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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章节

    尚蓝深叹了口气,他为这样凄惨的事,感到悲痛:“二窟主,节哀。那两个黑衣人自称是左右兄弟,是奉大窟主鹤松之命。”

    修司复也接道:“二窟主,你不愿与悬岭窟恶人同流合污,是个良善君子。况且,你已因他们的为恶失去了心爱的女子,还要再为其所累多久!”

    “那件事后,我便彻底反思,终明白我的隔岸观火,不过是火上浇油,岂能逃脱罪责。于是我多次与师哥争吵翻脸,他自不会听我的。最后我下定决心,向他请辞,带着雪柏窟众人下山谋生。谁知他因此对我动了杀机,而雪儿便是他威胁我的手段。我多次顾念兄弟之情,但为了师父,为了死去的夫人,为了雪儿,我都不能再懦弱下去。只是他手下高手如云,而我窟中尽是些纯朴生活之人,根本无任何胜算。”

    “二窟主,所以你想我们两个帮你截杀鹤松?”修司复问道。

    鹤柏点了点头,凛然道:“是,但这凶险万分,我也怕葬送两位的性命。”

    尚蓝指着修司复道:“二窟主,你可别担心,他心中的人估计被掳去了悬岭窟,什么凶险万分,他也不怕的。”

    修司复一愣,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我心中的朋友。”

    鹤柏迟疑着,终下了决心,道:“这位小友,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想因一己私欲,欺骗你。”

    “欺骗?二窟主你欺骗了我什么?”

    “其实山下之时,我对你的诉求并不搭理,一是因为我悼念亡妻,二是因为我确信这两日并无人被掳上山来,才不想与你多说。后来我想留你,所以就……”

    “什么,怎么可能!程韫小姐就是被悬岭窟贼人掳走了。”

    “也许是被悬岭窟的人掳走了,但并没有掳上山。我不想骗你。”鹤柏又道,“截杀鹤松,我没有任何把握,所以我想留住你们。但冷静下来,你们还是这样年轻,且与此事没有任何牵扯,我不想你们送命。我已经把雪儿安排妥当,到时我若败了,雪儿就会被我心腹带下山藏好。我既不想让自己女儿有事,又怎么能罔顾他人孩子性命……”

    修司复思绪翻涌,脑中本就隐藏着的一些疑点迅速浮现了出来。

    张凌的奴仆被打晕了,张凌被杀了,程韫被掳走了,地牢的悬岭窟犯人差点被劫狱了。

    不对,不对。我与张凌的奴仆交过手,地牢里的那些捕卫根本敌不过,何以他们能打过悬岭窟贼人,而张凌的奴仆却被打晕。况且悬岭窟的贼人为何突发善心,竟只打晕那两个奴仆,难道不该一刀了事。再者他们又是如何在硕大的府衙内精准地摸到张凌的房间,并且没有惊动其他人。

    修司复不断梳理着疑点,竟觉没有一个能细想开去,“二窟主,这几日真的无人被掳上悬岭窟吗?”

    鹤柏回道:“无人,我也有眼线安在师哥那边,的确没有。”

    修司复微微恍神,程韫小姐如果平安无事,他自是求之不得,可他是为了救程韫而来,还要继续参与悬岭窟之争吗?况且尚蓝既与他同来救人,现还要把他拖入险地吗?

    他瞥眼去看尚蓝,却见对方也正冷冷地盯着他。

    “二窟主,既然他想救的人并不在悬岭窟上,那你便让他回去吧。我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悬岭窟近年来所做的伤天害理之事,与鹤松有极大关系,我愿留下与你联手铲除他。”

    “尚蓝,你这是什么意思?”修司复急了。

    “程韫不在悬岭窟上,你难道不想去找她吗?”尚蓝冷道。

    修司复皱眉道:“若我想的没错,程韫现应无事,况且司远他们也会护她周全。如果你要留下一起,那我就,不是,你就认为我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我怎么认为重要吗?那好,我便认为你是。”

    修司复一口气闷在胸口,他在意尚蓝的安危,对方却反认为他贪生怕死,他咬了咬牙,朗声道:“我本就与悬岭窟有仇,有个待我极好的叔叔就被悬岭窟恶人害死。现在我自然要留下。一是为了报仇雪恨,二也是还天下一个太平。”

    “没想到两位小友年纪轻轻,竟这般深明大义。鹤柏激赏道,“只是这位小兄弟,你虽修灵深厚,但也受损不小,我先为你调息,到时再将计划报与两位。”

    尚蓝也觉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但仍用毫不在意的口吻道:“二窟主,你好好为他疗治修灵,免得他日后有事,来怪罪于我。”

    “谁要怪罪你了?尚蓝,你……”

    尚蓝单手捂了耳朵,佯装嫌弃道:“二窟主,我先出去了,你现在就为他疗息吧。”说完,就出了石窟。

    鹤柏见人出去,又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修司复,他想开口问些事情,却又怕回答令人失望。

    修司复被瞧得茫然无措,忙问道:“二窟主,你有何事要说?”

    鹤柏凝重道:“我想问小友一事,希望能如实相告。”

    “自然如实相告。”

    “你可认识至臻盟的沈冠鸿和真镜盟主吗?这天下好些年没有他们的声迹了。”

    修司复一怔,声音中多了几分警惕:“不知二窟主,为何问起他们?”

    鹤柏叹道:“沈冠鸿是我的旧友。”

    “旧友?”修司复全然不信,冠鸿叔叔就是被悬岭窟所害!

    鹤柏又道:“十几年前我与沈冠鸿有一面之缘,当时我不服他的飞鸿影被称之为天下第一身法,就约他比试。当时正值寒冬,周边有株盛开的梅树,我与他约定谁将最高枝梢的梅花折到,谁便算赢,并且不限制对方的干扰。”

    “那谁赢了?”修司复听得有趣,心中却是难过。

    “他输了,但他并不是身法不如我,甚至略胜于我,只因为他是个惜花之人。我自觉胜之不武,与他喝了一夜的酒,赏了一夜的梅。沈兄潇洒无双,令人佩服。”

    “那二窟主,何以知道我与他们有所联系?”

    “你可知你身上的修灵已达太上?我刚才探你修灵,实在无法相信那是太上之境,无论你天赋再高,也绝不可能在这样年纪达到如此境地。这天底下,能达到此境,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这不可能是你自己修习所得。将修灵引渡给你的,除了几年来销声匿迹的真镜盟主,再也没有他人。真镜盟主修灵高深,不可能被人威逼着将修灵引渡,必是他心甘情愿。”

    修司复鼻子一酸,点头道:“不错,他们对我恩重如山,我一辈子不敢忘记。”

    “那他们现在在哪?”

    “他们都……都不在了。而沈冠鸿叔叔正是被悬岭窟上的小人用卑鄙伎俩所毒害的!”修司复把牙咬得格格响,“我要替沈叔叔报仇,我要亲手拔起悬岭窟的恶根。”

    鹤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自他知天朗王室覆灭,就怀疑沈兄与真镜遭难,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也是悬岭窟作恶……

    巨大的罪恶感淹没了他,他踉跄地退了一步:“我那日并未敢透露自己是悬岭窟之人。沈兄,你若知晓,定不会认我这个朋友。”

    “二窟主,沈叔叔不是迂腐之人,你君子良善,他定不后悔。”修司复泪目道。

    鹤柏惨然一笑,道:“沈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他边说着,边将手掌覆在修司复的头顶,“医蛊之术,由天灵穴灌入,效果最佳,你体内的麒麟骇火正猛,幸好有着太上修灵护命,否则早就死了。”

    修司复闭上眼睛,配合天灵盖上被灌入的修灵一起调息着内里。他初时吐纳收息仍有不少灼痛,随着温和的修灵不断涌进,灼痛减少,至最后,他是一丁点也感受不到了。渐渐地,他的神思越来越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