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大山
时间回到两天前，堂庭山地下暗河。
“来，我来送物资了！”头戴着照明设备的赵启明一手一个大袋子，随着工程的日渐推进，从入口处走来的距离也变得越来越远了，以前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程，现在要走上75分钟了。
将手中的物资放到地上，赵启明顺势坐下，“大哥，你何苦在这里受累呢？”
赵启明一边捶着自己的肩膀一边说道，“这边由我和启连监工，而且这工期也就剩没几天了，你放心我们都好好把握着呢，你看你没在的时候我们的工期还是照常推进的。”
“你们做事情我自然放心，只是按照计划我们的时间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但没想到秘境普查的时间会被提前。”赵启山放下手中的鹤嘴锄，坐到赵启明身边，“也没有想到这次会是沈当家的那个徒弟来普查，那个人我此前从来没有注意过，也没有打点过。”
苏吞虽然是沈大当家的关门弟子，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驯鬼师，进入师门后也没什么特殊作为，除了被宣布是关门弟子那天得到了些许关注和诧异，之后的日子里便如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水花。
“普查那事咱们计划不是都安排妥当了吗？”赵启明回答道，赖屋整个村子都被调了个转，陈宁也被拖延着刚回来，即使是被发现秘境损坏了，也只会怪陈宁看护不利，导致开采矿石的公司开错了山。
赵启山摇了摇头，“计划不如变化，苏吞他们刚刚才来过这里。”
“刚刚？！”赵启明一下跳了起来，“从入口来的？”
赵启山摇了摇头，看向远处看不见尽头的通道，“从堂庭山。”
“堂庭山？赵启连那家伙没有发现吗？”赵启明再次坐下，拍着大腿说道，这地下通道的暴露相当于暴露了整个计划的三分之一，赵启连作为堂庭山的守护人，居然连苏吞去了堂庭山都不知道。
“是我事先没有想到，我以为那两个矿工够拖住他们一阵子的了，没想到竟然径直往下一站来了。”那苏吞看起来不像是会草菅人命的样子，那两个矿工的安危难道他全然没有在意吗，还是说堂庭山上有什么苏吞非去不可的理由，还是说，矿工的情况已经被他稳住了？
“启连是不是说过堂庭山秘境上的白猿具有很高的智慧，好像还能够直接用语言来交流？”赵启山突然想到，那白猿是秘境中少见的能够沟通的生物，远古时代招摇山中的狌狌与白猿同出一源，但那狌狌也没有说话的能力。
“启连他的确有说过，堂庭山以前的守护者也曾经提起过关于白猿的沟通交流问题，不过好像白猿从没对启连说过话，只发生在族群中。”赵启明托腮说道，“那白猿要说的是人话，即使和苏吞他们进行沟通了，应该也不会有多少威胁因素吧？”
“关于白猿的确只是一个猜测，但是近年来我们利用堂庭山秘境中灵气的做的事情损耗较大，可能对秘境内生物生存造成了影响，那些我们看不见的影响那些东西能感受到，他们能感受到的东西，如果能和苏吞进行交流，那么相当于苏吞就知道了。”赵启山摊了摊手，苏吞他们能走到这里是自己绝对想不到的。一个招摇山可以是意外，但是两个秘境就不会再被认为是意外了。
从一开始巧妙设计好的的偶遇桥段，到邀请同行，一切都安排得恰到好处，甚至自己在赖屋与苏吞分别之后也的确是按照之前说好的成为了一个矿工，赵启山在苏吞面前的每一步都走得实打实。
初见时还没觉得苏吞有这能耐，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婆婆妈妈地计算着景区的门票，抠搜地算着路费和住宿费。
在接到苏吞要普查秘境的消息后，赵启山第一时间安排人对苏吞进行了一个全身心的调查，包括生辰八字，包括祖上八代，也到不了祖上八代，苏吞并非是远古驯鬼师一族，而是近现代他爷爷突然获得阴阳眼并以血脉传承了下来。
说到底就是个半路出家的，自己也是不争气的角色，初入沈家时还以为是个潜力股会有一番大作为，但进入沈大当家门下后表现平平，成年后也仅是在沈大当家的安排下接接超度的单子，平日里没有任何爱好，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躺在家里睡觉。这样的人，赵启山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眼里过，但是奈何终究是个来普查办事的，还是要放在自己视野里才比较安全。
“那怎么办，要不要——”赵启明朝着自己脖子比划了一下，问道。
赵启山摆了摆手，“你不要搞得我们好像什么坏人，我们不过是做事比较隐晦罢了，烧杀抢掠犯不上，别给自己和驯鬼师一族惹事啊。”
“他们怀疑到大哥了吗？”赵启明重新坐回到地上，大哥讲话总是一段一段的，搞得自己情绪也跟着一涨一跌的。
赵启山摇了摇头，“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我只是他们在车上偶遇到的一个回乡打工的矿工罢了。但是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怀疑对象，他们毫无头绪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件坏事，与其让他们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怀疑每一个人，还不如给他们制造一个怀疑对象。”
“怎么说？”
“我给苏吞他们指了出口，出口位置在群山之中，按我对你的了解，你小子下来前肯定没拔车钥匙，所以他们从出口出去之后，很大概率会直接上你的车。”
“然后把我的车开走？”赵启明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我媳妇会打死我的，大哥……”
赵启山白了赵启明一眼，“听我说完，你来的路上没有遇到苏吞他们，但是地下暗河又没有其他分支，说明他并不想让人发现他来过堂庭山，对我也是如此交代。所以他们大概率不会直接开走你的车，你今天应该是开的越野车来的吧，物资是放在后备箱的。”
赵启明点了点头。
“你把物资拿走之后，后备箱就会空出来，他们大概会检查一遍整辆车，最后大概率会躲在后备箱里，以高风险谋一个线索。”
赵启明继续点头，思绪还在自己刚刚走过来的一路上，真的没有看到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光亮。
“他们是不是躲在水里了？”赵启明突然问道。
这一问把赵启山的思路也打断了，跟着愣了起来，“你的脑袋是卡顿了吗？不然是趴在顶上看着你吗？”
趴在顶上？赵启明顿时感觉头顶一阵凉风吹过。
“刚刚的都听进去没有？”
赵启明乖巧地点了点头。
“苏吞能够为了躲避你潜入一无所知的暗河中，说明这个人，之前是被我小瞧了，你到时候回到车上的时候一定要表现得自然，要反向引导，不要直接跟论述文一样。因为你已经是同伙无疑了，所以还需要拉一个进来，路上你跟赵启连通个电话，你两演出戏，把他们的怀疑对象转移到赵启星身上就可以了。”
赵启明点了点头，“反向引导是怎么个引导法？”
赵启山扶额伸手，“手机给我，我给你写好稿子，你出去后发一份给启连，反正对方是躲在后备箱也看不到你的动作，你就直接照着念就可以了。到家以后还是按照老习惯，不拔钥匙，自己回家去，就可以了。”
“那要是最后把我的车开走了呢？”赵启明继续问道。
“赔你一辆新的。”
“大哥，怀疑对象引到启星头上真的行吗？启星那家伙只是内向还是阴暗，和咱们做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啊。”
“这才是我们最需要的，我已经在得知秘境普查计划后的第一时间将苏吞和曲绾绾的照片传给了启星，并让他届时以赵氏矿业的由头招待一下苏吞和曲绾绾，毕竟赵氏矿业就在杻阳山脚下。越是内向的人心中所想会越多，也会有更多常人不知道的秘密，这是很好的引导点。”
“可是大哥，万一启星那家伙对苏吞全盘托出呢？这样岂不是一下暴露了我们？”赵启明担心道，“尤其是大哥你作为赵启山的照片，若是被苏吞他们看到了……”
赵启山摆了摆手，“我很早就离开公司了，公司里没有我的照片不说，启星性子沉稳，不会那么快对一个人掏心掏肺，而且就算是再怎么抖露出去，你和启连的唱本里可是指明了你们的大哥非嫡子，这便是最好的保护伞，即使我身份受到暴露，那我也只是帮凶或是不知情的人。”
赵启明点了点头，总觉得这个法子一招不慎就会把自己交代个底朝天。
赵启山将手机递给赵启明，“记得出去后第一时间发给启连，演技不必真没有关系，语气一定要跟上。”
赵启明接过手机，转身朝着出口处再次走去，既然选择了跟大哥，那就听大哥的吧！
“来，我来送物资了！”头戴着照明设备的赵启明一手一个大袋子，随着工程的日渐推进，从入口处走来的距离也变得越来越远了，以前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程，现在要走上75分钟了。
将手中的物资放到地上，赵启明顺势坐下，“大哥，你何苦在这里受累呢？”
赵启明一边捶着自己的肩膀一边说道，“这边由我和启连监工，而且这工期也就剩没几天了，你放心我们都好好把握着呢，你看你没在的时候我们的工期还是照常推进的。”
“你们做事情我自然放心，只是按照计划我们的时间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但没想到秘境普查的时间会被提前。”赵启山放下手中的鹤嘴锄，坐到赵启明身边，“也没有想到这次会是沈当家的那个徒弟来普查，那个人我此前从来没有注意过，也没有打点过。”
苏吞虽然是沈大当家的关门弟子，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驯鬼师，进入师门后也没什么特殊作为，除了被宣布是关门弟子那天得到了些许关注和诧异，之后的日子里便如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水花。
“普查那事咱们计划不是都安排妥当了吗？”赵启明回答道，赖屋整个村子都被调了个转，陈宁也被拖延着刚回来，即使是被发现秘境损坏了，也只会怪陈宁看护不利，导致开采矿石的公司开错了山。
赵启山摇了摇头，“计划不如变化，苏吞他们刚刚才来过这里。”
“刚刚？！”赵启明一下跳了起来，“从入口来的？”
赵启山摇了摇头，看向远处看不见尽头的通道，“从堂庭山。”
“堂庭山？赵启连那家伙没有发现吗？”赵启明再次坐下，拍着大腿说道，这地下通道的暴露相当于暴露了整个计划的三分之一，赵启连作为堂庭山的守护人，居然连苏吞去了堂庭山都不知道。
“是我事先没有想到，我以为那两个矿工够拖住他们一阵子的了，没想到竟然径直往下一站来了。”那苏吞看起来不像是会草菅人命的样子，那两个矿工的安危难道他全然没有在意吗，还是说堂庭山上有什么苏吞非去不可的理由，还是说，矿工的情况已经被他稳住了？
“启连是不是说过堂庭山秘境上的白猿具有很高的智慧，好像还能够直接用语言来交流？”赵启山突然想到，那白猿是秘境中少见的能够沟通的生物，远古时代招摇山中的狌狌与白猿同出一源，但那狌狌也没有说话的能力。
“启连他的确有说过，堂庭山以前的守护者也曾经提起过关于白猿的沟通交流问题，不过好像白猿从没对启连说过话，只发生在族群中。”赵启明托腮说道，“那白猿要说的是人话，即使和苏吞他们进行沟通了，应该也不会有多少威胁因素吧？”
“关于白猿的确只是一个猜测，但是近年来我们利用堂庭山秘境中灵气的做的事情损耗较大，可能对秘境内生物生存造成了影响，那些我们看不见的影响那些东西能感受到，他们能感受到的东西，如果能和苏吞进行交流，那么相当于苏吞就知道了。”赵启山摊了摊手，苏吞他们能走到这里是自己绝对想不到的。一个招摇山可以是意外，但是两个秘境就不会再被认为是意外了。
从一开始巧妙设计好的的偶遇桥段，到邀请同行，一切都安排得恰到好处，甚至自己在赖屋与苏吞分别之后也的确是按照之前说好的成为了一个矿工，赵启山在苏吞面前的每一步都走得实打实。
初见时还没觉得苏吞有这能耐，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婆婆妈妈地计算着景区的门票，抠搜地算着路费和住宿费。
在接到苏吞要普查秘境的消息后，赵启山第一时间安排人对苏吞进行了一个全身心的调查，包括生辰八字，包括祖上八代，也到不了祖上八代，苏吞并非是远古驯鬼师一族，而是近现代他爷爷突然获得阴阳眼并以血脉传承了下来。
说到底就是个半路出家的，自己也是不争气的角色，初入沈家时还以为是个潜力股会有一番大作为，但进入沈大当家门下后表现平平，成年后也仅是在沈大当家的安排下接接超度的单子，平日里没有任何爱好，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躺在家里睡觉。这样的人，赵启山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眼里过，但是奈何终究是个来普查办事的，还是要放在自己视野里才比较安全。
“那怎么办，要不要——”赵启明朝着自己脖子比划了一下，问道。
赵启山摆了摆手，“你不要搞得我们好像什么坏人，我们不过是做事比较隐晦罢了，烧杀抢掠犯不上，别给自己和驯鬼师一族惹事啊。”
“他们怀疑到大哥了吗？”赵启明重新坐回到地上，大哥讲话总是一段一段的，搞得自己情绪也跟着一涨一跌的。
赵启山摇了摇头，“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我只是他们在车上偶遇到的一个回乡打工的矿工罢了。但是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怀疑对象，他们毫无头绪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件坏事，与其让他们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怀疑每一个人，还不如给他们制造一个怀疑对象。”
“怎么说？”
“我给苏吞他们指了出口，出口位置在群山之中，按我对你的了解，你小子下来前肯定没拔车钥匙，所以他们从出口出去之后，很大概率会直接上你的车。”
“然后把我的车开走？”赵启明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我媳妇会打死我的，大哥……”
赵启山白了赵启明一眼，“听我说完，你来的路上没有遇到苏吞他们，但是地下暗河又没有其他分支，说明他并不想让人发现他来过堂庭山，对我也是如此交代。所以他们大概率不会直接开走你的车，你今天应该是开的越野车来的吧，物资是放在后备箱的。”
赵启明点了点头。
“你把物资拿走之后，后备箱就会空出来，他们大概会检查一遍整辆车，最后大概率会躲在后备箱里，以高风险谋一个线索。”
赵启明继续点头，思绪还在自己刚刚走过来的一路上，真的没有看到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光亮。
“他们是不是躲在水里了？”赵启明突然问道。
这一问把赵启山的思路也打断了，跟着愣了起来，“你的脑袋是卡顿了吗？不然是趴在顶上看着你吗？”
趴在顶上？赵启明顿时感觉头顶一阵凉风吹过。
“刚刚的都听进去没有？”
赵启明乖巧地点了点头。
“苏吞能够为了躲避你潜入一无所知的暗河中，说明这个人，之前是被我小瞧了，你到时候回到车上的时候一定要表现得自然，要反向引导，不要直接跟论述文一样。因为你已经是同伙无疑了，所以还需要拉一个进来，路上你跟赵启连通个电话，你两演出戏，把他们的怀疑对象转移到赵启星身上就可以了。”
赵启明点了点头，“反向引导是怎么个引导法？”
赵启山扶额伸手，“手机给我，我给你写好稿子，你出去后发一份给启连，反正对方是躲在后备箱也看不到你的动作，你就直接照着念就可以了。到家以后还是按照老习惯，不拔钥匙，自己回家去，就可以了。”
“那要是最后把我的车开走了呢？”赵启明继续问道。
“赔你一辆新的。”
“大哥，怀疑对象引到启星头上真的行吗？启星那家伙只是内向还是阴暗，和咱们做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啊。”
“这才是我们最需要的，我已经在得知秘境普查计划后的第一时间将苏吞和曲绾绾的照片传给了启星，并让他届时以赵氏矿业的由头招待一下苏吞和曲绾绾，毕竟赵氏矿业就在杻阳山脚下。越是内向的人心中所想会越多，也会有更多常人不知道的秘密，这是很好的引导点。”
“可是大哥，万一启星那家伙对苏吞全盘托出呢？这样岂不是一下暴露了我们？”赵启明担心道，“尤其是大哥你作为赵启山的照片，若是被苏吞他们看到了……”
赵启山摆了摆手，“我很早就离开公司了，公司里没有我的照片不说，启星性子沉稳，不会那么快对一个人掏心掏肺，而且就算是再怎么抖露出去，你和启连的唱本里可是指明了你们的大哥非嫡子，这便是最好的保护伞，即使我身份受到暴露，那我也只是帮凶或是不知情的人。”
赵启明点了点头，总觉得这个法子一招不慎就会把自己交代个底朝天。
赵启山将手机递给赵启明，“记得出去后第一时间发给启连，演技不必真没有关系，语气一定要跟上。”
赵启明接过手机，转身朝着出口处再次走去，既然选择了跟大哥，那就听大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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