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八章
“不舒服？”
从凤凰酒店走出来，老范转头问了一句。
秦远摇了摇头，没回答。
岂止是不舒服，简直就是煎熬。
黄秋找到他已经是个警示，没想到黄毛竟然也找到了他。
“客气倒是客气，就是不知道给不给办事啊！“
老范没有多问，自己叹了口气，眉头皱的更紧了。
显然，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大桥工期的事儿。
秦远没有回公司，说回家换下衣服，老范也没说什么，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开车走了。
穿着一身西装实在不好骑自行车，秦远只好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穿越过几个街区，很快停在了江边。
秦远下了车，走到的广场上，现在下午四点，江边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领着放学孩子过来玩儿的老人。
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他拿出了手机。
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通了。
“秦大哥，怎么样？意不意外，精不惊喜？哈哈……我请你吃个饭？”
停顿了一会儿，秦远才低声道：”江南市我才是地主，我请你。”
……
放下电话，秦远伸手解下了领带，然后解开了衬衫领子上的第一个扣子。
江边呼啸的行驶过一艘轮船，惹得那些等待了很久的小朋友们一阵尖叫。
或许，再过几年，小秦陆上学校了，爷爷每天放学也可以带他来这里玩儿。
秦远忍不住笑了一下，把领带叠好，放到西装内里的口袋里。
他不会自己打领带，所以陆瑶一般都给他打好了，放在衣柜里，需要的时候直接拉开就可以带了。
……
一个小时之后，秦远打车来到了距离凤凰酒店不远的一条叫做“东宁路”的商业街上。
他选了一家熟悉的火锅店，要了一个包厢，然后给黄毛发去了地址。
不到半个小时，黄毛推门而入。
这家伙还是那副样子，满头的黄毛，脸上的青春痘密密麻麻，笑的依旧相当灿烂。
“秦大哥，终于见到你本尊了，怎么样？今天请我吃火锅？好啊……这一趟你也挣了不少钱吧？”
秦远点了点头，并未多说话。
这小子还是那副德行。
服务员很快把火锅和各种配菜端了上来，秦远朝她们示意了一下，服务员会意，马上退了下去。
这家火锅店吃的一般，但价格很贵，最重要的就是环境和服务，包厢里的私密性也能得到保证，旁边的洗手间里甚至还有一张小床……
工程有需要的时候，分公司的销售人员会在这里招待“重要客户”，秦远也跟着来过几次。
黄毛四处看看，坐到了秦远的旁边，自来熟的去摆弄桌子上的肉和菜。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秦远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我早知道啊，没跟你说么？“
”我爸早就已经把你们的资料都给我看了，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咦，这里没有摄像头吧？咱们可都是有保密协议的，前几天我走的时候，孙医生和我说了好几遍。”
他四处瞅瞅，然后摇了摇头：“妈的，回来之后什么能力都没有了，真不如在那边爽。听孙医生说，六个月后还有一次实验，秦大哥，你去不去？”
“不过，李重山那个家伙……”
想起资料库上那些血淋淋的照片，再想起凤山郡那惨烈的场面，秦远实在没有那份演技和他周旋，只是摇了摇头。
这孩子其实是个恶魔。
人命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秦远不想得罪他。
这是心里话。
他很奇怪自己现在的情绪。
在看到那些信息的时候，他甚至想亲手杀了这个恶魔。
但是现在，他却担心这个家伙会对自己产生恶意。
这是怯懦？
或是妥协？
也许都有一点儿。
或许只是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他还有家人，而这个孩子如果突然发起疯来，是可以把整个城市的人都杀光的。
更何况他的父亲还是那么有权势的一个大人物。
……
饭吃了整整两个小时，黄毛喝了很多的酒，但他似乎本身对酒精免疫，那么多白酒下去，除了让他脸上的青春痘显得更加红润外，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坦白的说，秦远得到的信息还是很多的。
黄毛是半个月前，大概就是在他拿到铜蝉的那个时候回归的，只不过他被“放出来”的时间比较早，刚回到家，突然听到父亲要去江南市，于是就找了个借口跟了过来，没想到这么轻松的就见到了秦远。
本来秦远还担心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但黄毛说了好几遍，甚至还对天发誓，只有他知道秦远的身份……
不过这只能听听而已，吴良既然能够让人弄到他的资料，那说明这位董事长本人就应该看过，甚至他的手下人也应该看过……
很有可能，吴良“召见”老范，其实是为了自己。
这个倒并不难确认，只要找老范问问，孙秘书在邀请他的时候是不是提过自己就知道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
想起吴良那满脸的笑容，秦远心中更是像堵了什么。
看来，这日子是很难过了……
他突然生了一个念头：要是能把这对父子都无声无息的搞死就好了。
还有黄秋那个女人。
甚至……
孙医生……
所有知道自己身份的人。
这个念头让他吓了一跳。
如果在那个世界，或许这个念头不算什么，但他毕竟还是这个世界的人，别说杀人了，就是偷个东西也不敢尝试……
某个瞬间，秦远还打了个寒战：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或者说：飘了？
就算在联邦这个法制社会，自己也没办法和吴良这样的大人物斗，对方有一千种办法收拾他这个小市民的。
确实是飘了。
秦远虽然没喝酒，却突然产生了幻觉。
他飞行在空中，然后伸手一指，青叶剑鱼贯而出，直接把眼前的那些人切成了无数的碎块，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不过这也只是幻想。
最后他还是老老实实的陪着黄毛说了半天话，然后买单，又把这位董事长的大公子送到了门口，这才自己伸手打了辆出粗车，回家去了。
躺在床上搂着陆瑶的时候，秦远心里常常叹了一口气。
人呐，总是三心二意，原本以为身体好了，这次就回来过过安稳日子就算了，谁想到现在的心情真的像是过山车一样忐忑。
晚上他被噩梦惊醒了。
陆瑶和秦陆满身是血，而父母倒在血泊之中……
黄毛父子满脸笑容的看着他。
而不远处有两道被大衣裹的严严实实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黄秋和孙医生。
醒来之后他看了下手机，刚刚是凌晨两点二十四分。
身边的陆瑶睡的很熟。
月光下，她的样子安详而美丽，睫毛微微闪动，一只手还抓着秦远的衣服。
而小秦陆却已经被身上的薄被子蹬蹬干干净净，整个人都快横了过来。
秦远轻轻的把孩子重新摆好，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
突然间，他下定了决心。
从凤凰酒店走出来，老范转头问了一句。
秦远摇了摇头，没回答。
岂止是不舒服，简直就是煎熬。
黄秋找到他已经是个警示，没想到黄毛竟然也找到了他。
“客气倒是客气，就是不知道给不给办事啊！“
老范没有多问，自己叹了口气，眉头皱的更紧了。
显然，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大桥工期的事儿。
秦远没有回公司，说回家换下衣服，老范也没说什么，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开车走了。
穿着一身西装实在不好骑自行车，秦远只好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穿越过几个街区，很快停在了江边。
秦远下了车，走到的广场上，现在下午四点，江边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领着放学孩子过来玩儿的老人。
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他拿出了手机。
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通了。
“秦大哥，怎么样？意不意外，精不惊喜？哈哈……我请你吃个饭？”
停顿了一会儿，秦远才低声道：”江南市我才是地主，我请你。”
……
放下电话，秦远伸手解下了领带，然后解开了衬衫领子上的第一个扣子。
江边呼啸的行驶过一艘轮船，惹得那些等待了很久的小朋友们一阵尖叫。
或许，再过几年，小秦陆上学校了，爷爷每天放学也可以带他来这里玩儿。
秦远忍不住笑了一下，把领带叠好，放到西装内里的口袋里。
他不会自己打领带，所以陆瑶一般都给他打好了，放在衣柜里，需要的时候直接拉开就可以带了。
……
一个小时之后，秦远打车来到了距离凤凰酒店不远的一条叫做“东宁路”的商业街上。
他选了一家熟悉的火锅店，要了一个包厢，然后给黄毛发去了地址。
不到半个小时，黄毛推门而入。
这家伙还是那副样子，满头的黄毛，脸上的青春痘密密麻麻，笑的依旧相当灿烂。
“秦大哥，终于见到你本尊了，怎么样？今天请我吃火锅？好啊……这一趟你也挣了不少钱吧？”
秦远点了点头，并未多说话。
这小子还是那副德行。
服务员很快把火锅和各种配菜端了上来，秦远朝她们示意了一下，服务员会意，马上退了下去。
这家火锅店吃的一般，但价格很贵，最重要的就是环境和服务，包厢里的私密性也能得到保证，旁边的洗手间里甚至还有一张小床……
工程有需要的时候，分公司的销售人员会在这里招待“重要客户”，秦远也跟着来过几次。
黄毛四处看看，坐到了秦远的旁边，自来熟的去摆弄桌子上的肉和菜。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秦远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我早知道啊，没跟你说么？“
”我爸早就已经把你们的资料都给我看了，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咦，这里没有摄像头吧？咱们可都是有保密协议的，前几天我走的时候，孙医生和我说了好几遍。”
他四处瞅瞅，然后摇了摇头：“妈的，回来之后什么能力都没有了，真不如在那边爽。听孙医生说，六个月后还有一次实验，秦大哥，你去不去？”
“不过，李重山那个家伙……”
想起资料库上那些血淋淋的照片，再想起凤山郡那惨烈的场面，秦远实在没有那份演技和他周旋，只是摇了摇头。
这孩子其实是个恶魔。
人命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秦远不想得罪他。
这是心里话。
他很奇怪自己现在的情绪。
在看到那些信息的时候，他甚至想亲手杀了这个恶魔。
但是现在，他却担心这个家伙会对自己产生恶意。
这是怯懦？
或是妥协？
也许都有一点儿。
或许只是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他还有家人，而这个孩子如果突然发起疯来，是可以把整个城市的人都杀光的。
更何况他的父亲还是那么有权势的一个大人物。
……
饭吃了整整两个小时，黄毛喝了很多的酒，但他似乎本身对酒精免疫，那么多白酒下去，除了让他脸上的青春痘显得更加红润外，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坦白的说，秦远得到的信息还是很多的。
黄毛是半个月前，大概就是在他拿到铜蝉的那个时候回归的，只不过他被“放出来”的时间比较早，刚回到家，突然听到父亲要去江南市，于是就找了个借口跟了过来，没想到这么轻松的就见到了秦远。
本来秦远还担心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但黄毛说了好几遍，甚至还对天发誓，只有他知道秦远的身份……
不过这只能听听而已，吴良既然能够让人弄到他的资料，那说明这位董事长本人就应该看过，甚至他的手下人也应该看过……
很有可能，吴良“召见”老范，其实是为了自己。
这个倒并不难确认，只要找老范问问，孙秘书在邀请他的时候是不是提过自己就知道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
想起吴良那满脸的笑容，秦远心中更是像堵了什么。
看来，这日子是很难过了……
他突然生了一个念头：要是能把这对父子都无声无息的搞死就好了。
还有黄秋那个女人。
甚至……
孙医生……
所有知道自己身份的人。
这个念头让他吓了一跳。
如果在那个世界，或许这个念头不算什么，但他毕竟还是这个世界的人，别说杀人了，就是偷个东西也不敢尝试……
某个瞬间，秦远还打了个寒战：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或者说：飘了？
就算在联邦这个法制社会，自己也没办法和吴良这样的大人物斗，对方有一千种办法收拾他这个小市民的。
确实是飘了。
秦远虽然没喝酒，却突然产生了幻觉。
他飞行在空中，然后伸手一指，青叶剑鱼贯而出，直接把眼前的那些人切成了无数的碎块，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不过这也只是幻想。
最后他还是老老实实的陪着黄毛说了半天话，然后买单，又把这位董事长的大公子送到了门口，这才自己伸手打了辆出粗车，回家去了。
躺在床上搂着陆瑶的时候，秦远心里常常叹了一口气。
人呐，总是三心二意，原本以为身体好了，这次就回来过过安稳日子就算了，谁想到现在的心情真的像是过山车一样忐忑。
晚上他被噩梦惊醒了。
陆瑶和秦陆满身是血，而父母倒在血泊之中……
黄毛父子满脸笑容的看着他。
而不远处有两道被大衣裹的严严实实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黄秋和孙医生。
醒来之后他看了下手机，刚刚是凌晨两点二十四分。
身边的陆瑶睡的很熟。
月光下，她的样子安详而美丽，睫毛微微闪动，一只手还抓着秦远的衣服。
而小秦陆却已经被身上的薄被子蹬蹬干干净净，整个人都快横了过来。
秦远轻轻的把孩子重新摆好，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
突然间，他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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