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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

    “第一个问题,你们是谁派到长福镇抢童的。”

    “我们是……”

    “我没有多少耐心的。”

    “悬岭窟。”

    “好……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抢童?”

    “宗主每年皆需要些儿童来炼蛊延寿,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第三个问题,你们分了几批?”

    “这,我不清楚,我在悬岭窟也不过是个小角色,只是弟兄们尽量会避免在同个地方作案多起,免得太引人注意。”

    “第四个问题,悬岭窟是在哪?我向来是只闻其名,不知其地。”

    “这……悬岭窟是在长渊与花融交界处的近仙山。此山高峰林立,各种洞窟不胜其数,地势复杂,易守难攻。我至今也未见到过宗主”

    “第五个问题,前几日,你们掳来的孩子现在何处?这里离近仙山距离不短,恐怕还在长福镇吧。”

    “前几日,我们并未掳过孩子,这次是我兄弟两在长福镇第一次作案。”

    修司仇冷冷地扫过眼前辩驳之人,手臂一提,刀影闪动,便是血色溅射,呻吟呼痛。

    “啊啊啊,我真的不知!为何要砍我手指!”

    “你的另一个同伙说了,就藏在长福镇里,你又为何说谎。”

    “第六个问题,前几日,你们掳来的孩子现在何处?这里离天法山距离不短,恐怕还在长福镇吧。”

    “真的不是我们,我不知他说实话为何说谎!”

    修司仇又迅疾地拿起旁边长刀,分别砍掉两人一根手指。

    “第七个问题,前几日,你们掳来的孩子现在何处?这里离天法山距离不短,恐怕还在长福镇吧。”

    “真的不是我们!大人,求求你,信我们,求求你!”

    修司仇冷道:“这时候知道求了,你们当畜牲去伤害他人之时,为何不想想会有今日呢。”

    话音一落,她手上刀影又现,又砍掉了两人的手指。在耳边凄惨的哀求中,修司仇不禁皱了皱眉,她刚才怀疑两人故意隐瞒,趁在分开审讯,不知彼此回答时,多试探了几遍。可三遍回答皆是如此。

    她心下忖度:“看来要么是悬岭窟手下人分头作案,不知彼此行动,要么除了悬岭窟,另有一批人。”可无论哪一种,找回本镇失踪之童都会更加困难。

    “第八个问题,若外人要进悬岭窟,如何才能不被发现?”

    “宗主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种下了一蛊,而他座下有三匹白狼,到时这狼会在上悬岭窟的途中嗅闻每个人,若有非山上之人,就会立即将其咬死,若咬不死,守山之人也会全力将其围剿。”

    修司仇若有所思道:“好了,剩下的两个问题,之后再问。你们将他俩带回去,关在两间牢房里。”

    “是,司仇。”

    昏暗审讯室里的一点烛光正在微微摇曳,映着钢刀上溅的血滴颜色也暗了不少。修司仇疲惫地用修长的手指抵着她的太阳穴,虽然昨晚的掳童之犯是抓到了,可前几日呢……她想起孩童父母的绝望呼喊就觉得非常歉疚。

    修司仇从审讯座上站起,她要通知哥哥他们,有两批人在长福镇作案,所以每晚的巡逻决不能松懈。

    可她刚走出地牢,就听到几个人在窃窃地议论着:“司复,司易,今天可闯了大祸,那张公子是上面的人,他爹听说是个大人物,要是发了怒,他俩饭碗能不能保是其次,可能我们都要受牵连。”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骨气,司复,司易也是为了本镇百姓,又不是他们故意挑衅,那纨绔子弟仗势欺人在先。”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你们也和我说说。”修司仇走到他们前面,问道。

    “司仇?你不是在审昨夜抓的两个嫌犯吗?”

    “暂时审问完毕了。”

    几个捕卫讪讪地回道:“司仇,辛苦了。也不是大事,今日司复和司易得罪了个权势纨绔,此人是长晏城来的公子哥。”他们平时便更亲近修家三个兄弟和活泼可爱的修司妍,至于修司仇,她一直带个银色面具,不仅不以真面目示人,平时也不多和人说话谈笑。此刻被她听到议论,他们都颇觉尴尬。

    修司仇皱眉道:“那现在,司复他们又在何处?还在与那公子哥纠缠?”

    “不是,那公子哥被府衙大人接了回来,这几日会住在南面的雅苑里,至于司复他们,我们暂时先跟着回来了,并不知。”

    修司仇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往府衙的办公处走去。

    不过她刚走过办公小间的拱洞,就见到一位长身窈窕的背影,她的身侧,淡黄的裙摆正随风扬扬。

    她是谁?从未见过。

    修司仇不由地皱起了眉,她正站在办公小间的门外,前倾着身子,这般模样,定是在偷听。她轻脚走过,待到离那女子只有几步之远时,那人才察觉了。

    只见她转过头来,美丽的容颜上有瞬间的惊吓,但迅速便转成了坦然:“请问,是修司仇捕卫吗?”

    原来这位女子便是白天与张凌一起的程韫,她一安顿下来,就找人仔细探听了修家兄妹的情况,所以知道他们一共五人,其中有两位少女,一位明媚动人,外号桃花溪鹿,另一位,常年戴着银色面具,被人称之为银面玉狐。

    修司仇颇感错愕,这位从未见过的美貌女子是如何得知她的姓名,但她只点了点头,淡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此处偷听。这是府衙的办公小间,大人平时就在这里办公。”

    “我来这里是想问府衙大人借一下本县的县志。听说在十几年前,本县发过一次大水,幸由一仙人骑着蓝色大蟒,将洪水平息,之后他便飘然远去。此后,本县百姓为了纪念这人,特地建了个灵蛇庙进行供养。”

    修司仇倒也听过这个传说,只是她不以为意,她略微思索道:“我想姑娘你,应是长晏城所来。”

    “不错。”

    修司仇刚想再问,却听门内道:“大人,长福向来冬日缺粮,张凌父亲管着此事,若他想要以今日之事为难,皆由我一人承担吧。”这正是修司远的声音。

    “司远啊,这与你有何干系。”

    “张凌他嚣张跋扈,闹市策马,调戏司妍,司复和司易教训他,也是他活该。可是我作为大哥,却只当众责怪他们,这岂不让他们心寒,但我不能弃本镇百姓不顾,若必要人担责,我恳请大人让我一力承担。”

    修司仇蓦地非常感激,这七年里,司远对他们一直是万分照顾。

    程韫脸上神情也是微变,她扬手一推,已将门推开:“你们若无错,为何要担责。”她的眸光倾注在修司远身上,寻味地说道。

    “你是……今日的姑娘?”修司远见眼前女子目光从容相对于己,心上不禁一跳,今日还多亏她解围。

    “放心,今日之事,张凌若找你们兄妹,我自有办法相助,你不必一人承担。”程韫微笑道,“夏县令,我并不是故意偷听你二人谈话,只是,想要借本县县志一阅,不知可否。”

    “程小姐,自然可以,请跟我来。”夏别情忙把程韫引到了一书架前。

    修司远趁机忙走了出去,就见司仇正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司仇,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他叹了口气道,“你可不要告诉司复他们,我怕又出什么乱子。”

    修司仇沉默了许久,才深深地道:“司远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有我们几个在,既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让本镇百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