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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神医扁鹊(3)

    “长生一梦,仅此而已,”青年看着手上书卷目不斜视,男子则是在窗外借着皎洁月色捣药

    “父亲,过几日,母亲忌日,儿想,”青年的话,让窗外男子一时失神,竟将对冲器皿击碎

    “许久未与小子对弈,不知可有懈怠,”男子话落,园中参天巨树化作一柄木剑,飘然在手

    烛火熄灭,窗台透射月光,青年身落园中,与男子对立,手上引动风起,无数纷飞落叶,凝做枯枝在手

    木剑破风而来,男子身形极快,青年面色一笑,跃起迎上,一时来来往往,进退各至,二人脸上笑意越发痴狂

    “不错,”男子将手上木剑掷出,落在远处化作参天巨树,脸上一道血痕刹那消逝,欣喜看向一手落叶的青年

    “爹,孩儿,当真还活着吗?”青年的一句话,让男子站不住身子,颓然坐倒在地

    “枭儿,对不起,”男子知道,瞒不住自己天资聪颖的儿子,这一天,终会到来

    “父亲放弃天道,那唯一与李洛一毫厘之间的差距,儿只怕,来生,”青年跪向男子,像个孩童一般痛哭

    “儿啊,爹无怨无悔,若今日真要有二次丧子之痛,”男子话语凶恶,全然没有方才展现的温柔

    “爹,杀了儿子吧,”叩首痛哭,青年之模样,让男子心如刀绞

    ……

    “啊,”男子一脸惊愕醒来,塌前一个女子已是伏倒沉睡的姿态

    女子被惊醒,揉着朦胧睡眼

    “医家眼中,只有病患,公子莫要误会,”女子的话很温柔,自顾起身出门去

    小院清幽,四周郁郁葱葱,园院里许多竹木架子,摆放许多药草,男子看着女子背影,有些羞涩倒映在脸上

    “公子伤势太重,这些日子,小女子不会远行,”她的声音依旧温柔

    “多谢,在下,鬼谷李洛一,”

    “扑哧,”女子被他逗笑

    “道承前辈,是在下倾慕者,”后半句话出口,或许这样,这姑娘,会不那么害怕自己

    “公子,小女子并无惧怕之意,毕竟,公子的剑,是秦剑圣不识之天罪,必然非恶客,”女子转身过来,他这才看清楚,她头上裹着头巾,衣着麻布,左脸几乎被一片红色胎记沾满,长得并不漂亮

    “在下昔冢,多谢姑娘,大恩大德,”他从姑娘言中,猜到她并不简单

    “小女子端午蓉,医家弟子,会些拳脚,”

    ……

    “教授剑术?”姑娘看着他动弹两下就痛的龇牙咧嘴的样子,有些不悦的回他

    “数月时日,在下恢复,”

    “无需多言,老实下药吧,”姑娘说着,手上喂药的动作却没停下,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这个男子身上的伤,非但未有恢复迹象,反而更加严重,竟在悉心照顾下,连下榻都费力了

    “老实交代,昔冢,到底,是何人,”她终是忍不住好奇

    他没有回答,露出的肢体上血肉崩溃见骨,却不流血出脓,她的房间里,许多竹木简都是摊开模样

    ……

    “昔冢,”惊梦醒来,他没了踪迹,塌上只有一柄长剑,寒光凌厉

    前方不远,那背影包裹严实,一瘸一拐走得极其缓慢,她加快步伐去追逐

    “昔冢,”一把搂住那背影

    “端木姑娘,”他的话语里,似乎遗憾,她背负长剑,此刻,她真的,很勇敢

    “若礼法不容,可愿与小女,”

    “端木姑娘,若在下此去,能有归途,便许一生,”他知道自己的道,自己要追逐的境界

    “一齐吧,药斋已经封锁好了,小女子在侧,”

    ……

    无数利剑落满涯台,昔冢身体血肉模糊,缓缓再生皮肉,利剑纷纷消逝,他终是,放下那道,放下那,与李洛一毫厘之差的天道

    “对不起,道承先生那恍如隔世的一剑,医家扁鹊,弃了此道,”此刻脑海里,尽是那穿着农家朴素的丑姑娘,原来,已不知何时――心动

    ……

    “昔冢,”有人在身后蒙住他的双眼

    “端木,”他了然于心

    相拥在怀,她脸上已经没有那吓人的红色胎记,清秀模样,好美

    “其实,吾名,扁鹊,”他话语落下,她欣然不语

    “明日始,教授剑意吧,”

    ……

    “夫君,小子唤作何名,”她隆起的腹部,依靠在他怀中

    “鹊取右,蓉取上,夫唱妇随,便做枭,端木茗枭,”他很开心,二人游历多处,得了正果,回了药斋,他倾心著书,让她惊讶,书中之录,超乎寻常

    “当年,医治秦王不治之症、协助魏国武曲假死与周女相上官婉儿私奔、收尸不识和田亦童的神医扁鹊,竟然,在小女子身侧,”

    她有些不可思议,身边这个人的经历

    “医家以扁鹊之封号为追逐目标,而在下,便是扁鹊,”他选择留下这些记录,也选择,面对她

    ……

    “医家端木蓉”

    他跪在墓前痛心不已,身后是那处小院,孩童在他怀里酣睡

    回来的时候,是山下村落里的稳婆抱着婴儿站在院前,那座墓历历在目

    那一日,坟头枯木逢春再有生机……

    “爹,孩儿以后,要救很多人,怎么能专长一处,”

    孩子长大了些,他毫无隐晦,倾囊相授,孩子废寝忘食的專研,百家涉猎,他很开心,儿子,会是他活着的唯一慰籍

    ……

    他抱着儿子的尸体,跪在安家大门前崩溃大哭,为什么,大司马安禄山,会因为儿子的药疗程缓慢,而听信江湖骗子的一句“以髓为引,愈之,”而把他的儿子脑袋劈开,又将儿子冷冰冰的尸首抛弃给他……

    重创东皇太一得还阳之术、堕落魔道而不自顾

    儿子又活了,却再见不得阳炎,他藏这秘密,是舍不得儿子

    ……

    “爹,枭儿,不愿父亲,”

    “啪”

    青年话语未尽,却迎上男子一个巴掌

    “父亲这么多年,杀了安家那么多人,神性尽失,再不自制,天谴将至,”

    “本座若是在意,便不会,狩猎百家,寻逆天邪术,哪怕千夫所指,”

    “父亲一生,救治无数,大道不易,为何,因此一念执着,横遭天谴,”

    “天遣,哈哈哈,”

    ……

    阴沉夜色,小雨连绵,身前是一处孤坟,男子跪在墓前,身侧四周无数碎末血肉

    “蓉儿,枭儿,为什么,扁鹊半生为医家之付出,东流无意与心,为什么,要让在下,失去,”男子崩溃大哭,回首一生,少年成名,王权凡民救治无数,名利轻视、悠哉游哉,难得心动,亦因仁心博爱于民,错了归期失去所爱,王权之祸,又失爱子

    “爹,孩儿祭拜过母亲了,”忙前忙后给儿子蒸糕点的他,亲眼看着儿子化作满天血雨……

    “前辈,糕点糊了,好大的味道,”萧榷走出屋子迎接朝阳,一角的灶台前,男子失魂落魄的添柴,眼中泪水长流,这幽静小院也变了模样,门前有一处孤坟,坟头一柄木剑,新芽绽放,四处弥漫雨后的湿土味

    他想去搀扶男子,只见男子轻举起手来,诡异来风,将他撩退,猎猎风响,四处却不受影响

    无数黑影围住这处小筑

    “都是高手,”他心中骇然

    “啊,”男子怒喝一声,道道人影化作无数碎肉,飘然空际

    ……

    张雅儿搀扶着他,看向那崩溃的整个山体

    “与爱离别道无悔,孑然一笑梦长生,莫忘清风山下过,赤面轻释扁鹊飞。”

    男子迎来天谴,身死道消一切释然,只是可惜,那些书典,百家若能有幸,进步百年――多好

    ……

    “那些书典所载,姑娘,还请忘了吧,”他将天罪剑依靠桌角,与她对坐

    “为何,”她有些不解,那些书典关于医家,有完完整整的人体描述与剖解具体与无数良方,关于兵家则有武曲答谢扁鹊大恩的兵法集要,还有道家、阴阳家、墨家、儒……

    “因为,时候未到,欲速则不达,会致使天下局势,巨变之祸,”

    ……

    漫天落叶如箭矢一般,追逐二人,他一把将她护在身后,手上天罪拦住攻来飞叶

    “萧榷,”她担忧的看着他瘫倒的身躯,那暴走失控的扁鹊战胜了天谴,此刻失去理智,无双战力

    “走,”男子眼中似乎闪过什么,脸上释然一笑,一声叹息,言语轻落,天罪飞射刺穿二人身躯,随后向天际而去,而男子身躯缓缓崩溃,随着他一同去的,还有这巍峨高山

    ……

    “兵解?”张雅儿疑惑看向他

    “对,”

    小径上,二人还在讨论着之前与扁鹊的机遇

    “那日,惧否,”

    “原是怕的,公子一把将小女子护在身后之时,便不惧了”