把谈话内容带入自己的节奏的办法。

    你想谈什么,不重要,重要的他,一准有办法让话题,按他的节奏和内容来:“小薛,你怕是没有意识到你自身的优势。虽然你在期货市场赚的钱,从期货投资来看,如果要求不是太严格,已经可以是大神一类的存在。”

    薛睿想谈的内容谈不下去,就有些懊恼,他阻止岳石道“少废话,你就说说‘但是’吧。”

    “好的,但是……”岳石笑道:“你既不是元揆,也不是唐老板,他俩就是天命所在,远比你我有着不同凡响的意志力和专注力,以及我们难以企及的天赋和勇气。

    “别急,还有‘但是’呢……但是你有你的优势,你善于研究分析和总结归纳,你也许更适合做一个谋士的角色。”

    “中国人骨子里最重视文化,古人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读书人的目标,则是‘学而优则仕’。”薛睿回应了岳石的话题:“对于那些无法如意抵达仕途的读书人而言,他们就退而求其次,做一个师爷。

    “做师爷的好处,是可以指点江山,却未必要承担责任。而这对于有冒险偏好又有责任心的我来说,这并非是理想的选择。

    “我现在到是可以渐渐理解你最早的一些困惑:比如你曾经质疑过期货这个行业,只有单纯意义的‘你死我活’的数字变化和资金再分配,缺乏生命的意义和成就感。

    “当然,因为你开发了这么多的客户,又几乎都在这市场惨败,或许还可以允许你想到这个行业,生处一丝丝愧疚感。

    “你不觉得赚钱是非常重要而有意义的一件事,是因为你始终没有真正因钱困扰过,这无可厚非。但你渴望的生命意义,和你想要从事的关于未来的事业,也全不搭界。

    “你没有向往和促进未来的光明愿景,不去想怎么让人类的梦想照进现实,却一味纠缠于揭露你想当然的生命源头的丑陋。

    “鞭尸这种事,其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岳石伸出手来示意薛睿停止说话,然后说道:“亏你还能想到扔出一个你自以为得意的词——鞭尸,你预言了所谓未来的人类要用力构建虚拟世界,让梦想照进现实。这一点如果成立,凭什么我想做的一切,就不是另一类的梦想成真?

    “我的梦想的源头,不是如你臆断的那样,缘起酒店的遭遇以及报复心理——那些琐碎撑不起我的梦想。而是因为《圣经》里的一个故事:一群人带着一个女子到了耶稣基督面前,声称这名女子是个荡妇,请求耶稣允许他们向她扔石头,耶稣说道:‘让任何一个没有罪的人成为第一个向她扔石头的人。’结果那群人听闻此言后全都散去了。

    “你没有道理笑话我和单娟的遭遇。事实上你也是同类事件的受害者:所谓‘大户的女人’燕燕,你究竟有没有碰,我不知道。但你因此被质疑被中伤,并丢了饭碗,却分明是我的遭遇的预演。

    “我顶不能容忍这一类的‘我哭豺狼笑’,所以,我必须‘扬眉剑出鞘’。报复不是我的唯一目的。我看重的是一个因我而起的新世界的构建。

    “我的梦想,就是揭露人类虚伪的本质——包括男欢女爱,也包括荤素之类问题的矫情……让那些自以为可以被藏着掖着的人类龌龊本质,即美其名曰的所谓‘隐私’,被赤裸裸的展现出来……谁特么也别惦记了只凭霸占道德高地,就肆意碾压他人。”岳石愤愤道:“别想扔石头,好吗?这怎么就成了你嘴里的鞭尸?这分明就是梦想照进现实。

    “小薛,别忘了是你说的:一个人最牛逼的一生,是构建一个之前不曾有过,完全只因你而起的新世界。为什么要羞于承认牛逼的利益才是高于一切的呢?

    “我也不是单纯只为了牛逼二字,我想告诉你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期货,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赚钱又最难以被赋予意义的苦逼事业。而我,可以在梦想照进现实的同时,赢得你无法想象的、远远超越你可以梦到的利益。

    “你不会因为在期货市场赚得盆满钵满,而在内心里,觉得愧对于那些爆仓的倒霉蛋;就像我想要做一个你口中的‘颠覆者’,不会顾虑于揭露人性丑陋本质的同时,所带来的‘后患’和‘灾难’一样。”

    薛睿苦笑道:“你以为你搜集了一批‘看穿者’,就可以颐指气使,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你忘了这样一个问题:你也许可以看到开头也窥探到结局,但因为没有办法了解过程,也就必然受限于技术问题,而无法到达你想要的目标。最终不过是痴人说梦。

    “我为什么建议你专攻期货和股票的未来发展?是因为对金融投机交易而言,只有信念才是最本质的问题,而过程和技术……都不会构成真正的困扰。

    “你不能因为做期货的第一笔交易,就不幸遭遇了橡胶特保案,而怀疑和否定期货的一切。”

    岳石笑道:“你希望我对未来的窥探,能投射到金融投机方面。这一点我非常理解。而我之所以对此兴趣不大,一来绝非如你想象:因为受特保案的伤害而心存芥蒂;二来我从来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崇高:即为了所谓的生命意义,可以不在乎钱。

    “我当然在乎钱,我在乎,我太在乎了。尤其是和单娟在一起、在离婚之后。

    “但是,不是什么钱都可以觊觎的。

    “你先回答我这样一个问题:我们人类赖以生存的秩序,单纯是我们人类自身构建和维持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