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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夫妻吵架

    望着沈遇礼大跨步离开的背影,沈录想说些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复又跌到了沙发上。

    姚曼青已然撑着额头哭起来,涕泗横流。

    沈录揉了揉眉心,听着她的抽噎声有些烦躁:“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就是心痛的遭不住,像有只拳头狠狠捏着心脏,让她呼吸都抽疼。

    过了很久,她才止住抽泣,失神道:“我没想到他会这样想,…我们那时候不是在尽力弥补他了吗?也努力地给他关爱,可他就那个臭脾气,说十句话他才能憋出来一两个字,我们有什么办法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

    她似乎在努力为那些年的忽视找借口,企图让自己的良心不受到那么重的谴责。

    沈录窝着口气,出声带着尖刺:“我们亏待了他是事实,那时候我妈刚没,他到陌生环境不愿意说话也正常,怪只怪当初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没有和他多说说话。”

    “你工作忙,整天早出晚归的,累了到家摸床就睡,你能关心他什么?在家里的是我,说到底不还是怪我吗?”

    沈录不说话,姚曼青嗡着嗓子道:“你就是在埋怨我。”

    “我能埋怨你什么?两个人的错谁也逃脱不了!”他端起凉透的水杯咕咚咕咚饮尽,放下去时发出刺耳清脆的声音。

    他喘了口气,话题陡然变换:“就算现在遇周还在世,小溪和他也不合适。”

    她下意识反驳:“怎么就不合适了?”

    “曼青。”他闭了闭眼:“遇周对我们是孝顺是好,他对父母是个贴心的孩子,对爱情却实在称不上忠诚,这是不可否认的。”

    姚曼青遽然抬头,眼里冒着火:“遇周都没了你还要在这说他!”

    “这是事实有什么不能说的!”沈录也控不住的火大起来,可说不清究竟是对谁,“遇周是我们的孩子,他犯了多大的错我们都接受他的一切,但做错了事也得承认!当初要是把那个女孩娶回家就没事了,他不愿意你也不同意,说什么抑郁症不能娶,后来好了,把人家给活活逼死了!”

    “沈录——”她嗓音嘶哑,某种秘而不宣的禁忌被刺破,如同一声惊雷爆起。

    姚曼青抓起水杯狠狠掷在地上,碎裂声铺天盖地,一寸寸蚕食两人的理智。

    “你又跟我提这件事了是不是?!这事怪我自己吗?”

    沈录脑子充血吐出一句:“怪你儿子朝三暮四拈花惹草!”

    她撕心裂肺道:“儿子是我自己生的吗?那不也是你的种吗——”

    两人双眼通红对峙,可在某一刻却倏地静止,姚曼青崩溃地捂脸大哭起来,“遇周死了啊…他已经遭到报应了,你还想怎么样?我的儿子已经没了……”

    “他已经没了!!”

    沈录狠狠闭了闭眼,颓丧地垂下头颅。

    是啊,他养了三十年的儿子没了。

    这场架吵得两败俱伤,隐在心底不愿提及的伤疤被枕边人撕开,又互相撒盐,谁也安慰不了谁。

    冲动果然是个魔鬼,沈录后悔自己怎么就把话题扯到沈遇周身上了。

    夜晚他抱着被子睡不着时,翻身看见姚曼青在对着沈遇周的照片抹眼泪。

    他闭上眼,眼眶干涸酸涩,呼吸都不敢轻易放开。

    那天晚上,不止他们彻夜难眠,沈遇礼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其实什么也没想,就是睡不进去。

    他回来后什么也没说,温溪见他情绪不对,也没太敢问,在他翻了第八次身时,终于睁开眼:“沈遇礼。”

    “…吵醒你了?”

    她没回,探过去摸他的手:“你怎么了?”

    沈遇礼转身面对她,黑暗中只能隐约找到眼睛在哪,神情都隐晦。

    “沈遇礼。”

    “宝宝。”

    两人同时开口,她停住,等他开口。

    “其实小时候,我挺羡慕别人都有爸爸妈妈陪着的。”

    温溪呼吸凝滞,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在讲故事:“每年他们基本都会回去看我一两次,起初我挺期待的,后来就不期待了,我看着他们带沈遇周离开,便问奶奶:‘为什么爸妈不带走我?’她哄我说:‘跟着他们不好,不能下河抓鱼,也不能上树摘枣,’说这样就没有童年了,我信了,也用这个理由安慰我到初中。”

    他笑笑,“不过抛开其他因素不谈,我童年过得也挺自由开心的。”

    温溪不说话,伸手去摸他的眼睛,却被他抓住了手。

    “我承认,我挺怨恨他们的,我根本就没过去,我不止一次想他们还不如不生我,真的,挺没意思的。”

    “沈遇礼…”

    “但现在有你了,遇到你,我才感觉我前半辈子算是没白活,还好我出生了,这样才能和你相爱,才能像现在这样和你面对面说话。”

    温溪抱住他的腰凑过去,将脸埋在他的锁骨间,眨了眨酸涩的眼。

    “温溪。”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想要什么。”

    “感觉有你就够了,但我心情又挺不好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抬头又被他摁回去,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涩然道:“不用安慰我,睡一夜就好了,你不用说任何话,抱紧我就可以。”

    温溪手指扣在他腰际,又往他怀里凑,似乎想借由这个方法告诉他自己在。

    她在陪着他。

    沈遇礼终于在这样的安全感中缓缓睡着。

    隔天他若无其事地送她上班,好像昨晚只是一场稍纵即逝的梦,那个脆弱的沈遇礼从没有出现过。

    温溪照顾他男人的自尊心,也装作无事发生。

    但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带个小礼物给他,有袖扣、胸针、睡衣…还有彩纸折成的心,糖果纸叠的星星,乐高小兔子或小玩偶。

    沈遇礼起初会惊喜,后来就见怪不怪,甚至有些哭笑不得:“你不用天天给我带东西,还是不重样的,你是百宝箱啊?”

    温溪啧道:“你看,我给你送的东西太多了,你都不稀罕了。”

    “稀罕稀罕,你给我送什么我都稀罕。”他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不是都好好放着吗?以后就是传家宝,我让我儿子传个十八代。”

    温溪:“……那倒也不必。”

    ——后来,沈遇礼老的时候跟他儿子说:“等我死了你要把那些小星星千纸鹤钥匙扣都放我棺材里,那是我老婆给的东西,是宝贝,得跟着我。”

    哎呀沈遇礼好惨啊,我感觉他比盛桉还惨,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