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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划

    原来这张凌酒醉后,色心更起,想着即日祈福结束,就要回去长晏。他自然是迫不及待离开这乡下地方,但一想到修司妍就心痒难耐,故叫上他的仆从,想要强抢闹事

    修司仇见状便知张凌的邪心,她想若在府衙之中都敢为非作歹,当真死不足惜。

    修司妍又恨又怕,不由地攥紧了司仇的手,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司仇,怎么办?”

    修司仇思绪飞转,她是向平叔学了一月有余的水术,修灵术法大进,但还未与人交过手,若她敌不过眼前这些人,就会置司妍于险地,那便只有挟持张凌,逼退他的奴仆。只是如此一来,司远哥的苦心便毁之殆尽。但现在,还顾得了其他吗!

    修司仇力聚丹田,修灵已涌入经脉,从手中泻出,下一秒,她就要凝出水链,锁住张凌,幸而门外响起个熟悉的女声。

    “张公子,为何深夜在此?”

    修司仇抬眸看去,果是程韫,只是她青丝齐腰,并未挽起,身上钗环尽除,应是睡梦中被人叫起,而修司远正站在她旁边。“难道是司远哥把人叫来的吗?她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哥,你来了。”修司妍心已安定,忙奔向修司远,躲在他的身后。

    张凌一见程韫,更气:“你们这群废物拦不下一个女人。”

    围在门外的大汉面面相觑,他们的主子向来讨好程小姐,不知为何,突然大发雷霆。

    “张公子,此在府衙,你可不要太过放肆,否则将张大人的脸都丢尽了。”

    “怎么,你还敢说我丢脸?那你和这臭小子拉拉扯扯,才是不要脸了。我爹竟还想让我娶你,你啊,给我做个妾还差不多。”张凌的食指来回对着程韫和修司远,眼中要喷出火来。

    此言劈头盖脸,虽极为难听,但又意味颇深,众人的目光顿时就齐刷刷地聚在程韫和修司远身上。

    “你自己混账,还要造谣我哥哥,真是忍无可忍。”修司妍怒不可遏,大声嚷道。

    而修司仇看向两人的目光更深,心中大有思忖。

    只是众人目光再冒犯,程韫却仍淡漠如常,毫无异色,她冷笑道:“你我又没有关系,我和谁拉拉扯扯,与你何干,况且我又与谁拉扯了。”

    修司远沉着脸,厉声辩驳道:“我与程小姐毫无龌龊。只不过昨日大雨,马车在路上滑了轮,将程小姐甩了出来,我怕她受伤,故去接了她。这被你看在眼里,便借题发挥。我是个粗鲁汉子,这话对我倒也罢了,可程小姐这样清白女子,张公子,请不要空口中伤。”

    张凌想起他平时对程韫温柔好语,从不怠慢,可程韫却一直冷脸对他,毫无笑颜。可今天,他看她对这小捕卫,却是温柔似水。他心头大怒,口不择言:“你真当自己是什么名门贵女,呵。你爹对我爹谄媚奉承得紧,只要他一发话,你爹就会把你乖乖地送到本公子面前。只是我爹好心,给个面子,承诺将来正娶,其实你只配做个妾罢了,还敢自命不凡,不过是高一等的妓,而你爹也不过是我爹手下的一条狗。”

    此话比之刚才还要侮辱,张凌的奴仆嘴角都浮起了一抹坏笑。

    纵使程韫平时如何冷静,听了此话,也是变了脸色。

    修司远攥紧拳头,才勉强地压制了替程韫说话的冲动,他有什么立场呢。

    修司仇扫过程韫,见她的睫毛在月光下微微颤动,忽想:“今晚她应是为了替我们解围而来的吧。”

    她冷冷地道:“张公子,你这话说得便太可笑了。长渊的百姓皆说张成器大人与当朝相国公孙泰交好,你说程大人是你爹的一条狗,难道也想说你爹是公孙相国的一条狗。”

    张凌一听,虽是暴跳如雷,但细想又觉自己刚才说得欠妥,反而不吭声了。但他越想越是窝火,奔上前去,一把扯住了程韫的臂膀:“既然你爹让我好好照顾你,程小姐,看来为了避免你被有心之人伤害,我还得得和你单独聊聊。”

    程韫心绪回转,没了之前的无措,她面无表情地道:“张公子,也许你对我有些误会,是该聊聊了。”

    修司远凝视着程韫被抓住的手臂,心中有一种极强的冲动,他要用腰间的佩刀斩向那只扯住它的手,可他终究还是侧身了,他想程小姐是答应了。

    众大汉彼此间对上眼神,一齐拥到张凌的身后。

    修司妍没有料到是如此发展,她不禁有些担忧,低声道:“司仇,程小姐她被张凌带走了?虽说她是自愿的,但张凌会不会对她不轨啊!”

    修司仇盯着张凌程韫远去的背影出神,银色面具下的双眸折射出难以掩饰的兴奋光彩,刚才在她脑中一闪而过的计划又重新浮现了出来。

    修司远呆站在原地,此刻,他的心就像被人一刀一刀地割着,他非常痛苦,却没有任何缓解的办法。

    “是我见张凌欲冒犯司妍,故请了程小姐过来解围。若她因此事受到伤害,那便是我的过错。不,不!我绝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司妍,司仇,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需要处理。”

    他小心地跟在张凌和程韫身后,第一次感受到了嫉妒是什么滋味。

    修司妍咦了一声,寻味地点了点头,道:“司仇,司远哥跟去是为了程韫吗?你觉得他是不是……”

    修司仇打断道:“这是司远哥的事,我们不必猜测。”

    “怎么,程韫妹妹,对我就一脸冷漠,对别的男人就笑脸相迎?”张凌一脚踹开了他房间的门,把程韫粗暴地拉了进去。

    程韫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臂上突然多出的红痕,冷淡如冰的脸上多了些不悦,她半垂下眸,甚至连厌恶的情绪都不想用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张凌被对面毫无所谓的眼神刺得大怒:“怎么,你就这样看不上我吗?你又算什么东西,你敢这样看我。”他带着醉意,歇斯底里。

    “是,我看不上你,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拥有这样的家世,却让自己活的像坨狗屎一样。”程韫淡淡地说道,“你拥有别人触不到的人生,可你除了沉迷酒色,强占民女,你还会做什么。我就算眼光再低,也看你不起。”

    “你……”张凌气得胸口发颤,他朝程韫甩了一个巴掌,“你看我不起,可你爹却想把你送给我!”

    他用力地箍住程韫的双肩,眼底是燃烧的兽欲:“我之前对你已经够忍让了。”

    程韫感受到面颊传来的刺痛,脸上仍是毫无波澜,但她的心中,却正在酝酿一个决绝的赌约。

    张凌大吼着,就去撕程韫外披的衣衫,但马上,他的后颈就被人狠狠地击了一下,然后,便没了意识。

    “程小姐,你,你还好吗……”修司远见程韫衣发凌乱,大是心痛。

    程韫这才放松下来,含泪笑了笑。

    后面尾随的修司仇赶紧把门闭上,道:“司远哥,门外守着的两个人已被我们打晕,旁边再无别人了。”

    修司远一怔,他刚才顾不得其他,只想将程韫救出,可现在,他看着昏迷倒地的张凌,被压制的理智又上涌回来。

    “本镇百姓冬日的救济口粮,皆系张凌父亲之手,可我如今却为了私人情绪,不管不顾,又对得起他们吗……”

    他正无措之际,却见修司仇抽出了身上的佩刀,朝着张凌步步逼近。

    修司仇深呼了口气,想着等会尽量要做到一刀利落。可她从来没有杀过人,握着长刀的手已是颤抖得厉害。

    “司仇,你要做什么?!”修司远急忙上来夺刀,“你要杀了他?”

    修司仇躲过来人的目光,垂眸道:“司远哥,张凌为非作歹,我为什么不能杀他。”她说话向来平淡,可这一句,却是心虚,她确实恶心张凌为人,但她想杀了他,却更有其他原因,现在公孙相国不肯出兵悬岭窟,而张凌父亲张成器是公孙相国手下的红人,若他的爱子被悬岭窟贼人所杀,他必会力主出兵,那既能为沈冠鸿叔叔报仇,还会是她和哥哥一个极大的机遇。

    程韫早敛了梨花怯弱的神色,直直地看着修司仇手里的长刀。

    “司仇,你不能杀了他!”

    “司远哥,为什么,以他为人,留世也是作恶。”

    修司远更急,道:“你若杀了他,张成器一定会追究到底,到时不知会牵连多少!”

    “司远哥,我已想好,事就推给悬岭窟贼人,就称他们要劫狱同伙,故要以长晏而来的两位贵人作为要挟,但遇张凌公子抵抗,故失手杀之,只掳去了程韫小姐。这便把我们给摘干净了。”

    修司仇虽是临时起意,但她早就细细考虑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