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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好大事啊

    合肥话“好大事啊”,意思就是多大点事啊,表达了一种不含糊。

    薛睿用这句话给自己打气,然后,在心里默唱:走吧走吧,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

    还是随了金璠,去看一场电影吧,不要怂,好大事啊。

    定下来这件事,薛睿又变得骨头轻起来,想他和金璠这事没准又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遂暗自嘚瑟起来。

    薛睿上网查了最近的电影,做出选择后又觉得要熟悉一下电影简介和一些影评,做好功课,以便面对金璠可以甩开腮帮子吹牛。

    之前在金璠那里受挫,始料未及的薛睿都有些蔫了,不知接下来该做如何应对。

    不忍心放弃又不知如何继续下去,这情形令薛睿直恨自己没有出息:怎么三十多岁了,还跟少年时期的知慕少艾一样懵懂幼稚。

    莫非只有这一次才是真的动了凡心?薛睿审视内心,缺也得不到答案。

    在他的心里,金璠是唯美的。和她在一起,薛睿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甚至听得见那扑通扑通的声音。

    薛睿依然不怀疑他从和金璠的暧昧里得到了她给出的“放马过来”的明确信号,只是,为什么会“功亏一篑”呢?

    没有哪个女人的初吻,是做了精心准备去迎接来的,多是一声“哎哟喂”……就稀里糊涂失去了的。

    男人没有一丝“流氓”般的气质和冲动,是无法完成恋爱的。

    难不成非得问一句“我可以吻你吗?”然后,静静地等了她回答“奥夫考斯”?……薛睿不这么认为。

    当然,从色心到色胆的建设,靠的就是从对方的眼睛里发现可以再放肆一些的秘密的。

    流氓和情人,要做的是同一类的事情,你是情人还是流氓的,本质上取决于对方是否是心甘情愿。

    薛睿自信金璠应该是在心里说了“我愿意”的。所以,对金璠在酒店里“三元里抗英”般的决绝,还是感觉到了诧异。

    不过,初吻和开房这两件事,还是不能拿来做比较的,性质不同吧。薛睿只有这么完成心理建设,才可以让自己在碰了钉子之后,继续厚着脸皮前行。

    她愿意接受你的爱,不意味了你可以动粗,是这么个道理吗?

    没想到只是看一场电影,竟把薛睿给为难坏了。好在出门的那一刻,他终于完成了自圆其说的重要一步,遂心情大好。

    在电梯里,薛睿突然在想他刚才关于这次爱情得到的感悟,是否可以为期货交易带来举一反三的借鉴,不是说这世界上的大道都是相通的吗。

    刚这么一想,薛睿就觉得自己怕是病得不轻。

    在全无关联的事物之间,找角度硬聊,这种事,原是林总当年在海口的泡妞套路——在和女孩聊天的时候,无论什么话题,他都能因此扯上爱情。

    不能这样,薛睿,你不能因为思想终点的正确就容忍自己瞎七瞎八,亵渎期货这个神圣的行业。

    走出小区的大门,不需拿男欢女爱强行和期货做比较的薛睿顿感无比轻松,他甚至哼起了小曲。

    金璠接到薛睿的电话就下楼走到玉沙路和金龙路路口,等待了薛睿打车过来接上她。

    齐慎说:这个时代时兴找大叔做男朋友。小男孩不靠谱,他们除了要你做他的女朋友,还要你肩负当他妈的使命。

    而且,现在的小屁孩们,都时刻准备着被富婆收留呢。所以,薛睿是不容错过的,到哪里找这么好的人。

    金璠当然明白这些道理,而且她也蛮喜欢薛睿。只是,金璠见不得一个男人恋爱里太猴急,这才到哪一步啊,过程都不要了,直接就奔着结果去了?不能太宠着男人的坏毛病。

    这种男人,就该晾他一下。只是,金璠晾了薛睿几天,这家伙居然一下子全没了动静。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这个孱头,怎么就不能像中国足球那样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未败到底不服输呢?

    金璠不清楚的是:中国足球可以踢得很臭,但我们又必须将足球事业进行到底。而恋爱并非如此。

    怕是这一脚,踹得重了,只能再把他薛睿,往回拽拽。那就去看场电影吧。

    金璠把看电影的想法组织成文字,发给了薛睿,这家伙就屁颠颠地秒回了。

    看了薛睿秒回的内容,金璠笑了:男人啊,到底还是多一些孩子气,就不用担心拒绝他们,就不能宠他们的坏毛病。

    套用一句薛睿习惯说的话,那就是:好大事啊。

    站了没多久,金璠就看见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车里的薛睿正冲了她挥手呢,脸上有灿烂、夸张而谄媚的的笑。

    金璠上了车,拉上车门,就听见薛睿和司机说:去新埠岛。

    海南房地产业的再次火爆,令新埠岛变成了新的时尚领地。

    这些年新建的影剧院,虽说其档次是“裤头改背心——上去了”,但影院座椅的设计,多是沿用了从前如大礼堂里的“中规中矩”的座椅模式。

    虽然薛睿看到这些座椅,就能回想起小时候“雄赳赳,气昂昂,爬过铁丝网,翻墙头,看电影,一场又一场”的快乐时光,但这种座椅,就像红木家具,看着高大上,但必须正襟危坐。

    因此,看电影,薛睿的首选,还是新埠岛。

    这里的这间电影院里,既不是中规中矩的排排坐,也不是小剧场里紧挨着有说不清道不明暧昧气息的卡座,而是夸张宽大又可以放倒躺平的皮沙发椅,椅子之间还放着茶几。

    薛睿为看这部电影做的功课是多余的,因为金璠听起薛睿的陈述,全没有他期待的兴奋。

    到不是薛睿的语言表达能力出来问题,事实上,这部电影是金璠第二次来看,全无了新鲜感。

    第一次看这个电影,金璠是被齐慎强拽了做灯泡的。

    隋总想带着齐慎去看电影,这个要求是隋总在他的工作室里向齐慎提及的,彼时齐慎正带着金璠去隋总那里吃饭,就没有不顺便拽上金璠的道理。

    进了电影院,在坐下之前,薛睿回头看了看身后,却无意中发现最后排座位的角落里,居然坐着洪砚,他的身边,有一个女人,看着却像是晶晶姑娘。

    这玩的是哪一出啊?晶晶姑娘且比他洪砚大不少呢,而且人家还有主啊。

    薛睿知道洪砚一直对岳石有着一肚子气。不知道这种收编岳石的“前战利品”的方式,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复仇。

    洪砚的眼神好像也朝了薛睿这边瞄了一眼,但随即就移开了。

    薛睿赶紧转过身来,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