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夜晚来临，奶奶正在厨房烧饭，我将阿姨留下的生活费交给她，然后撅着屁股，表情狰狞地走到餐桌旁，迟迟不敢落座，蘑菇见状忍不住笑喷饭，幸灾乐祸地问：“猪头为什么不坐着吃饭呢。”

    至于调侃受伤人员嘛，我挺直腰板，死鸭子嘴硬道：“站着吃，容易消化。”

    蘑菇依旧保持胜利者姿态，得瑟的翘起二郎腿，拖长了音：“那你就慢—慢—消—化—吧。”

    不知不觉，我们拌嘴玩闹已经整整五年......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和蘑菇陪着奶奶在老房子生活一辈子，但这终究是自己的幻想，蘑菇迟早会因为成绩优异考进理想的学校，而我也终将因为不努力读书与她分隔两地，每天依靠着电话煲爱情的这碗粥。但我会努力扛起奶奶说的责任，用时间向阿姨证明这份坚定的爱，永远站在蘑菇身前守护她。

    “总盯着我看干嘛，喜欢就坐过来呗。”

    “曹仪萱，我想娶你。”

    蘑菇忽然失去神气劲，像是被人捏着软肋，埋头轻声道：“神经质，奶奶还在呢，等回房间再说......”

    奶奶端着蘑菇爱吃的西红柿鸡蛋汤从厨房走出来，用围裙擦擦手，望着满脸通红的蘑菇，再看看吊儿郎当的我，显然心里正在上演官欺民女的戏码，接着浑身散发杀气的问蘑菇：“告诉奶奶，是不是这瓜怂又欺负你了？”

    我细声嘀咕：“你就是为我擅自离家出走生气，一直想找合理的借口揍我，哪里是替蘑菇打抱不平，分明就是虐待。”

    奶奶听后瞬间皱起眉头，不分青红皂白就狠狠踹我一脚：“揍你还要找借口？我在问丫头，你闭嘴！”接着又和和气气提醒蘑菇：“受欺负就揍他，出事奶奶替你担着。千万别不敢下狠手，这孩子臭脾气硬的很！”

    我自知理亏，又怕说错话挨打，便一声不吭地蹲着吃饭。奶奶刚才的一顿操作猛如虎，拳脚相加直接将蘑菇吓傻在原地，久久才平复，偏向奶奶说：“以后揍高鹏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奶奶点头答应，可依旧气难消：“是该好好训训，和这瓜怂相比，以前养的大黄狗简直乖多了。”

    “奴才吃饱，先行告退。”我转身迈进厨房，将碗筷清洗干净，很快蘑菇来到我身后，我顺势接过她的碗筷，却发现衣服突然被掀开，蘑菇忧心忡忡的用手掌在腹部缓缓搓揉。

    我感到意外，半开玩笑地说：“小色鬼，腹肌摸着舒服吧。”

    “去你的！”蘑菇怕被奶奶听见，收低声音问：“刚才打的痛不痛？”

    我摸摸她脑袋：“挠挠痒而已，其实奶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下手有轻重，舍不得打我，放心吧。”

    蘑菇稍稍安心的点头，接着从冰箱取出一颗梨，还有五六块冰糖，摆放在我面前，满脸期待的问：“喜欢吃甜食吗？”

    我摇摇头，内心非常抗拒，因为小时候喜欢吃糖果，导致牙齿蛀虫，每到夜晚就疼痛难忍，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蘑菇露出失望的神色，可我还是忍不住好奇，继续说：“你弄吧，其实糖少点也能接受。”

    “那你要全部吃光光。”

    “绝对一滴不剩！”

    “贪吃虫。”蘑菇嘿嘿一笑，我则蹲在旁边安静观看，她先用厨刀将梨挖个洞，再放两块冰糖，然后摆上蒸笼，开着小火慢慢的煨。恍惚间真有夫妻过日子的错觉，片刻后，蘑菇吹散汤勺的热气，叮嘱道：“妈妈说冰糖炖梨可以润肺，所以今天我就陪着奶奶买了很多，这样就可以天天炖给你喝啦，但是你必须要戒烟，不然对未来宝......”

    我专心吃梨：“不然干嘛。”

    蘑菇忽然脸憋的通红，胡乱拍打脑门：“我想哪去了，好丢人！”

    难道女生总是负责奇奇怪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