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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日上午4:36

    审判日上午4:36

    时间234轴‘3度’7刻。上午四点三十六,审判日。

    三度的外城,照理天气还不该那么冷。要是没有这样的天气,梦痕也不会醒得那么早。

    她起床时,外面的世界似乎是被阴云包裹。两只脚下床,身体仍坐在床上。要不是楼上管家的鼾声提醒了她,没人可以保证这不是在梦里。

    窗外温度,76标准室温。(偶数为0上温度,其余数为零下温度)往常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冷吧。况且,偶数,意味着,负数?

    她没去披上睡衣,也不打算去穿校服。室内的温度,特别是她的房间里,还能勉强维持在35的标准室温。因为整殿的温度都会通向这里。

    揉揉眼睛,来到窗前。拉开窗帘,窗外,一片不真实的纯白。

    积雪让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模糊,她瞥到一只灰色的狼飞快的逃进丛林。

    不对,那不是狼。她的视线停留在狼先前站的位置,那里,有一双脚印。

    是来送信的吗?她双眼的目光就汇集到雪地旁的信箱。信件散落在雪地上,有几封还有被强行拆开的痕迹。

    她拉上窗帘,屋内的世界变成黑色。摸索到烛台前,点起火;那里的信件门房会整理的。

    烛火的光形成一个光圈,透出光雾的亮光就好像金黄色的启明星。

    她的脸被烛光照亮了大半;她笑了笑。

    这里,灯下的世界,至少比窗外,真实多了。

    远处,有狼嚎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被烛火淡化了,有些听不清。

    内城的温度比外城热很多吧。她起身去穿校服,在烛火有些奇怪的映射下,她的身影,让人觉得,很小。

    窗外温度72,她今天不用都呆在这么冷的地方。因为她今天要去学院。而且,外城的温差极大,等同于瞬间的寒热交替。

    她就这么想着,不过,大门前的门房传来钥匙碰撞的声音。

    室内温度39,烛火让这里变热却也有些湿润。外面的世界裹着不真实的颜色,她的眼前灯光溅在墙角。

    仔细听,楼上,老管家的鼾声停止了。

    还能活12个小时。梦痕听到管家打开了通往走廊的木门。她略微想象了一下。走廊里有柔软的毛毯,那应该是一位仆人外出打猎时带回的动物皮毛。走廊的转角处有一盏台灯,架在木制的桌子上。有的时候,柔软的毛毯上会传来她养的小猫踏过的声响……走廊里没有窗户,那最好。

    ……

    ……

    打开房门,她走了出去。回头想关紧房门,但突然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在床前换衣服。窗户开着,窗帘敞着。烛台的灯光把女孩的背影照到了很大的墙上,墙上的影子很大,能看见女孩的手指在动;窗外,灰色的狼抖抖皮毛,飞快的逃进丛林。

    女孩向窗外望去,看见雪地里的信箱信件洒落一地。她若无其事的关上窗帘,转头走到了一个被墙壁遮挡的地方。

    她的思绪忽然乱了,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的思绪被什么东西扯回了正轨,思想强迫她走了出去。但是踩在与地毯交界处上木板的鞋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转角处的路灯发着幽光,她的双脚在走廊上被强迫着慢慢行走。室内的女孩打了个哈欠;门没开。

    刚才,她拼命记住了女孩衣服上的校服印记。那是一个金色的小太阳,周围环绕着五彩的星星。

    她双眼的视线被牵引,只能看向前方和朦胧不清的台灯光线。她朝下拼命的瞥上一眼,瞥见自己的校服上,印记被阴影填充,浑浊一片。

    她的身体被命运强迫行走。转过通道,她养的小猫趴在转角桌上的灯旁。那是一只小黑猫,眼睛是橙色的。

    橙色眼睛的小猫目光有些迷乱,盯着她身后看。

    她转过头,身后的颜色迷离而分散。黑暗,通道尽头还是黑暗。

    你是谁?

    她扣扣墙壁,没有声音;小猫还是没动。

    小猫轻轻的叫唤。她朝下看,没看到自己的手。

    ……

    ……

    ……

    今天的天色有些阴沉,这可能是今天这一切发生的启示吧。短暂的跟父亲道过别后,她准备步行前往学院。

    早饭由管家准备,不过今天管家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听说门房在门口捡到了散落一地的信件,其中有很多封都是寄给她的。

    进到父亲的书房时,一如既往的父亲正在桌上批改文件。这几天会议室都被父亲和他们的手下都占满了。

    当他走进父亲的书房时,父亲抬头看他,但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父亲。”她轻轻地叫了一声。

    父亲低下头,并不在意他的出现。

    “父亲。待会我走了。”他拍拍桌上的灰尘,有点期望父亲能够回答。

    “好。”父亲并没有抬头看他。

    “那么我走了。”他有些失望,准备离开。

    “对了,”父亲忽然抬头对他说道。

    她转过头。

    “早饭在外面,别忘了吃。”

    不作回答,他埋头离开了房间。

    ……

    来到客厅,老管家坐在躺椅上,挺温和的看着他。

    他忘了老管家本来叫什么呢,只是从她出生起,老管家就在这里。

    他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早饭。临行前,老管家睁开半睡的眼睛。

    “路上小心。”老管家冲他笑了一下。

    他点点头,算是做了回礼。

    “这次是真的。”老管家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有些开玩笑的成分。

    走出大门,丛林里有一只狼看着他。他快步离开,狼没有动。

    ——人们把基督从牢里放出来,这时基督的身体因为多日的摧残而变得不堪。人们把他抬上囚车。

    ——愚昧无知的人们从囚车上把基督抬下来,拉到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横木边。

    ——人们将钉子钉在基督的手掌上,再将两根手掌钉在横木的两端。

    ——基督已经发不出声音,昔日美丽的躯体已经因为毒打而变得皮开肉绽。

    ——人们将横木挂上一根竖着的方木,并用一根鞭子是基督恢复理智。

    ——基督被抬上十字架。从那一天的早上,开始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