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勤学御膳为哪般
白敏心在宴会上向我提出了学做蛋糕的请求，我本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随口那么一说，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就此忘记了。没想到过了两天，白敏心居然专程来找我拜师学艺，不仅送给我一些鹿茸、虫草等高级补品作为见面礼，还煞有介事地要为我斟茶磕头喊我师傅。
我被她郑重其事的认真态度给吓倒，御史大人的千金要向我磕头叫师傅，这我哪里受得起，再说了，我比她还小两岁呢，她要是一口一个师傅这样地称呼我，那还不立马把我叫老二十岁呀。我可不干。
于是我连忙阻止了她，客气地说这只是朋友间的互相交流学习而已，无需如此隆重严肃，而且我何德何能要她叫我师傅，这还不折杀我呀，不如以姐妹相称岂不更好，她是姐姐我是妹妹，再怎么样我也比她年轻。
白敏心刚开始不答应，左右推脱了半天，最终还是拗不过我，只好勉强答应了。
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和白敏心以姐妹相称。
自此之后，白敏心便经常来王爷府找我，同时也邀请我去她府上坐坐，我随口答应了，并且还真的在闲来无事之时与小桃去了几趟白府，有幸见到了白敏心她爹白继英，一个很知书达理的老派知识分子，整个人散发着浓厚的文人气息，说起话来一副慢条斯理文绉绉的样子。白继英对我很是客气，一点儿御史大夫的架子都没有，这也让我对他很是尊敬。
如此一来二去，我和白敏心也开始熟悉起来。这才发现她这人除了性格傲慢一点，自我主见强烈一些外，其实为人还是不错的，难怪韩敬戍会对她情有独钟，原来两个人的脾性是如此地接近。
我在休息了几天后，便正式带着白敏心去御膳房里做糕点了。
进宫这天，我本想带着白敏心先去皇帝那儿打个照面，告诉他我们会在随后的一段日子里天天来御膳房呆着，可惜事不凑巧，皇帝正与慕云中等几位大臣商量国事，见不了面，没法子，我只好让皇帝身边的太监平哲替我通传一声，然后便带着白敏心去了御膳房。
想不到白敏心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学起东西来还挺用心刻苦的，她这人喜欢琢磨，爱钻研，除了跟我学习之外，还时不时地观摩请教御膳房里其他的大师傅们，央求他们亲自指导传授技艺。这些大师傅们再怎么说也是一堆男人，见到如此柔媚的年轻女子，哪有不心动的，都被白敏心迷得七荤八素的，恨不能倾尽其所有，个个都很认真地指导。白敏心也的确是位聪颖的女子，只要是教过一遍的东西她便能很快记住，而且还可以学以致用，进行改良创新。
就这样，用不了几天的时间，白敏心便已经能做出像模像样的糕点了。
这一日，太监平哲突然来御膳房找我，说是皇帝见我多日不曾去养心殿请安闲坐，甚是挂念，让我今日务必抽空去养心殿坐坐。
我一忙，倒把这成儿给忘了。自从那天带着白敏心进宫见皇帝扑了个空后，一连十天我就再也没有过去打过招呼了。
我让平哲去给皇帝回话，说是等我将新研究出来的鸳鸯饼做好后一并带过去陪皇帝吃下午茶。
平哲领命而去。
我赶紧四处去准备材料，为皇帝做鸳鸯饼。
“妹妹需要帮忙吗？”正在帮其他师傅做面点的白敏心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脸关切地问道。
“姐姐能帮忙就最好了。我得赶在申时前做好一盒鸳鸯饼给皇帝哥哥送去，他每日都会在申时前后吃些点心和甜汤的。”我说。
“那我来帮你准备馅儿吧。”白敏心边说边开始帮忙了。
我们两个分工合作，配合默契。我做饼皮她做馅儿，做好饼后我再一一涂上蛋液，放入烤炉，一段时间后，一盘金灿灿，脆酥酥的鸳鸯饼便新鲜出炉了。
我将鸳鸯饼一块块摆放进贡盒里，将其打包好，再将衣衫和头发整理了一番，便拉起白敏心急急往外走。
“妹妹你这是干什么？”白敏心一脸愕然地看着我道。
“去见皇帝哥哥呀。”我说。
“我也得去吗？”
“当然，我们来御膳房这么久都还没给皇帝哥哥请过安呢！”
“可是皇上召见的是你，我又未得旨意，如果贸然觐见，岂不有犯天威？”
我摇摇头道：“姐姐此言诧异，我们进宫本就应该主动去给皇帝哥哥请安。那日只是恰逢皇帝哥哥与王爷谈论国事，所以才没有召见我们，今日难得皇帝哥哥有空，主动召见了，我们哪有不一同前去的道理？”
白敏心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只好披上大氅，跟着我去了。
我发现越是接近养心殿，白敏心的脚步便越是放缓，脸色也随之差了许多，对于白敏心的异常表现我甚是不解，忍不住问她道：“姐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白敏心显得有些为难，推脱道：“我……我看我还是别去了。”
我疑惑地看着她道：“为什么？来都来了，干嘛不进去。难道你是害怕见到皇帝哥哥不成？”
“我……”
还不等白敏心回答，我便看见不远处皇帝从养心殿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太监平哲。我开心地冲着皇帝大叫了一声：“皇帝哥哥！”皇帝听见声音后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笑着冲他摇了摇手，然后回过头来便要拉白敏心的胳膊，却没想到白敏心慌张地将手中的贡盒塞到我的手里，低下头匆匆留下一句：“妹妹我先走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只留下衣袂翻飞的窈窕背影。
白敏心的莫名表现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没想到她那么害怕见到皇帝，也许古代的女子向往一睹皇帝的龙颜但又惧怕帝王的龙威吧，哪像我这个大大咧咧的现代人，才不管什么龙颜、龙威的呢。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为难她了。
我抱着贡盒快步走到皇帝的面前，欠身行礼道：“皇帝哥哥好。”
皇帝瞥了我一眼，佯怒道：“为何这么久都不来看朕，还要朕亲自命人去请你？”
皇帝居然发脾气了，看来我得醒目一点才行。于是我一脸认真地拍着马屁道：“皇帝哥哥请息怒，飞燕可是天天都想着皇帝哥哥呢。上次来请安时，皇帝哥哥正与王爷讨论着国事，飞燕不敢叨扰，心想着皇帝哥哥为国家如此操劳，如果没有一个强健的身体又怎么行呢。于是在这段日子里，飞燕一直废寝忘食，费尽心思地为皇帝哥哥创意新式点心，只为了做些好吃又有营养的食物为皇帝哥哥补补身子，天地可鉴，飞燕真的是一点儿都没闲着呢。”我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皇帝被我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和像模像样的马屁给逗乐了，笑道：“你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得很。”
“嘻嘻。”我也笑，捧起贡盒道：“皇帝哥哥，这是我新做的鸳鸯饼，尝一个吧。”
皇帝拿起一个鸳鸯饼，乐滋滋地咬上一口，嚼了嚼，遂夸奖道：“手艺又有进步了。”
“谢谢皇帝哥哥的夸奖，只是这鸳鸯饼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说。
“哦，又是哪位大师傅帮助你一起做的呀？”
“皇帝哥哥猜错了，这次可不是大师傅帮的忙，而是一位姑娘。”
“姑娘？”皇帝疑惑道：“可是刚才见到朕便转身而去的那位姑娘啊？”
“原来你见到她了啊？”我惊诧，心想着皇帝如果就此怪罪下来可就麻烦了，于是连忙解释道：“皇帝哥哥休要怪罪她，她不是有心回避你的，只是身体突感不适，怕在皇帝哥哥面前失了仪态，惹得龙颜不悦，所以飞燕才斗胆自作主张，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哦？那位姑娘是何许人也，你为何带她来见朕？”
“她不是别人，正是御史大夫白继英白御史的千金白敏心。”
“白敏心？”皇帝眼眸低垂，做思考状，像是要在记忆深处挖掘出这个名字的点点踪迹般，半晌才回过神来。不过看得出来，他似乎并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相关记忆。
皇帝没说什么，只是让我陪他进养心殿吃茶。
我与皇帝相谈甚欢，吃得正乐呵呢，这时就听见殿前侍卫前来禀报道：“皇上，尚书大人在殿外求见。”
我一听，尚书大人？莫不就是尚书令程显？
慕云中生日那天他摆谱不肯来，只是派人送了一支千年人参当作贺礼，这人，架子还挺大。
皇帝一听尚书大人来了，略一皱眉，自言自语道：“他来做什么？”随即扬手，向殿前侍卫说道：“宣！”
过不多久，便看见一位年过半百，身形佝偻的中老年男子穿着官服走了进来，可怎么横看竖看他都有点像刘罗锅呢。
程显行完了一通君臣之礼后，皇帝便开口问道：“爱卿这个时候来见朕，不知所为何事？”
“这个……”程显斜眼瞧了瞧坐在皇帝身边的我，随即又低下头去。
皇帝将程显的这个小动作看在眼里，说道：“柳姑娘是朕的座上客，爱卿但说无妨。”
“可是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臣斗胆，请皇上借一步说话。”程显的语气很是平淡，但态度却十分地坚决。他双眼目光如炬，直直逼视着皇帝。
皇帝无奈，只好让我到殿外等候。
我出了养心殿，在殿外一等便是一个多小时，寒风吹得我直打哆嗦。
我手脚冰凉，冷得不行，只好想个法子暖和身体。
我在雪地上画起了儿时经常玩的跳房子，然后单脚跳了起来。
想不到这个方法还真管用，没一会儿的功夫我的身体便开始暖和了。
我正自娱自乐跳得开心，这时程显佝偻的身影从殿内走了出来，他见我在殿外莫名其妙地蹦跳着，很是诧异地看着我，我见他走了过来，赶紧停下来朝他作揖道：“柳飞燕见过尚书大人。”
程显用带有疑问的眼光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然后问道：“你便是八王爷寿宴上那位献神火的女子？”
我一愣，神火是什么？自己在心里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程显说的神火应该就是指的那支冷焰火吧。想不到我送的生日礼物竟被大家传得众人皆知，神乎其神了。
“正是我。”我答。
“听说你还是陈彦达的义女？”
“是。”我点头。
“嗯。果然与众不同。”程显若有所指地说道，“皇上宣你进殿。”说完朝我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身后只剩下一脸纳闷的我。
我被她郑重其事的认真态度给吓倒，御史大人的千金要向我磕头叫师傅，这我哪里受得起，再说了，我比她还小两岁呢，她要是一口一个师傅这样地称呼我，那还不立马把我叫老二十岁呀。我可不干。
于是我连忙阻止了她，客气地说这只是朋友间的互相交流学习而已，无需如此隆重严肃，而且我何德何能要她叫我师傅，这还不折杀我呀，不如以姐妹相称岂不更好，她是姐姐我是妹妹，再怎么样我也比她年轻。
白敏心刚开始不答应，左右推脱了半天，最终还是拗不过我，只好勉强答应了。
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和白敏心以姐妹相称。
自此之后，白敏心便经常来王爷府找我，同时也邀请我去她府上坐坐，我随口答应了，并且还真的在闲来无事之时与小桃去了几趟白府，有幸见到了白敏心她爹白继英，一个很知书达理的老派知识分子，整个人散发着浓厚的文人气息，说起话来一副慢条斯理文绉绉的样子。白继英对我很是客气，一点儿御史大夫的架子都没有，这也让我对他很是尊敬。
如此一来二去，我和白敏心也开始熟悉起来。这才发现她这人除了性格傲慢一点，自我主见强烈一些外，其实为人还是不错的，难怪韩敬戍会对她情有独钟，原来两个人的脾性是如此地接近。
我在休息了几天后，便正式带着白敏心去御膳房里做糕点了。
进宫这天，我本想带着白敏心先去皇帝那儿打个照面，告诉他我们会在随后的一段日子里天天来御膳房呆着，可惜事不凑巧，皇帝正与慕云中等几位大臣商量国事，见不了面，没法子，我只好让皇帝身边的太监平哲替我通传一声，然后便带着白敏心去了御膳房。
想不到白敏心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学起东西来还挺用心刻苦的，她这人喜欢琢磨，爱钻研，除了跟我学习之外，还时不时地观摩请教御膳房里其他的大师傅们，央求他们亲自指导传授技艺。这些大师傅们再怎么说也是一堆男人，见到如此柔媚的年轻女子，哪有不心动的，都被白敏心迷得七荤八素的，恨不能倾尽其所有，个个都很认真地指导。白敏心也的确是位聪颖的女子，只要是教过一遍的东西她便能很快记住，而且还可以学以致用，进行改良创新。
就这样，用不了几天的时间，白敏心便已经能做出像模像样的糕点了。
这一日，太监平哲突然来御膳房找我，说是皇帝见我多日不曾去养心殿请安闲坐，甚是挂念，让我今日务必抽空去养心殿坐坐。
我一忙，倒把这成儿给忘了。自从那天带着白敏心进宫见皇帝扑了个空后，一连十天我就再也没有过去打过招呼了。
我让平哲去给皇帝回话，说是等我将新研究出来的鸳鸯饼做好后一并带过去陪皇帝吃下午茶。
平哲领命而去。
我赶紧四处去准备材料，为皇帝做鸳鸯饼。
“妹妹需要帮忙吗？”正在帮其他师傅做面点的白敏心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脸关切地问道。
“姐姐能帮忙就最好了。我得赶在申时前做好一盒鸳鸯饼给皇帝哥哥送去，他每日都会在申时前后吃些点心和甜汤的。”我说。
“那我来帮你准备馅儿吧。”白敏心边说边开始帮忙了。
我们两个分工合作，配合默契。我做饼皮她做馅儿，做好饼后我再一一涂上蛋液，放入烤炉，一段时间后，一盘金灿灿，脆酥酥的鸳鸯饼便新鲜出炉了。
我将鸳鸯饼一块块摆放进贡盒里，将其打包好，再将衣衫和头发整理了一番，便拉起白敏心急急往外走。
“妹妹你这是干什么？”白敏心一脸愕然地看着我道。
“去见皇帝哥哥呀。”我说。
“我也得去吗？”
“当然，我们来御膳房这么久都还没给皇帝哥哥请过安呢！”
“可是皇上召见的是你，我又未得旨意，如果贸然觐见，岂不有犯天威？”
我摇摇头道：“姐姐此言诧异，我们进宫本就应该主动去给皇帝哥哥请安。那日只是恰逢皇帝哥哥与王爷谈论国事，所以才没有召见我们，今日难得皇帝哥哥有空，主动召见了，我们哪有不一同前去的道理？”
白敏心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只好披上大氅，跟着我去了。
我发现越是接近养心殿，白敏心的脚步便越是放缓，脸色也随之差了许多，对于白敏心的异常表现我甚是不解，忍不住问她道：“姐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白敏心显得有些为难，推脱道：“我……我看我还是别去了。”
我疑惑地看着她道：“为什么？来都来了，干嘛不进去。难道你是害怕见到皇帝哥哥不成？”
“我……”
还不等白敏心回答，我便看见不远处皇帝从养心殿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太监平哲。我开心地冲着皇帝大叫了一声：“皇帝哥哥！”皇帝听见声音后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笑着冲他摇了摇手，然后回过头来便要拉白敏心的胳膊，却没想到白敏心慌张地将手中的贡盒塞到我的手里，低下头匆匆留下一句：“妹妹我先走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只留下衣袂翻飞的窈窕背影。
白敏心的莫名表现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没想到她那么害怕见到皇帝，也许古代的女子向往一睹皇帝的龙颜但又惧怕帝王的龙威吧，哪像我这个大大咧咧的现代人，才不管什么龙颜、龙威的呢。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为难她了。
我抱着贡盒快步走到皇帝的面前，欠身行礼道：“皇帝哥哥好。”
皇帝瞥了我一眼，佯怒道：“为何这么久都不来看朕，还要朕亲自命人去请你？”
皇帝居然发脾气了，看来我得醒目一点才行。于是我一脸认真地拍着马屁道：“皇帝哥哥请息怒，飞燕可是天天都想着皇帝哥哥呢。上次来请安时，皇帝哥哥正与王爷讨论着国事，飞燕不敢叨扰，心想着皇帝哥哥为国家如此操劳，如果没有一个强健的身体又怎么行呢。于是在这段日子里，飞燕一直废寝忘食，费尽心思地为皇帝哥哥创意新式点心，只为了做些好吃又有营养的食物为皇帝哥哥补补身子，天地可鉴，飞燕真的是一点儿都没闲着呢。”我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皇帝被我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和像模像样的马屁给逗乐了，笑道：“你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得很。”
“嘻嘻。”我也笑，捧起贡盒道：“皇帝哥哥，这是我新做的鸳鸯饼，尝一个吧。”
皇帝拿起一个鸳鸯饼，乐滋滋地咬上一口，嚼了嚼，遂夸奖道：“手艺又有进步了。”
“谢谢皇帝哥哥的夸奖，只是这鸳鸯饼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说。
“哦，又是哪位大师傅帮助你一起做的呀？”
“皇帝哥哥猜错了，这次可不是大师傅帮的忙，而是一位姑娘。”
“姑娘？”皇帝疑惑道：“可是刚才见到朕便转身而去的那位姑娘啊？”
“原来你见到她了啊？”我惊诧，心想着皇帝如果就此怪罪下来可就麻烦了，于是连忙解释道：“皇帝哥哥休要怪罪她，她不是有心回避你的，只是身体突感不适，怕在皇帝哥哥面前失了仪态，惹得龙颜不悦，所以飞燕才斗胆自作主张，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哦？那位姑娘是何许人也，你为何带她来见朕？”
“她不是别人，正是御史大夫白继英白御史的千金白敏心。”
“白敏心？”皇帝眼眸低垂，做思考状，像是要在记忆深处挖掘出这个名字的点点踪迹般，半晌才回过神来。不过看得出来，他似乎并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相关记忆。
皇帝没说什么，只是让我陪他进养心殿吃茶。
我与皇帝相谈甚欢，吃得正乐呵呢，这时就听见殿前侍卫前来禀报道：“皇上，尚书大人在殿外求见。”
我一听，尚书大人？莫不就是尚书令程显？
慕云中生日那天他摆谱不肯来，只是派人送了一支千年人参当作贺礼，这人，架子还挺大。
皇帝一听尚书大人来了，略一皱眉，自言自语道：“他来做什么？”随即扬手，向殿前侍卫说道：“宣！”
过不多久，便看见一位年过半百，身形佝偻的中老年男子穿着官服走了进来，可怎么横看竖看他都有点像刘罗锅呢。
程显行完了一通君臣之礼后，皇帝便开口问道：“爱卿这个时候来见朕，不知所为何事？”
“这个……”程显斜眼瞧了瞧坐在皇帝身边的我，随即又低下头去。
皇帝将程显的这个小动作看在眼里，说道：“柳姑娘是朕的座上客，爱卿但说无妨。”
“可是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臣斗胆，请皇上借一步说话。”程显的语气很是平淡，但态度却十分地坚决。他双眼目光如炬，直直逼视着皇帝。
皇帝无奈，只好让我到殿外等候。
我出了养心殿，在殿外一等便是一个多小时，寒风吹得我直打哆嗦。
我手脚冰凉，冷得不行，只好想个法子暖和身体。
我在雪地上画起了儿时经常玩的跳房子，然后单脚跳了起来。
想不到这个方法还真管用，没一会儿的功夫我的身体便开始暖和了。
我正自娱自乐跳得开心，这时程显佝偻的身影从殿内走了出来，他见我在殿外莫名其妙地蹦跳着，很是诧异地看着我，我见他走了过来，赶紧停下来朝他作揖道：“柳飞燕见过尚书大人。”
程显用带有疑问的眼光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然后问道：“你便是八王爷寿宴上那位献神火的女子？”
我一愣，神火是什么？自己在心里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程显说的神火应该就是指的那支冷焰火吧。想不到我送的生日礼物竟被大家传得众人皆知，神乎其神了。
“正是我。”我答。
“听说你还是陈彦达的义女？”
“是。”我点头。
“嗯。果然与众不同。”程显若有所指地说道，“皇上宣你进殿。”说完朝我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身后只剩下一脸纳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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