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好意思，我是个保安
“你好，开个机子。”
马青青瞪着眼睛全神贯注得盯着屏幕，手指在空格和上下左右键上敏捷得来回翻飞，她把音量开的很高，就算站在两米开外那首电音舞曲的节奏感还是从老旧的头戴式耳机里清晰得透了出来。
陈凡站在台前等了一会，发现她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自己，把身份证凑到马青青的跟前晃了一晃。
马青青的视线下意识被吸引过去，按空格的手慢了一瞬，上下左右也接不上了。顿时屏幕里穿着白西装的dancer舞步紊乱开始胡乱抽抽，连带着那双翅膀就像只触了电的鸡。
“靠！”马青青把耳机一摔，没好气得瞪了陈凡一眼。这一瞥把她吓得浑身一哆嗦，“巡......巡捕叔叔，我们这都是正规经营，可从来没有放未成年人进来啊，身份证都是一人一查的。”
陈凡愣了一下，看着缩的像鹌鹑一样的马青青有点无奈得把手臂对过去，指了指肩章说：“我不是什么叔叔，还有，不好意思啊，我是个保安。”
马青青看着陈凡肩章上硕大的保安两个字，感觉脸上臊的慌，回过神她咬了咬牙狠狠得瞪着陈凡，又一把抢过身份证反复查验。
“陈...凡...25岁，25岁还不大叔啊？”她看着身份证上的信息，又看了看身穿保安服身姿挺拔的陈凡目瞪口呆“你25岁就混成保安了！我靠，我还以为保安都是五六十岁的大爷当的。”
“别人六十岁当保安我二十五岁当保安，直接少走三十五年弯路。”陈凡咧着一口白牙无所谓的说着。
马青青有点无语，呵呵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取笑的意思，她自己也是高中肄业出来的，这些年来，偶尔也会被人看不起，附近大学来上网的有很多都是同龄人，别人在大教室里上课她在网吧里当网管，就算没有背着书包走在路上，她这一头五彩斑斓的长发也和他们显得格格不入。有时候她想混进去看看，见识见识那些大学生的生活和她的生活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精彩，却是一眼就会被门卫大爷拦下来，据说是浑身散发着一种挡也挡不住的“风尘气”。
风尘气是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我又不是做鸡的！”她愤愤不平得想着，却是没了偷偷溜进去的兴致。那道大门常年开着，用不着刷卡用不着钥匙都能进进出出，但是马青青分明的看见，门里门外就是两个世界。说起来，保安还算是她最讨厌的职业了！
她把身份证往机器上一刷，没好气得问道：“开多少的，包时还是包夜？”
“先开个一个小时的吧。”
马青青啧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两块一个小时，输身份证号开机，密码是四个1，你自己进去普通区随便找个机子。别给大钱啊，找不开。”
陈凡递过去一张五块，想了想又拿了一瓶冰红茶。
这家红玫瑰网吧背靠华南师范大学，虽然设备老旧卫生堪忧网管态度恶劣，好在地理位置优越，平时来上网的学生不少，也许是临近期末的缘故，今天没什么人，只有零星的几台电脑开着。陈凡瞥了一眼，基本都在玩之前网管玩的那个游戏，好像叫什么炫舞之类的，一个个的键盘敲的噼里啪啦得像在弹琴。陈凡找了个靠边的角落坐下，周围没人，除了座位上刺鼻的烟味还是挺幽静的。好在不是赶在热门的时间来，要是身边坐满了玩炫舞的人，这一排位置还不得闪的和迪厅一样。
陈凡点亮电脑，没像别人一样挂企鹅号，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就着纸条上的网址打开浏览器。
夏国江省国考查分网站。
陈凡有点激动，输考号的手指微微颤抖。心脏比几年前高考查分的时候跳的还要剧烈。
陈凡的高考成绩其实不错，又是艺术生，艺考发挥超常，算起来总分上个央美都是绰绰有余。只是人生无常，临填志愿那几天爸妈出了车祸，新闻里一场五年难得一见的大暴雨，大概是轮胎打滑，车子撞开围栏径直冲下高架，烈火顶着暴雨烧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只剩下一具孤零零的车架，连尸首也牢牢的贴在车架上分不出来。父母的噩耗和学校高昂的学费压的陈凡万念俱灰，顾不上老师亲戚的反对应了兵役。陈凡就像一具感觉不到苦累的行尸，用汗水消磨着失去亲人的无措，两个月的时间就从一个皮白肉嫩的艺术生变成了一身黝黑腱子肉的新兵。
复员回来这些年，陈凡一边上班，一边通过夜校拿了本科文凭，之后又是报课加自学参加了年底的国考。为了上课时间充裕平时也得有更多的时间多看看书才选择去当了保安。马青青说的也没错，小区里轮岗的几个同事基本都是五十多岁，年纪比较大的都到了退休年纪了，来上班要么是为了给家里补贴一点开销，要么就是身体素质下来了图这个工作比较省力门槛低，陈凡刚去应聘的时候还没他们的儿子年纪大，一身腱子肉充满年轻的活力，眉眼间也是稚气未脱。大家都觉得他来做这个工作单纯是把自己美好的青春给白白荒废了，就算不去读大学，也该在大城市打拼，打拼打拼，怎么也拼不到保安的岗位上来。
说起来陈凡也不是没考虑过做点别的，可是他一个高中毕业，一没拿得出手的技能，二没关系牢靠的后门，高大上刷脑子的行业就别想了，剩下来钱快的也就是汽车房产销售之类的，咬牙坚持了俩月，最后还是败给了每天大清早公司门前的跳操打气和自我洗脑。
兜兜转转一圈回来，陈凡做起了保安这一行。其实也蛮好的，除了来来往往那些审视的目光—时间久了大家都混了脸熟也没什么。时间自由，工作稳定，还给交五险一金。于是这一呆就是五六年。
招工的时候经理也没有因为什么“岗位的需求”为难他，工作几年下来，同事们下班喝酒打牌，陈凡就去读夜校，同事们轮班休息的时候，他就捧着教材看，大家也从一开始的怒其不争到了解了陈凡的情况之后的哀其不幸，随后默默得给他创造环境。
陈凡觉得自己像一只拼命朝着井外爬着的青蛙，如今，井口的那一寸阳光就在眼前了。
页面刷新出来，陈凡下意识略过前面的几排科目和分数，径自看到最后面。
名次：2。
国考的竞争还是挺大的，这个岗位拢共有三个名额，参加考试的就有一百多个。面试按1比3的比例来算，也就是说笔试成绩前九的都有机会进第二轮。
“咳.咳哈哈哈哈哈！”虽然听说第二轮的面试才是重点，但好歹是拿到了面试的入场券，至少证明了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陈凡用力地锤了一下键盘，喉咙里按耐不住的狂笑几乎破音，反复确定自己的名字成绩和名次，头快要钻到显示屏里去了。
“喂，别乱敲键盘啊！声音小一点！素质素质！”马青青皱着眉头看过来。
陈凡不好意思得点点头，深呼吸压了压激动的心情，记下面试的日期，随后他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想要给几个关系要好的同事报喜，又怕自己发挥不好后面的面试让大家空欢喜一场。想了想，找出奶奶的号码拨了出去。
“喂，是小凡吗？”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陈凡专门给奶奶买了个声音很响待机时间又长的老人机，嘱咐她一定要一直带在身边，手机里的1号快捷键就是自己的号码。
“奶奶，我...我今天下班早，等会买点芹菜晚上包饺子吃。”陈凡犹豫了一会，还是想等面试也结束了再说。
电话那头，因为接到孙子的电话，老人的声音显得喜气洋洋的“好..好啊早点回来，今天初八，我煲了腊八粥，晚上和你爸你妈咱们一家人一起喝腊八粥。”
“奶奶，您忘了医生说的了？红豆您吃不得，花生红枣这些也不能吃，腊八粥这都快集齐了是肯定不能喝的！”陈凡略带责怪道，“先放锅里等我回来，您可千万不能贪嘴喝啊！”
几年前奶奶查出尿毒症，忌口多不说，每个礼拜都要上医院做透析吊着命。三次透析就要受三次罪，陈凡心疼之余也只能默默陪着，为了就近照顾奶奶大学也不接着读了，出来找工作又吃了没文化的亏，这才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个编制。
陈凡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关掉电脑，往外面走去。
路过一个小伙身边，陈凡余光瞥到他电脑上开着一个视频页面，视频有点糊，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是一个长得像派大星一样的胖子，那胖子大概是拿着DV拍什么东西，技术很差，视角晃得要死，大半个屏幕都是他那张肉脸。视角晃到一个墙上的门前，大概是门吧，因为像素很差，边缘模糊不清，门应该是向内开着，里面没有开灯，漆黑一片。随后胖子又拿起DV自拍，激动地说着什么，那小伙带着耳机，陈凡也听不清，下一刻视频视角猛晃，变成了一堆噪点。
陈凡看了一会，感觉没什么意思。现在拍视频的人多起来了，据说是当什么网红之类的，博眼球赚钱，搞什么的都有，羡慕不来。
他走开没多久，那个视频突然变成无法观看的状态，小伙刷新了几次，屏幕上只显示“视频走丢了”。“艹，真没意思。”他骂了一句，重新打开游戏。
走过前台的时候，陈凡把冰红茶往马青青的面前一放。
“没喝过，请你喝。”
马青青看着眼前瓶身被捏得有点变形的饮料有点懵，目送着陈凡拉开门口的毯子走出去。
回过神才注意到自己面前屏幕里的小人又开始抽抽了。
“我靠！”她也狠狠得给了键盘一拳。
门外，陈凡轻轻仰着脸深吸了一口气，一颗小小的雪子落到额头，冰冰凉凉的。
下雪了。
马青青瞪着眼睛全神贯注得盯着屏幕，手指在空格和上下左右键上敏捷得来回翻飞，她把音量开的很高，就算站在两米开外那首电音舞曲的节奏感还是从老旧的头戴式耳机里清晰得透了出来。
陈凡站在台前等了一会，发现她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自己，把身份证凑到马青青的跟前晃了一晃。
马青青的视线下意识被吸引过去，按空格的手慢了一瞬，上下左右也接不上了。顿时屏幕里穿着白西装的dancer舞步紊乱开始胡乱抽抽，连带着那双翅膀就像只触了电的鸡。
“靠！”马青青把耳机一摔，没好气得瞪了陈凡一眼。这一瞥把她吓得浑身一哆嗦，“巡......巡捕叔叔，我们这都是正规经营，可从来没有放未成年人进来啊，身份证都是一人一查的。”
陈凡愣了一下，看着缩的像鹌鹑一样的马青青有点无奈得把手臂对过去，指了指肩章说：“我不是什么叔叔，还有，不好意思啊，我是个保安。”
马青青看着陈凡肩章上硕大的保安两个字，感觉脸上臊的慌，回过神她咬了咬牙狠狠得瞪着陈凡，又一把抢过身份证反复查验。
“陈...凡...25岁，25岁还不大叔啊？”她看着身份证上的信息，又看了看身穿保安服身姿挺拔的陈凡目瞪口呆“你25岁就混成保安了！我靠，我还以为保安都是五六十岁的大爷当的。”
“别人六十岁当保安我二十五岁当保安，直接少走三十五年弯路。”陈凡咧着一口白牙无所谓的说着。
马青青有点无语，呵呵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取笑的意思，她自己也是高中肄业出来的，这些年来，偶尔也会被人看不起，附近大学来上网的有很多都是同龄人，别人在大教室里上课她在网吧里当网管，就算没有背着书包走在路上，她这一头五彩斑斓的长发也和他们显得格格不入。有时候她想混进去看看，见识见识那些大学生的生活和她的生活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精彩，却是一眼就会被门卫大爷拦下来，据说是浑身散发着一种挡也挡不住的“风尘气”。
风尘气是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我又不是做鸡的！”她愤愤不平得想着，却是没了偷偷溜进去的兴致。那道大门常年开着，用不着刷卡用不着钥匙都能进进出出，但是马青青分明的看见，门里门外就是两个世界。说起来，保安还算是她最讨厌的职业了！
她把身份证往机器上一刷，没好气得问道：“开多少的，包时还是包夜？”
“先开个一个小时的吧。”
马青青啧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两块一个小时，输身份证号开机，密码是四个1，你自己进去普通区随便找个机子。别给大钱啊，找不开。”
陈凡递过去一张五块，想了想又拿了一瓶冰红茶。
这家红玫瑰网吧背靠华南师范大学，虽然设备老旧卫生堪忧网管态度恶劣，好在地理位置优越，平时来上网的学生不少，也许是临近期末的缘故，今天没什么人，只有零星的几台电脑开着。陈凡瞥了一眼，基本都在玩之前网管玩的那个游戏，好像叫什么炫舞之类的，一个个的键盘敲的噼里啪啦得像在弹琴。陈凡找了个靠边的角落坐下，周围没人，除了座位上刺鼻的烟味还是挺幽静的。好在不是赶在热门的时间来，要是身边坐满了玩炫舞的人，这一排位置还不得闪的和迪厅一样。
陈凡点亮电脑，没像别人一样挂企鹅号，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就着纸条上的网址打开浏览器。
夏国江省国考查分网站。
陈凡有点激动，输考号的手指微微颤抖。心脏比几年前高考查分的时候跳的还要剧烈。
陈凡的高考成绩其实不错，又是艺术生，艺考发挥超常，算起来总分上个央美都是绰绰有余。只是人生无常，临填志愿那几天爸妈出了车祸，新闻里一场五年难得一见的大暴雨，大概是轮胎打滑，车子撞开围栏径直冲下高架，烈火顶着暴雨烧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只剩下一具孤零零的车架，连尸首也牢牢的贴在车架上分不出来。父母的噩耗和学校高昂的学费压的陈凡万念俱灰，顾不上老师亲戚的反对应了兵役。陈凡就像一具感觉不到苦累的行尸，用汗水消磨着失去亲人的无措，两个月的时间就从一个皮白肉嫩的艺术生变成了一身黝黑腱子肉的新兵。
复员回来这些年，陈凡一边上班，一边通过夜校拿了本科文凭，之后又是报课加自学参加了年底的国考。为了上课时间充裕平时也得有更多的时间多看看书才选择去当了保安。马青青说的也没错，小区里轮岗的几个同事基本都是五十多岁，年纪比较大的都到了退休年纪了，来上班要么是为了给家里补贴一点开销，要么就是身体素质下来了图这个工作比较省力门槛低，陈凡刚去应聘的时候还没他们的儿子年纪大，一身腱子肉充满年轻的活力，眉眼间也是稚气未脱。大家都觉得他来做这个工作单纯是把自己美好的青春给白白荒废了，就算不去读大学，也该在大城市打拼，打拼打拼，怎么也拼不到保安的岗位上来。
说起来陈凡也不是没考虑过做点别的，可是他一个高中毕业，一没拿得出手的技能，二没关系牢靠的后门，高大上刷脑子的行业就别想了，剩下来钱快的也就是汽车房产销售之类的，咬牙坚持了俩月，最后还是败给了每天大清早公司门前的跳操打气和自我洗脑。
兜兜转转一圈回来，陈凡做起了保安这一行。其实也蛮好的，除了来来往往那些审视的目光—时间久了大家都混了脸熟也没什么。时间自由，工作稳定，还给交五险一金。于是这一呆就是五六年。
招工的时候经理也没有因为什么“岗位的需求”为难他，工作几年下来，同事们下班喝酒打牌，陈凡就去读夜校，同事们轮班休息的时候，他就捧着教材看，大家也从一开始的怒其不争到了解了陈凡的情况之后的哀其不幸，随后默默得给他创造环境。
陈凡觉得自己像一只拼命朝着井外爬着的青蛙，如今，井口的那一寸阳光就在眼前了。
页面刷新出来，陈凡下意识略过前面的几排科目和分数，径自看到最后面。
名次：2。
国考的竞争还是挺大的，这个岗位拢共有三个名额，参加考试的就有一百多个。面试按1比3的比例来算，也就是说笔试成绩前九的都有机会进第二轮。
“咳.咳哈哈哈哈哈！”虽然听说第二轮的面试才是重点，但好歹是拿到了面试的入场券，至少证明了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陈凡用力地锤了一下键盘，喉咙里按耐不住的狂笑几乎破音，反复确定自己的名字成绩和名次，头快要钻到显示屏里去了。
“喂，别乱敲键盘啊！声音小一点！素质素质！”马青青皱着眉头看过来。
陈凡不好意思得点点头，深呼吸压了压激动的心情，记下面试的日期，随后他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想要给几个关系要好的同事报喜，又怕自己发挥不好后面的面试让大家空欢喜一场。想了想，找出奶奶的号码拨了出去。
“喂，是小凡吗？”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陈凡专门给奶奶买了个声音很响待机时间又长的老人机，嘱咐她一定要一直带在身边，手机里的1号快捷键就是自己的号码。
“奶奶，我...我今天下班早，等会买点芹菜晚上包饺子吃。”陈凡犹豫了一会，还是想等面试也结束了再说。
电话那头，因为接到孙子的电话，老人的声音显得喜气洋洋的“好..好啊早点回来，今天初八，我煲了腊八粥，晚上和你爸你妈咱们一家人一起喝腊八粥。”
“奶奶，您忘了医生说的了？红豆您吃不得，花生红枣这些也不能吃，腊八粥这都快集齐了是肯定不能喝的！”陈凡略带责怪道，“先放锅里等我回来，您可千万不能贪嘴喝啊！”
几年前奶奶查出尿毒症，忌口多不说，每个礼拜都要上医院做透析吊着命。三次透析就要受三次罪，陈凡心疼之余也只能默默陪着，为了就近照顾奶奶大学也不接着读了，出来找工作又吃了没文化的亏，这才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个编制。
陈凡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关掉电脑，往外面走去。
路过一个小伙身边，陈凡余光瞥到他电脑上开着一个视频页面，视频有点糊，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是一个长得像派大星一样的胖子，那胖子大概是拿着DV拍什么东西，技术很差，视角晃得要死，大半个屏幕都是他那张肉脸。视角晃到一个墙上的门前，大概是门吧，因为像素很差，边缘模糊不清，门应该是向内开着，里面没有开灯，漆黑一片。随后胖子又拿起DV自拍，激动地说着什么，那小伙带着耳机，陈凡也听不清，下一刻视频视角猛晃，变成了一堆噪点。
陈凡看了一会，感觉没什么意思。现在拍视频的人多起来了，据说是当什么网红之类的，博眼球赚钱，搞什么的都有，羡慕不来。
他走开没多久，那个视频突然变成无法观看的状态，小伙刷新了几次，屏幕上只显示“视频走丢了”。“艹，真没意思。”他骂了一句，重新打开游戏。
走过前台的时候，陈凡把冰红茶往马青青的面前一放。
“没喝过，请你喝。”
马青青看着眼前瓶身被捏得有点变形的饮料有点懵，目送着陈凡拉开门口的毯子走出去。
回过神才注意到自己面前屏幕里的小人又开始抽抽了。
“我靠！”她也狠狠得给了键盘一拳。
门外，陈凡轻轻仰着脸深吸了一口气，一颗小小的雪子落到额头，冰冰凉凉的。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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