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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小娘,你算我哪门子小娘?”

    李若颜又是一脚踹到了荊若雨的身子上,她虽然侧身微微躲开,但终究是一阵闷疼涌上身。

    言欢可是告诉自己无论李若颜对自己做些什么,都要自个儿暂且忍下,因为安南侯会在她的安排下随意便到。

    “若颜,我知道现下你心情不好玩,所以无论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

    可现下姨母还是需要请太医来瞧瞧,否则真气坏了身子,那可一点儿都不值当。”

    荊若雨面儿上都是关怀的好意,杏眸流转的更是体贴的温情,下巴微扬,更是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动人之意。

    “我父亲又不在这儿,你这副关切的样子装给谁看。

    既然你说我骂你打你都无所谓,那索性,我成全你便是。”

    李若颜正要动手时,门边儿上便传来了一声呵斥,

    “李若颜,你是要造反吗?”

    安南侯现下本就被气得面色泛黑,郁气已像一团乱麻般紧紧地缠绕在眉宇间,一张棱骨分明的脸更是若有若无地卷着杀气。

    蓉姨娘派人来商量原哥儿的事时,安南侯正想过来将气儿撒在这个女人身上,谁知又看到了刁蛮的女儿将自己新纳来的小妾要拳打脚踢的一幕。

    这简直是没把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放在眼里。都怪自己平日里给了蓉姨娘太多的宠爱,现下才让这个女儿恃宠生娇,让一向稳重的大儿子也闯出祸事来。

    “父亲,我.....”

    安南侯平日里对待儿女们都是脸浮着笑容,像今日这般动怒的却是少有。

    “父亲,妹妹只是一时冲动。”

    李若依上前帮打着圆场,几分得体端庄的笑容更是有着让人舒心的懂事。

    安南侯的神色刚缓了些,言欢的声音便从门外悠悠传来,

    “若雨,你这是怎么了?脸上好一个红肿的印子。”

    言欢耍起戏来同样是不输戏班子的人,现下谢家已经派人过来寻事,想来季殇要娶珍珠做平妻之事也已经落到了他们耳中。若不能由自己出面招待,想来依安南侯的性子,定会将珍珠交出去。

    安南侯是个爱惜美人皮囊之人,眸光装着荊若雨半边脸上的浅浅红印,方才好不容易平息的火又被攒了起来,怒气一冲,直接向李若颜甩了一个巴掌,

    “李若颜,瞧你干的好事。”

    蓉姨娘看着这一幕,差点有要将安南侯破口大骂一顿的打算,但她想着眼前的局势,还是强忍了下来,反倒一个踉跄地摔到安南侯面前,

    “都是妾身管教无方,侯爷恕罪。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平息了谢家的怒火,想办法笼络着顾家一起应对。

    原哥儿平日里是个行事稳重之人,又与谢昭没什么过节,怎么会轻易杀人。想来这事儿定是被人所冤枉。

    现下战事大开在即,会不会是京城那边的人故意给原哥儿下绊子。”

    蓉姨娘不愧能在安南侯面前得宠多年,才三言两语,一下便转移了安南侯对事件的关注力。

    “父亲,我倒是觉着,那些都是后话,眼下解决谢家来人要紧。

    蓉姨娘和两位姐姐都不适合去应对,有偏私之嫌。母亲又代替着咱们侯府的脸面也不宜去面对,否则有长他人威风的势头。”

    言欢可知谢家的人拖不了多久,若是再不出去应对,等他们将来意禀报,那可就晚了。

    “依妹妹的意思,谁去最合适?”

    李若依现下倒是捉摸不透言欢的路数,不过顺着她的话应上几句,总是能让父亲的气儿消一些。

    可这李若颜却又是个不消停的,话里话外似乎瞧明白了意思,索性又将心里的火儿都撒到言欢身上,

    “莫非欢妹妹觉着自个儿去最合适?可我怕,谢家那群势利眼的玩意儿瞧不上妹妹义女的身份。”

    “我虽是义女,但按着族谱,也算是嫡出。

    我这个既是嫡出又是义女的身份,正能全了侯府给谢府的面子,又能表示咱们侯府对泼来的脏水誓死不认之意。”

    言欢的话一出,安南侯想想,好像确实有道理,余光瞟着李若颜要张开继续冷讽的红唇,眸底便不禁划过嫌恶,然后狠狠地将李若颜瞪上一眼,转而对言欢淡淡道,

    “就按你说的做吧。”

    一个在府里享尽了繁荣的女儿,到头来却不如一个认来的外人对事件分析的透彻,这做母亲的蓉姨娘简直是失败透了。

    于是安南侯也不愿意多待,略一思量便抱着荆若雨随者言欢一同离开。

    谢家人这会儿已经被了正堂,坐在堂内正首的便是谢昭的二婶谢二夫人。

    谢大夫人因为丧女,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哭着,所以谢家派了谢二夫人和谢三夫人前来。

    “你是......”

    谢二夫人其实认得言欢,知不过侯府就派一个义女前来招待,未免也不待见人,所以她索性当认不得人,故意来刁难言欢。

    “您是季夫人的母亲吗?”

    言欢没有回答谢二夫人的问题,反倒是温温回应了一句,虽然是坐在下首,但面色里却带着淡淡的威严,清冷的眼角微地一抬,几分让人感到心惊的气息便被逼了出来。

    上回,卫家的事儿,谢二夫人便觉着巧合,甚至怀疑是言欢所为。否则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儿,按着当时的意思蓉姨娘和安南侯分别都属于言欢的亲事。

    可没曾想卫家的亲事没有定下来,卫家反倒被揭了短,惹了一身骚。

    “我是谢昭的二婶。大嫂听了昭儿的死,如今都被气昏在床上,如今自是由我们这些婶婶出面。”

    谢二夫人说话也是柔中带刚,颇有一副不将公道讨回来,便不罢休的架势。

    这谢二夫人有一个女儿叫做谢婉,如果没有记错,根据这段时间暗卫报给的资料,以及前世零星记忆的拼凑,如今这谢婉还待字闺中。只因要为季殇留着清白身躯。

    前段时间,谢二爷本想为谢婉定下婚事,谁曾想,这谢婉脸上却起了疹子,请了名医过去,短时间内也未见到疗效。

    谢二夫人就算先前不知,通过现下这病大抵也知道女儿谢婉的心思。

    “哦?季夫人死了,两位婶婶现下莫不是怀疑到侯府上,想要跑来兴师问罪?”

    言欢以一种玩笑意味十足的口吻说道,面儿上端着的气度大有在内宅摸爬滚打多年的威严,似乎眼前之事在她眼里不过是些瞎折腾的小浪罢了。

    她玉指拈着放在一旁桌上的点心,故作悠闲的姿态放置嘴中,点心的美味儿也在一瞬间渲染了言欢的神态,仿若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娘娘在聆听下人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